顾九正在睡梦之中,也察觉到有一物正在啃咬她的唇,痒痒的湿湿的,她以为是蚊蝇之内……伸手就是一拍……
    那一掌正好掴在寡月脸上,力度不大,却将寡月打蒙了……
    被顾九掴过的半张脸顿然红了,他抬起头凤眼迷离的凝视着身下的女子,见她朱唇若绛染,微微开合,半露牙齿。
    这一瞧,脑中是有一根弦断了似的,他头一低,又羞又气。
    “九儿,是你不听话,是你自找的……”
    他说着已开始动手解顾九的衣衫。
    “我不弄疼你,也不弄疼我儿,你让我缓缓,我只缓缓……”
    他说着唇已向女子雪白的脖颈贴去。
    次日顾九醒来,见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床榻上,手臂上还有红痕,不禁眉头一皱,再偏头却瞧见寡月就睡在她身旁,也是衣衫不整,只是那薄唇红肿还有磨破皮的痕迹……
    顾九一瞧,脸一烫,但也明白了!脸色顿改。
    “阴寡月,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顾九一个枕头朝身旁的男人扔过去。
    那人正巧醒来,就被枕头这么一打,捂着头一头雾水的凝着顾九。
    “你,你也不怕伤了你孩子!”顾九越想越窝火,一脚朝他踹过去。
    寡月反应快,一把握住了顾九蹬来的脚。
    那丝滑的触感让他想到了昨夜,心头一漾。
    “九儿,我……”
    “你什么你?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理清楚!你给我滚下床去!”顾九想抽回他握着她的脚,好半天抽不回来,只好用另一只来踹他。
    顾九这一用力,就要往后仰,这下可把寡月紧张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上前去,一把搂住顾九,任她打任他骂。
    “你,你就不能忍忍?”顾九气得眼圈都红了。
    寡月这才明白过来顾九说道是什么,他羞红了脸,支吾道:“九儿……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像那次在去靳府的车上那样……”
    顾九突然懂了他的意思,便不提这事了,将他推开了些儿,末了只问道:“今天官休?”
    寡月颔首,末了神情一转忧伤道:“九儿,下个月,我要与几个大人去江南一趟。”
    顾九抬头凝着他,问道:“可是秋闱之事?”
    寡月点点头,“扬州、轩城那里终归是南衣和我出来的地方,又是每一年出人才最多的地方,我是要去的……”
    寡月婆娑着顾九的发道:“我一定会在孩子出生前赶着回来的……”说着在顾九额上印下一吻。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十一月前你肯定会回来的,只是这朝堂你真放得下吗?”顾九问道。
    “我会安排好的,等八月十五过了再走,等秋闱一过,到九月初十前就回来。”
    “你注意身体,药还是要按时吃的,还有别太劳累了,别饮酒,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蜀地的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顾九认真的说道。
    寡月愣了片刻,而后一笑,握住顾九的手,“离八月十五还远着呢,为夫还没出门,娘子便来嘱咐起为夫来了。”
    顾九白了他一计。
    “好娘子,为夫都记住了,按时吃药,别太劳累,别饮酒……”寡月一皱眉道,“至于漠之的事情,我当时是真不清楚,怎么样漠之是不是真的有点像你!”
    “还敢提!”顾九瞪了寡月一眼,眉一挑道,“我说若是那日真是个姑娘你岂不是要把人给办了?”
    “九儿!”寡月一声惊呼,“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不会吗?”顾九眯眼,精虫唤醒的男人,我能信?
    寡月瞅着顾九的样子就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会。”寡月确定以及肯定的说道。
    “嗯?”顾九仍旧一副想戏弄他的样子。
    寡月急了,搂着她往怀里一带:“我只要你……别的女子我不会去瞧一眼,更不会碰她们,九儿你是知道的,你在戏弄我对吗?……”
    顾九一愣,末了,竟是不再多说了,她自是信他的。
    “我不是担心你,是担心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她轻笑着说道,“倒不是我把人想的不知廉耻,只是想起尤如素,这里的女子都是因为迫不得已,也都是打着迫不得已的名号来,做着被逼无奈的事,这样真是没一点意思。”
    寡月不答话只是沉郁的凝视着她,将她眼里的无可奈何尽收眼底,末了,他只能抱紧她,再抱紧她……
    “罢了,要萧肃大哥陪着你我也能安心。”顾九将手搭放在寡月的手上,也不知怎么突然说了一句,“寡月,若是天下安定,今主圣明,你将权交与今主,我们……我们便离开这里好吗?”
    寡月沉默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顾九听之,心里一软,接着道:“到时候我们带着南衣哥哥,带着孩子带着卫箕、小易、萧大哥他们去西凉,去祁连,去大漠,去西边游历去,离开这里好吗?……”
    寡月鼻头微酸,重重颔首。
    人之一生总该为自己活一次,放下那些该死的执念,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
    漠之的事情寡月也命小易带着人去查了,如今漠之被安排在府上小住,只要等查清楚他家在哪里再将他送回去。
    一连三个月那玉佩都没有什么下落,长安城的玉石坊也包括寡月名下的玉石坊都瞧过那块玉,都说质地上等是块难见的美玉,只是问了却不知这雕工是哪一家所出的……
    小易每隔着几日都会带着漠之去打听。
    这一晃也快四五个月了,中秋前后这几日,长安城来往的人多了,有各地来的官员。
    倒是长安城内的京官闲置下来了。
    小易正琢磨着这两日带着漠之去洛阳那头去瞧瞧。
    这日清晨下着雨,小易领着漠之出了门,二人昨日夜里已请示过老爷夫人了,所以走的早相府早起的也没见几个。
    “小易哥哥,打扰相爷这么久了,我也是寻人心淡了些儿……这次要是没有找到,我便不回去了……”骑着马的漠之说道。
    小易朝他一笑道:“有句话叫:‘送佛送到西’既然都做了怎有不做好的道理?”
    漠之心里感激,不再多言,他一扬马鞭随着小易出城。
    二人出城二十来里,在官道上瞧见一车队,车队很长,二人只好停靠在一旁让车队先过。
    哪里知晓这一停,那车队一辆大马车的车轮子卡在了泥坑里头。
    “堵住了,大伙儿等等哈!我们是外来的商人要进长安城的。”有一个年长些儿的上来给他们路边的几个赶路的赔不是。
    漠之和小易没有理会,只是一旁的几个中年人忙着搭讪,“你们是哪里的商人?卖得些儿什么?”
    那年长的商队管事笑道:“你燕北来的,天南地北的做些儿买卖。”
    那几个中年人一听是“天南地北”的跑过的,不禁来了些许兴趣。又问道:“那都是做什么买卖?”
    那年长者似有不耐之色,却是笑道:“什么都做过,什么都卖过,茶叶丝绸,食物特产,柴米油盐,玉石器皿……”
    小易本是漫不经心地瞧着天色如今听这长者说去不由朝他瞧过去,末了竟是跳下马朝那长者走去。
    “你行南走北,那一定见过很多东西,你说你也经营玉石器皿,后生倒是有一事请指教。”小易朝那长者说道。
    小易如此一说众人都朝他望了过来。
    小易将漠之招来,让漠之取出他脖子上的玉佩。
    “那么,你可曾见过这块玉佩出自何人之手?”小易将那玉佩递与长者。
    长者笑着接过拿过来一看,末了,却是手一抖,神情陡变……
    他表现的并不明显,小易却是瞧出了他的异样,只是问道:“如何?”
    长者凝了小易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漠之身上。沙哑地问道:“这玉佩可是你的?”
    漠之点点头,大声道:“随身携带之物!”
    长者又讶了一下,许久才同他二人道:“二位随我到车中一谈吧。”
    小易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那几个赶路的中年人却抢了先:“快些儿吧!我们正等着赶路呢!”
    长者笑着赔笑,“等仆从们将前头的大车推出去就可以走了,各位见谅。”
    小易与漠之拿着行李跟着长者进了后头的一辆大马车。
    “老先生可是见过我这玉佩?”漠之问道。
    “见过,当然见过。”那长者眸光闪烁的望了小易一眼,又朝漠之道,“我原来的老主子有七个儿子,老主子原配生的长子和幺子,可是十年前一场混乱幺子走丢了,至今未寻到呢……”
    小易听得出这长者有意隐瞒了他主子的身份,但他所说的和漠之有印象的地方有些是吻合的,时间大致是对的,而且漠之记得他有个大哥的。
    “你,你……那你认得我吗?”漠之激动不已上前去握着长者的手,“人牙子卖我的时候也说我有三岁,我想我走丢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我记得我有个大哥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有个大哥的,他应该对我很好……”
    那长者红了眼眶道:“七少爷你有这块玉佩就错不了了,这玉佩是你娘亲的,你娘亲就叫漠之。”
    原来漠之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名字,可笑啊他拿着娘亲的名字用了这么久呢。
    “那我,我叫什么?姓什么?”漠之问道。
    长者一愣显然有些为难,这为难让小易皱眉,这人不见得是说假话框他们,可能就是不愿意透露家主的名姓,可这点让小易感到不舒服,一个名字罢了为何不愿意透露呢。
    倒是漠之苦笑道:“你是怕我是假的吧?可这玉真是我的,我也不知那时候人牙子把我抓去的时候为何没有拿走这块玉,可也是因为这样,这玉也成了唯一能揭开我身世的东西,我便是因这块玉撑到了今天的。罢了,你们不能做主便算了,我同小易哥哥回安陵王府,若是有能做主的来了,你就要他去安陵王府找我。”
    “安陵王府?”那长者疑了下。
    “就是大雍相府。”小易解释道,他双手举赞同漠之的决定,这事儿还是等能做主的来,他可不想将漠之随便交出去。
    “好,小少爷且等着。”那长者说道,竟是没有丝毫想挽留之意。
    小易领着漠之出马车,嘀咕了一句:这都什么人啊?真是少爷还这么对待?漠之回去了岂不是要受欺负?罢了,还不若将漠之留在他们府上。
    “你在想什么?小易哥哥?”漠之见小易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不禁问道。
    “没事,就是在想有某些人什么好隐瞒的?搞得像我们要找他家主子要银子似的,掖着藏着,真是没一丁点意思。”小易说道。
    这时候路通了,漠之心里微酸,他也觉得小易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却是笑道:“路通了,咱们回去吧……”
    漠之望了眼天际又道:“小易哥若是我哪日回去找我爷娘了?你还会来看我?或者我还能去找你吗?”
    “会的,当人会,我会去找你,你也一定能来找我呢。”小易笑道。
    “以前我认为是我爷娘大哥不要我了……原来还真是我自个儿走丢的……”漠之无奈一叹,鼻头微酸,想起这些年受的苦,就像泡在酸菜坛子里头般。
    等阴寡月与萧时,和礼部的几个大臣,亲自走一趟江南科场后。来接“漠之”的人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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