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从善斋堂出来,跟姜荀聊了一阵之后,姜姒便陡然想起了这个陈防己。
    上一世的姜姒,因为为母亲守孝的原因,十六嫁给了傅臣,当年回府的时候,也的确有这个陈表哥,不过姜姒在府里住的时间不多,只记得有一回路过花园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表少爷跟老太爷在屋里说话,说什么要求娶四姑娘。
    那个时候,姜姒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翰林院的穷翰林,想要娶阁老的嫡亲孙女,这不是高攀吗?更何况,姜姒还是要嫁给傅臣的人。
    当年那件事,姜姒一晃眼便忘记了。
    若不是因为现在姜妩要嫁给陈防己,触发了这件事的记忆,姜姒还不会想起来。
    既然那个时候的“表少爷”已经是翰林,那陈防己高中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是以,姜姒从未对此事有任何怀疑。
    不过,现在姜荀拉着自己去干什么?
    “荀堂兄,我们这是?”
    “三年一次的科举啊,全京城的姑娘家都在御街两侧等着看状元榜眼探花骑马游金街,你也是京城的淑女,指不定有哪个能看上眼呢?”姜荀说得很自然,也叫姜姒微微愕然。
    听了姜荀此言,姜姒有些哭笑不得:“堂兄你真是……”
    她不过是说过傅臣的事,姜荀就记挂着给她找个合适的了。
    罢了,既然已经离席,也就跟着姜荀走便是。
    一路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到了京城最大的云来茶楼二楼沿街的雅间里,姜姒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荀坐在位置上,有些轻微的咳嗽,不过压着声儿。
    “大夫不是说不咳了吗?”
    姜姒唤来人上茶,给姜荀端了一盏放在面前。
    姜荀摆摆手:“早说过是老毛病,你怎的还挂心着?前头热闹起来了,咱们还是去窗边看吧。”
    每年这个时候,沿街两边都是人,敲锣打鼓,声震云霄。
    沿街楼上楼下,都是各府里出来的姑娘公子,都等着一睹今年一甲三人的风采。
    姜姒与姜荀站在一块儿,被姜荀用纱帽遮了头,她扶着那纱帽,问道:“今年谁夺了魁首?”
    “叫孙启元,是个年过而立有妻室的。”这些人姜荀应该都是认识的,所以说出来格外熟悉,“榜眼是个二十九的,还不算是老吧?不过也有妻室了……唔,探花郎倒是年轻,你瞧,过来了。”
    想必姜荀带自己来,就是要看看探花郎的吧?
    姜姒倒是也好了奇,还有谁人能入姜姒的眼?
    人群里熙熙攘攘,也有人在说话。
    “要说咱们大晋,最有才华的人都在墨竹诗社,可惜傅世子不入科举,看着谢相家的大公子,就那个谢乙,似乎也不参加科举,若是这几个人去了,那可有好看的了。哈哈哈!”
    “怎的他们上去就好看了呢?”
    “你可不知道吧?这几个都还没婚配呢,就是今年无缘会试的姜家那位姜不药,也是未曾娶妻的。”
    “哎哎哎,你们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觉得只要有谢乙一个便好,满街姑娘都要朝着他扔香囊呢!”
    “哈哈哈这倒是,这倒是啊!”
    “前阵子谢乙不还因为什么事被人打了吗?”
    “咦,竟有此事?”
    ……
    谢乙被人打了……
    这事,姜姒倒是有所耳闻。
    背后的始作俑者,可不就是自己吗?
    听见下头人议论,姜姒竟然还有一种奇怪的心虚,不过回头这么一想吧,又觉得谢乙着实活该。
    上一回在姜荀这里告状,谢方知次日里刚出门就被揍了回去,鼻青脸肿地在家里待了好几天没出门。
    当然,他再出门的时候又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姜荀道:“倒是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北域使者来求亲,皇上已经答应将五公主许过去和亲,八月就走。五公主乃是九皇子的胞姐,现在温淑妃与九皇子都不答应,不过皇上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地强硬……想来,傅如一与谢方知没少在这里头出力。傅如一这人,我也看不透了。”
    “……和亲吗……”
    姜姒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微微一笑:“那敢情好,别的不关我事,他又没到我面前来告诉我,我只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兴许在旁人听来,她这话有些没心没肺,可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姜荀都护着她。
    两个人正说着,下头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接着香囊香包都朝着下面下雨一样掉下去,甚至有姑娘将自己手里的香扇绣帕也一块甩了下去。
    这样热闹的场景,难免让姜姒等人以为有状元等人已经过来了,谁想到定睛一看,下头走过去的不是旁人,竟是谢方知!
    好个谢方知,又穿上一身惹人厌的蟹壳青,招摇过市,倒像是他才是那风头最劲的状元郎一样!
    但见这一位京城里盛传的风流子怡然自得地走在香风香雨之中,对着楼上轻轻一摇扇子,顿时叫晕过去一片,连着对面楼上的姑娘们也都羞得掩面过去。
    戴着面纱的姜姒,忽然有种扶额的冲动。
    她很是无力:“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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