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没时间听何理贫嘴,抗议道:“拜托你先送我回家好么!大哥!”
    而薄暮琛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月华如洗,照耀得夜幕下的世界都泛着清朗之意,慕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开车吧。”她走远了……
    05 搬入新家
    新学期伊始的时候,慕暖就曾去辅导员办公室申请过今年不住宿,当时辅导员满口答应下来,现在她却推脱说“由于换了新的系主任,各项申请都需要他批,所以之前批给她的证明是无效的”。
    无奈之下,慕暖只能拿着申请证明去找隔壁办公室新来的系主任。这系主任是位和蔼的小老头,待人很和蔼,在慕暖说明来意后,他一边与她聊天问着搬出去的原因,一边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印章。
    “是和宿舍同学闹矛盾了?”
    慕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了,她的沉默好似被系主任一眼看穿,他敛起笑容,说:“你们这年纪的小丫头呀,就是火气大,沉不住性子……”
    系主任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慕暖就这样将双手别在身后,微微垂下头视线落在鞋面上,认真聆听教训的模样令系主任很满意,他“啪”地一下子盖了章,叮嘱了几句就让她离开了。
    手捧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微微仰起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澄净如洗,给了她无限的力量,退宿证明纸张将充满暖意的阳光遮挡住,阴影投在她脸上,却是怎么都挡不住她满脸笑意的。
    终于……解放了!
    回去收拾行礼时,宿舍里还没有人,等慕暖将自己收拾的所有物收拾到一半时,其余三人陆续回来,看见这幅场景她们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其中一人刻薄地说:“有很多东西是合买的,你也打算带走?”
    慕暖心情好,并不与她们计较,她轻笑着说:“我不缺这几样。”
    那笑声,听在别人耳中,好似有另外一层讽刺嘲笑的含义,心虚的女生吃了瘪怏怏地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话,回自己座位去了。
    其实,慕暖一直觉得,刚才与她搭话的女生很不懂人情世故,即使她再不喜欢自己,也不用一直和自己对着干,凡事都来找茬。如果自己不在意,她所有的行为都是无用功。
    她性格淡然,总是觉得无所谓。
    出于礼貌,提着最后一批行礼下楼时,她很有礼貌地告别,声音轻柔地说了句,“再见。”
    在宿舍楼下,她迎着风,展开双臂,闭上双眼,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听些闲言碎语了。
    ************
    抵达公寓后,慕暖开始着手收拾行礼,随后沈晚晚也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奈何她身上挎着两大包,手上还提着取暖器,根本就进不了门,隔着几米就开始呼唤慕暖来帮忙搭把手。
    “暖暖,过来帮我下!我进不来了!”
    闻言,慕暖将手上的衣服暂时放在床边,快步走出房门上前来接过被卡在门边的包裹和取暖器,“你就不能分批拿这些吗?非得将自己累成狗。”
    “……你说谁是狗呢!”
    “……”
    不得不说,沈晚晚很会捉重点。
    “人家这不是心急嘛,难得能以这么租到这么精致称我心意的公寓,我简直就开心疯了!今晚睡觉前一定要在床上打三个滚!”
    “你确定那张床能经受得住你的摧残?”
    “……”沈晚晚作势要扔下自己身上的包裹扑过来咬慕暖,被她凌厉的眼神一扫,却是再也不敢放肆了。她还指望身边这位小主早日交稿呢!
    “我们今晚吃什么?”
    沈晚晚将带来的东西搬进属于自己的卧室,往里走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她有预感,等整理完所有行礼,再次打扫完整间公寓后,她一定会精疲力尽、饥肠辘辘。
    所以……她可以现在就订外卖来垫垫饿。
    “哦,不用费脑力了,在你来之前对门的邻居就邀请我们共进晚餐了。”慕暖淡淡地说,手中提着一只淡紫色的贝壳风铃走向她房间那处单独辟开的小阳台,挂在固定的那一扇门正上方。
    “咦?难道那围裙男何理是觊觎我的美色?”沈晚晚花痴状,她从房间探出脑袋,没留意,一下子磕到了门框上,痛得嗷嗷叫。
    “……看,过于自恋是会遭报应的。”
    “……”好吧,她闭嘴。沈晚晚默默地进屋收拾衣物去了。口舌之争,她从来没有赢过慕暖。
    落日的余晖洒满阳台,刚才在小区门口,她看见有人正在摆摊卖盆栽,恰巧有她喜爱的君子兰,她就顺带着带了两盆回来搁在阳台上。
    橘红色的光芒照耀在蓊郁的翠叶上,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与那只轻轻摇晃发出清脆声响的风铃组合成一道旖旎的风景。
    站在这里,能看清对面阳台上,空空落落,很干净。那盆摆放在白色支架上的君子兰呢?
    看来房主并不是惜花之人。
    风吹拂而来,混杂着空气中有淡淡泥土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吹散了慕暖的思绪。
    只是,好冷啊。
    裹紧了呢大衣,慕暖先一步进屋,关上透明玻璃推拉门,她需要简单地打扮下自己去赴宴。
    这一次,关系到今后邻里是否能和睦相处,她一定要谨慎。
    出门时,慕暖提醒沈晚晚别忘记带钥匙,沈晚晚咕哝了一声,回屋去拿钥匙了,她还大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带点感谢礼?要不然总有种揩别人油的错觉,太内疚了。”
    “内疚那你就以身相许好了。”昨晚的烤肉大餐难道是白吃的吗?
    “……”其实,她不介意这样的。沈晚晚坏坏的想。
    经沈晚晚一提醒,慕暖倒开始思考自己总是能联想到昨晚的烤肉大餐是否显得过于小气,这样不利于邻里和睦相处,闭上眼放空了下自己,然后,她快步走回阳台,端起另外一盆黄花君子兰,嗯,这个作为感谢礼才不失礼节。
    当沈晚晚找到钥匙出来时,看见……唔……慕暖双手捧着一盆绿油油大叶子的植物,眉头微蹙,唇角紧抿,神情凝重,有种大义凛然之势,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英勇赴义。
    “如果你舍不得,可以不用这么勉强的。”
    “不会。”
    “好吧,随你高兴。”
    ************
    再次进来这间屋子时,那镶嵌在墙壁里的书橱上早已摆放着各类书籍,在倒数第二层整齐地列着几本画集,其余的几乎都是中外名著。不过,最上层的由于隔得远,慕暖看不清晰,只能模糊地看见是专辑,她猜测是流行音乐专辑。
    难道这薄暮琛是搞艺术的?
    那……这盆花怕是送错地方了。慕暖内心惋惜,同时后悔自己没有了解清楚他们俩的脾性与爱好,就轻易送礼物来。
    还不如再请他们吃一顿大餐来得实在、
    “谢谢你们请我们来吃晚餐。”慕暖率先出声,打破僵局。
    “谢他就好。”
    坐在沙发上姿态高贵得宛如一尊雕像的薄暮琛,高冷地开口,话虽刻薄,然而声音清冷悦耳,令人舒心。
    “那,多谢何大哥了,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的君子兰,个人认为,摆放在阳台上最为合适。”
    “对,我一直觉得阳台上空落落缺少生机,有了这绿叶的衬托,看起来会清新不少。”
    “嗯。”
    何理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招呼着慕暖和沈晚晚坐下。走近坐在沙发上,离那人很近,慕暖嗅到丝丝金嗓子喉宝的味道,很浓略微刺鼻。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问出口,“你今天喉咙痛?”
    “……嗯,昨夜感染风寒。”低沉的声音,嘶哑中带着点诱惑。
    这一句回答等了很久,久到慕暖都已经做好了得不到回答的准备,久到她已经想好下一个话题来不冷场。
    “我个人觉得,金嗓子喉宝不能吃太多,伤喉咙,你应该多喝点白开水,如果真喉咙疼得受不了,倒是可以炖一些冰糖悉尼来润润嗓子,效果不错。”
    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时,慕暖怔愣了一会儿,那人表达的是……嫌弃的情绪?还有……?
    不过,慕暖还是无畏地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稍后我可以炖冰糖悉尼给你喝。”算是当做今日晚餐的回报。
    “你是认为我不会炖吗?”
    被呛声,慕暖有点气结。
    这人还真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当然不是。”之后的话慕暖没有说出来,她看出薄暮琛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下意识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她说:“我们两家一同过冬至,这是以后和睦相处的征兆吗?”
    “哦,你想多了。只是多煮了饺子和汤圆。”
    “……”
    “这君子兰是你特意买来送给我的?”
    “不好意思,买一送一,便宜你们了。”
    “……”
    慕暖华丽反击,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氛围,而在厨房里的氛围却随着炉火的升温而不断变得浓烈。
    沈晚晚在围着何理团团转,听到何理一句“你就不能安静地站在一边吗?”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哪里会认为他们是才认识三天不到的陌生人。
    而薄暮琛和慕暖之间,气氛尴尬,关系平淡,一看就知道不对盘。
    慕暖想:这男人真是不好相处。
    薄暮琛心想:狗拿耗子……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
    “汤圆来咯……”
    “热腾腾的饺子啊喂,快来吃——”沈晚晚真不将自己当做外人,她娴熟地端着装满水饺的瓷盘出来,扯开嗓子喊起来。
    慕暖被她高喊的一声惊住了,草莓刚咬了一小口来不及咀嚼,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咳咳……
    “我说,暖暖,你也太不小心了啊,成天这么莽撞粗心,吃个草莓都能被呛到,我真是服了你了。”
    “!!!!!!”
    慕暖竟然无言以对,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从沙发上起身的薄暮琛唇角扬起一抹微弯的弧度,走至餐桌旁。
    于是,她是被嘲笑了吗?
    怒摔!
    两冤家正巧还面对面而坐,慕暖觉得此刻她都不如原先那般饥饿了,不是因为对面之人秀色可餐,而是……被气饱了。
    她想回家……炖冰糖悉尼喝!
    脚在桌下踹了踹吃得正欢脱的沈晚晚,想给她使个眼色,奈何某人一直埋头狂吃,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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