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摇摇头,“他那个脾气醒了,怕是留不住的。”
    “那就叫他一直这么躺着,医生上次和我说了有种药……”
    许兰夹了菜的手蓦地一抖,连忙站起来,极为认真地说道:“父亲,我不想用那种方法,我想靠我自己的本事。”感情这种事拼的不就是天长地久吗,她时间多的是!
    许经纬一愣:“哦,我知道了。”
    “爸爸,我是认真的。请您不要使用那种药。”
    *
    吴大洲的车一路开回了大院,桂香知道那人活着就又打起了精神。虽然张爱梅一直催着桂香住她那里,但桂香不肯。
    桂香兜里有春生屋的钥匙,想回那里去看看,那人曾说那里以后是他们未来的家。
    漆黑的楼道走了几级台阶,头顶就亮了一盏橘黄的灯。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楼道里太黑,春生一路握着她的手上去的。当时他说要在这楼道里装盏声控灯来着。
    开门时,她瞧见这朱红的木门应该也是才上的油漆,屋子里还没开灯,桂香“啪”的按了开关。
    屋子里新增加了不少家具,那地上铺了一层咖啡色的垫子,墙上也重新米分过一遍。难怪他那时要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涂料……
    这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细腻了。
    走到尽头是那个阳台,依旧是齐齐整整的一堆绿植。此刻早没了太阳,桂香拿着旁边的喷水壶又浇了些水。
    暑气依旧没有退去,桂香坐在那阳台上呆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困顿的很,不一会儿竟然眯着了。夜里忽的下起了暴雨,桂香是叫那炸雷吵醒的,连忙去洗了个澡。
    桂香瞧见那叠得和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忽的笑了,真是个好习惯。刚刚眯了一会现在实在是不困,他床头放了一叠军事报刊。桂香翻了几本,看了几页就停住了,那堆期刊下面还压着一本诗集。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只看了第一首诗,桂香就喜欢上了这本书。
    桂香心里一点也不静,好想他。今天那个女孩子她从前来这里演出的时候见过,她是师长的女儿么?
    *
    吴大洲思忖了一夜,决定明天再去瞧瞧,这次的火灾来的太过蹊跷,上头也有意叫他去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人———许经纬。这火不会平白无故地烧过去,他明天要再去那河埂上瞧瞧去!
    “老吴,要是真的是许经纬干的,你打算怎么弄?”身边张爱梅忽的开口,这许经纬和他虽然骂骂咧咧好多年了,但到底是一起吃着苦一路走来的。
    “法律怎么办就咋办……”
    “嗯。”张爱梅转身睡了。
    *
    春生那时砸中了脑袋,这会儿刚刚醒,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但他在黑暗里没呆多久,屋子里的灯就又亮了,他连忙闭上了眼。
    许兰走近又看了看他,和她一起来的医生掀了被子查看他腿上的伤,春生故意眯着眼,一动没动。
    许兰忽的问:“大夫,他还有多久能醒?”
    那大夫笑:“应该快了。”
    许兰送了他出去,又进来在他身边坐着,仔细打量起春生的眉眼:“我还真想把你藏在这里,我爸那人总是要用很直接的方式摆平事情,我才不喜欢呢!我想我也越来越不了解我爸了,哎,比如这次的事。”
    她摸了摸春生的脸忽的俯身下来要亲他,忽的叫他推了一把:“你做什么?”
    许兰一愣,接着笑道:“啊!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在哪儿?”刚刚来的显然不是部队里的大夫。
    “在……在我家……你肚子饿不饿,我这就叫人去给你做吃的。”
    春生点了点头。起身下地,他终于喘了口气,幸好,这腿还没断。
    许兰端了粥进来就瞧见他扶着那床沿试着走的一幕:“你的腿是骨裂,快别乱动。”
    “我现在要回队里。”
    “不行!”话出了口她才发觉不对,连忙改口道:“你的腿还没有好彻底,现在回去不好……”
    “这不过是小伤,我要回去写报告。”春生的语气带了些冷意。
    许兰连忙道:“报告我爸已经找人写了。”
    春生半天没说话,他的确要再逗留一晚,看看这许经纬的用意。
    许兰端了那碗要喂他,却叫他拒绝了:“许小姐,我这手没骨裂,我自己来。”由于他刚刚在地上挣扎了一会,额角出了不少汗,许兰去了手帕要替他擦,春生往后退了一步:“不碍事的。”说话间已经借着袖子擦了汗。
    *
    第二天一早,许兰老早就来探望了他,只是春生却已经将自己收拾的妥帖。
    “早。”许兰早早打扮了一翻,没像往常一样一身戎装,却是换了一身裙子,但这人显然看也没看她。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春生冷冷开口。
    “再等几天,等……”许兰眼神闪烁,半天没说出话,外面忽的有人接了他的话:“侯连长,我这住着不好?”
    “好是好,只是队里的事我还要回去处理下。”春生那天也收到河岸对面失火的消息也很吃惊。
    “伤都好了?”许经纬又问。
    “是的。”春生的眼底早黑的沉了底。
    “那腿能跑了?这天气太热,你和我家兰丫头一起去避避暑吧,来人……”许经纬这话才说完就有进来说车子准备好了,显然是早就想囚着他不叫他走,这再次验证了他的猜测。
    春生没有再说旁的,出去也好,这里的人太多,他想出去也不是很方便……
    许兰见他点头,立马跑回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
    “那天救火可真是辛苦了你啊。”许经纬拍了拍春生的肩膀笑着道。
    “师长说笑,你才是真的辛苦。”
    “哈哈,兰丫头都守了你好几天了,我都多少天没见她笑了……”
    春生忽的打断了他的话:“师长,我已经有了家室,许小姐怕是高看我了。”
    许经纬见春生这么说,脸上忽的生出几分不悦来:“先养养伤。”
    春生忽的笑了:“好。”
    载着两人的车刚刚出去没多远,许经纬就又派了五六个人跟着:“要是这侯春生一直冥顽不灵,直接除了吧。注意,不要叫小姐知道了。”
    “是……”
    *
    广袤的黄土地在眼前渐渐展开,许兰找了开始和他讲起了这里的植物属科,春生偶尔答应上几句。后视镜里不难发现身后还有辆车,春生故意当作没看见。
    这个地方他从前带了桂香走过,路他也都还记得。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这里的气候我不喜欢,但你在这,我就又觉得那黄土地都是可爱的了。”想到这里他的莞尔。
    许兰以为她说了什么引他开心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地方很漂亮。”春生随口编道。
    “哈哈,我猜你也喜欢,我家在这河边还有一个住处。”许兰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小姐,咱就快到了。”开车的小战士忽的提醒。
    春生打量了一圈,原来是黄河边上的一处大宅子,这许家几代人的沉淀的确可怕,人的企图心更加可怕,再转眼那本来跟着他们的车子已经藏了起来。
    *
    吴大洲今天来找这许经纬可没带上桂香和张爱梅,警卫见了他立刻放了行。
    这小楼的警备似乎一下子减少了好多,一楼顶头也没在瞧见一大堆站岗的战士,心道糟糕。
    “老许啊,咋没瞧见许丫头?”吴大洲忽的开了口。
    许经纬笑着往他手里递了根烟:“这丫头说这里太热,我叫她去老家避暑去了,这不她才走,我就又想她了。”
    吴大洲接了那烟只架在耳朵上没点:“你啊,就是儿女心重。”
    “我就这一个姑娘,咋能不重呢?你倒是好,放了儿子去上大学就不管了!”
    吴大洲摆摆手:“我这也是没办法,这队里我也想叫他呆,可他非不愿意,叫我咋办?”这许经纬的口风紧的很,吴大洲也没再说旁的,呆了一会就回去了。
    桂香等到了中午才见吴大洲回来,急忙冲上去问情况。
    吴大洲叹了口气道:“已经转到其他地方去了,桂香,要是春生跟那兰丫头真的好上了,咋办?”他真怕一时找不到人……
    桂香深深吸了口气笑道:“不会。”
    ☆、第61章
    钟情
    这宅子生得很大,庭中央种了一棵直入云霄的梧桐树,显然已经过了一定年的年数才有这般模样。
    许兰晚上亲自下厨给春生做了吃的,春生只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
    “不好吃吗?要不我再叫人做些菜,你喜欢吃什么?”
    “不是,我吃饱了。许兰小姐的厨艺不错。”春生起身推了椅子放好,显然心情很好。
    许兰赶紧丢了碗出来望他:“在想什么?”
    “这附近我来过,想出去走走。”
    许兰一听,倏地一喜,“可巧,我也想去,一起吧。”
    红木大门“吱呀”推开,走了一小段路,气氛本来很好,可春生忽然顿了步子:“还是不去了,这么多人跟着,不清静。”
    许兰这才发现后面跟了一堆人,有些懊恼:“你们不许跟着。”
    “可是……小姐……”那几个一路跟来的笑战士可不敢怠慢,还是一步一步跟着,许兰恼了:“我爸是叫你们保护我,我知道,这才几步路你们就跟着做什么,我走路也有生命危险了吗?”
    师长说这侯春生要是和他们小姐好不上了才要杀,眼下这情形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不跟就不跟吧。
    这街上卖吃的小铺还有人,春生先开了口:“你刚刚没吃饱吧,要不要再吃些?”
    许兰听这人话里的语气温柔至极,连忙点了点头,这次出来真的是太对了。夏天的夜里异常宁静,直叫这人沉醉。许兰在那方长凳上坐了,春生忽的开了口:“这豆花该合了煎饼吃,我去帮你买点。”
    许兰点点头,这是她梦里多少次的场景啊。
    春生提着一小卷煎饼回来了:“给你。”春生的眼底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一片,许兰只当他性格本就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只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还是多亏你我才捡回了一条命。这火烧得蹊跷,当时我也没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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