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娶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昔日的温情却换来萧家满门抄斩,呵呵……
    女子的身体贴得他极近,幽幽熟悉的清香以及若有似无的酒气,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
    “舒墨,今日……你真美……” 萧晚轻喃着,湿热的气息渐渐扑向季舒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手指轻轻接着他身上的衣袍,眼底的欲/望更是一触即发。
    不过,是个蛇蝎美人!
    见萧晚一把将自己往床上抱去,季舒墨心轻轻地咯噔了一下,连忙端起桌上的一个杯子,递给了萧晚:“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都依舒墨的。”萧晚接过季舒墨递来的杯子,并没有去喝,而是在季舒墨紧张的目光下,忽然朝他越靠越近。宽大的衣袍在桌上拂过,萧晚迅速调换了下两个酒杯,将那杯原本季舒墨递来的,又递还给了他。
    于是,一杯交杯酒后,某男“噗通”一声,醉倒在了地上。
    见季舒墨被自己下的迷药迷晕了过去,萧晚不禁冷笑一声。
    前世,季舒墨嫁给萧晚后,总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那时,她疼惜他紧,他只要一不舒服,就绝不会碰他。现在看来,分明是抵触她的亲热。
    而每晚,她总是睡如死猪,一觉到天亮,恐怕也是季舒墨动的手脚。
    这样想着,萧晚拽起季舒墨的身子扔到了床上,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
    若非看你还有些价值,这么不干净的身子,我还不屑去碰呢!
    夜里的萧府已无白日的喧嚣,安静得只余虫鸣轻轻的嘶鸣声。萧晚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一抹月白色一瘸一拐地藏进了墙角。
    今晚是萧晚和季舒墨的洞房花烛夜,对谢初辰来说,也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因为萧晚答应过他的,只要他今日能进萧家的大门,她便承认他是她的夫郎。
    于是,他将自己沐浴得香喷喷的,满怀期待地等在房里。他等啊等,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决定偷偷看一眼萧晚,以饱相思之苦。
    躲在墙角的谢初辰,听见关门的声音,以为萧晚又返回了房间,于是挪动着步子从墙角走出。谁知,一抬头,就是萧晚那张印刻在他心底的容颜。
    偷窥的谢初辰,一阵心虚,惊慌地后退了一步。谁知匆忙间,他踩在了裙袍上,原本就烧伤的脚一绊,竟以饿狼扑羊的姿势地扑进了萧晚的怀里。
    第一次能这么近和自己的心上人接触,谢初辰的心里像是揣着一只狂跳的小鹿,腿一软,更是倒在了萧晚的怀里,心不知飘到哪去了。
    亲密的距离,使萧晚能清晰得看到少年漂亮无暇的俏颜。长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他一脸傻笑地望着自己,剪水双瞳中伯光闪闪,顾盼间只见风情流转,是一种动人心弦的引诱,让她的心湖不禁起了一阵温柔的涟漪。
    “妻……萧……,我、我不是有意的。”不经意间,与萧晚的目光相对着,谢初辰的脸上浮现了两抹淡淡诱人的红晕。他不敢再贪恋着难得的怀抱,赶忙地站直身子,脸红到了耳根,手无措地背在身后。
    他顿时懊恼起自己的笨拙失礼,心乱如麻,生怕萧晚认为自己是个投怀送抱的轻浮男子。
    而他更是纠结了起来,自己究竟改亲昵得称呼萧晚妻主呢,还是生疏的萧小姐呢?他心里自然偏向妻主这个称呼,可……萧晚似乎不愿他这么称呼她……
    “伤势严重吗?”萧晚关心地问。
    “不碍事,大夫说涂两天药就好了。”谢初辰拘谨地说完,小心地看了萧晚一眼,见她并没有动怒,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不值得。”
    不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呢?受了小小的伤,能换来萧晚的关心,谢初辰的心简直高兴地飞跃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一种很大的进步,要知道前几天他们见面时,萧晚还对他冷嘲热讽,一脸愤怒呢。
    萧晚执起一壶酒,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谢初辰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关心地说:“喝酒伤身,还是少喝点吧。”
    “陪我喝一杯,可好?”
    萧晚想一醉解千愁,谁知随口一问,却让某想入非非的少年,脑补成了交杯酒。
    内心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甜蜜与兴奋占据得满满的,谢初辰小小地和萧晚碰一下杯子,在对上萧晚视线的瞬间,心忽然间扑通扑通乱跳起来,脸也跟着烫起来。于是,他粉红着面颊,小口小口抿着这杯所谓的交杯酒。
    他心里窃喜地想:火盆也跨了,交杯酒也喝了,只剩下拜堂和洞房了。
    谢初辰心思单纯,并不知道洞房具体是什么,只以为一男一女同睡在一张床上,便是洞房。于是,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他贼兮兮地想着怎么把萧晚灌醉后,拐回床上完成洞房之礼,坐实萧晚夫郎这一事实。
    但谢初辰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他一个没喝过酒的少年,只喝了一杯,就觉得喉咙一阵烧痛,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但一想到自己必须灌醉萧晚,来场生米煮成熟饭,他立刻又壮起胆子,兴奋地给萧晚倒着酒。于是几杯下去,萧晚还在为怎么化解前世的悲剧而愁着,谢初辰已经醉了。
    这位酒品极差的少年,开始在自己心爱的妻主面前,发起了酒疯。
    “萧晚,我喜欢你!”谢初辰大喊一声,那双水汪汪的眼神迷蒙了起来,在月光下亮晶晶地闪烁着别样的光彩,好看极了。
    沉醉在前世中的萧晚一怔,心头不觉一荡。
    ☆、第7章 酒醉的谢初辰
    喜欢……
    前世,萧晚只当他是偷玉贼,嘲笑他口中喜欢这两个字的廉价,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有些相信,谢初辰恐怕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可她不明白,像她这样游手好闲的败家女,为何会被他这样喜欢着?又或者,谢初辰真的是单纯地喜欢着自己吗?
    “我们以前可见过?”萧晚问出了重生后最大的不解。
    “当然有啊!”打了一个酒嗝的谢初辰,不满地双手插腰,一脸悍夫地说,“我们见过好几次呢!三年前就见过!你,你……”
    一听到谢初辰提起三年前,萧晚立刻心虚了起来。三年前的自己可是个喜欢调戏京城美男的大混混啊!难不成她在三年前就霸上了谢初辰?难道谢初辰真是她的风流债?
    但不可能啊,三年前的自己对这位远近闻名、刁蛮任性的谢公子可是避而远之的啊!
    “是不是三年前,我向你约定了什么?玉佩是我送你的?还是我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以前为了追美男,萧晚使出各种阴招,最被她用烂的就是雇佣几个人演小混混,自己来一场英雄救美。
    一提到玉佩,谢初辰蹙着眉头,撅着唇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我捡的……”说完,他浑身一软,整个人如水一般倒在萧晚的身上。
    “好热……”他微微喘气,一双大眼睛水汽蒙蒙的看着萧晚,有些难受得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拉扯着衣服。显然是喝酒太猛,开始燥/热了。
    “……”
    见萧晚没有推开自己,谢初辰颤抖地伸出双臂,揽住萧晚纤细的腰身,甜蜜蜜地喊了一声:“妻主……我好开心,终于能嫁给你了……像做梦一样……”说着,他又伸出小手,在萧晚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着,似乎在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摸了几下,发现这个梦境比以往真实不少,竟能感受到肌肤相触的热度。他高兴得伸开双手,望着萧晚,噘着红唇,明媚温柔地笑着:“妻主,抱我,抱抱我!”
    他好想像季舒墨一样被萧晚温柔地抱在怀里。
    一想到早晨的情景,谢初辰胸口一阵不舒服。同样是夫郎,他也要妻主抱抱!
    虽然满怀怨气重生,但萧晚是个正常的女人,经不起被谢初辰这样难熬的挑/逗。尤其是看见谢初辰媚/眼如丝,又一脸幸福期待的样子,萧晚觉得自己压抑的坏心情突然飞扬了起来。自己也没发觉,她心中已对谢初辰产生了一丝怜惜的柔情。
    所以,明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不该再给谢初辰带来希望和不幸。但谢初辰眉宇间的期待和羞涩微微打动了她满是怨恨的内心,她终是忍不住他的央求,轻轻地将他抱了一个满怀。
    谢初辰仰着头,看着萧晚微张的红唇,受了蛊惑一般慢慢地靠近着。
    暧/昧的呼吸轻擦过萧晚的脸颊,她看着谢初辰渐渐放大的面孔,心里忽的一阵乱跳。
    谁知,这发酒疯的小子竟抱起她的脑袋,对着她唇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有些不满得嘟囔了一句:“太苦了,不好吃……”
    萧晚石化在了原地。
    谢初辰却靠在萧晚怀里痴痴地笑着,贪婪地呼吸着萧晚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渐渐步入了梦乡。
    怀里的少年柔软无骨,温热的气息让萧晚一阵不知所措,竟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作为一个情场老手,萧晚她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动摇了自己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决心。
    很快,她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狠心的决定。
    夏日的阳光格外的明媚,透过窗棂暖暖地洒入房间里。季舒墨幽幽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萧晚抱在怀里。温热的肌肤紧紧相贴,他的身子竟一、丝、不、挂地贴在萧晚的胸前,双手更是主动地搂着萧晚的纤腰。
    感受到女子温热的躯体,他的脸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怎么也回想不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他喝了一杯交杯酒后,就睡了过去。
    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吃他豆腐一晚上的萧晚,谁知萧晚正巧睁开了双眸,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早安,舒墨。”萧晚用着温柔得腻死人的声音在季舒墨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见他一脸便秘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不由绽开了一抹欢心的笑意。
    面对萧晚的亲昵,季舒墨有些无所适从,他小小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萧晚的距离。
    谁知,萧晚完全忽略他的抵触,他退她进,他惊慌,她微笑。
    她笑得一脸温柔无害,几乎将季舒墨逼到了墙角,并在他局促不安时,对着他额头轻轻一吻,一如前世般温柔:“早膳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季舒墨撇过脑袋,眼里滑过一丝厌恶和鄙弃,嘴上却淡淡地说:“随妻主做主。”
    前世,萧晚几乎把季舒墨宠上了天,每天早上都会给他一个早安吻。今世,萧晚继续延续着曾经宠溺的风格,只不过目的,却和前世天差地别。
    心怀恨意的萧晚,光是温柔的说几句话,就被自己酸死了,更被季舒墨抵触的小动作,堵得愤怒心塞。
    她心中暗暗叹服季舒墨的忍耐力,对着一个如此厌恶的人竟然能伪装一年之久,真是难为他了……而她前世真心瞎了眼,连这么明显的抵触都以为是季舒墨欲迎还拒的害羞。
    这一世,她不再为季舒墨而活,而是为自己、为萧家好好活着,看着前世的这对渣男贱女如何自食恶果、名誉扫地!
    吃完早膳,萧晚携带着季舒墨亲亲热热地来到大厅。大厅里,除了萧玉容外,还有萧玉容的两位侧君,柳氏和王氏。柳氏育有一女,名为萧轻如,今年十六岁。王氏育有一子,名为萧潇,今年四岁。
    萧玉容的生父温墨逝世后,萧玉容并没有扶正任何一位侧君。这些年来,萧府除了陈太公执掌一半家权外,另一半是由柳氏代为掌管。
    如今,萧晚娶了正夫,这打理萧府的任务便要渐渐移交到了萧晚正夫的手中。这让柳氏恨得牙痒痒的,觉得自己离扶正之路越走越远。
    面对才貌双全的第一才子季舒墨,萧玉容越看越是满意,在他给自己敬茶的时候,忍不住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在了他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萧晚生性顽劣,以后就交给你多多照顾了。”
    季舒墨温顺地点头,掩去眼底的寒意:“是,母亲。”
    一个草包大小姐竟娶了一个才貌双全的贤夫,而他女儿的婚事却从未被萧玉容重视过。萧玉容对季舒墨的和颜悦色,让柳氏不是滋味,他装作不经意得提到:“大小姐,怎么不见你的另一位夫郎来请安?第一天就这么没规矩,以后还得了啊!”
    季舒墨容行皆正,让人挑不出错来,柳氏便从名声极差的谢初辰入手,试图给萧晚找找茬。昨晚,他可是偷听到了萧玉容和陈太公的对话,谢初辰手中竟然有萧家的玉佩!那不就代表萧晚把正夫之位许给了谢初辰吗?!
    看着前世背叛萧家的柳氏一副唯恐天下不乱之态,萧晚没好气地回道:“柳侧君,谢公子不是我的夫郎。昨日他烧伤了脚腕,行动不便,才留在了萧府。”
    她故意加重侧君两字,点醒柳氏别忘了尊卑,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侧室,凭什么大手大脚管到她的头上!她娶谁,纳谁,关他什么事!
    柳氏在萧晚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哀怨地望向萧玉容。
    萧玉容蹙起眉:“昨儿父亲告诉我了,他手里有萧家的玉佩,所以才将人留了下来。晚儿,你不是把玉佩给舒墨了吗?怎么谢初辰手里也有一块?而且他那块才是真的。”
    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谢初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想起早晨要给萧家长辈请安,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有些嗔怪地瞥了一眼服侍他梳洗的昭儿,显然控诉他为何不叫他起床,害他睡过了头。
    丑夫郎要见公婆,昨天逼婚的印象已经不好了,今天又晚到,不知道会不会被嫌弃……
    一想到昨晚跨了火盆,还和萧晚喝了交杯酒,谢初辰地小尾巴得意地翘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垮了起来。昨晚说好要灌醉萧晚,来场生米煮熟饭的,谁知,自己竟然不争气地先醉了……
    简直错失良机啊!谢初辰懊恼地捶胸。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换了一身衣服!
    他想问,是谁给他穿的衣服?但又怕自己想太多被昭儿嘲笑,于是婉转地问:“昭儿,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一双大眼睛漂亮地扑闪扑闪着,一脸期待地望着昭儿,心里则扑通扑通地想着,难道他和萧晚已经……洞房了?
    想起昨晚公子死皮赖脸的样子,昭儿为谢初辰梳头的动作一顿,嘴里簌簌叨叨地念着:“昨晚是萧小姐送你回来的。公子你啊,昨晚死死地抱着萧小姐的腰不肯松手,不停地对着她喊着妻主,还哭着喊着求萧小姐不要走……”
    妻、妻主?!
    清澈漂亮的凤眸染上一丝孩子般的羞涩,谢初辰不禁呢喃般地自语着这个一直隐藏在他心底深处却一直不敢叫出口的称呼,如玉的脸庞顿时笼上一层火一般的红晕。
    “最后还吐了萧小姐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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