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维真也跟着笑,她得向张怀侠学习才行,就是这么大度坦荡!
    ——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七八个小霸王坐一块复习,晒死步步高学习机。
    学习就是件你不会就越不会,你越会就越想会的事。自打他们学习小组的人坐在一块之后,几乎个个积极性都很强,上课抢着回答问题,下课逮着不会的题目讨论,谁英语最好就问谁,谁数学最厉害就帮助其他人。
    他们靠墙前四排的人讨论地热火朝天,单独坐最前排的孙浩就显得有点落寞,他是不爱学习,可是看到别人这么积极了,他有点捉急,但一翻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不是会做的不用做,就是不会做的做不出,他在一片空白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抓耳挠腮捶桌状抓狂!
    扭回头看着别人在学习,孙浩哀怨地盯着他们盯了许久,最后蹭了过去,试探地问,“易维真,我能加入你们吗?”
    易维真正给坐在她后排的刘子扬讲数学题,听孙浩这么说,她有一瞬间意外,反应过来后,笑眯眯的说,“当然可以啊,欢迎欢迎。”
    闻言,孙浩白皙的俊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尴尬,“我什么都差,会不会拖你们后腿?”
    易维真最萌这种脸蛋了,有心要逗逗他,一本正经的想了想,皱眉道,“肯定会的,灵芝(张怀侠小名)英语好,刘子扬物理强,赵耀化学一直是班上第一,那你什么强?”
    果然被红果果的嫌弃了,孙浩勉强笑了笑,说,“那算了。”他正要扭回头,却被易维真一下抓住了胳膊,只听易维真咯咯笑道,“你是我们班大班长哎,你就是老大,你别嫌我们拖你后腿就行啦!”
    反应过来刚才易维真是在开玩笑,孙浩挠挠小平头笑了,“易维真,你以前可是不会开玩笑的,挺严肃的一人,我都有点怕你。”
    孙浩这么一说,张怀侠也点头,“嗯嗯,我也是这种感觉,以前你跟郑嫚坐一块的时候,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每天见你不是在低头做题目,就是只和郑嫚说说话,要不是你跟我们坐一块了,我们跟你都熟悉不了。”
    易维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啊,我以前真这么臭狗屎的感觉啊。”
    刘子扬说,“嘿嘿,是有点臭狗屎,尤其是每次见你晚自习上三节课就立马背书包走人,我都觉得你酷毙啦。”
    易维真挑眉反问,“现在还是上三节课啊,那我现在的感觉呢?”
    “现在?”刘子扬瞅了她一眼,“就滚滚红尘中一俗人吧!”
    “呸,滚你丫的俗人!”易维真笑着跟他打闹了一阵。
    前世的易维真不知道珍惜班上同学,重活一次,易维真要的不仅仅再是重当学霸,更是希望能在最单纯的年纪结交一帮最真心的朋友。
    四月底,距离高考不足四十天,易维真他们进行了b市二质检,这次质检,易维真的分数以及名次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考696分,总分不仅跃居二中年级第一,更是b市第一。
    不过更让易维真开心的是,这次不仅仅她一个人考得好,他们学习小组的人都有了很大进步,刘子扬超过张富,考650分,班级第二,年级第五,张怀侠也突破她原有的分数,考602,就连后来才加入的孙浩,原本一直是班级倒数第一的,现在也考536了,至少不是倒数了!
    就连平时臭屁哄哄的班主任这次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在办公室里整天笑眯眯的,没办法,谁让他们班这次总体成绩都上升了,谁让他们班出了个b市第一呢!
    因为这次考的好,大家确实开心,刘子扬提议周末大家不回家了,出去一块吃个饭庆祝庆祝。
    赵耀有些为难,“别啊,我生活费都快没了,去学校外面的小店,吃都吃够了,去好点的地方,花费也不少。”
    他们九个人当中,除了孙浩是市区人,其他八个都是农村的,八个人当中,除了易维真家里在这边有个房子,其他人都是住校的,手头都不宽裕。
    孙浩说,“本来我是可以叫你们一块去我家吃一顿的,可是我爸妈最近都去香港出差了,我平时还是自己解决的呢,就别提给你们做好吃的了。”
    张怀侠埋汰他,“不该啊,少爷你家就没请保姆?”
    孙浩白了她一眼,“冤枉!我一普通小市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就是给别人打工的,有个p钱。”
    易维真想了想说,“你们周末都来我家吧,我明天傍晚跟我奶一块去买菜,你们都来,我奶手艺非常棒!”
    张怀侠客气了一下,“太麻烦你奶了吧。”
    刘子扬笑她,“就别矫情了!”
    ——
    他们这么定了下来,易维真放学回家给易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周末她同学要过来吃饭,就不回家了。易爸一听女儿要请同学吃饭,就说,“在家吃干什么,爸周末正好休息,我去请你们到龙虾街吃龙虾。”
    易爸这么一说,易维真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最爱吃小龙虾了!
    “会不会让您老太破费啦?”易维真也矫情了一下。
    这段时间李世坤被吓得不敢找他麻烦了,易爸生意顺利了不少,加上他联系朋友组车队的事进行的顺当,心情好的不得了,花点钱也开心!
    易维真把易爸的话带给同学听,他们也不矫情了,也不客气了,异口同声应了下来。要知道,现在不是秋季小龙虾丰收的季节,龙虾街的小龙虾贵的要死,现在能去过过嘴瘾,当然求之不得啦。
    周末,易爸照常开着他的面包车,载着易妈一块,分三批将家里人还有易维真同学载到龙虾街,去了易爸常去的那家店,要了一间大包厢,让易维真他们拿着草篓去外面挑龙虾。
    龙虾街吃龙虾,是b市一大特色。龙虾街上,每家龙虾店门口都会支一口大铁锅,大铁锅旁站的是店里最好的厨师,给客人做最鲜美的龙虾。肥硕的龙虾们被店主关在铁笼里,每个去吃龙虾的客人需要自己挑选,挑个头大的,爬行动作快的,颜色好的。挑完之后只要递给称磅的服务员,接下来等着吃就可以了。
    吃龙虾怎么可以不喝啤酒?怎么可以不叫锅炉烧饼家的外卖?
    b市的人爱吃龙虾,都能喝啤酒,即便像易维真他们念高中的,还有易维诚这种才念初三的,都能来一瓶。先喝瓶酒剥龙虾,等吃得差不多时候,重点来了。大盆龙虾渐见底,香辣浓郁的汤汁也跟着出来了,这个时候锅炉烧饼家的外卖就送到了。
    带着葱花香味的薄烧饼,卷成一条长卷,蘸上龙虾盆里的汤汁,b市一绝呀。
    ☆、生矛盾
    二质检后的周一,班主任在数学课结束后说,“这次你们不用挑座位了,晚自习前都在班里坐好,我会过来给你们调位子。”
    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全班却炸开了锅,如果按照班主任的意愿来调位子的话,那最吃亏的就是易维真他们的学习小组,所有人很难调在一块的。
    果然,晚自习上课前,班主任所谓的调位子,其实调动的也就易维真他们周围的几个人而已,班上的其他同学几乎都没有动过。
    被调到中间第四排的刘子扬立刻不乐意了,站起来说,“老师,既然调位子,为什么只调几个人,调了跟没调有什么差别?”
    班主任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这次考的都不错,分开坐正好可以帮助帮助同班同学。”其实是班上有同学去找他了,说他偏心,把成绩好的人都放在一块坐,好的坐一块,撇开差的就放一窝。
    张怀侠也被调位子了,和郑嫚互调的,这下易维真的同桌再次变成了郑嫚。
    郑嫚放下书包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易维真,见易维真朝她笑了一下就低头做题目了,她垂下了眼眸,默不作声的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整整一节课易维真都没跟她说过话,郑嫚有些心虚,按捺不住找话说,“维真你要上厕所吗?一块吧。”
    “不了,我暂时还没憋。”易维真朝她笑笑回绝了。
    闻言,郑嫚扯了扯嘴角,自己起身去了厕所。
    其实不能和张怀侠继续坐一块,易维真心里挺不舒服的,总觉得心口堵得慌,即便班主任嘴上说是想让大家互相帮助,可以前为什么不这样,偏偏是在他们学习小组的人这次都考好了之后?
    最好是班主任自己脑抽风后的决定,如果让她知道是哪个打的小报告,她算了,她还能怎样,总之,如果有人背地里打小报告了,她一定从此谢绝跟这种人来往。
    因为她现在真的是窝了一肚子火!
    好在她跟张怀侠距离不远,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易维真朝张怀侠看的时候,张怀侠也默契地朝易维真看过来,眼神相遇,她俩在彼此眼中都读到了,我了个大草!
    直到上课铃响了郑嫚才从厕所回来,等她坐下了,易维真靠过来小声跟她说,“郑嫚,跟你打个商量,我想坐外面,我们可不可以换个位子?”她坐在外面了,一扭头就能和张怀侠说到话,那跟坐在一块也没差啦。
    没想到郑嫚扭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慢吞吞地说,“可是我不想坐里面。”
    被一口回绝了,易维真也没在意,拉着郑嫚的胳膊摇摇她,“拜托拜托啦,就满足我一次坐外面吧~”
    郑嫚没看易维真,拉开她的笔袋,打开复习大考卷,小声回了她一句,“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坐外面的,是因为想和张怀侠离得近吗?可是,我不想换。”
    易维真原本还带着笑的脸,僵了下去,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郑嫚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再勉强了,掏出《黄冈兵法》闷头做了起来。
    即便易维真跟郑嫚说话的声音很小,孙浩还是听见了。他隐隐猜到为什么班主任会将易维真他们几个的座位打乱了,因为他早上课间大休息去办公室的时候,模糊听见了几句班主任和郑嫚的对话。
    现在又听见郑嫚跟易维真的对话,他是个男孩子,本来不该管女孩子之间那些小心眼,但郑嫚的做法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厌恶,身为班长的他回过头去跟郑嫚说了几句,“都是同班同学,没必要做的这样绝,里面位置也很好啊,易维真就是想以后跟张怀侠说话方便点,你跟她也是坐过同桌的,互相体谅下不行吗?”
    孙浩刚说完,就发现郑嫚这姑娘,哭了。
    易维真也发现了,忙掏了面纸给郑嫚,轻声说,“别哭了,我不换了,坐哪都一样,孙浩说话直,你别放在心上。”
    郑嫚抽泣几声,哽咽着说,“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
    孙浩最怕这种女孩子了,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上晚自习班里本来就安静,更何况上的是数学晚自习,郑嫚哭的声音小,可大家还是注意到了,尤其是她那一句都欺负我,让班上同学放下笔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班主任正趴在讲桌上给班里同学讲解不会的题目,听到动静,看过去,狠狠瞪了易维真一眼,“不好好上自习,易维真你给我搞些什么!”
    易维真无语的举起双手,投降。
    ——
    晚自习三节课后,易维真没急着回家,先给易爷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回去的晚一些,而后直接去了顶楼办公室。
    高三虽然上四节晚自习,但基本上最后一节课班上都是没有老师的。易维真进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在备课,见她过来了,指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班主任头也不抬的说。
    易维真直接说明来意,“常老师,帮我换个位子吧,我不想跟郑嫚坐一块了。”
    班主任听到郑嫚的名字都头疼,一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朝易维真摇摇,无奈地说,“可是人家想跟你坐一块啊!”
    易维真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班主任话里的意思了,带着些怒气说,“那我就更不可能跟她坐一块了!”
    临近高考,班主任最烦两种学生,一种是死活不上进,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的学生,一种就是郑嫚这种,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整天缠着老师各种要求的学生。
    班主任叹口气,跟易维真好好商量,“郑嫚也是希望跟你坐一块你能多帮助她学习,你俩以前坐在一起不挺好的吗?就快高考了,算老师拜托你,别给我惹事了行吗?”
    易维真给气笑了,“我给你惹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了?你看问题有点重点没有?别人给你惹事你什么话都没有,现在还赖在我头上,难怪你这么早就秃顶了,全是历届学生在背后骂的吧?”
    历届学生也就易维真敢说他脑子不好使,说他秃子了!
    就算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多,班主任也深深地恼羞成怒了,伸手就拧上了易维真得耳朵,气得骂她,“三天不教训你就上房揭瓦,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有你这样的吗?!”
    在这个更年期快到的老头眼里,易维真不算是个女孩子,耳朵拧起来一点不手软。
    易维真被他拧疼了,急着叫道,“我回家跟我爷爷说你打我,我爷爷脑血管不好,气出毛病了都是你的事!”
    听到易爷爷的大名,班主任对易家全家人心有余悸,讪讪地松了手,但仍板着脸说,“早点回家吧,这都九点半了,你爷爷一会又该打电话来问我了!”
    易维真坐着不动,“那你得答应我,明天就给我调个位子,就和张富调。”
    班主任气呼呼地回了一句,“胡闹,没可能!”
    “法西斯!”易维真认真的跟班主任说,“郑嫚在你面前说两句,你就把我们学习小组都打乱了,你考虑到她了,同样是学生,你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吗?我跟她已经有了隔阂,再坐在一块,我不可能像她要求的那样去帮她学习,她想公主病,找错人了,我不会委屈自己跟她继续坐一块。”
    其实班主任更多时候是拿易维真当朋友来对待的,不仅仅只当她是个学生。他是个矛盾的人,既希望他的学生能听从安排,又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也许就是易维真太有自己的主见,才让他放下老师的身份,愿意跟她吵吵架,愿意跟她说说想法。
    “虽然郑嫚有她的缺点,你也不能随便说她公主病之类的坏话,你这种性格,以后上了社会也难成大事。”班主任说。
    易维真摇摇头,“别说的好像你成了多大的事一样,我的人生不是你走出来的,以后成什么样也不要你给我负责,我只说现在,我不是老好人,在知道郑嫚做出让我厌恶的事之后,还会若无其事的跟她坐同桌,我没那么高的情商,再继续坐一块,对我,对她都不好。”
    班主任还想说什么,易维真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明知道会有不好的后果,还让我们坐一块,你还是个尽责任的班主任吗?”
    班主任也为难了,“那我给她安排到哪坐呢?”
    易维真耸耸肩,“这就是不是我的事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她?”
    “突然把你们调开,对你们的同学关系也有影响了。”班主任捏捏眉心,“我也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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