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额,她想跟他拉近关系,却越走越远,只怕这次她下了堕胎药后,上官浩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了她了吧?
    她跟他的缘分也要因为这个孩子的逝去而终止了吧。
    可是如果她不下堕胎药,任由这个死婴留在他腹部,上官浩的性命……
    难道就非得要她做这个坏人吗?
    伸手,将他紧皱的额眉抚平,叹息一声,内心哪针扎般难受。
    在这揽月阁里,尤其是内殿,顾轻寒连呼吸都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
    起身,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走出内殿。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上官浩,便往楚逸的房里走去。
    楚逸住的屋子,没有上官浩住的那么清悠雅致,楚逸的房里,一推开,就是一股浓重的药草味。
    但这些药草味,并不刺鼻,闻起来还有些神清气爽,仿佛能够净化人身上的污浊之气。
    他的屋子,很简单,除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说没有,也不恰当,因为楚逸的房里,除了药草,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药外,还有一排书架,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摆放。
    顾轻寒一瞄,大概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书全部都是医书。
    他的屋子,书香味,与药香味缭绕,只是站在这里,顾轻寒不禁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
    此时,楚逸正躺在床,苍白着脸庞,昏睡着。
    他的呼吸很小声,小到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甚至都听不到。
    顾轻寒走近一看。
    以前他觉得楚逸长得好看,一点儿也逊色于三位贵君,现在仔细看,楚逸不仅是才华,样貌,身上气质,完全可以与三位贵君媲美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难道前女皇不知道有楚逸这个人吗?
    不,不可能不知道,一个这么出色的人,摆放在后宫,即便他再默默无闻,也照样光华绽放。
    可若是知道的话,楚逸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男,连个妃位也没有呢。
    以楚逸的绝色,封个贵君之位并不难。
    静静的看着楚逸,他身上,有着安之若素,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平静。
    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好似谪仙下凡。
    楚逸,这个心地善良,默默无闻的男子,这一身的才华,放在宫里,委实浪费了。
    今天,如果不是他舍身相救,只怕等她赶到的时候,上官浩就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感谢楚逸,虽然不知道他跟上官浩的感情有多深,至少他是真心待上官浩的。
    许是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他的看,楚逸睫毛动了动,睁开虚弱的眼睛。
    这一睁开,顾轻寒的微笑的脸庞就放大他面前。
    楚逸一惊,本能的拉紧被褥,警惕的看着顾轻寒。
    顾轻寒本来看到他醒来,还想冲着他一笑的,谁知道,楚逸竟然跟上官浩一样,死死的揪住被子,警惕而害怕看着她。
    摸了摸下巴,她有那么可怕吗?
    “你醒了,身子还好吧?”淡淡的开口。
    听到顾轻寒这句话,楚逸才放松了身子,被子一掀,就想下跪行礼。
    顾轻寒连忙止住,“你身上有伤,别乱动,在床上躺着就好了。”
    “是,奴侍遵旨。”楚逸的声音有气无力,虚弱不堪。
    顾轻寒蹙眉,楚逸伤得这么重吗?
    她一直忽略楚逸,好像好几次都看到楚逸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别是有什么病吧?
    “今天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朕实难以想像上官浩会怎以样。”顾轻寒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这是奴侍应该做的。”楚逸淡淡开口。
    “上官贵君的孩子真的是个死婴吗?保不住吗?”如果可以保住,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回陛下,上官贵君腹中的孩子,即便不是死婴,也难以为保住的。现在,必须赶紧打掉他腹中的胎儿,否则,怕会伤及贵君的生命。”他也想保住上官贵君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无缘来到这个世间,谁也救不了他。
    上官贵君的身子太虚了,又接连动了胎气,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顾轻寒无神的望着窗外,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顾轻寒才幕地回身,坚定道,“你可有把握,把掉他的孩子后,能够稳住上官的情绪,保他一命。”
    楚逸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人来找上官贵君的麻烦,奴侍有把握保住上官贵君一命,但若是像今天这样……奴侍就难说了。”
    顾轻寒点点头,承诺道,“如果你能保上官一命,朕许你一个心愿。只要不违背天理,不违背侠义,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
    楚逸身子一震,许他一个心愿,真的可能吗?
    如果他真的有心愿的话,也是他的父亲,他的唯一的亲人。
    他在宫中,忍辱偷生,就是希望能够再见父亲一眼,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承欢父亲膝下。
    “陛下放心,为了您许下的这个心愿,奴侍一定会尽力的。”
    她相信楚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他,但她就是莫名的相信。许是他眼中炙热的光华吧。
    “陛下,奴侍,开一个药方,您派稳实的人,抓药,煎药,只要贵君喝下后,死婴就会自动流下,且没有痛苦,没有伤害,但是如果药的份量多一分,或是少一分,上官贵君,只怕终生都不会怀孕了。”
    楚逸说话的时候,有些严肃,有些沉重。
    他伤得太重,如果可以,他想全权自己动手,别人煎的药,他不放心。
    可是,现在他连动一下,都无比吃力,实在没有能力去抓药,煎药。
    但若是现在不马上动手打掉他腹中的死婴,对上官浩的身子又大大的不利……
    一时间,楚逸有些犹豫。
    “陛下,还是奴侍亲自不去抓药吧。”
    “不必了,一会朕亲自去抓药,你把药方写下吧。”从桌上拿出笔墨,“你说吧,朕写。”
    听到这句话后,楚逸接连念了十几种药材出来。
    但不知为何,楚逸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不该将药方给陛下。总觉得给陛下了后,这个药方绝对会出问题,上官贵君将陷入无边的痛苦。
    ☆、第四十六章:小产
    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转瞬间,乌云盖日,雷鸣电闪,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皇宫的太医院内,一个领事的太医,焦急万分的指挥着数十个小侍把药材统统收起来。
    这些药材本来是趁着晴天拿出来晒的,没想到却突然乌云蔽日,电闪雷鸣,今天所晒的药材个个都是上上珍品,出不得一丝纰漏,也正因为这样,人人都特别焦急,生怕有个三长两短。太医们生怕药材毁掉,集结了太医院所有小侍,急急忙忙的收药材。
    一时间,太医院内忙碌一片,或收,或拿,或挑,或捡,或指挥,说有多忙碌就有多忙碌,也正是因为忙碌,许多小侍们都互相撞到一起,药材噗砰一个,掉在地上。
    急得太医院的太医咒骂不已。
    “小心点小心点,那可是桑白子,化血治瘀的良药,价值千金,可千万别洒了。”
    “还有你,手脚麻利点儿,那可是冬虫草,只在雪域高原才能采摘得到的,你还不赶紧收起来,没看到要下大暴雨了吗,要是药材毁了,你伤得起吗?”
    “快点快点,就要下雨了,快快快……”
    随着太医一声一声的督促,加上天色越来越阴,小侍们心里都充满恐慌,生怕药材没有及时收回来了,而引来责罚。
    想到责罚,小侍们手脚不由更加迅速起来,当然,迅速的时候,总不得出现差错。
    比如就有一个小侍手上拿着一箩筐的苍耳子,脚上一个不小心,勾到另一个小侍的脚,手中的药材全部倒飞出去,洒落在附近的好几个地方。尤其是一旁一个小侍手里的淮山药里面。
    看到这情景,太医呼的一声,跑到小侍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虽然你们是刚来的,但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准山药与苍耳子,不仅外表一模一样,就连味道一模一样,常人根本无法分析,但是这药的作用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搭配不好,终于不孕是小事,性命都会掉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小侍连忙跪地求饶,“余太医饶命,小的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太医饶命。”
    “饶命,这可是宫廷的药材,专门用来医治皇室贵族的药材,万一出了一个纰漏,你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来人啊,给我拖出去,仗打三十。”
    “饶命啊,饶命啊……余太医饶求命啊……”
    余太医说完,立刻有几个侍卫将小侍拉了出去。尽由小侍苦苦哀求,也没人敢出口求情。
    太医院谁不知道余太医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被活活折磨至死,就是被贬成最低等的小侍,终身被人看不起。
    此时余太医正拍拍手,喃喃自语,“真是可惜,这么好的药材就这样坏了。”
    苍耳子大部份洒在另一个小侍手里面的淮山药上,小侍有些无措的问道,“余太医,那这些药材怎么办?”
    余太医一看到他手中一模一样的药时,眼里闪过肉痛,怒斥道,“看到他要洒过来了,你不会赶紧跑吗,你不知道这两种作用是相反的吗,万一混合了,你赔得起吗,现在都混合在一起了,你有这个本事一一整理吗?”混了这么多,还得她亲自整理,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搞这捞什子东西。
    想到还要一一挑选药材,余太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拉出去,一样重打四十大板。”
    小侍傻眼,这根本不关他的事啊,是刚刚那个人把药洒到他这里的,为什么他罚得比他还重。
    一声令下,又有几个侍卫,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带了下去。
    痛苦惨声,一声接着一声震天的响起。
    “都给麻利点儿,认真点儿,再出了事,就不是仗打,而是要你们的小命了。”
    小侍们齐齐一震,余太医好狠。
    其中还一个小侍,本来想跟余太医说,他这里也混掉了,要不要先放在一边,省得到时候出了人命。
    然而看到刚刚那个小侍的下场,他害怕了,不敢开口,想着,等收了药材过后,到时候叫楚大夫帮忙区别一下就好了。
    想到这里,小侍手里的苍耳子与淮山药混在一起,都放入苍子耳箩筐里。
    有余太医在一旁倨傲的指挥着,很快,所有药材赶在下雨前,全部收了回来,摆放整齐。
    可这场雨却迟迟未来,余太医吐了口唾沫,抱怨的喃喃自语,“真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唬人是吧。”
    任凭她在那里喃喃自语,雨点儿就是不下,有些郁闷的挥挥手,让小侍们全部下去。
    就算现在不下雨,这天,早晚也要下一场雨的。留着他们在这里也无用,轮到今天当值,真是倒霉,更倒霉的是,今天当值的其她太医,全部跑到后院赌大小了,只留下一个输得最惨,没钱可赌的她留在这里守着太医院。
    雨是没有等来,却等到了一个尊贵的人物。
    正当余太医想进太医院的时候,余光看到一抹明黄龙袍的威严女子带着古公公往太医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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