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黑衣人正在喝茶,是在忍受不住,水都喷了出去,回头还和蓝衣人一个劲的道歉自己的失态。
    大壮气的脸色通红,但是找不出什么毛病,便也坐下,喝着茶水,闷头不说话,期间还瞪视青璃好几眼。
    “这位老伯和大娘,我们是从远处过来的,听说最近镇上不太平,官差每天都要夜巡,有这回事吗?”
    另一个黑衣随从假装不经意的打探情况,这让原本想起身走人的青璃又坐了一会儿,她想知道来人是不是和淳于魔头有什么关系,听说话,都是从京都过来的,而且还认识神医的妹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
    “有有,有的。”
    因为给的打赏丰厚,老两口一直拿着有些烫手,现在见到对方问起,赶紧捡知道的说,“最近说是搜捕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已经夜里敲门检查过很多次了,镇上所有的人家都被检查了一遍,现在蔓延到周边的村落,说是有可疑人都要报官,官府给奖励。”
    “现在医馆也不让给病人开止血药和伤药,都要去衙门上报备才行,然后由官府出银子统一领药。”
    “哦,原来如此。”
    蓝衣男子摩挲着下巴,轻飘飘说了一句,这才起身,两位随从赶紧跟着,三人没有打招呼,直接上了马,瞬间,马蹄子声音越来越远。
    “小丫头,你咋这么和贵客说话呢,看穿着,他们可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老头儿看到几个人离去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汗,青璃刚才的大胆行为让他吓了一跳,那些人身上可是带着家伙的,这万一心血来潮的,刀剑可不长眼睛。
    “老爷爷,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青璃和老两口打了个招呼,这才往家赶,她可不后悔刚才那么说,因为她并不想忍气吞声,那主仆三人来镇上一定是办事的,而且选择这种茶棚本身就是为了低调,不想引人耳目,吃东西是假,最后才是他们想问的,当然,手串的事完全是一个意外,她也没有想到会有此奇遇。
    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崔奶奶,可算是解放了堂姐莫青菊,她一上午都没干什么活计,就是接待了医女,拾掇了一下屋子,然后就拿了针线坐到院子的大树底下,最近张大娘教会她几种绣法,她一有时间就会练习,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上次青璃送了她那么多小玩意儿,她一直没回礼呢,想着等绣工有了点起色,先给青璃绣个荷包。
    “青菊堂姐,我回来啦,画已经送到吉祥布庄了。”
    送画的事情莫青菊知道,也出了不少力,青璃送完,也理应告诉她一声。
    “这个竹叶绣的越来越好看了呢。”
    青璃快跑几步来到堂姐青菊的身边,看她一针一线的绣着,针线浓密而整齐,已经初步有了模样。
    “这还差的远呢,有时候绣法也会出错,小妹,不然你和我一起学吧,你七岁开年就八岁,也不算小。”
    莫青菊盘算着,家里三叔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估计这以后都是要请丫鬟伺候的,那么青璃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现在识字,绣工最好也能培养一下,等脸上的疤痕消除,绝对能嫁个好人家。
    “这,等我把大字练好的吧。”
    青璃对古代手工相当感兴趣,但是她坐不住,所以一直没有学习的想法,现在见到堂姐学的起劲,隐隐还有种享受之感,让她也有些心痒。
    “对了,小妹,今天我接待医女的时候,听她说起一件事。”
    莫青菊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把针线送收到青璃送的小篮子里,扣上盖子,姐妹两人一起回到堂姐的屋子。
    “青菊堂姐,这是又有新鲜事?”
    青璃赶紧坐下,然后倒上茶水,等着听医女传过来的八卦。
    “唉,是关于镇上许家的。”
    “许家,是不是那个许猪头不好了?我在镇上的茶棚也听到有人在说,他就是活该!”
    青璃想起许猪头,就一脸的嫌弃,此人吃喝嫖赌,没有什么是他不干的,还调戏良家妇女,许家也不清白,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当然活该,可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莫青菊叹了一口气,许猪头死有余辜,可是死前还这么不消停,还得害一个黄花闺女陪葬,许家,真真是丧了良心!
    “到底咋了?不说已经高烧不退了吗?”
    上次医女来,讲了一些许家闹鬼的事,和当年的旧事,其中提到那天晚上见到女鬼之后,许少爷就神志不清的发起了高烧,许家请了许多道士做法事,貌似没有什么效果。
    “恩,就是高烧不退,请了人算,说是死去的冤魂不愿意走,许猪头这条命就保不住,为今之计,死马当活马医,只能找人冲喜。”
    莫青菊受到青璃的影响,许猪头许猪头的说的顺口,都这样高烧了几天,估计就算能醒来也会烧成傻子,就这样还要在搭上一个清白的好人家闺女,真是不值得,但是无奈许府家大业大,有的是银子,要是哪家闺女摊上见钱眼开的爹娘……
    “找人冲喜?”
    青璃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冲喜这个只有在电视里经常看到,但是基本都没有效果,最后冲喜的闺女都成了寡妇,然后守节一辈子,抑郁而终。
    “恩,说是要找个六月初六辰时生的,现在正派家丁打听呢,找到的话愿意出五百两银子的聘礼。”
    “哦,难怪呢,我今天就看到许家的家丁。”
    青璃把在茶棚的事多了一遍,堂姐青菊也恨恨的,这许家真真是地头蛇,谁也得罪不起,要是把许小姐送给县丞老爷做了小妾,那以后在镇上还有谁敢和他们唱反调?
    “五百两绝对不算少,这要是有狠心的爹娘,唉……”
    “那也是命吧。”
    除非许猪头马上死,不然的话冲喜的事情许家绝对做的出来,就这么一根独苗,又不差银子,肯定会全力挽救。
    “还有啥新鲜的事吗?”
    医女带来的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消息,有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最近她还关心着方家的情况,自从上次出门和风骚的小寡妇碰见之后,她总觉得小寡妇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就是许小姐不愿意做小妾,见天的闹,天天抱病,医女上门去,看她也没有大碍,就是眼睛红肿了一些。”
    听说县丞也有四十来岁,家里有妻妾不少,小凤县令要任期满了,会调到邻县任职,而县丞似乎花了不少银钱打点,马上就是新一届的小凤县县令,这许家也是看准了形式,抓紧抱上大腿,两家做了亲,许家才会得到更大的利益。
    “谁愿意嫁给糟老头?”
    青璃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觉得这个安排不错,不然总惦记着她家大哥,就像是一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整天流口水的窥视,当然了,天鹅是自家大哥。
    莫青菊不知道许小姐心系莫子归,此时的她愁眉不展,更担心别的,自家算是和许家有仇,如果许家真得了县丞当靠山,这以后在镇上为非作歹不是更没了禁忌,肯定还有不少无辜百姓跟着遭殃。
    姐妹两个人感叹了一会,就揭过这个话题,家里没有六月初六生的女娃,别更说还要求了时辰,还有未嫁,这个条件叠加就无比的苛刻,在镇上也未必能找到。
    “四姐,你回来了!”
    子喜跑到屋子里,小脸带着笑,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身后跟着东娃,没有子喜那么活泼,有些腼腆,见到青璃和青菊还会脸红,低下头搓弄着衣角。
    “璃姐姐,菊姐姐。”
    “东娃过来,你俩又去哪疯跑了,看着一身的汗。”
    莫青菊掏出手绢给东娃擦汗,青璃照顾着自家小弟,又给两人倒茶水,拿糕饼,这小娃喜欢动,跑上一会就觉得肚子饿,古代又只有两顿饭,午时还得吃点糕饼垫肚子。
    “四姐,堂姐,我俩去池塘边上看了会鱼,又在凉亭里呆一会,还让爹教我识字,东娃也一起。”
    子喜好不容易有了玩伴,显得很高兴,又是同龄的娃子,东娃不闹还很懂事,两个人相处的很好,崔奶奶做工也更卖力气,以前出门都担心东娃自己会害怕,有时候带着还不方便。
    “你俩可得注意点,小娃要离的远一些,不然掉下去又不会凫水可是要命。”
    “知道的,四姐。”
    青璃又嘱咐两个人两句,给他们拿了点心,又和青菊堂姐打了招呼,这才回到后院,如往常一样,在饭前的一个时辰需要练大字,正好爹莫如湖在家养伤,闲来无事的也指导青璃,让她感觉进步很快。
    晚饭,刘氏和二姐不在家,青璃和爹爹带着小弟在前院和爷奶一起吃,期间三哥一直蔫蔫的,不像之前那么跳脱,吃的也不多。
    “三小子,你这是咋的了?这饭菜不合胃口?”
    奶注意到莫子松状态有些反常,这才问了一句,要是平日早吃的喷喷香,还能吃上两大碗,今天沉默很多,整个人也显得没精神。
    “也没有大事,就是想着开年大哥和轩子都能考秀才,要是考中我们以后就不能在一起读书了。”
    莫子松垂着脑袋,说话也是闷闷不乐的。
    “你大哥比你长几岁呢,轩子那是以前家里条件好,开蒙早,你努努力,等上一年考中了秀才,还能和你大哥一起念书。”
    奶刘氏安慰着,爷也说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家里就是庄户人家,读书是为了让他们明事理,并不是一定为了考上进士做官光耀门楣,那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古代科举制度比现代高考还要严苛,就算做官,朝中没人,也分不到什么好地方,穷山恶水的,三年都不动窝。
    不过三哥以前不会想这么多的,现在也有了心气,不知道是不是许家的事情让他憋了一口气。
    饭后,大哥读书,三哥和林风澈又一起习武,青璃本想和林风澈聊聊许家的事,但是见二人练习的认真,也就没有打扰,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进到空间里,开始播种新买的草药种子。
    “主人,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青璃正在埋头播种,突然接到小灵传来的意念,她集中精神,回道,“到底是什么事?莫非是娘和二姐在路上出了状况?”
    “没有,她们很平安,我一路上跟着呢,现在已经到了主人的外婆家。”
    “那就好。”
    青璃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家里人应该都没事,难道是自家房子出现什么问题?那也不算是大事。
    “是上次得罪主人的许家家丁,都奔莫家村去了!”
    青璃有一部分的记忆可以和小灵共享,也是为了更好的使唤它,这次娘亲他们的路远,她还不放心,让小灵跟过去看看。
    “去村里干嘛?难不成是找人冲喜的事……”
    “对,他们进了主人家的隔壁。”
    “哦?进王大娘家干啥,她家就狗蛋哥一个儿子,没有闺女啊。”青璃在空间自言自语,猛然想起,对,自家还有一个邻居,就是刘家,刘小花!
    以前听自家二姐提过的,刘小花的生辰是在六月份,那会正赶上农忙,累的都直不起腰,她曾经和二姐抱怨过,说是家里那两亩租种的地全靠娘一个人打理,忙的没时间给她庆祝生辰,都是她自己下一碗细面条,卧个鸡蛋,有时候刘大牛还会从镇上买绢花给她。
    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吧,小花姐刚好是辰时生?可是古代女子生辰不都是比较保密的吗,这许家是怎么打听的呢。
    “主人,你说对了,正是进了刘家。”
    小灵在另一边报告情况,看着刘家院子一片狼藉,这可都是给主人家打造的家具,现在损坏的差不多,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木料,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丁还在恐吓,闹的院子鸡飞狗跳,还传来刘小花母女的哭声。
    青璃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刨了许家的祖坟,这本来许猪头要挂掉,没她家什么事,也算是报了仇,但是竟然闹出冲喜,这也没什么,狠心的爹娘不是没有,人家爹娘都愿意推闺女进火坑,她最多感叹一下,可是为什么这个倒霉被盯上的丫头竟然是邻居的小花姐?
    刘小花人不错,青璃家和刘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还得到很多的照拂,二姐还和她是好闺蜜,如果青璃没记错的话,刘小花虚岁才十一吧?
    威胁恐吓刘家,这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砸院子,而院子里正堆着刘木匠为她家新房赶制的家具,这是闹哪出?这许家是不是不斩草除根都不行了,一直不停的明里暗里找麻烦。
    “现在什么情况?”
    青璃平静一下情绪,问了一句,她相信刘家不会卖闺女的,但是奈何得罪不起许家,就算告官也无济于事,还会被板子打成重伤,现在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就是让许猪头马上咽气,青璃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刘家不承认刘小花是辰时生的,非说是巳时,两方面正闹的不可开交,这群官差似乎是铁了心了要拿刘小花交差。”
    “小灵,现在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些家丁都弄走?”
    “除非烧了房子。”
    青璃翻了个白眼,心里鄙视这只没有节操的灵兽,这是二姐不在家,现在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让小花姐嫁给许猪头这个下三滥,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许猪头这种常年混迹在窑子的,没准有什么花柳病,和这种货色同床,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的没有办法了?”
    “主人,许家家丁约好九月十五上门提亲,到时候直接一顶花轿接人过去。”
    “还有三天。”
    青璃在心里默默的盘算,这要是被花轿接过去,即使没拜堂,也说不清楚,不清白,以后亲事更难了,这都是老实的本分人,咋就遭了这样的罪。
    就三天的时间,到底是让许猪头怎么死呢?是再放一把火,还是再闹一次鬼?青璃虽然不想手上沾染血腥,此时也有些动摇,或许杀了这种人也算是为民除害,许猪头手上的人命官司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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