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自己家是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她也不过是回来拿个户口本去办挂失而已,谅那只老狐狸也不敢不给,可怪只怪明雅的心理障碍……
    她永远记得自己离家那天,爸爸一脸平静的指着她:方明雅,今天你敢走出这个大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后来她真的走了,直到爸爸去世也没再回来。
    眼睛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下,她突然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用手搓了搓还弄出了点水光。
    她吸吸鼻子继续开门,经过昨天她也想通了,等姆妈一走,不管卓然怎么着她也得买火车票离开这座城市,省得哪天再碰上沈从榕,难不成自己再撕破脸的跟她打一架?为了个男人不值得,不值得……
    ------题外话------
    ☆、第六十六章 做贼心虚
    咔擦……咔擦……
    明雅皱紧眉头,捏着钥匙柄不死心的往锁眼里捅。
    咔擦……咔擦……咔擦……
    啪……
    钥匙断了。
    空气在瞬间凝固,她看着被堵死的锁眼,发了许久的愣,呵呵的傻笑两声,突然跟疯子似的将剩余的塑料壳子摔在地上。
    毒妇啊!
    她才出来多少年,她特么的就把锁给换了!
    明雅憋得脸色通红,看了眼镶满玻璃渣子的墙头,一把无名火在心里越烧越旺。
    这墙她是爬不上去了,可区区一道锁怎么可能拦得住她的步伐。
    退开两步,她打量了面前的铁栅栏许久,眼瞅着天色越来越亮,她在心里暗叫不妙,绕过围墙两边的草坪,终于在一堆杂草中发现了一个小洞。
    明雅双腿大开,非常不文雅的蹲在洞前比划,这个是她小时候的杰作,当年为了避开老爸的眼线偷溜出去,她上山下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洞依然健在。
    这时远处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夹带着方家玫瑰园的香味,令明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声音之大震跑了不少飞禽。
    她摸摸鼻子有些做贼心虚的四处查探,而后趁着天色还未全亮,脱掉外套,硬把自己挤进去。
    小时候挖的洞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有些勉强了,不过幸好这几年吃得少,她很瘦,虽然勉强却还是钻了进去。
    刚从洞里出来,明雅便被一阵馥郁的玫瑰花香给熏得又打了几个喷嚏。
    她拉高毛衣领堵着鼻孔,默默瞅了眼多出来的花房,不太苟同毒妇的喜好。
    这么大一块地方种玫瑰多浪费,还不如多种点地瓜……
    当然,她今天来不是欣赏玫瑰园的,想到自己的目的,明雅熟门熟路的摸进客厅。
    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她非常熟悉佣人们的作息,只要算准时间把户口本偷走,谁也不会发觉到她曾经来过。
    方家的装修风格是仿古风,也许是方老爷子为了附庸风雅,墙上摆满了名家的诗画笔墨,精雕细琢的红木家具与富丽堂皇的金银玉器,各种古董字画琳琅满目,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上品。
    走入宽敞阔大的厅堂里,明雅抬起头看了眼头顶那盏明亮复古的吊灯,视线跟着落在灯下的摇椅上。
    仿佛还能在上面看到爸爸的身影,翘着腿、叼着烟,手里的金戒指,脖子上的金项链闪闪发亮,刺瞎人眼。
    明雅默默叹了口气,再有钱又怎么样。
    小时候那些叔叔伯伯来家里做客,明面上称赞她爹眼光独到,是个有品位的古董收藏家,实则一转身那副尖酸刻薄,瞧不起人的嘴脸,她到现在都记得。
    暴发户永远是暴发户,无论如何附庸风雅,试图挤入上流社会的门槛,那骨子里的粗坯习性难改,最终只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熟门熟路的摸上二楼,她打开书房的大门,悄悄吁了口气,幸好没锁。
    可随即,明雅刚落下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因为她无论怎么找,哪怕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她想要的户口本。
    明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暗自叫糟,难道今天白来了?
    站在原地咬咬牙,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就不是方明雅了。
    于是她又摸出了书房,打算再到其他地方找找,可她不知道毒妇把户口本收哪了,这么没有目的性的乱找,成功的几率可想而知。
    她这算是做贼吧?
    走到一半,她突然醒悟,这要是被逮到,那毒妇绝对不会给她留面子,报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着一会卓然还得去警察局接自己,明雅猛的打了个寒颤,退堂鼓在心里敲得“砰砰”作响……
    要不她再缓两天?
    反正她这个黑户也当了有一段日子了,不在乎多当几天,等她买通佣人,打探好消息以后再动手?
    明雅心里正纠结着,眼瞅着天就要亮了,一条小腿已经开始往楼梯的方向迈。
    可就在这时——
    咔擦……
    那是有人在外头掏钥匙的声音。
    脚步猛的一刹,明雅刚才还红润红润的小脸蛋瞬间就白了。
    眼瞅着天色还没全亮,她暗自琢磨着谁会起这么早,可不等她想清楚,客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入耳里。
    见鬼了,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
    就怕被抓个现行,明雅那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差没当场蹦出来。
    眼下她也不知道躲哪,只能顺手打开自己从前住的房间,一溜烟的钻进去。
    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光线盖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让人看不清路线。
    在昏暗的环境下,她几个大步走进去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板上。
    扶着墙好不容易稳妥了身体,可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那颗悬着的心似乎又高了几分。
    等到明雅好不容易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这才发现不过五年,她原本住的房间已经被装修成了另一种风格。
    思忖着这里已经易主,再加上周围无光,明雅也无暇欣赏,听着门外硬底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哒哒”声,她动作迅速的拉开衣柜,钻了进去。
    卧房的门板“卡擦”一声被人打开,声音很轻,轻的让人不易察觉。
    可是即使如此,明雅还是隔着衣柜门听到了,随着来人按下大灯的总开关,刺目的白光由衣柜的缝隙射在她脸上。
    明雅吓得一颗心跳得更快,侧过头,衣柜内的金属扣折射出她苍白的容颜。
    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生怕被抓到,赶紧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屋内的动静。
    若有似无的酒气飘入鼻间,她暗自猜测这间房间的新主人是个男人,可因为没有见过对方的脸,她不敢贸贸然的下结论,只听着外头悉悉索索的声音,心想他应该是在脱衣服。
    脚步声再一次响起,知道不是往她的方向,明雅偷偷吁了口气。
    直到浴室的门被人关上,她眨了眨眼睛,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将衣柜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悄悄把脑袋弹出去,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与亮着灯的浴室,她迈出一条腿。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匆匆的从床边经过,明雅的手还没摸到门把手,目光随即被丢在床上的西装衣裤吸引。
    再拿起床头的照片,那骚包又装逼的姿势,除了沈渊还有谁。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她的房间现在被他给占了。
    明雅眯起眼,忍着在他脸上画乌龟的冲动,扔掉相框起身就走,谁知道这一扔下去,木质的框架一下子便敲在桌角,她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啪”的一声滚进床底。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没多时里面传来沈渊的呵斥:
    “谁在外面?!”
    明雅这一颗心啊,又一次“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会回答他才怪,眼看着距离浴室只有几步远的大门,她脑子飞快的转了下,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
    现在冲出去肯定是晚了。
    于是她动作迅速的拉开衣柜钻回去。
    听着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于黑暗中卷缩起身体,双手合十暗自祈祷。
    上帝啊,看在我做了这么多好事的份上,你就让沈渊脚一滑,摔一跤,弄瞎他吧……
    ------题外话------
    ☆、第六十七章 愤怒的小鸟
    推开沾满雾气的玻璃门,沈渊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卧房的正中央。
    胸膛上结实隆起的肌肉均匀的分布在各处,宽阔的肩膀与修长结实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浴室里未放置任何衣物,所以此时他是全裸的。
    目光警惕的在屋内逡巡一圈,平常梳理得整齐的短发这会儿*的垂落额前,视线突然被黑发阻挡,他有些烦躁,用手扒了扒,动作性感的将额发梳于脑后。
    随着视线精准的找到落在床底的相框,他眸光一凛,扭过头,犹如豹子般犀利的眼神重新在屋内寻找,最终,由衣柜的缝隙里露出的衣角瞬间抓住他的注意力。
    与卓然不同,沈渊是一个极具侵略感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向外界散发出一种凛人的压迫,所以明雅极度不喜欢跟他呆在一起,这种无时无刻必须绷紧神经的感觉,令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草原上被豹子盯上的猎物。
    如今,随着刚停下的脚步声又一次传入耳膜,她呼吸一滞,忍着由指尖传来的颤抖心惊胆战的接收他越靠越近的信息。
    背着光,他步伐很轻,就像已经确定了猎物的野兽,向上弓着脊柱然后展开,先是悄无声息的前进,而后突然拉大步伐的距离,速度非常快的扑上去,一把拉开衣柜大门。
    四目相接,两人都没说话。
    而随着屋外的光线将柜内照亮,明雅首先看到的是他那身漂亮的肌肉线条,仿佛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随着他的动作浮现出性感的肌理。
    再往下……
    往下……
    明雅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个男人的小鸟,除了卓然,她这还是头一发……
    “碰”的一声,衣柜的大门毫无预警的被人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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