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一声,“谁放她出来的。”
    跟着帝师一起来的人,皆是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管家,给我查,查出是谁放了她,直接给我仗毙打死。”
    管家一惊,帝师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帝师从来都不打杀下人的,除非特别过份的,才会惩罚一下,这次却直接仗毙。
    以她管家多年的经验,帝师府这次要变天了。
    不敢耽搁,急忙领命而去。
    “把这个不孝女给我绑起来,带走。”
    “是。”
    西院经过这一闹,许多人都醒了过来,纷纷出门,查看发生了何事。
    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那正是他们的‘妻主’‘父亲’可她却加一个头也没有回,挺直着胸膛,扬长而去。
    这一走,不知又碎了多少人的心。他们千盼万盼,就盼着帝师有一天想起他们,接他们出西院。
    现在终于看到帝师了,可帝却连一眼都不看向他们。
    有不少人追了过去,欲喊住帝师,却被下人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帝师离去。
    南院。
    顾轻寒将楚逸轻轻的放在床上,楚逸却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松手,仿佛顾轻寒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用袖子擦了擦他眸子里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有朕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楚逸眼睛高高肿起,怔怔的看着她温柔的擦拭掉他眸子里的泪水。
    “是朕不好,朕疏忽你了,你放心,朕会替你讨回公道的。”顾轻寒其实想问,段影到底得手了没有,可她不敢问,怕问出来,楚逸会更加伤心难过。
    看到楚逸如此反常,如此痛苦,难道真的让那只肥猪得手了?
    泥煤的,要是楚逸真的有什么事,非扒了你的猪皮不可,靠,这种美人,她都舍不得下手,那头死肥猪,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泥煤的,要她是个男的,第一件事就是阉了她,看她还怎么色。
    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楚逸眨了眨眼,眨下一滴眼泪,伸手,胡乱擦了下。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陛下面前如此失态。
    “陛下,对不起,奴侍逾越了……”楚逸挣扎着起身。
    顾轻寒一把将他压下,重新盖好盖子,“什么逾越不逾越的,乖乖躺着,睡上一觉,你都一夜未睡了。”
    看着顾轻寒霸道的样子,楚逸也不再挣扎,双手抓着被子。
    想到他那可怜的父亲,没来由的就一阵难过。
    “乖,别想了,睡一觉,朕就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更没人敢欺负你。”
    楚逸心里一暖,没由来,他就是相信顾轻寒,有陛下在身边,不会有人再动他的。
    他确实很累,也很困,在东城,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来到帝师府,更是一个夜未睡,此时听到顾轻寒丝丝柔柔的声音,身子一松,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温暖,很安心……因为他知道,陛下就在他身边,段影绝对不敢来,其他人更不敢过来欺负他。
    好久了,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楚逸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等他醒后,天色已经快黑了。
    睁开剪水的眸子,左右看了一下,屋子是他陌生的屋子,华丽而不失雅致,从这间屋子各种摆设来看,这间屋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屋子还是这间屋子,只不过陛下已经不在了。
    起身,微微伸了个懒腰,仿佛还能闻得到陛下身上的龙涎香,嘴角微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怀念陛下身上的味道。
    穿上鞋子,推开门,一阵寒风吹来,冷得瑟缩了一下。
    门外的小侍看到楚逸醒来,推门而出,连忙道,“楚大夫您醒啦,陛下吩咐小的,做了很多佳肴,小的这就给您端过来。”
    “不用了,陛下在哪里?”
    “陛下啊,陛下在宇晨院,陛下吩咐了,等您醒后,就去禀告陛下,小的这就去禀告陛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先退下。”陛下居然让人准备了饭菜给他,还派人亲力照顾他。
    想到这里,楚逸压仰的心,瞬间一松。
    朝着小侍指的道,往宇晨院而去。
    绕了几个弯道,都未能找到宇晨院,一阵疑惑,看了看周围,一座接着一座的亭台楼阁,每一座都差不多,蜿蜒曲长,四面八方都是岔路,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而去。
    随意走了一条路,打算途中,见到一个小侍,就让他带路得了,却没想到,他走的这条路,竟是帝师所住的内院。
    远远就听到一阵阵的哭泣声,以及怒吼声。
    楚逸本想离开,可其中一句话,带着他的名字,脚步不自觉的停下,细细听着他们讲话。
    “妻主,那个楚逸只是陛下的一个侍人罢了,而且听说,他以前还只是一个低微的舞姬,陛下的侍人多了去了,他又算什么。影儿只不过碰了他一下,又没对他怎么样,既没有少块肉,没有破了他的身,凭为什么要为一个人人践踏的舞姬,而惩罚影儿,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混账,你知道什么,楚逸他可不止是一个侍人那么简单,他还是太医院的院正,官拜五品。”帝师怒吼。
    “就算是个院正又怎么样,影儿还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不管,你一定要救女儿,她可是咱们帝师府唯一的血脉,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帝师府可就断后了。”
    “娘,女儿真的没有对他怎么样啊,是他先勾引女儿的,他看中了咱们家的金银财宝,还说,非女儿不嫁,就是他一直勾引女儿,女儿一直把持不住,才会想要……谁知道,他那么阴险,远远看到陛下来了,就反嘴咬了女儿一口。”
    “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我住口,楚逸是什么人,他会去勾搭你,你有什么好勾搭的,人家楚逸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次瘟疫的大功臣,如果他想要嫁到帝师府,别说侧夫,就算是正夫,陛下也会给直接赏给他。”
    “妻主,你别踢影儿啊,影儿都跪了一天了,又不给她吃喝,妻主,你真的好狠的心,影儿说楚逸勾搭她,就是楚逸勾搭他,难道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听到这里,楚逸不由冷笑,他勾引她?呵……
    脚步不由控制的靠近那间屋子,透过缝隙可以看得到,段影跪在地上不满的嘀咕着,段余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而帝师,脸上怒气冲冲,狠狠的瞪着段影。
    “不管怎么样,影儿你这次调戏楚逸,你就必需要以命相抵,等你死后,娘会厚葬你的。”
    段正夫听到这一句,止住哭泣,不断捶打帝师,哭骂道,“妻主,你好狠的心啊,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影儿偿命,影儿又没对楚逸怎么样,楚逸他到现在,都还是清白之身,好吃好睡的,可是影儿呢,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也没有合眼,你看看她眼中的红血丝,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行了,就这样决定了,一会我就把你送到陛下面前,你最好自己自刎谢罪,要是你不自刎谢罪,娘就亲自送你一把。”
    段影慌了,因为他看出来,她的娘亲,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来真的。
    连忙爬到她的脚边,哭泣道,“娘,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就饶了女儿这一次吧。”
    帝师心里叹了一口气,合上眼睛,每次出了事,她都来这一句,这句话,她听得都生茧了,认错之后,哪一次不是又回复本性。
    甩开她的拽着衣服的手,痛心道,“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上次从天牢里放出来,娘就跟你说了,以后再也不许起色心,不许胡言乱许,不可闯祸,可是你呢,你每次都将娘说的话当耳边风,你娘,不是万能的,如今陛下,对娘,处处提防,朝中机密大事都不许娘参加,娘在陛下心里,早已不是她的心腹了,并且,陛下还严加打压咱们帝师府的产业。帝师府早已被视为眼中盯,肉中刺了。这次如果你不亲自谢罪,娘怕,整个帝师府都要为你陪葬了。”
    段正夫一惊,“这么严重。”
    帝师怒道,“你说呢,影儿这次调戏的,可是陛下的男人,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帝王会任由自己的男人被人调戏侮辱。”
    段正夫与段影齐齐一惊,“楚逸不是只是一个侍人吗?”
    “楚逸是侍人没错,可是楚逸的清白早已让陛下夺了,他是名副其实的,陛下的男人。”
    啊……
    “可是楚逸不是没有名份吗?”
    “楚逸是没有名份,就算他没有名份,也容不得你侮辱,你侮辱楚逸,就是侮辱陛下。”
    段影听到这句,直接痛哭出声,“娘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女儿不想死啊,呜呜……”
    “妻主,那个楚逸就算是陛下的人,可是他以前不是人人践踏的舞姬吗,一个小小的舞姬,哪有资格配得上陛下,陛下也不可能给楚逸名份的,妻主,你就替女儿求求情吧。影儿可是我们帝师府嫡出的女儿,身份高贵,血统高贵,他楚逸算什么,一个风尘中舞姬,搞不好,他的父亲,还是人人践踏青楼小倌,又或许,连他自己也是,不然,他哪来的狐媚手段,凭一个小小的舞姬也能入宫,得到陛下的雨露。”
    “对啊对啊,娘,你不知道,楚逸外表看起来,谪仙优雅,不染尘世,其实他很风骚,勾引人的本事不般的强,女儿就是受不了他的挑拨,才会中了他的遭,楚逸就是想害死女儿,呜呜呜……”
    楚逸捂住胸口,眼眶一红,视线模糊了起来,强自忍下那抹泪水。
    不想再去听她们讲些什么,拔腿,急步离去。
    舞姬,青楼小倌……
    呵,这不是你们强压在我头上的身份吗?
    一路踉踉跄跄,失魂落魄的离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边。
    直到耳里,又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楚逸那个卑微小人,居然敢勾引陛下。”
    “贵君,小的早就看楚逸不顺眼了,要不然,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楚逸给做了 得了,省得看了碍眼。”
    “哼,直接做了他,岂不是便宜他了。”
    “那贵君,咱们要怎么做?”
    一声冷笑,“当然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逸心神一跳,躲在假山后面,偷眼望去。
    只见前面两个,正是红奴跟段鸿羽。
    红奴的脸上,带着一抹狠劲,而段鸿羽则阴狠的冷笑。
    是他,他的亲哥哥……
    想到,刚刚段鸿羽,亲手将他推入段影的火坑中,心里一痛。
    如果不是陛下及时赶到,他真的不也想像后果。
    “贵君妙招啊,只不过,要如何才能让楚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段鸿羽一把将手中的花朵揉碎,冷笑一声,“他不是最在乎他的父亲吗,那就从他父亲身上下手。”
    楚逸一惊,一股晕眩上来,他,他竟要对付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那么温婉,小的时候对他那么好,他也下得了手?
    他就那么恨他吗?
    “对啊,贵君真是英明,小的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楚逸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院正,而您是堂堂的贵君,就算您对付了他的父亲,他也没有那个资格对您怎么样?”
    红奴弯腰,笑着扶着段鸿羽坐在一边凉亭上,讨好的捶着他的肩膀,“楚逸只不过个舞姬,身份卑微,你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能活到现在,那是贵君您慈悲为怀,要是我呀,早就一把将他捏死了。”
    段鸿羽冷笑,端起一壶茶,慢慢品尝起来,“本君,要将他的父亲带到宫中,让他尝遍这世上的酷刑,让他们相见却不能相认。”
    “贵君高招啊,您是贵君,楚逸还能反了天不成,到时候还不任由您搓揉捏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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