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了长久沉吟,她男人姓苏,原本也是读书人,只是连赴了几次,都没考中举人,只得拔了贡,等熬过几年,就选了学官去。平日只在这镇上开个学堂,收的束脩回来,日子也颇过得去。两口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生的如花似玉。因两口爱女,苏秀才就想着等做一任学官回来,积攒点束脩,那时再为女儿寻亲事。
    谁晓得天不从人意,女儿十一岁那年,苏秀才酒后一跤跌倒,救起来时已没有了气息。苏娘子哭了几天丈夫,好在苏秀才平日人缘还好,相帮着办了丧事,苏娘子也就带了女儿闭门过日子。
    苏娘子靠着昔日的积蓄,再加上每日和女儿针指,这日子也颇过得去。等苏秀才孝期满了,也有人来说媒。只是苏娘子一心要个读书人,还要这女婿赘在家中,支撑门户。
    头一条也就罢了,这第二条,苏家并不是大富,没有泼天的家私,自然也就诱不来这样的人。这婚事拖延下来,渐渐地这女儿也有了十八岁,苏娘子满心焦急,只是寻不到合适的女婿。
    三姑婆见苏娘子沉吟,伸手拍拍她的手:“得,晓得你是不愿意的,成亲总要两家情愿的,你既不愿,那也就罢了。我再去寻一寻别家。”
    见三姑婆要走,苏娘子急忙伸手拉住她:“我不是这样想,只是,毕竟是杀猪的,我还要再想想。”
    三姑婆呵呵一笑:“自然是要想的,只是我和你说,这小哥,我真是越瞧越喜欢,不瞒你说,我娘家的侄孙女,今年十六,我侄儿也托我寻呢,这边你既不肯,那我就把宁小哥说给我侄孙女去,我只是想着,我侄孙女毕竟比你闺女小了那么两岁,况且这闺女留在家中,留来留去,岂不留成仇了?
    苏娘子想着女儿,那眉不由皱一下,接着笑了:“罢了,你先去忙,我把这骨头拎回去,好好地给我闺女熬碗汤喝!”
    三姑婆又笑一笑,苏娘子心事重重地走了,等苏娘子走了,三姑婆的眉才竖起来,又想要女婿俊俏,又想要人品好,还要读书种子,更要能顶门立户的。这样十全的人,苏秀才活着都未必会寻得到,更何况现在苏秀才没了都那么多年了。
    三姑婆心里盘算着,若苏娘子不肯,还要再给宁榴寻个什么样的人?这心里有心事,路都要短些,只一会儿三姑婆就已瞧见自己村庄,宁榴正站在那和村人说笑。
    瞧见三姑婆走过来,村人自然都和三姑婆打招呼,三姑婆说笑一句,往宁榴面上瞧了瞧,笑着道:“宁小哥还真是越瞧越俊俏的!”
    村人间爱开玩笑也是有的,已有人笑着道:“三姑既这样说,可是心里有了给宁小哥寻的合适的人?”
    “这样事,哪是当着你们这些人能说的?”三姑婆骂了一句,就又笑吟吟地道:“不是我说,若不是……”
    “宁小哥若不是杀猪的,这来提亲的,只怕都踏破门槛了!”已有人笑着接口,宁榴的脸不由一红。
    三姑婆已经伸手拍宁榴的肩一下:“有我呢,包管给你寻一门好的。”宁榴不知该怎么接话,又是一笑,说笑之中,青娘胳膊挽着篮子走过来。
    她依旧身着素色,袄边裙角,绣了青色的竹,这青竹绣上,却多了几分活泼。她身形苗条,走起路来,小腰就像风摆杨柳一样。
    风吹过她的裙边,可以看到里面青色鞋上,用银色绣了一只蝴蝶。她一步步走过来,那蝴蝶就像飞在她脚上一样。
    众人大都是村人,早已看呆,却没一个人敢和青娘开口说话,直到青娘走过去后,才有人道:“说起来,这合村大小,不,就说这周围,比得上二嫂的人,还真是……”
    三姑婆不满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哪有像她这样的寡妇?男人没了,还把自己收拾成这样?就该老老实实闭门在家里坐着,横竖吃喝不愁。”
    三姑婆的话立即引来众人附和:“是,是,三姑婆您说的对,这二嫂子,罢了罢了,二叔可好好地交代过一番呢,说吴家人的拳头可是不认人的,若没有了吴大哥,我瞧着……”
    三姑婆一口啐在那人脸上:“难道你还想做什么别的事不成?咱们村里,可不许出这样的事。”
    那人急忙连连求饶,宁榴听着众人的玩笑,不由想起吴大哥那日的话来,若没有吴大哥在旁威喝着,青娘这样美貌年轻的寡妇,只怕已经,已经,宁榴不敢再想下去,环顾一下众人,只觉得他们此刻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难瞧,宁榴勉强又说了几句,也就自个回家。
    宁榴推开虚掩的院门,看着这安安静静的院子,虽已经寻来了各样的菜种,那些菜种都还堆在一边,并没洒下去,这院子还是一片荒芜。
    宁榴脑中突然浮现出青娘那生机|勃|勃|的院子来,还有那个对吴大哥露出笑的青娘。青娘一直很美,这是宁榴晓得的,可是那样带笑的青娘,才更美。
    宁榴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胡思乱想,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从头浇到脚,这才觉得舒服些,不过身上的衣衫全都湿了。
    宁榴到屋里把衣衫换了,出来院中瞧着那桶,瞧着这院中一切,宁榴突然笑起来,这日子,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旁边院门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宁榴的思绪。鬼使神差之中,宁榴也开了院门,正好遇到青娘进门。
    青娘听到院门打开,往宁榴身上瞧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打算进去。
    “二嫂子,请站一站!”宁榴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青娘更为奇怪地瞧着宁榴,宁榴迟疑一下才道:“二嫂子以后出门,还是……”
    青娘唇边现出一抹冷笑:“还是什么?我穿的都是素色,规规矩矩出门,难道也惹了别人的眼?”
    宁榴觉得脸又红起来,那话更不成句了:“别人这样说你,我觉着……”
    “管他们放什么屁呢?任由他们说三道四的,我还过日子不过了?”青娘不屑地挥一下手,接着瞧着宁榴:“怎的,你也觉得我不正经?既这样,你又来和我说什么话?”
    “不,不,不!”宁榴双手直摆:“我没有这样意思,我只是觉得二嫂子原本清清白白一个人,又何必被这样议论,况且众口铄金。好好的人儿,这样被说,总是……”
    青娘面上的嘲讽渐渐消失,接着青娘笑了:“你竟是为我?可是你不晓得,有些人啊,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他们总能指点出来的。什么众口铄金,不过是欺负别人不敢说罢了。我就要这样穿戴。我又没出去招蜂引蝶,这样打扮一下都不成了?”
    这?宁榴觉得自己的脸更加红了,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己不对,全是用小人之心去衡量别人了。青娘突然一笑,接着又叹气:“罢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横竖,活一天算一天,若连个快活都活不成,那还活个什么劲儿?”
    宁榴从沉思中抬头,瞧着青娘,青娘已经走进院门,把院门关紧。宁榴瞧着青娘的院门,久久没有移动!
    ☆、第6章 相看
    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宁榴不知道,一时也想不明白。三姑婆从背后过来,瞧见宁榴呆呆地站在青娘家院门口,三姑婆的眉不由皱起,难道说这宁小哥,也被青娘给迷住了?
    三姑婆不由往青娘院子一瞧,面上神色立即变了,接着招呼宁榴:“宁小哥,你在做什么呢?”
    这一声唤把宁榴从思绪中唤醒,宁榴忙给三姑婆作揖:“三姑婆,我……”三姑婆阻止宁榴:“别这样多礼,不过和你随便说句话。”
    宁榴应是,三姑婆笑吟吟地瞧着宁榴,真是越瞧越喜欢,这一喜欢就想起青娘来了。三姑婆抬眼瞧了青娘的院子,对宁榴道:“宁小哥,你来,我和你说说,青娘的事情。”
    宁榴这下更加疑惑,用手指着青娘的院子:“二嫂子她……”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三姑婆斩钉截铁地说着,接着张二婶的声音也响起来:“就是就是,你别瞧她生的那么俊,表面看着正正经经的,其实……”
    宁榴直觉认为她们后面说的话会越来越不堪了,思索一下才道:“不是说,那个……”三姑婆和张二婶对看一眼,接着三姑婆就往地上吐口吐沫:“呸、呸、呸!好好的,宁小哥你怎么想起那个地方了,那地方,晦气着呢,再说,这村里,真出了这样事,难道又是什么脸上有光彩的事?”
    张二婶的脸色也有些煞白:“三姑说的是,哎呀,这地方,罢了罢了,不提了。况且还有一句,捉奸要抓双,哪有只抓一个的!”
    三姑婆也附和着,宁榴瞧一眼青娘的院子,笑着道:“既然如此,也不过是别人的闲话,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又何必去骂二嫂子呢?长的好些,没了丈夫,这也是她可怜处。”
    三姑婆和张二婶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惊讶,毕竟这村里的男人,说起这件事来,不附和的,难免会担心被人说对青娘有点什么说不出口的念头,被众人耻笑。
    此刻宁榴竟会主动为青娘辩解,若再说下去,倒变成三姑婆和张二婶搬弄是非了。宁榴见张二婶和三姑婆没继续说下去,腼腆一笑:“我晓得两位的好意,只是孤孀妇人,原本就不容易,一个村子里住着,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点事要人帮忙呢,在这说闲话,日子久了,毕竟不好。”
    三姑婆的眉微微一挑,接着就笑了:“宁小哥这话说的是,不过呢,我们也就说几句闲话,并不做别的,侄媳妇,你说是不是?”
    张二婶点头:“就是就是,我们也不过就说几句闲话,三姑,你吃了夜饭没有,要没吃,就到我家吃一口。”
    三姑婆连声应道:“这会儿还早,谁吃夜饭呢,我就不去你家了。”两个妇人说着就从青娘院门前离开。宁榴又瞧青娘的院门一眼,这才打开自己家门走进去。
    三姑婆和宁榴说话的时候,青娘就听到了,一边在院子里摘菜一边在那侧着耳朵听外面的闲话。三姑婆她们要说什么,青娘早就明白,听了不过一声冷笑罢了。让青娘没想到的是,宁榴竟会为自己辩护,这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不是少见,而是在这个村里,这还是头一遭呢。青娘把菜摘完,听见外面已经没了说话声,打了水洗着菜。
    虽然在那洗菜,青娘的思绪却飞的很远,远到青娘觉得,自己再想不起别的了。院门又被拍响,青娘在围裙上擦一擦手上的水,走到门前打开大门。
    秀才娘子站在门前,身后还跟了个婆子,瞧见青娘,秀才娘子笑吟吟地道:“二婶子,你在家啊!”
    青娘瞧见秀才娘子,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不在家还能在那?大嫂这是吹了什么风,要来我这里?”
    “前两日不是老二的周年,偏生我和你大哥都出去外面了,这会儿回来,我想着去寺里请几众和尚过来念几卷经,怕你这里没人帮忙,这不,就把王婆子给你带来了。”
    这王婆子是秀才家里请来做粗使的,早上前一步给青娘行礼:“二奶奶!”青娘唇边冷笑不断:“多谢大嫂的好意,不过呢,这道场我已经办好了,也办了祭品,送到他坟上,浇了几杯酒祭奠过。”
    秀才娘子见青娘不打算让自己进去,那眉也不自觉皱紧:“青娘,你我也是好几年的妯娌了,我待你虽说不能如姐妹一样,却也……”
    青娘冷笑着打断秀才娘子的话:“却也什么呢?大嫂,你的心我怎晓不得呢?这些好听的话,还是留给别人听去罢。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镇上去。”
    说着青娘就把门关紧,秀才娘子的脸立即沉下,王婆子轻声道:“奶奶,这……”
    秀才娘子眼里的怒火都能把门烧穿一个洞了,听了王婆子这话就道:“不识好歹的,算了,我们先回去罢。”
    王婆子扶了秀才娘子转身,把秀才娘子扶上驴,自己在前牵了毛驴回转镇上。
    秀才娘子坐在毛驴上不停皱眉,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有点蛛丝马迹,不然自己也不会跑过来,还理所当然地受了一顿排揎。要是姓吴的死在路上就好了,这样青娘还靠谁?到那时,就悄悄地和外乡客人说好,把青娘的嘴堵上,趁着夜里塞上花轿,她再怎样哭闹都没有用,那些客人,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等人走了,再过来收了这些东西,这才叫一个辣手。
    秀才娘子想的入迷,不料那王婆子没瞧见地上一个坑,牵着毛驴就走进了坑里,王婆子一跤绊倒,那毛驴也四条腿一起跪倒,秀才娘子从驴上摔下来。
    王婆子一咕噜爬起,急忙来扶秀才娘子,秀才娘子骂了王婆子几句,也就骑上驴继续往家赶。
    回去后秀才听到秀才娘子又吃了一顿排揎,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来,只有静静地等着宁榴那边。
    宁榴第二天把猪杀了,推着车依旧往镇上卖肉去,刚卖了一会儿,就见苏娘子往这边走来。宁榴笑着招呼:“这位大婶,今儿要些什么肉?”
    苏娘子昨儿回去想了一天一夜,又和自己女儿商量,苏家姑娘听说宁榴是杀猪的,头一个就不高兴。苏娘子素来疼女儿,见女儿不高兴,就想着不应下,但又想想女儿已经不小了,若再耽误下去,那可得了。
    因此苏娘子又款款和女儿说起宁榴的好处,还答应带女儿过去瞧瞧,若瞧不中才说。苏家女儿晓得自己年岁已经不小,哪里去寻这样十全的人去?想了又想,想着等今儿来瞧瞧,若宁榴长的不好,就回绝了。因此点头答应跟了苏娘子去瞧瞧。
    苏娘子见女儿好容易点头,一大清早起来,就请隔壁的婶子和自己母女一起出去,等到了宁榴做生意的地方,苏娘子请隔壁的婶子带了自己女儿在前面一个茶棚坐着,自己就往宁榴这边来。
    这会儿正是太阳好的时候,宁榴迎着苏娘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苏娘子就觉得,这宁小哥生的真是好。
    听宁榴问自己要什么肉,苏娘子笑着道:“我们哪是那样两日都能割的起肉的人家,这样罢把那肥肉给我割上一斤,回家去炼点油,好拿来炒菜吃,也免得成日沾不到一点油腥。”
    苏娘子说着,宁榴就已经拿刀割了一块很肥的肉下来,上秤一称,足足地一斤。苏娘子接了肉,给了钱,和宁榴又说几句,也就往茶棚去。
    苏娘子走进茶棚,隔壁的婶子已经对苏娘子笑着道:“哎呀,这小哥,还真是长的好。”苏娘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往女儿面上瞧去。
    苏娘子选的这个地方,瞧宁榴正瞧的亲切,苏家姑娘已经瞧见宁榴生的俊俏不说,也是个极其有礼的人。这心慢慢的就有些活动,此刻见自己娘瞧着自己,苏家姑娘的脸不由微微一红,低头去拿瓜子嗑,一个字也不说。
    苏娘子瞧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已经明白许多,和隔壁婶子又说几句闲话,也就结了茶钱,打算回去。
    刚走出茶棚,张秀才就走过来,昔日苏秀才和张秀才也算旧识,张秀才见了苏娘子,忙道:“嫂子好,这许多日子不见,侄女都长这么大了。”
    苏娘子还了礼就对张秀才道:“正是呢,这些年,罢了,这些话也不好和兄弟你说的,也不耽误你,我们先回去了。”
    苏家姑娘也对张秀才道个万福,脸红红地走了。张秀才的眉不由皱紧,走进茶棚,正好就坐在方才苏娘子她们坐的地方,伙计上来倒茶:“这果真巧,方才苏娘子也就坐在这呢。”张秀才哦了一声,抬头望去,正好就瞧见宁榴在那做生意,张秀才的眉皱的更紧,伙计已经笑吟吟地道:“听他们说话,只怕是来相看谁的。”
    ☆、第7章 搅散
    相看?张秀才的手在桌上敲了敲,对伙计道:“这是要相看谁?”
    “这怎么晓得?”伙计说着伸手一指:“她们在这坐了小半个时辰,这从门前过的,在茶棚里喝茶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来人往的,年轻的小伙也不少。谁晓得相看谁?”
    张秀才点头,摸出两个铜板赏了伙计,端起茶慢慢地在那喝。这位置瞧宁榴,还真是越瞧越清楚,难道说,苏家相看的是宁榴?如果这婚事成了,说不定宁榴就会搬到这镇上,到那时……
    张秀才把茶杯放下,放下茶钱,不行,这件事,总要去打听清楚,若是没有这件事也就罢了,若真有,怎么样也要搅散了。
    苏娘子和女儿回到家中,苏娘子把院门关上,把肉放进厨房,回身来到堂屋,见女儿那红红的脸。苏娘子笑吟吟地拉了女儿的手:“怎么说,这小哥,还真是长的好,要说呢,也只有这行生意有些说出去不好听。可是老人家还有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呢!”
    苏家女儿的脸更红了,伸手捏着衣衫的边:“娘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
    苏娘子只听到前面半句,已经笑着一拍手:“这好,哎,等三姑婆来了,我就和她说,你应了。”
    “我……”苏家女儿的手从衣衫上放下,咬一下唇,这杀猪的,听起来还真不是一点点难听,可除了这样的,别的就……
    苏娘子轻叹一声,握住女儿的手:“我晓得你想嫁个读书种子,我也这样想。可是这读书种子,年轻俊俏的,哪是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能配上的?就算有那么一个穷的,肯娶你,这没成名之前,你爹那坐馆的苦恼,你也记得的,唇尖都要说干,才赚来银子养活我们一家子。”
    “娘,我晓得!”苏家女儿偎进苏娘子怀里,苏娘子把女儿抱紧一些,轻声叹息。
    三姑婆笑吟吟地走近苏家,正要伸手敲门,就听到背后传来秀才娘子的声音:“三姑婆,你这一大早起的,来镇上有事?”
    三姑婆转身指了指这天:“还一大早起呢?这会儿太阳都快偏西了,要在村里,都做了半天的活了。还是你们在镇上的日子舒坦,又不下地又不做别的。”
    秀才娘子用手捂住嘴笑:“三姑婆别取笑我了,什么在镇上日子舒坦?家里家外的活还不是要做?就算有个把做粗使的,那样做衣衫的活,还不全要我来做。我啊,就等着给你重孙好好寻个媳妇,到时我也能享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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