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文摇摇头,这小子还是没有听进去,于是唐安文道:“景慧三叔没有让你去接,你可以给阿嬷出个主意,阿嬷最疼你们这几个孙子了,哪一个出事都和捅他心肝没有区别,所以你找阿嬷提这事。到时候去借钱的肯定不会是你,我估摸着家中怎么也该还有四五十两,这些年家里的大笔进项,除了田税赋税基本没有往外掏过,阿嬷他们又用的这么节省,你爷爷和阿嬷手里不可能没有积蓄银子。”
    唐景慧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一亮,三叔说的没有错,家里平时的花用,都是阿嬷阿姆他们纳鞋底,爹爹他们去镇上找活计赚的银钱,而家中每年收的稻谷,每一次卖掉后都被爷爷锁进箱子里,那些银子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必定是不少,就算缺一些也不会缺太多才对。
    拉住唐安文的手唐景慧兴奋的说道:“三叔谢谢你指点我,不然就我这样没有分寸的乱转,肯定什么办法也想不出。”说完也不等唐安文把干布巾递给他,这小子又冒着雨跑走了,唐安文估计这小子心情大起大落,必定会被这长雨淋病了,不过喝过姜茶,怎么也应该能挡一下风寒的。
    他虽然可怜唐景慧的遭遇,但是对于这事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像木风说的一样,小忙他可以随手帮帮,若是要搭上他们一家子幸福生活的大忙,唐安文不会蠢的再去接,有事事接手后不是你想摆脱就能够摆脱的掉的。他也只能给那个孩子想想办法,出出主意,能不能渡过这次难关就靠这孩子的造化。
    唐安文撑着伞去关了院门,这才来到楼上,木风正站在二两屋檐下看着屋外茫茫大雨,唐安文知道唐郎应该是在换衣服。也不知道这小子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要淋着雨跑来他们家躲避,等下问问怎么回事。
    木风听到脚步声,转头就看到唐安文上来了,他就让唐安文在这里等唐郎出来。木风告诉唐安文他要去地里看看,这么大的雨下去,雨水又冰凉,苗子还太稚嫩,若是在凉水中泡太久,肯定会被水泡死的。
    唐安文自然当即就不同意,不过木风说他穿上蓑衣斗笠不会淋雨,而且唐郎这边要唐安文做主,他一个哥儿和男子在一起不好,就怕等下唐郎阿爹阿姆大哥他们过来,看到了就更加的不好,这雨虽然大了一些,只要不淋着却也没有什么。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解释点点头,只是让木风小心一些,也同时让木风去给两个孩子加一件外套,眼看着这气温直线下降。木风点点头,去了楼下先进了孩子的房间,给两个在玩五子棋的孩子各加了件外套,这才回去房间,拿出一件粗布背心加在身上,又拿出一件外衫给楼上的唐安文送过去,见到唐安文穿上后,木风才能放心的去做事,不然心里记挂着这人,木风是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木风回到楼下换上蓑衣斗笠,拿上锄头朝着山脚的地里走去,由于路也近,木风很快就到地里,地里的雨水一件积的很满,早已没过秧苗。
    木风拿着锄头走向溪边唐郎的田块,这里虽然距离溪边大约三四米,但是在开垦田的时候,唐轩早已考虑过放水的事,早已沿着岩壁挖了一条三四十厘米的小沟渠,只不过平时又田埂挡着,木风几锄头下去,田埂被挖开,田里积蓄起来的雨水哗啦啦的朝着溪流中涌去。
    田中的水位不断下降,木风这才清洗了锄头,朝着自己家的田里走去,他家的秧苗比唐郎家的大一些,因为种的比唐郎家早了一些时间。因为有阿文和唐郎天天浇水,长势还是相当喜人的。木风抬头看看砸落的雨点,今天这场雨对地里的庄稼来说,实在是一场及时的大好的雨水。
    因为若是到十月中旬,就算种了红褐谷也很难结出粮食,如今刚好九月底,这场雨后田地就能够湿润,原本就撒在田里的红褐谷就能够发芽长苗,虽然收成可能没有往年那么好,但是有收成肯定比没有好,庄户人家只要有粮食,日子就过的有底气。
    唐郎脱了衣服檫干身上的水,换上木风送来的衣服,又檫干了头发,这才打开门出来。他看到唐安文站在门口略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居然被人看到了,不过那时候他是真的生气,家里阿姆对着他哭哭啼啼的,他听着就烦心,张兰给她使了个眼神,唐郎当时脑子什么都没有想,就冒着雨再次跑了出来。
    唐安文把唐郎的湿衣服堆放在门外的篮子里,这才在床沿坐下问道:“唐朗你怎么回事,居然要跑到我家躲着,冒着这么大的雨乱跑,也不怕淋雨生病了,到时候心疼操心你的还不是你家张兰。”
    唐郎听到唐安文的话叹口气说道:“阿文你不懂,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才从家里冒雨冲出来,我都快烦死了。”唐郎说完抓了抓脑袋上依然没有干的头发,看来唐郎是真的很烦恼。
    唐安文看着唐郎一副烦躁的样子后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说不定就能够解决了,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唐郎叹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上面要征兵,家里只要有五十五岁以下,十四岁以上的两个男子,那就要有一个去参军,如果不想去也可以,要缴三十两银子。我不是从家里分出来了吗!我家两个小子都不够十四岁,我就我一个符合条件的男子,所以我当然是不用去的。可是我爹和我哥哥两个都符合条件,他们两个中必须要去一个。我刚回家没有多久,就听张兰说起了这事,然后我换了衣服,张兰刚好说道我们家运气好,幸亏从家中分了出来。家里就我一个汉子,不用征兵,我心里听了也很高兴,觉得我们这是运气,老天爷都光顾我们夫夫。”
    听到这里唐安文插嘴道:“这不是蛮好的吗?老天爷确实光顾你们了,若是不然,就你家里阿爹阿姆的性格,想你大哥还没有生小子,而你已经有两个小子,这征兵参军的事必定是你去。”
    唐郎一听唐安文的话,眼神中带着崇拜的看着唐安文道:“你简直神了,你说的对,若是没有分家,这参军肯定是要我去的。不过你别以为我分了家就能没事了,就我个张兰说道开心的时候,我爹爹阿姆冒着雨赶过来了,一进来阿姆和阿爹就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我替爹爹去参军。他们说我还年轻,小子也有两个了,张兰也是个贤惠懂事的,一定能够把两个孩子养好,把这个家照顾好。说大哥一家还没有个小子,这胎生下来是不是也不知道,深怕大哥绝了子嗣,于是大哥就直接被阿爹阿姆给排除参军之外了。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拼什么阿爹阿姆处处都为大哥一家着想,怎么就不能为我多想想呢?”
    唐安文听了唐郎的话,他对唐郎深表同情,拍拍唐郎的肩膀说道:“虽然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人心也是长偏的,你阿爹阿姆喜欢你大哥,向着你大哥也是没有办法,我还听说你家大哥么是你阿姆娘家的人,他会更加护着你大哥也是正常的。他们让你替你爹去参军,你只要咬牙不去不就成了吗?”
    唐郎点点头神色犹豫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若真要我爹去,我爹已经五十了,年纪这么大怎么可能上的了战场,蛮族人各个身强力壮,我爹过去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唐安文叹口气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担心你爹白白送死,那你就替你爹上战场,说不定到了战场你神勇无敌,杀敌无数还能捡个将军当当,就不知道张兰没有了男人在身边,这两个半大小子,据说能够吃穷老子,让张兰一个哥儿怎么养,还是说你大哥能够照顾张兰,从前面这些事里就能够说明,你大哥么若是真生了个小子,张兰在你家还能够有地位,你大哥么能够融的下张兰吗?”
    唐郎听了唐安文的话,脸上又是一阵青又是一阵白,最后唐郎的脸色铁青道:“你说的对,若是我真替我爹去了,那张兰和我家小子谁来照顾,不是自家媳妇,总是隔着一层,我大哥已经有三个哥儿要养,还有阿爹阿姆要养,又如何能顾的过来张兰和我家小子。何况小子长大了要娶媳妇要房子,我大哥家三个哥儿,长大了嫁出去就能够了事,还能拿彩。,我家小子却都要贴出去,没有了我,张兰该怎么办。保不齐我那拎不清的大哥么会劝张兰改嫁都说不定,这样他还能光明正大的抢了我家的房子和田地,而我那两个孩子必定会过苦日子。”
    唐安文拍拍唐郎的肩膀说道:“想明白就好,现在和你一家的可是张兰,不是你大哥也不是你阿爹阿姆。若连你都不为张兰和两个孩子考虑,谁会为他们考虑,毕竟那两个孩子虽然和你大哥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但是又不是亲生的隔着老大一层,和你大哥么就更没有关系了。不过你不管你爹也说不过去,躲着更不是办法,去找你大哥和你爹,跟他们商量一下,比如出点银子什么的,把这事彻底解决了,免得你心里总感觉愧疚,晚上睡觉不安稳。”
    唐郎听了唐安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他就是心中那点愧疚才使得他如此为难,但是当他听到唐安文的分析后,打死唐郎唐郎都不会愿意替父亲去战场,不是他不孝顺,他也担心父亲,可是他若替父亲上了战场,和阿文说的一样,杀敌当了将军自然是好,若是倒霉战死,又有谁会替他照顾张兰和孩子。对于他大哥和大哥么,唐郎现在早已看透了,他是不可能指望这两个人的。
    唐郎非常感激唐安文,心里的烦恼也一扫而空,他会把这事圆满解决的,绝对不会给其他人照顾张兰的机会,这可是他求来的媳妇,宠着疼着爱着永远都不会嫌多的。
    看着唐郎眼神清亮的离开,唐安文摇摇头,心里也在庆幸,幸好他也从唐家大院分出来了,要不然就是赚再多的银两都是填不满唐家大院的。他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只要照顾好木风和孩子就成,唐家大院的事还是少管为妙,若不然唐家大院也来一次像唐郎家演的一出,唐安文是真担心自己吃不消,骚腥还是少占为妙。
    唐郎刚走没有多久,木风就提着一个木桶回来了,身上虽然没有被雨淋湿,但是鞋子还是湿透了,唐安文连忙给木风打来热水,让木风先去泡泡脚,今天这雨看着也是不会停了,他们一家都不会在出去。
    木风把锄头和木桶放下,让唐安文拿个瓷缸出来,他鞋子已经湿掉了,也不用唐安文在走一趟。打开养牲畜的院子,木风给小黑和羊添了草料,挤好羊奶,捡了鸡蛋后,给鸡撒了些碎豆子和红褐谷,木风才端着羊奶鸡蛋离开,今天这雨是停不了了,做完这些今天就不会在出来,看今天这架势,冷空气很快就会来临,木风要给家中所有人准备冬衣。
    锁了院子的门,木风把羊奶放在厨房,洗了手后直接去房间泡脚,唐安文正带着两个孩子来堂屋,让他们别乱跑,他去把羊奶煮了,前些时间因为会长痱子的原因,秋天的痱子又大又恐怖,唐安文是被吓怕了,就不敢给唐果吃羊奶羹,现在天气终于彻底凉下来了,吃着也不会有事。
    打了鸡蛋搅拌好,加入羊奶拌均匀放入锅中蒸煮,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够好,因为天气凉爽了,一家人都吃,自然要多做一些。
    木风换下略有些潮的衣服,添了两次热水把脚彻底泡暖后,才檫干水穿上鞋子,出了屋子就听到堂屋里传来唐果哇哇叫兴奋的声音,木风走进堂屋,就看到唐安文正在给两个孩子分羊奶羹,唐豆也有些时间没有吃过了,在舀起一勺吃了以后眼睛都弯弯的眯着,小唐果实在淘气,他怕大碗里的被爹爹吃光,也顾不上烫,正大勺大勺的吃,怎么看都像三天没有吃过饭一般。
    唐安文见到木风进来,连忙让他坐下,端了一碗羊奶羹过来给木风,让木风赶紧趁热吃了,凉了就有腥味。
    雨依然滴滴答答的下着,唐安文站在窗前,他感觉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都是冰凉的,这气温下降的也忒快了一点,早上至少也还二十三五度以上吧,现在唐安文觉得的温度绝对低于十五度,唐安文刚才又加了件衣服,两个孩子都已经穿上木风刚做的夹袄背心了。
    木风从堂屋中出来对唐安文说道:“阿文你看着孩子,现在天气突然凉下来,若是被雨水淋了,肯定会着凉的。”
    唐安文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他心里正想着一件事,天气冷的这么快,看来这建造壁炉的事情必须马上进行,不过要等雨停了,还要去山里挖一些灰白色的黏土,这样等壁炉做好后抹上去,必定会好看很多。
    天气有些冷,两个孩子也没有兴趣玩五子棋,唐安文就带他们回到房间,木风这时候正在捡一匹布,唐安文好奇的问道:“木风你不是给我们做了很多衣服吗,怎么还要做。”
    木风头都没有抬,一边剪一边说道:“现在给你们做棉袄,我看今年的冬季必定比往年更加的寒冷,早些给你和孩子多备几件棉袄,还得给三宝备上几件,他应该会在明年二月份出生,果果到时候你就是哥哥了,你可要喜欢弟弟的哦。”木风剪好布料放下剪刀笑着对趴在床边的唐果说道。
    唐果拿起边角料玩,央求唐豆用这个布料给他做一个小荷包,唐豆被弟弟磨的没有办法,那不轻不重的哥哥声,都可以念叨他耳朵起茧子,弟弟总是很有毅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唐豆每次都拿他弟弟没辙。
    木风看着两个孩子摇摇头,豆子总被淘气的果果吃的死死的,不过豆子也没有什么事,做些小玩意既可以消磨时间,也能提高手艺,主要还是能让唐果安静下来,虽然唐果不会做,但是在他哥哥做的时候,唐果就会乖乖瞧着,一点不闹特别的乖巧。
    唐安文看着木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等到木风解开包裹后,唐安文好奇的问道:“木风你什么时候买的棉花,我怎么都不知道。”
    木风把棉花放在床上说道:“我卖棉花回来的时候,你带孩子出去玩了,今年气温很高,棉花非常好很白很软,我就多买了一些,连冬季要用的棉被都已经买好了,就存放在楼上的柜子里,等回来就拿下来铺上,晚上应该会有些冷。”
    木风说完就开始采棉花,要做棉袄,就要把棉花采的厚薄均匀,之后均匀的铺在布料上,垫上里料,之后就能够缝制做成棉袄,这样虽然会浪费一些棉花,但是做出的棉袄更加的保暖。
    果然和木风说的一样,晚上气温更底,木风已经给两张床都铺上厚厚的垫被毯子,应该都是木风陆陆续续买回来的,唐安文对这些完全不懂,他从来不知道棉被之类的还要夏天就备好的,像现代,若是天气冷了,商场超市哪里没有,随时都可以买到。
    躺在温暖厚实的被窝中,唐安文抱着木风很快熟睡过去,屋外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一觉无梦,唐安文张开眼睛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习惯性的伸出胳膊去撩放在床沿的衣裤,唐安文吸了口气,连忙把手缩回到被子中,这天气可真说冷就冷啊。木风迷迷糊糊间察觉到唐安文的动作后说道:“阿文昨天下雨了,今天不会有人跑来这边打水,没有人和我们抢水了,我们可以在睡一会儿。”
    木风说完长手臂一捞,就把唐安文整个人捞进怀里,唐安文想想也是,这样冷的天气,谁没事这么早起床做什么,尤其是昨天下过雨了,唐家村的水井经过一个晚上的蓄水,应该够全村人喝的,他就不用大清早的天天和人比起早抢井水了。
    今天天气晴好,地面有些湿润,唐安文穿着薄袄子,搓了搓微凉的手掌,唐安文挑起木桶去打水。今天他和木风一起都睡了一个回笼觉,那感觉真是太爽了,一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他现在已经实现了一觉自然醒,抽筋这活还没有做到,不过等到那不靠谱的罗凌回来,他家的情况就能够气色很多。
    木风看着唐安文终于出门了,这天气还不怎么冷,阿文的手脚就开始发寒,到了冬天可怎么办,往年阿文傻傻的,就算冷也不会抱怨,可是今年瞧阿文这架势,必定是非常怕冷。木风想着也只能给阿文多做些衣服,等到天气真冷的时候在屋子里撒上火盆,就让阿文呆在家中猫冬好了,顺便画个画本。
    打好水,唐安文喝了一整碗的米粥和一个玉米窝头,天气有些冷,两个小家伙就所在被窝里不起来了,也学着两个大人睡回笼觉了,正去叫两个孩子起床。唐安文从厨房出来,就听到从两个孩子的房间里传来唐果哇哇叫喊冷不肯起来,这会儿木风大约正强制小唐果起床穿衣服。
    提着背篓拿上锄头,唐安文去挖泥土去了,要做一个壁炉应该不是件挺容易的事,虽然唐安文知道壁炉是怎么回事,但是毕竟头一次干不是。
    等到木风把两个孩子都从床上弄起来,喂了好闹着脾气的果果吃完早饭,唐安文终于背着一背篓的泥巴回来了,他看着小唐果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叫道:“嗨,小子你怎么了,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天气太冷了,不想出来玩啊?”
    小唐果正不高兴着呢,挥手就拍开他作怪老爹的手,继续嘟着小嘴,一副他很生气,他非常生气别理会的样子。木风在边上挂着衣服,看的是哭笑不得,这小子最近脾气渐长,居然还能因为被他强拉起床,气这么久,等到了明年开春,这孩子可就要去学堂了,若总睡懒觉起不来可不成。
    唐安文见儿子不理会他,也不在逗小唐果,他继续背着背篓去溪边找石头,光黄泥可修不起壁炉。
    挑挑拣拣的唐安文花了半个时辰,总算挑够了石头,背上沉重的足以压弯他腰的石头,唐安文回到家的时候感觉他好辛苦。当唐安文把背篓中的石头放在堂屋中的时候,木风才奇怪起来。刚才木风背回一背篓黄泥,木风虽然奇怪倒也没有问,只要唐安文喜欢木风不会太管着,但是现在又是石头又是黄泥的,木风觉得还是问一下的好,免得阿文把房子给拆掉。
    看着唐安文在堂屋中又是比划,又是搬椅子的,木风终于问道:“阿文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我们家里已经不缺东西了,也没有哪里需要修补的。”
    唐安文抽空看了一眼木风说道:“我不是要修补了,这不是天气要冷下来了吗,我想在屋子里修建一个壁炉,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能够把木材丢进去烧的,那个绝对暖和,比火盆可暖和多了。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形容,据说是某个失传部落里的东西,他也感觉不错,但是光凭唐安文这不太过硬的手艺,木风可不认为阿文能够折腾出来,他让唐安文起来去打水和泥巴,开始试着按照唐安文形容的那样垒石头,刚才阿文垒了很久,可把木风给吓的提心吊胆,就怕石头塌下来砸到唐安文的脚。
    当唐安文提着一桶水回来的时候,他感觉木风的手简直拥有魔力,每一块石头经过木风的手垒到石块上,平整牢固一点也没有摇晃要倒塌的样子,难道这石头也会区别对待!
    唐安文看着木风很快就在堂屋窗台下,垒起一个大约八十厘米宽,一米高的壁炉形状,只要在弄上一根烟囱就是个像模像样的小壁炉,冬天里燃烧起木头,整个屋子都能够暖和起来。
    木风又把垒好的石头全部拿掉,他开始活泥巴,让唐安文再去背一背篓泥巴过来,唐安文自然屁颠屁颠的去了,木风摇摇头却并没有继续手里的活,唐果和豆子都很好奇,不知道爹爹和阿姆又要弄什么,唐果想要伸手去截泥巴,却被哥哥拦住,小家伙只能继续生闷气和好奇,因为现在水很凉,唐果一点也不想弄脏手又去洗手。
    木风搬回来一块半米高半米宽的石板,把和好的泥巴抹了一层厚厚的在墙壁上,在把石板贴上去压紧实,木风又在地上抹了一层厚厚的泥巴,把石头一块块压上去,又用泥巴抹平,足足有十多厘米厚,这才开始用剩下不多的泥巴垒壁炉壁,就在木风忙活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敲门声。
    木风手上沾满了黄泥,他喊了一声院门没有关进来,接着就听到唐果豆子高兴的叫声,已经知道罗凌这小子终于回来了。
    罗凌走进院子,伸手就去欺负小唐果,有段时间没见,这小东西依然是白白胖胖粉粉嫩嫩,也不知道木羽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也生一个,犹如小唐果一般的可爱小家伙,罗凌可羡慕唐安文的,如今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相信很快就能够结出可爱的果实。罗凌瞧着安静的院子看向唐豆问道:“豆子你爹爹阿姆呢,刚才还听到你阿姆的声音呢,怎么不见人?”
    唐果拍开罗凌在他脸上作怪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姆在堂屋里,罗凌叔叔你这么久没有来,好吃的呢,木羽叔叔答应过好吃的,好吃的……”
    唐果又开始念经了,罗凌听到唐果的话开始汗颜,好像木羽确实答应给唐果带好吃的,木羽在他回来的时候也给备好了好吃的零嘴,结果他贪嘴,一路上这么多天,路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就一天一点,总想着吃了这点就不吃了,结果等某一天拿出陶罐一抹,木羽给两个孩子备着的零嘴早已被他给偷摸吃光了。
    罗凌边走边说道:“唐果啊,你木羽叔叔带的东西还在罗凌叔叔家里呢,东西太多了,罗凌叔叔搬不过来,这个要让你爹爹赶马车过去搬了。”走进屋子就看到木风正蹲在窗沿下,看着木风的样子罗凌好奇道:“木风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满手的泥巴搞的堂屋脏兮兮的。”
    唐果在边上嚷嚷着阿姆我们去罗凌叔叔家,罗凌叔叔家有木羽叔叔给的好东西,小家伙开始念经,木风伸手就在小唐果面前晃了一下,吓的小家伙一蹦老远,就怕他阿姆手上的黄泥黏他脸上去,那样他又要给阿姆压着去洗脸了,好冷好冷的。
    木风笑道:“阿文说从古籍上看到的壁炉,冬天里天气太冷就建造这样的炉子,往里面添加柴火整个屋子都能暖和很多,火盆毕竟太小,屋子大了一些暖和不起来。罗凌你这趟去了边关怎么样,药材都卖掉了吗?和木羽发展的怎么样?”
    这时候院子里又传来了敲门声和叫阿文的声音,木风喊了一声进来,院门没有关,他略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凑巧都一起来了。
    ☆、第60章
    罗凌见到木风的脸色有些古怪,他猜想外面的人和木风家的关系可能比较微妙,于是问道:“木风门外的那个是谁啊,看你表情有够奇怪的。”
    木风在听到罗凌的话后,脸色恢复正常道:“我表情很奇怪吗?不至于吧,外面来的是阿文的小哥夫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唐家村了,也不知道这次来有什么事。罗凌你先坐一下,帮我看着这两个小子,别让他们乱弄泥巴,我先去洗把手。”
    罗凌点点头,把唐果唐豆叫道身边,问起两人学了多少字,唐果拉着他哥突然兴奋起来,小家伙嚷嚷着他爹发明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要罗凌陪他们两个玩,罗凌自然不会反对,他心里想着唐安文又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木风走到院子就见到秋东来推门进来,他笑着和秋东来打招呼,说了一句怎么有空过来,先进来坐,我先洗把手。接着木风就舀了水清洗掉手里的黄泥,在拿过挂在窗沿下的布巾檫干手后,才带着两人朝着堂屋走去。
    唐安文背着背篓走到家门口不远处,突然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很久没有见过的秋东来,另外一个就是唐景慧,唐安文内心颇为惊讶,没有想到唐景慧这小子真跑去水阳镇找小哥了。
    唐安文刚想叫,就看到两人推门进去,唐安文加快脚步朝着家里小跑过去。
    走进院子关上院门,唐安文就听到唐果和唐豆的叫声,应该是在叫秋东来姑父,接着就听到木风说太贵重不能收之类的话,大约是秋东来给两个孩子见面礼,这让唐安文想起木风曾经有送秋东来两个孩子见面礼的。放下背篓,唐安文匆匆忙忙洗了手就快步走向堂屋。
    堂屋中秋东来说东西也不贵重,就是一般普通的玉石吊坠,也值不了几个钱,何况两个孩子也喜欢,不收下可不行。接着堂屋中的人就发现唐安文走进来,秋东来喊了一声阿文,你小子做了什么事,弄的浑身都是泥巴。
    唐安文道:“小哥夫,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这不是快冬天了吗,我想在屋子里弄个炉子,烧起来必定暖和,所以又是石头又是泥巴的。木风赶紧去泡茶,都别站着赶紧都坐下坐下,果果豆子你们喜欢吗?喜欢就接着,这是姑么和姑父的一番心意。小哥夫这事我朋友,镇上的小罗大夫。”
    秋东来笑着点点头道:“刚才木风介绍过了,你好我叫秋东来,是阿文小哥的夫郎。”
    罗凌点点头笑道:“我叫罗凌,镇上罗家医馆的,没有想到阿文居然还有一个这么玉树临风的哥夫。”
    两人说了几句,秋东来又转头对唐安文说道:“这次不是因为征兵的事吗,你小哥让我过来瞧瞧,你们是不是需要帮忙。”
    唐安文看了一眼坐在秋东来身边的唐景慧,原来是小哥让秋东来过来的,他还以为是唐家人找的秋东来,也好有秋东来介入,相信唐家大院的人应该是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就是不知道秋东来以后会不会后悔,不过想来唐家大院的人也不敢对秋东来太过分,毕竟秋东来可不是唐家人,惹怒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唐安文道:“小哥夫我家倒是不需要帮忙,家里虽然收入不多,不过够维持我一家四口人的开销,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从大院子里分出来单过,我家就我一个符合条件的,所以不用参军,也就不用那笔三十两的银子。”
    秋东来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笑道:“分出来好啊,分出来单过日子就省心了。你们任总过的好了,你小哥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木风端着泡好的茶水进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就他和唐果豆子没有。
    秋东来略有些奇怪道:“木风你怎么不喝茶。”
    木风笑道:“我有孕了,阿文说喝茶不好,我就不喝了。”
    秋东来听到木风的话道:“你有身孕了,这是好事,景慧你去大院里帮姑父把带的橘子拿来一半。”唐景慧听了马上应是,脚步利落的朝着大院跑去,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寄在小姑父那里,不管怎样他不能和陈莹继续留在那个家中。
    秋东来又和唐安文说道:“你小哥怀孩子那会儿,就好那一口,我都觉得牙齿要酸倒了,他才觉得刚好。”
    唐安文听到有橘子后连忙问道:“哥夫你那里来的橘子,镇上到现在都没有橘子,我就想买些水果给木风吃的,可是上次蝗虫灾的时候,什么水果树都被毁掉,每次去都碰不到水果。”
    秋东来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你这小子跑去镇上自然买不到了,大户人家直接去城里采购,庄户人家不可能舍得买太贵的果子,镇上自然没有人卖。这橘子啊,也是刚从南方过来的,你若是想要买水果,以后都去水阳镇,那边的水果是最多最足的什么都有,尤其是昨天下雨,江水又高涨,大船又可以航行了。”
    唐安文点点头高兴道:“一夜惊喜梦中人,我说镇上怎么都没有果子呢?感情是没有人愿意卖。”
    唐果唐豆早已待不住,拉着罗凌要往外跑,罗凌对唐安文木风说了一声,就被两个小家伙拉到了门外,去和两个小家伙据说是很好玩的五子棋。
    罗凌走后,唐安文和秋东来两人又谈起了唐家大院的事,秋东来叹了口气说是借了七十两,唐德全说会慢慢还给他,秋东来却没有告诉唐安文,他是从来不指望唐家大院的人能够还,这家人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前唐家其他事他不想管,也懒得管,但是这次征兵的事,毕竟攸关性命,云儿又天天担心,若是花个七十两能让云儿安心,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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