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表示无能为力:“你现在说可是晚了啊,我如今是皇帝。”
    佩姑娘表示无解:“我能劝说你的时候咱们俩不认识,咱们俩认识的时候,你已经是皇帝了,难道我还能劝你退位么?”
    皇帝陛下表示赞同并由此延伸了一种想法:“佩姑娘所言甚是,若是有了皇嗣,我就考虑退位当个说书先生,佩姑娘可愿为大靖子嗣立下汗马功劳?”
    陆瑾佩捏了捏发痒的拳头,笑靥如花,“陛下客气了,敬谢不敏!”
    陛下的脸表现出了异常的颜色。
    待到饭菜端上了桌,陛下脸上正常的颜色彻底不见了天日。
    秦作庭喜食鱼肉,可仔细打量这一桌子的菜色,糖醋萝卜有之,醋溜白菜有之,清炒辣椒有之,甚至为了避免陛下用膳不便,特意上了一道冬瓜汤……这些厨子果然尽职。
    上菜的是东鹊和段雳,端完了菜就不见了人影,哦,威远大将军陆瑾铭据说有公务在身连夜出府到兵营去了……
    陆瑾佩顶着皇帝陛下无比谴责的目光将晚膳吃的无比尽兴,最后皇上终究是没把佩姑娘给弄回宫里去,狠狠地留下一句要是你有能耐三天别出陆府的门,朕就不和你计较。
    于是第二日,皇上的旨意来了陆府,段雳宣了一道圣旨:“陛下有旨,赏佩姑娘御膳……”一边念着圣旨一边有人打开了食盒……
    肉肉肉……现在陆瑾佩脑海里都是这个字,自从她房里昨儿晚上私藏的肉被她大哥缴获之后,就觉得这个字特别的亲切,现在又闻道了香味,真的是夫复何求啊。
    在佩姑娘张牙舞爪地朝着朝思暮想的食物飞奔而去之时,段雳快速地闪到了门口,脸拎着食盒的小太监身手也极好,躲在段雳身后,听着他道:“娘娘,您可以出来用膳,陛下说了和娘娘打了赌,若是娘娘出了府门便要回宫的,您看,您是用还是不用?”
    陆瑾佩:“……”秦作庭,你个小肚鸡肠的玩意!
    ☆、第93章 太子殿下生活记
    关于歪诗
    桓彦殿下打小性格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淡然,不苟言笑,闷声不响,偶尔说出一句话把人气个半死然后淡淡地说一句:承受力如此之低,真是太叫人失望了,说完拂袖而去。
    他爹皇帝陛下秦作庭性格爽朗,虽然脑子时常不好总体来说还算正常,他娘靖皇贵妃陆瑾佩大大咧咧,偶尔不着调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但是为什么秦桓彦会出现这样令人百爪挠心的性格?为此作为父母的秦作庭和陆瑾佩极为伤脑筋,这孩子的性格到底像谁,怎么能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真是太叫人费解了。
    然而,这种令人揪心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更揪心的事情来了。
    秦桓彦小友到了入太学的年纪,因为入学之前在父亲和母亲的悉心教导之下学的还算用功,所以入了太学课业一直名列前茅,皇上和娘娘很欣慰。
    但是,这一日还是迎来了太学的夫子,倒不是因为请桓彦小友不用心学习课业,而是开始威胁别人。这种威胁不是打架斗殴,因为这种暴力的斗争从来不是秦小友的风格。
    于是,他开始写诗,写歪诗来威胁别人。
    事情源于一日,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因为爷爷行为极其吝啬导致身无分文,他这种小公子身上都没有银子,伺候的仆从就更别提了,囊中羞涩,可是他很想吃糖葫芦,所以就问秦小友借了些银子。五岁的秦小友谨记父皇母妃的教导,要乐于助人,于是就借给人家一两银子。
    可别忘了,这位小公子是户部尚书家的,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吝啬。年纪小不懂事,一开始想着不还钱了,到最后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他忘了,秦小友可没忘,这一日趁着夫子还没进门之前,扬扬洒洒写了一堆诗句给了那位吝啬的小公子。
    小公子接过来一看,好么:今朝万里秋风起,一两银子快还钱。杀气腾腾不怀好意,小公子当时就吓尿了,好在夫子这时候进来了,他就想着能挨一会是一会,下了学趁机溜,就是不还钱。
    秦小友瞧着递出去的纸条泼出去的水,连个回音都没有,也没有灰心决定再接再厉,又来了一张:两只黄鹂鸣翠柳,不还银子你是狗。
    但是这张充满了诗情画意,雅俗共赏的诗句没有到借债人的手里,却到了就到了夫子的手上。夫子为人师表几十年,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对引以为毕生信仰的诗词歌赋进行毁灭性打击的行为,一怒之下就到了清华殿请皇上和娘娘评评理。
    只可惜夫子本本分分一辈子这回栽了个大跟头,他实在是不知道人间险恶,如他一般的执拗寻求真理不适合和这一家人打交道。要知道皇帝陛下是极其护短的,就算秦桓彦有错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批评他;反观靖皇贵妃,闻言已经笑倒在椅子里不忍直视,眼泪横流。还有身边伺候的段雳公公和东鹊姑娘,两个人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估计抬起头也没什么可堪瞧瞧的表情。
    夫子仰天大哭悲愤而去。
    当然了,最后皇帝陛下还是好好地把秦小友给收拾了一顿。
    关于造人
    每个小孩子都很好奇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秦小友的妹妹在出生后,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问题。
    秦小友的妹妹是个问题宝宝,抓到什么都能问个干净彻底。不过前提是她不会追着父皇母妃去问,这两个人除了成天腻在一起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外就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说不定给你一个什么千姿百态怪力乱神的说法,忽悠你满含热泪地赞许,觉得如此的正确答案自己为什么想不到。
    妹妹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不苟言笑的皇兄是最好的倾诉者,因为皇兄很疼她,只要她不问什么过分的事情一般都会得到满意的答案,她觉得皇兄真的是太聪明了。于是关于自己怎么来的问题,她也要去问问皇兄。
    不过她问得很不凑巧,皇兄今天不大高兴,本来他也没多少时候是高兴的,所以就说,“哦,你是父皇母妃有一天心血来潮去钓鱼用钩子把你勾上来的!”
    妹妹:“……”神马?怎么会这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是见过父皇是怎么钓鱼的,尖利的鱼钩上面穿着一条小小的虫,胖乎乎的还有毛毛,然后伸进水里,等了好久好久才会有鱼咬住虫子然后鱼就被钩上来了。她怎么可能是这么个样子出生的呢,她怎么能够吃虫子呢,黏黏糊糊的多恶心啊,身上还长着毛,蠕动起来……想想就不寒而栗。
    妹妹很绝望,特别的痛苦,她无法想想父皇和母妃为什么要用钩子把她钓上来,为什么不用渔网什么的把她兜上来。哎,说不定就是兜上来的呢,钓鱼也可以这样钓啊,于是妹妹又带着残存的希望,问她皇兄,真的使用鱼钩和鱼饵么?
    在她胆战心惊等待答案的过程中,一直面沉似水的秦小友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镇定地点了点头。
    妹妹疯狂了,泪奔了。
    当天晚膳桌子上有一道糖醋鱼,大家吃得很开心。陆瑾佩小心翼翼地剔干净了刺将鱼肉夹到了她的小盘子里。妹妹一晚上憋着泪都没怎么说话,你想想啊,她是被鱼钩钩上来的,鱼钩上还有一条虫,她是和这些鱼一样咬住了虫子才被父皇和母后给勾上来的,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消息。
    妹妹看着自己小盘子里白花花的鱼肉,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陆瑾佩吓了一跳,连忙把孩子给抱过来,好不容易哄住不哭了这才问她到底怎么了。妹妹想想还是觉得崩溃,一边哽咽一边把皇兄告诉她的噩耗给父皇和母妃宣扬了一下。
    夫妻俩险些笑抽过去。妹妹翻了个白眼,你看吧,什么事情都不能告诉他们,她都哭成这样了,你看看这俩当爹娘的反应。
    笑归笑,该教育还是得教育,皇帝陛下很委婉地把秦小友拉过去耳提面命了一番,又和颜悦色地跟妹妹说了她是怎么来的,不是她皇兄胡说八道勾上来的。
    秦小友很郁闷,他就是一时不察,在妹妹的心里的高大形象就被父皇抹杀了。
    关于文章
    夫子布置了课业让孩子们写文章。
    于是靖皇贵妃拿着秦桓彦新写的文章给皇帝陛下看,看到夫君大人阴着一张黑黢黢的脸再次笑哭。
    全文如下:今日,由于父皇建设大靖、爱戴百姓的功绩罄竹难书,所以休沐一日,父皇母后特意带我和皇妹到御花园一日游。
    按照惯例,一家人早膳喜欢吃南瓜粥。母妃早早地到了御膳房找了南瓜,但是南瓜似乎已经用完了,母妃只好黔驴技穷地削些地瓜来滥竽充数。没想到那些这些不起眼的地瓜特别好吃,一家四口都贪得无厌地风卷残云。
    临上车辇前,我那徐娘半老的母妃打扮的花枝乱颤,匠心独运到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糟糠之妻。身上乳臭未干的父皇也迅速洗心革面沐猴而冠,换上双管齐下的长袍后潇洒的云波诡谲,惨绝人寰到让人退避三舍。东施效颦爱漂亮的皇妹更是穿上她最爱的裙子,画虎类犬地打扮的惨不忍睹,趾高气昂地穿上母妃新做的鹿皮小靴。
    我们一丘之貉坐着车驾很快地到了御花园,不料洒扫的宫人多到草木皆兵令人发指,导致一家四口背井离乡。妻离子散的父皇鞠躬尽瘁地到处搜寻母妃和我们,终于找到险些认贼作父的我和遇人不淑的妹妹,我们一家人重逢,终于可以含笑九泉。
    接着我们观赏了鸡鸣狗盗的飞鸟,父皇口沫横飞地为我们指鹿为马介绍各种各样的景色。有鹊占鸠巢的喜鹊,有六畜兴旺的鸽子,在父皇和母妃的带领下,我们孟母三迁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家徒四壁,直到灯火阑珊宫中才响起四面楚歌,我们挥手作别了招蜂引蝶的垂柳,意兴阑珊地回到了宫里。
    玩得乐不思蜀的我们有点饥不择食,还未待宫女添油加醋完毕,尸位素餐的我们一家人早就上下其手,趁着沉鱼落雁的美食好食不果腹,一网打净好教盘底水落石出。
    晚膳在一家人呼天呛地面红耳赤地蚕食鲸吞后,就只剩可怜的沧海一粟,和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狐假虎威的父皇呼卢喝雉叫来宫女收拾残局。鸟尽弓藏,我们一家四口酒囊饭袋终于沆瀣一气,小人得志,劫后余生,沾沾自喜。
    真是愉快而又美妙的一天,我们一家江郎才尽,一败涂地,多么三生有幸。
    秦作庭觉得有这么个儿子也真是三生有幸!
    于是秦桓彦小友又三生有幸的被父皇修理了一顿,完事之后,秦小友仰天长叹真是遇人不淑!
    ☆、第94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陆瑾佩最后实在没有忍住还是出了威远将军府,碰上恰好外出微服私访的皇帝陛下,于是夫妻二人双双把家还。但是实际情况和描述仍然有很大出入,这一切都是在佩姑娘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
    嗯,中间的过程着实有些曲折。
    秦作庭和陆瑾佩打了赌,如果佩姑娘三日不出威远将军府,皇上他老人家就不和她一般计较,她想住在将军府就住在将军府,她想回宫便回宫,一切好商量,但是这些都是在佩姑娘三日内不出威远将军府的前提下。
    陆瑾佩觉得这个赌打得还算不错,胜算比较大。想当初陆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她关在小黑屋里惩罚的时候,何止三天,十天都有关过。三天算什么,有吃有喝,在府里瞎逛很快就过去,于是乎她和秦作庭击掌为誓,这个赌就这么定下来了。
    等到皇上他老人家面色不善里透着丝丝喜悦离府而去,陆瑾佩就扬着一张疑惑的脸问东鹊:他不会又想什么旁门左道吧?东鹊点头又摇头,表示担忧但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陆瑾佩思索来思索去想着也没什么古怪的,就随它去了。
    赌约第二日起生效,在生效的头一天,陆瑾佩就觉得秦作庭是个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他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两个人往府上送各种精心烹制的肉食,就叫她看一眼,闻一闻,如果不出府就是到不了嘴里。佩姑娘觉得皇帝陛下特别变态,变态到难以救药。
    不就是肉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吃就不吃。
    一个时辰可以,一天下来陆瑾佩就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对于一个嗜肉如命的人来说,五日不吃肉简直就是对她从身体到心理上的打击,她是真的很想吃……那些香喷喷的让人垂涎三尺的肉,可是她不能出府。
    她也挣扎过,试图用轻功把那些肉夺过来溜之大吉,可是秦作庭那厮派来的侍卫都是个中好手,还未等她动手一个个的就跳出了府,垂着手站在门槛外头瞧着她,连台阶都不下。
    佩姑娘认为这是皇帝陛下对她的一种调戏,决定置之不理,就一步三回头就回了屋子。可是越想越难过索性拿了银子让东鹊出府去买,反正大哥白日又不在府上,吃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告诉他就是了。
    没到一刻钟,东鹊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两手一摊双目含泪道:“娘娘,银子被偷了,奴婢对不起您。”
    陆瑾佩:“……”
    她总觉得是秦作庭派人偷了东鹊这个丫头的银袋子,不然,凭她的身手,被别人偷银子连个察觉都没有?要不就是她自己胳膊肘向外拐,把银子偷偷藏起来不给她买。
    这小丫头果然有唆使她出府门的嫌疑,东鹊瞧着自家主子不怀好意的眼神,连忙摆手澄清误会,顺带着劝慰要不要进宫问问皇上。陆瑾佩义正言辞的回绝了,再等两天,她就不信了。
    第二日,东鹊姑娘的银子再次光荣的被人偷走了。
    第三日仍旧如此。
    第三日下午,府中左右无人,宫里的侍卫还未到,陆瑾佩决定亲自和东鹊一块出府,一起去找找是哪个杀千刀的偷走了银子。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将军府,专门找了人少的地方往街上走。
    走了几步,迎面而来一伙人,陆瑾佩拉低了头上的兜帽大踏步往前迈,不经意就被人碰了一下,她抬头……娘嘞,秦作庭……真的是太好了!
    皇帝陛下一身便服,笑呵呵地瞧着她笑:“佩姑娘,真是好久不见。”
    陆瑾佩:“……呵呵呵……”怎么就碰上这厮了,难不成这人呆在这个阴暗潮湿有偏僻的角落里就为了堵她?皇上,您老可真闲。
    秦作庭慢悠悠地将她逼到了墙角,撑着个手将她围在身前,勾着纨绔的笑道:“佩姑娘可是和朕打赌,说是三日不出门的,如今待不住了出来闲逛?”
    陆瑾佩讪讪地笑了两声,娇滴滴地道:“公子,您认错人了。”段雳在一旁捂着嘴都没敢出声。
    秦作庭冷嗤了一声,摸着个下巴极其猥琐,“哦,认错了?行,朕看上你了小娘子,跟朕回宫吃香的喝辣的去。”旁边随侍的宫人低着个头装傻!
    陆瑾佩:“……”你妹!
    愿赌服输,她去瞧了一眼陆瑾铭便随着这个阴险的男人回了宫,自然逃脱不了一顿极其惨烈的收拾,以致于第二日一觉醒来迎接她的不是皇帝陛下温柔的怀抱,而是荥阳公主的纤纤玉指。
    陆瑾佩睡意朦胧,就觉得鼻尖子上冰凉凉的生疼,还带着一股恶意的香味,她一睁眼就瞧见了怒目而视的荥阳,外头跑进来东鹊和段祥道:“娘娘,奴婢们拦不住公主……”
    陆瑾佩挥了挥手,谁能拦得住她,想当初连傅尧徽都被劫回宫里,险些……咳咳。她坐起了身,将身上的被子裹了裹,迷茫着一双眼道:“你有何事?”不能等她自然醒之后再说。
    东鹊和段祥不放心,在门口鬼鬼祟祟地伸头往里瞅,荥阳的火气越发的大了,“你,你竟然又回来了,你害死了他你竟然还敢回来。”
    哦,来了一个报仇的,陆瑾佩伸出手撑开了双眼,努力显得自己很重视她的模样,“箭是你射的,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你,你,要不是为了你……他能……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你还我孩子……”荥阳涨红了一张脸,指着她的手都有些颤,脸上的妆早都哭花了,伸着手鬼似的就要来掐她。陆瑾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闪身躲过去,抬头将她望上一望,不料却一阵干呕,险些将荥阳气吐了血。
    秦作庭进来的时候就瞧着这么一个场景,两个宫女拉着火冒三丈的荥阳,陆瑾佩趴着身子白着脸在干呕,立时气得不轻。
    荥阳还在指着呕吐的人怒火滔天:“当初我就应该早早的杀了你,灭了你这个狐媚子……”
    未说完的话就被阴沉着脸的秦作庭给打断了,冷得都能掉冰渣子,“不在自己宫里好好呆着反省,成何体统?来人,还不伺候公主回长乐宫。”
    被架着往外拖的荥阳还尖利着嗓子大呼:“陆瑾佩,你不得好死,傅家全因你一个人,都是因为你,全完了,完了……呜呜呜……”
    直到声音完全都听不见了,床上的人还在撕心裂肺地吐,秦作庭瞧着心疼,一边安抚着她一边递了热茶往怀里的人嘴边送,“好好的怎么了,昨儿个用膳可是吃坏了肚子。段祥,去叫太医。”
    段祥一溜小跑走了,陆瑾佩就着秦作庭的手喝了一口热茶,苍白着一张脸道:“那啥……估计是……看着荥阳那张脸……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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