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帝君仙官并非一成不变的。自设立以来几经更替,主动放权者有之,下凡历劫者有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天人则是因为出现了“天人五衰”之相而再入轮回,并且从此再也无法返回天界……
    想到这里,苏紫抬起头来问章函:“白秀麒是怎么会从中天应元帝君变成南狱掌狱的?”
    ☆、第二百〇四 天魂天冲
    “那是因为他辜负了一个人。”
    说着,章函替苏紫的肩膀盖上锦被。
    “一方面,他陷害了倾心所爱之人,无法面对内心的悲恸与谴责,已经生无可恋;另外一方面,他还需要亲自到南狱里去守着那个秘密,保证它不被任何人所知道。”
    “什么秘密?”苏紫的确反应极快:“就是那个关押在南狱里头的怪物,天魂天冲?”
    章函点头:“听这个名字,你就该猜到那是什么了吧?”
    苏紫愣了愣,答案旋即浮上心头。
    世间万物,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所以,天魂天冲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的魂与魄!
    “白秀麒爱着的人不就是江成路吗?所以南狱里的那就是江成路的一魂和一魄?!”
    “不仅是一魂一魄,还有原本属于太上帝君的大约七成力量。因为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危险和强大,无论交给谁都是个隐患,因此索性依旧与天魂天冲封印在南狱中。”
    苏紫愕然地看着章函:“所以说,是江成路的这一魂一魄后来又杀死了白秀麒?!”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
    章函只是叹息,继而伸手轻抚着苏紫的脸颊。低声吟诵着一段古老的经文。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常在缠缚……
    苏紫静静地靠在章函的胸前,体味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函慢慢地挪开了身体。
    “我要走了。陵区里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在这里休息,中午我会送吃的过来,你想吃什么?”
    “那几只镇墓兽怎么办?”苏紫却答非所问:“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呢!”
    章函还是下了床,取下搭在地屏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一边回过头来看着苏紫。
    “镇墓兽原本封印在墓穴里,几千年来并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然而自从第一只镇墓兽被人抢走之后,格局就遭到了破坏变得不稳定起来。前日的地震之后,镇墓兽恐怕已经全部苏生,继续留在陵区里始终是隐患。”
    “那就快点取出来罢!”
    苏紫也支起了上半身准备下床:“日本人抢走第一只镇墓兽都过去快要一百年了,不是早就应该动手了吗?”
    “不,没有人知道镇墓兽的具体埋藏地点。虽然是我建议心溟真人利用皇陵的王气作为镇守,但是镇墓兽究竟放在哪里,却是心溟真人一个人的秘密。就连现在的白秀麒都不知道。而且……”
    说到这里,章函已经发现苏紫也开始找起了自己的衣服,立刻转身走过去。将床尾的几件衣服丢到了壶天外面。
    “不,你不能跟我去,我不能允许我自己再让你涉险!我现在说的不是死亡轮回,而是魂飞魄散——从此天上地下,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苏紫的眼皮禁不住地突跳了一下。
    要说没有恐惧。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些情感更超过了恐惧本身,让他不得不发出反对的声音。
    “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因为被保护的人不能与保护者比肩而立。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还是会发生悲剧的。‘
    “那就算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自己罢!”
    章函也没打算做出任何的让步,他伸手按住苏紫的肩膀,将他轻轻地推回床上去。
    “这里是我的壶天,你在这里就是一直与我在一起。我生则你生;我死……就让我们一同轮回。如今那罗酆君已经归位,我会让他安排我们投胎在一起,重新相遇,重新相爱,让我来追求你、为你付出一切所有……”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吻住苏紫的嘴唇,好像将所有的顾虑和不安全都吸收。
    “我不是你的保护者,而是你的囚徒。我甘愿放弃自由,只为了戴上你这全世界唯一的枷锁,生生世世,再不解脱。”
    “……”
    苏紫的嘴角泻出甘美的叹息,眼神也再度变得迷醉起来。
    “等等。”
    一吻终毕之后,他抓住章函的手臂说道:“你去我的包里找一找,有一张特殊的皇陵地图。昨天晚上,我虽然被郑楚臣摆了一道,但是也在他身上下了点小法术,他若是接近皇陵,所处的位置便会在这张地图上显映出来。我给了白秀麒一份,这一份你或许用得着,拿去罢。”
    “你果然还是个不肯吃亏的鬼灵精。”章函微微一笑:“我记住了。”
    苏紫又问:“既然白秀麒是中天应元帝君的转世,镇墓兽里藏着的又是他的力量,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合作?若是你们联手,区区一个郑楚臣应该不在话下吧?”
    “你以为我没有信任过他吗?”
    章函苦笑:“当年如果不是他痴情误事,偷偷与牢狱中的天魂天冲幽会,以至于被利用;如果不是他妇人之仁,又怎么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的信任早就已经被他耗尽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再次嘱咐苏紫安静休息,然后离开了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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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壶天外的同一个家属大院里,阴暗破旧的招待所四楼。
    “叶风醒了吗?”白秀麒问刚从壶天里走出来的江成路:“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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