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是如果我手里有任何她违法的证据我都会毫不留情的提供给警局,可我不会背后里阴她。
    但是,我今天做了一件很后悔的事情。
    我很后悔。
    无论江赫琛如何再问,顾冬凝却都不再说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这么一番查下来,江赫琛心里太明白,顾冬凝所谓的后悔的事是什么。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吩咐小林,“白雪的家人,你给他们在承安市安排个僻静的地方,不要让别人打扰到他们,再给他们一笔钱。”
    就当是这一切的过错的弥补。
    可江赫琛也未曾料到,当小林安顿好了一切去找白雪的时候,她却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音讯全无。
    ……
    顾温恒这阵子很多事忙的亦是焦头烂额,虽然舆论批判顾暖悦批判的厉害,可到底是没有真凭实据,脚手架上出了问题,出事的那人是由建德建工雇佣的,家属自然是要找建德建工,这可比单找一个人来的要容易的多,毕竟作为企业而言拿个一二百万还不算是太大的局。
    可顾温恒头疼的是,顾锦鹏这么一出事,顾氏的股价大跌,他手里的项目运转到半截里停下来那就是完全的亏损,更况且建德建工这边损失的不只是那事故上的一二百万,是墨龙帝国死咬着不放的工期进度延误所导致的巨额损失。
    顾冬凝接到宋予琳电话的时候刚跟兰溪从妇产科出来。
    “妈,什么事?”
    “多久了也不回来一趟,这自从出了事你爸爸是担心你又担心工地上的事操碎了心,回来一趟看看他。”宋予琳电话里念叨。
    顾冬凝想想也是就应下了,说是晚上过去,电话没挂,宋予琳匆忙喊了句,“晚上让成钧一起过来,我让保姆提前准备准备,他都喜欢吃什么?你给我说说。”
    “妈!”顾冬凝忍不住喊了声,“他最近有些忙,可能不太方便过去!”
    “忙的连吃顿饭都不行了?一定要带他过来,你爸还有事儿要跟他说呢!”
    宋予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顾冬凝听着听筒里传出来的嘟嘟声胸口堵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兰溪见她脸色不豫忙开导着,“什么事儿把你气成这样?看看这脸色白的可够难看的了,刚刚医生的话你听到了吗?控制情绪,补充营养!”
    顾冬凝收了手机,心情很是低落,“我妈说让我和墨成钧一起回家吃饭,可其实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兰溪怔了怔,“上次我们见面之后到现在也一直没怎么见面?”
    “恩。”
    “那就是说,这孩子的事儿,墨成钧还是不知道的?”
    “恩。”
    “……”兰溪沉默了,“你这都显怀了,他竟然也不知道!”
    顾冬凝抿了抿唇,两人往前走了一段,在附近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天气这样冷,阳光却是极好,顾冬凝穿着厚厚的毛衣和外套,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毛巾,倒真看不出是个孕妇,只觉得穿得足够保暖。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从上次两个人见面到现在唰的一下半个多月就过去了,中间墨成钧不是没回过墨家老宅,毕竟爷爷奶奶都在的,可他停一停就走,有时候过个夜,有时候不过是回来吃个饭,甚至她跟他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顾冬凝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就这样对自己冷淡下来,甚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和机会,每次她厚着脸皮贴过去也被他冷冷的甩开,要么就阴阳怪气的调侃她。
    顾冬凝伸手抹了把脸,“兰溪,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讨好他,我从来没这样厚着脸皮去讨好一个男人,可他却不屑一顾,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兰溪走过去坐在顾冬凝的旁边,她望着前方呆了半响才说,“我对男男的感情分析比较到位,对男女的就真的不太知道。可不论是男男还是男女,谁离了谁不是一样的。你不是说你们一年后就要离婚么,不然你提前离了以后孩子我们一起养着!”
    “可我不想他生下来就没有爸爸。”顾冬凝垂下头,她脚尖无意识的踢着落在地面上的树叶,“兰溪,我从小看着我爸妈之间那种貌合神离的样子,我都觉得难受,一家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会吵会闹,会哭会笑,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彼此之间是真的关心和爱护的!而不是依附于金钱。”
    宋予琳之所以不待见顾冬凝,就是因为她没给宋予琳带来最直接的经济基础,若果没有景新,宋予琳会像顾温恒的其他情妇一样只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才能见到他,并且藏在人后永远不会被正式提及。
    顾冬凝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她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她想要的是,一双手,牵一辈子。
    她想要自己的孩子不会向她这样,跟父母间如此冷漠,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不完整的家庭里成长。她有太多的不想,可她却忘了,如果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爱她,她又要怎么办?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冬凝伸手抹眼泪却是越抹越多,兰溪看她这样心里有些着急,急躁的安抚,“停,停停!医生不是说了要控制情绪么,你这样情绪不稳定宝宝都会感受到的!”
    “可我觉得现在每过一天都是在给我倒计时,兰溪,我心里很乱很慌张,如果到最后他都不接受我,我要怎么办?”顾冬凝哽咽着问,她用力的吸着气,却阻止不了眼泪往下掉。
    每过去一天,都距离他们离婚的日子更近了一天。
    顾冬凝不知道,如果到了最后两人依旧分道扬镳,这个孩子到底要怎么办?
    那种从小家庭生活的淡漠和阴影,让她想起来就觉得难过,这辈子,再不想回顾那样的生活,她从小时候的每一天都在祈盼着长大,祈盼着有一天再不会受制于这个家庭。
    她所尝到的孤独和寂寞,还有父母亲情的缺失,她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尝到。
    可这世上,有一件事,却是她再去努力都觉得艰难的事情,因为墨成钧不爱她。
    哪怕她费劲所有心思,如果他就是不爱,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顾冬凝到底还是给墨成钧去了电话,她知道他的回答会是非常直截了当的拒绝,可哪怕只是借由这样的事情听一听他的声音呢!
    她的电话总是要在响过好多遍之后才会被接听,这一次却不过刚一响起就已接通,顾冬凝还没缓过神来,就听着那边一个清爽的女音,“喂,好久不见。”
    那么熟悉的声音,顾冬凝几乎是立刻就僵住了,她握着手机半响,到底怎么从嗓子里吐出了那个嗯字她也不是很清楚,顾冬凝只知道自己要用尽了力气才能不让手指颤抖。
    ☆、134 就算是棋子也是我的
    “找成钧吗?他现在在忙着,一会儿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好。”
    顾冬凝机械的应下一个字就匆匆挂了手机,冬季的天这样冷,可也冷不过从内而外散发而出的寒凉。她不应该胡思乱想,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可她却忍不住的去想,这些天是不是他们一直在一起。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荒唐,荒唐的让人可怜。
    墨成钧的手机就放在他的手边,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看着上面显示的两个字竟然也会有些恍惚,这些日子顾冬凝已是鲜少给他打电话,他一面觉得庆幸一面又觉得焦躁,心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无休无止的拔河,双方互有输赢,而结果就是,他真的再不敢见到顾冬凝的脸,她那双乌黑晶亮的眸子睁大了瞅着他的时候,让他心里无止境的难受。
    从来没有这么惧怕过一个女人的眼神,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那么看着他,只是轻轻的喊他的名字,墨成钧都觉得自己的皮肉似乎在被锋锐的刀子来割裂,一点一点的,慢条斯理的,甚至都不肯给他一个痛快。他用尽了全力去抗拒,却发现疼痛似乎已经深入骨髓。墨成钧是什么人,他最是明白自己的心,爱就是爱了,没爱就是没爱,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牵住她的手,就真的没有打算放开。
    可是,谁能知道,命运如此作弄人!他已是这样的尽力把心从她身上硬生生的拖回来,他已经是表现的这样明显,可顾冬凝就像是缺了一根筋一样的死命靠过来,她真的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要让他多么为难。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从来不是别人施予的,而是自己。墨成钧是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却总是在她企图靠近的时候动摇。这种矛盾感被整的他精神分裂了。
    可他不过是看着手机的那么一个恍惚间,就被凌霜取了去,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就帮他接起了电话。
    墨成钧蹙了眉,当着她爸爸的面他到底还是要留几分面子,也便没有斥责,倒是凌新征看不过去,在凌霜挂断电话后轻斥,“胡闹,别人的电话是你能接的吗?”
    “爸,他是别人吗?”凌霜斜睨了自己父亲一眼,“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起来的。”
    她眯着眼笑的爽快,手一伸就把手机递给了墨成钧,“诺,给你。”
    凌新征视线在凌霜脸上皴巡了一遍,重重哼了声不再说话。
    墨成钧收回手机,他视线在屏幕上停顿些许,伸手将面前的协议推给凌新征,“伯父,这份协议你好好考虑考虑,对你对我都是利好!”
    “成钧,伯父最想要的是我这个女儿能够开心快乐一辈子,利好还是不利好,你以为我会在乎?”凌新征身体坐进沙发里,炯锐的眸光望向墨成钧,这两个孩子他自是了解,对墨成钧也是相当中意,可谁知道互相之间也没个消息,突然就变了天,墨成钧结婚,而新娘并不是凌霜,他们做家长的甚至连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分手都不知道。
    自己家的闺女自己最了解,当初是咬着牙说无所谓,可真能做到无所谓又怎么会匆匆的从国外跑回来!
    墨成钧眉心蹙了蹙,深浓的眸色静静压在潭底,他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凌霜适合更好的,我毕竟已经结婚。伯父你可以考虑,这份合作协议可以将凌氏推入另一个高峰,当然,如果伯父觉得无所谓,我可以再找其他的投资人。”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嘴角微微勾了笑意,“当然,目前对我而言,凌伯父您还是我的最佳选择,所以希望您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回复。”
    墨成钧说完就要往外走,他的耐心消磨殆尽,这么绷着脸文质彬彬的讲话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儿,他墨成钧从小到大还没几个人能威胁他,更何况是这种商场的事情,不过是换个下家而已,在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找上凌新征也不过是图了方便,毕竟大家互相了解,但是不代表他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让他屈尊降贵的玩儿联姻那一套,操,他墨成钧又不是走投无路了!
    “爸!”凌霜伸手拽了拽自己父亲的胳膊,凌新征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凌霜站起身来,她跺了跺脚赶紧的追了出去。
    “成钧,你等等!”凌霜扯住男人衣袖,“我既然回来了,就是想要帮你一把,我爸那边心里有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过是口头上软一下能怎么着?!”
    墨成钧正拨着手机,嘟嘟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他心里急躁脸上就更是不悦,顾冬凝竟然敢不接他的电话!这会儿被凌霜扯住了一通念,男人只冷冷挑了眉梢,他转过身体看向凌霜,眼角眉梢间尽是不正不经的调侃,“软一下?那怎么行,男人要硬了女人才喜欢!”
    被他话里的黄段子给刺激的整张脸都红了,凌霜恨恨的瞪他,“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我都听我爸说了,现在墨龙帝国董事会的人咬着你不放,我爸爸要是帮你一把,这以后你还用得着看他们脸色吗?”
    “要不要看他们脸色,那就看我心情。”墨成钧眯着眼冷冷的说,他手臂一挥佛开凌霜揪着他衣袖的手指,眼神间尽是倨傲,“我需要的不是你爸帮我,而是我觉得这事儿对他有好处,觉得你爸还算是有些谋略眼光才找他!可我不是非他不可!”
    这样猖狂的话也就只有墨成钧才说的出口,可哪怕这样,他脸上透着的那股子自信还是让凌霜有些怔忪,有些人就是再只言半语间都能散发着他独有的魅力。
    凌霜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在她面前转身,她紧紧抿了唇畔,男人颀长的身姿印入眼底,她是如此熟悉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张狂傲慢一直就是她最爱的,可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她竟然会松开了他的手。
    顾冬凝在房间里坐了会儿,明明开了暖气,她却觉得一点点的暖意都接受不到,整个人仿佛要僵住了一样,起身去洗手间倒了温水洗了洗脸才觉得缓了过来。
    有些事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当一个男人费劲了心思躲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已经用行动直接的告诉了她,他的厌烦。可她却还是执着的想要试一试,然后伤的里外的疼,却还没有发泄的渠道,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就好似这干冷的季节,她浑身都是干巴巴的疼,疼的彻底。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墨震渊正在客厅里,老爷子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眉头都皱起来,“这会儿也要出门?”
    “爷爷。”顾冬凝勉强挽了个笑容喊了声,“我妈想我了,让我回去吃个晚饭。”
    “恩。”老爷子沉吟声,却是唤住她,“这也不晚,你先跟我下盘棋。”
    顾冬凝推不掉,只好陪着墨震渊下了一盘,她精神总是不能集中,一盘棋下的七零八乱,墨震渊抬头瞅她一眼,伸手落下一子,“丫头,再不好好下,你可就输了。”
    顾冬凝静静的坐在对面,她手里棋子迟迟下不去,到了最后颓败的说了句,“爷爷,我输了。”
    墨震渊沉默半响,他收了手看向顾冬凝,“丫头,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有心事!”
    顾冬凝只怔了一下便是回神,她垂着头不说话,墨震渊也就不再问,只说,“如果在娘家舒服,在那边多呆几天也可以。”
    这两个孩子最近这段日子貌合神离的模样,墨震渊怎么就能看不出来,他开始以为是两个人吵架了,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顾冬凝出去时候墨震渊安排了司机送她,等人一走,他转身喊了陈伯,“让川小子来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陈伯应下后就出去打电话。
    顾冬凝快要到顾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可都快到家了也就作罢。
    她推门进入客厅后,宋予琳满布着一张笑脸过来,开门一看顾冬凝身后却一个人没有,脸色便是一沉,“成钧呢?”
    “他有事,一直在忙,没时间过来。”
    “那你回来干嘛?”宋予琳反问了句,正在换拖鞋的顾冬凝身子僵了下,心里莫名升腾起怒意,那股子压在胸中的委屈和憋闷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奔腾着就涌了出来,“你不是嫌弃我那么久都不回来一趟吗,你不是嫌弃我不知道来看看你们吗,怎么我回来了你倒是怨三怨四的,妈,我到底是你女儿,不是下人也不是路人,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冷漠的口气跟我说话?!我真的受不了!是不是在你眼里就只有利益关系,连亲情也都不要了!墨成钧今儿是墨龙帝国的掌权人你才盼着他过来,倘若他落魄到极点,你还会这样期盼他来吗?妈,钱这东西到底能让你得到多少满足感?”
    顾冬凝说话间却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宋予琳怔住了,顾冬凝还从未这样直接呛声的跟她说过话,半点面子也不留的直接甩到她脸上,“那,那,那你爸的事儿不找他找谁?你来了你能帮你爸办吗?这阵子为了这个工程项目你爸是天天的四处里游说,也不见有起色,既然这样,让成钧帮个忙走个捷径有什么不对?再说了,钱有什么不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顾冬凝懒得跟她说话,鞋子换到半截也不想换了重新又穿上,顾温恒进门就见着她往外走,“怎么刚回来就走,吃饭了吗?”
    “我不吃了,没胃口!”
    顾温恒蹙了眉心看她,“你脸色不好,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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