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走到最后呢?”
    程婷婷抬头,突然说,“没有走到最后又怎么样?你不是也说过,不去谈恋爱,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到底适合什么样的人?我都没有去试,怎么知道方卫东就不适合我?”
    易维真忽然就无力了,她劝她什么呢?是害怕方卫东那种成年男子欺骗玩弄程婷婷这个未出校门的大学生?
    程婷婷都不担心了,她就是咸炒萝卜淡操心!
    ——
    学校一次性发放了五千块奖金,因为奖金是六个人的,也不好分,易维真就建议,“我们就拿着这个钱请班上同学吃个饭吧,正好我们也庆祝一下。”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这次他们拿到了第一名,将有机会和大三大四的再进行比拼一次,到时候还需要班级同学的在场支持。
    易维真记了账,请班级同学吃饭花了一千九百多,此外又请了李大剑和褚成全的带教老师,给辅导员和副辅导员买了水果,最后还剩下两千四百多块。
    “剩下的我们就分了吧。”易维真把钱从口袋里取了出来,分了六份,分给每一个人。
    “怎么还有八块六毛钱?”蔡家瑜从红包里掏出里面的零头钱,笑,“易维真,你也太较真了吧。”
    易维真笑,“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是你的一毛钱都是你的。”
    周六晚上是李大剑的夜班,易维真照常去跟着上夜班,徐鹏飞又不在,易维真问李大剑,“师兄又有事回家了吗?”
    李大剑笑了笑,“不是,我今天给他放假了,晚上一个实习生就够了,既然你来了就让他在图书馆准备考研吧。”
    易维真点点头,对于考研的人来说,总希望能多争取点时间看书。科室里就他们两个,易维真在帮李大剑写病历,她写完,李大剑负责看一遍,有需要改的再把易维真喊过来改一遍。
    “有没有什么不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大剑站到了她身后,弯腰伸头往电脑上看。
    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易维真一跳,易维真没扭头,她知道此时李大剑的头一定在她左边,她尽量放轻松道,“暂时没什么不会的,你忙你的,不懂的再问你。”
    李大剑点点头,却并没有要直起身的意思。
    易维真有些莫名的紧张感,突然就想到了阮浚的那一套‘李大剑’说法,正不知所措间,电话铃声突然间响了,李大剑在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直起了身体。
    是孙浩,易维真在心里长吁一口气,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孙浩带着指控的声音立马从那头传来,“易维真,你个心硬的人,我不联系你,你就不知道联系我啊!”
    易维真当他又在耍脾气,“乖啊,明天姐姐下了夜班带你去买糖吃。”
    “我都生病住院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来看我”孙浩的声音都快委屈死了。
    易维真顿时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拿不住了,忙道,“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算起来,他们至少半个月没联系了,易维真整天泡在图书馆准备比赛,确实是疏忽了他。
    大概人就是这么贱吧,孙浩肺炎住院快一个星期了,易维真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孙浩一直是憋着一股气的,他要看看易维真到底能不能想起他,结果憋了快一个星期,他自己憋不住了,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指控。
    原本是想着,如果易维真第一反应就是特别紧张他,那他就原谅她这么多天的不知情。可当易维真真的第一时间要赶过来看他了,他心里那股委屈呀,汩汩往嘴里冒,是真的耍起小脾气了,啪嗒一声将电话挂了。
    易维真又打过去,孙浩又挂断。
    再打过去,还挂断。
    易维真一连打了整整十个电话,孙浩这才接了起来,低声道,“我在c大总医院。”
    易维真被他幼稚的行为惹的一肚子气,忍着脾气挂上了电话,对李大剑说,“老师抱歉,我男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得过去看他。”
    李大剑皱眉,“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就不能明天再去看你男朋友?”
    易维真又道歉,“老师我把徐师兄请过来,让他今晚代我上夜班吧,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李大剑显得有点不开心,坐在办公桌前,整个身体都被电脑遮住,好半天才态度冷淡的摆摆手说,“那你去吧。”
    易维真没回宿舍,白大褂一脱,直接打了车去总医院,到呼吸科,问了值班护士,找到孙浩所在的病房。
    踏进病房,易维真见别人的病床面前都有个人在照料在陪伴,只有中间的那张病床上,孙浩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玩手机。
    被连挂了十次电话,易维真原本还堵在心口的气,瞬间就消了,走到孙浩床边,笑眯眯的问,“晚上吃饭了没有?”
    孙浩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翻个身子背对她,僵着声音道,“没有。”
    “怎么不吃?没胃口?”
    “又没人给我送饭,又没人照顾我,我吃什么啊!”
    易维真咬咬下唇,放软声音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点?”
    “没有,看到你就不饿了。”
    易维真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孙浩,你适可而止。”
    孙浩还在背着她,没动,没吱声。
    ☆、第54章 耍脾气的后果
    “没有,看到你就不饿了。”
    易维真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孙浩,你适可而止。”
    孙浩还在背着她,没动,没吱声。
    这么晚了,病房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大家有些好奇,有意无意的会往易维真瞟上两眼,易维真就这么尬尴了站了两分钟,在她耐心耗尽之前,孙浩翻过了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不是非等我病死了,你才知道。”他狠狠的说。
    易维真挤出一个笑容,倾身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对不起了,我一直在准备比赛,几乎整天整夜泡在图书馆里,小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看书,我实在没有理由在别人拼命的时候分心。再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突然生病”
    “是呀,你没想到,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从来没想过给我打个电话?易维真,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孙浩一把甩开她的手,“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你关心过,在意过我吗?”
    易维真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手收了回来,“孙浩,你讲点道理,比赛之前我跟你说好了,我可能会整天泡在图书馆,没太多空闲和你长时间通电话,我今晚在上夜班,原本就打算下了夜班就去你学校找你的,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个鬼比赛就这么重要?我发烧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每天都在巴巴等你哪天能想起我来,给我打个电话,结果呢?我住院了这么久,高烧四十度的时候,别人都有人在床边贴心的陪伴,别人都有人每天送饭,我只是想你给我打个电话而已。”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情,你当初参加设计赛没日没夜待在实验室,我有责怪过你吗?你至少要体谅我一下。”
    “对,我不会体谅你,我不成熟,当然了,我又不是会体谅你的那个人,谁知道你跟那个体谅你的人在一块。”
    易维真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忍者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他已经生病了,原本就是你的疏忽,你退一步,让着他一点吧,何苦非要用最难听的话伤害你爱的人呢?
    她努力平复下来,扯出一个笑,“现在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孙浩冷眼看她起身,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听见自己气恼的声音,“易维真,你今天要是踏出这间病房,你明天就别来了!”
    易维真回头朝他嗤笑了一声,二话不说开了病房门就走。
    眼看着人真走了,孙浩身体一震,呆呆的看着那扇渐渐被弹回来的棕色木门。
    他突然有些难过,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明明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只是想易维真哄哄他,他就能马上好,可情绪一点也不受控制了,难道是生病之后药吃太多了?
    他翻个身,平躺在床上,手背反搭在额头上,嗯,额头是有点烫,大概就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情绪不好吧。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收拾,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临睡前,护士过来又帮他量了一次体温,结果是三十八度二,鉴于他住院期间使用了不少抗生素,他的主治医生没有再给他用药,而是让护士在他腋下分别放了冰袋。
    身上有了一丝凉凉的触感让他的感受稍微了好了一些,病房的灯已经被关掉,只留下几盏昏黄的壁灯,他瞪大眼睛,盯着墙角处昏黄的灯光来源,直到盯太久了他的眼睛开始模糊了,他才闭上了眼睛。
    ——
    寝室里,程婷婷见易维真十点多回来了,惊讶道,“你今晚不是去附院上夜班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易维真疲惫的笑了笑,嗯了一声,没打算解释。
    程婷婷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不舒服,赶快洗了洗,把洗手台让出来,叫易维真,“你先洗洗睡吧。”
    易维真拖着疲惫的身体,机械式的打水,拿盆,洗漱,爬上床蒙上头。
    ——
    后半夜,孙浩又醒了,他太难受了,浑身软绵无力,脑袋昏沉疼痛,嗓子眼干得要命,他摸了摸额头,感觉烧又升了起来,他伸手摁下了床头铃,侧身躺在那里等待护士的到来。
    护士很快过来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拐回护士站拿来温度计,放在他腋下,“五分钟后再按铃叫我好吗?”
    孙浩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等护士走了,他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在电话薄里找到易维真的号码,摁了下去。看到手机上显示小亲亲三个字,他不等电话接通,立马又将它挂断了。
    五分钟后,护士过来收了他的温度计,已经烧到了三九度七,说明物理降温已经不起不作用了,值班医生给他开了退烧药,又打了一针。
    第二天大清早,又有护士过来给他抽血送去做化验,给他抽血的人是个实习护士,刚上临床,许多业务还不熟,给孙浩扎了三针才找对血管,实习护士对着眼前的帅哥满脸歉意,“实在不好意,痛不痛啊?”
    孙浩躺在床上,神情呆滞而淡漠,无声地摇了摇头。
    生病这么久,孙浩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了,下巴变尖消瘦了不少。但凡长得好看的帅哥都特别容易博取同情,实习护士看他憔悴呆滞的模样,心都痛了,忍不住问他,“这么久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人呢?”
    “我家不在这里,没告诉爸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女朋友在这里。”
    有女朋友了实习护士暗暗可惜了一把,接着又有点替他抱不平,“那她怎么也不来看看你呀?”
    孙浩扯扯嘴角,接着又落寞了,垂下眼眸道,“她昨天晚上还过来了呢,可是,被我赶走了。”
    “啊”实习护士原本对他还有点怜惜,听他说了这句话后,怜惜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想说他,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早上医生查完房,又有护士给他过来扎针了,还要继续打吊针。这次给他打吊针的是位工龄较老的护士了,护士看他白皙的手背上已经被扎了许多针眼,下手格外小心翼翼了,“乖乖,看看这手背,针眼多的,看着我都要心疼了,我轻点,痛了就说啊。”护士的儿子和孙浩都差不多大了,对着孙浩完全就是带着满满的母性光辉。
    易维真就是在护士说话的时候进来的。
    总院外面卖早点的店面很多,易维真挑了一家门面干净的,要了一份红豆薏米粥,要了两只青菜包。易维真进来后,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碗筷拿到水房用开水烫了一下,再把红豆薏米粥倒了进去,粥了包子都是刚做好的,冒着腾腾热气。
    等护士走了,她拉过凳子做到床边,端起碗勺,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吃吧。”
    孙浩从她进来开始,眼神就一直在围着她打转,他昨晚有多耍脾气,后来就有多怕,怕她今天真的不来了怎么办?他去她学校找她,她不理他怎么办?最怕,她要跟他分手了怎么办?
    早上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孙浩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可她进来后,进进出出,来来回回,虽然还在病房,却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看他一眼。
    易维真端着碗喂他饭,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吃吧。”
    孙浩原本惴惴的眼睛突然变得晶亮晶亮,就着勺子喝了一口不烫不凉的粥,“你,吃饭了没有啊。”
    “吃了。”易维真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我不信。”嘴里含着粥,他口齿不清道。
    易维真没理他,又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孙浩讪讪地笑了,张嘴。
    喂了半碗粥,易维真又递了一只包子,示意用右手拿着自己吃。
    孙浩原本放在被子上面的手突然塞到了被子里,不接,“你喂我。”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把包子放回了床头柜上。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孙浩渐渐的低下了头,把黑黑的头顶留给她,右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却不是去摸床头柜上的包子,而是抓住了易维真的手,小声道,“对不起。”
    “”易维真看他失落又憔悴的样子,憋了一晚上的气被他一句带着小心翼翼又夹着讨好的‘对不起’给说散了。她双手放在他脸颊旁,捧起他的头,“你抬起头来。”
    孙浩便抬起头看她。易维真看他明显尖了的下巴和消瘦的面庞,还有干燥到起皮的嘴唇,放软了语气,“对不起?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晚可是还气势汹汹地说我走了明天就不要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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