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开点头回答:“是她。”
    顾临深的目光在那份名单扫着,摇了摇头,十分确信的说道:“那天送茶水的一定不是她。”
    这位菲菲小姐是销售部的副总监,虽当惯了大小姐有些脾气,外加有些懒惰,但凭着她父亲在丰临的衷心,她绝对不会动不该有的想法。
    “昨天让你检查的事怎么样了?”顾临深放下了那封名单,看向莫开。
    “我让人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没有任何粘复性物体出现在会议室里。”
    “灰尘呢?”莫开刚说完,顾临深双手抱胸又问:“例如,有没有那个地方,擦的尤其干净?”
    “有……洪总位置左下角部位有抹布的拖痕。”莫开就连细节都回答出来了。
    宋言谨听着顾临深和莫开的对话,暗暗砸了咂舌。这两人的防人之心是有多强大啊?就连这一点点小细节都不放过……
    她现在猜想,顾临深每次开完会后,莫开是不是都得用放大镜把整个房间情况都检查一遍,然后再用笔记本记下来……
    “去问了刘菲菲茶水的事了?”顾临深完全肯定,那天送茶的一定不是菲菲。
    莫开点头:“问了,菲菲小姐很确定告诉我,那天的确是她送的。”
    顾临深微勾嘴角,从桌子上抽了一本杂志放到了莫开的手上:“你再去问一次。我可以肯定,那天不是她。”
    在丰临,私自调换自己的职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莫开亲自问她的,她怕牵扯什么大事,自然不敢老老实实回答。
    但她毕竟禁不住吓,莫开威逼一通,也就老老实实说了实话。但她说的实话和没说一点区别都没有。
    她说她当天有点急事,便让把端了一半的茶盘放到了茶水间,唤了秘书室过来帮忙端进去。她当时说完就走了,究竟是谁帮她端进去的,她根本不知道。
    这种情况,要是再去秘书室的人,势必她们也不会说实话。他只好又反回顾临深的身侧,先告诉了顾临深。
    顾临深与莫开低语了几句,交代着什么。听罢,莫开点头,去办了。
    宋言谨从沙发走近两人时,两人的悄悄话已经结束了。
    “你和莫特助说了什么?”宋言谨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却又很好奇,顾临深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宋言谨想说的已经通过一双好奇的眼睛告诉了顾临深,他拍了拍她的头,简单出声:“正如你所想。”
    宋言谨收回自己的视线,走至百叶窗前,用指尖压了压窗叶,眼睛朝着秘书室的方向看去。
    那里,三三两两的秘书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有些争吵。
    莫开走了过去,有些冷的询问那几个在争吵的秘书:“吵什么?都不用工作?”
    这群秘书平时很怕莫开,但其中的‘受害者’也许是今天受了委屈,莫开这么问,她也没有善罢甘休,直接对莫开说道:“莫特助,正好你在,你评评理,丰临秘书室有小偷这件事你管不管?”
    “小偷?”莫开蹙眉,重复了一遍这位王秘书的话。
    王秘书双手抱胸,很恼怒的模样弯腰拉开自己的仇敌:“我前几天取的钱放在抽屉里没了,不是一个办公室拿的,还能是谁?”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自己放在抽屉里都不锁的?”其中,立即有人不服的反驳。
    “我锁了,只是不知道那位有心人把我的密码记了去。”王秘书暗自咬牙。
    “……”
    王秘书这样一说,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怀疑了,被当做小偷的怒气被激了起来,纷纷和王秘书争论。
    丰临的秘书室的秘书们一般很少有交流,显的整体很严谨,素质很高。但其实往往越是这样没有交流,一旦有矛盾产生就收不住了。
    “好了!”莫开打断这群女人的争吵,冷脸出声道:“这几天,你们谁有单独留在这儿过?”
    “最近这几天……”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都在想着。
    好一会儿,有人直直把矛头指向了崔秘书:“崔秘书,昨晚我记得你一个人留下来加班的吧?”
    “什么!你可不要乱说,我是一个人留下来,但我没回办公室,一直都在洪总监的办公室帮忙整理文件,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洪总监!”崔秘书忙否认,说的很坦然,一点都不像是撒谎。
    “那杨秘书呢?前段时间你也单独在办公室过。”
    “那天我和王秘书都在,难不成王秘书能亲眼看着我偷她的钱?”
    “不是杨秘书,这一点我可以证明。”王秘书很快就张口替杨秘书辩驳。
    “……”
    一个个值得怀疑的人都被推了出来,而被推出来的又都有理由证明自己当天不在,要不然就不是单独在这儿。
    一旁,方秘书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她不是小偷,她当然不当心。
    但是,一个办公室被指证差不多事,王秘书忽然指向方秘书道:“我记得,前几天中午,我们都去吃饭,你说有总监找你有事,你不去了,那天我们都走后,你是不是呆在办公室没有走?”
    方秘书怎么也没想到会指到自己的头上,她打开王秘书的手否认:“怎么会是我?我那天没去吃饭,但我也没有留在办公室。”
    “那你去哪儿了?”
    “我去帮忙了。”方秘书底气很足的否认。
    王秘书不死心:“帮什么忙了?有人证明吗?”
    方秘书讥讽的看着王秘书,双手环绕在胸口,格外认真告诉她:“那天是公司的紧急会议,我帮菲菲小姐送咖啡去了。不信,你们可以调茶水间的监控录像。”
    众人打消了对方秘书的怀疑,还在猜忌着。但一直安静听着,没说话的莫开却点了点头。
    等到所有人都争辩完了,莫开朝着王秘书的方向看了一眼。
    王秘书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另一个抽屉,拉开,里面齐齐整整躺着一沓钱:“怎么在这儿?”
    大家跟着她的声音看了过去,王秘书所说丢了的钱,现在正齐齐整整的躺在另一个抽屉里。
    “弄了半天,原来是你自己放错了位置。”人群里有人立即布满嘟囔出声。
    王秘书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真的丢了呢。”
    “好了,既然没丢,不要再讨论,工作吧。”莫开压住了众人抱怨的声音,又冲王秘书看去,提醒道:“下不为例。”
    “我知道。”
    莫开迈步走出了两步,忽然又倒退了回来,无意对方秘书说道:“方秘书,我有一些东西需要整理,你过来帮一帮忙。”
    “好的。”方秘书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宋言谨通过百叶窗看到莫开领着方秘书进了他的办公室,她松开手,转过身看向顾临深,显然有些吃惊:“所以……那个人是方秘书?”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方秘书她在丰临工作时就认识。那时觉得她还挺善谈的,她在丰临也好久了,真的会当间谍不成?
    “莫开会问出结果。”顾临深的眉头微蹙,整张脸已看不出情绪。
    他最讨厌的便是内鬼,尤为讨厌在自己身边多年,因为贪心,承受不住利益诱惑而成为内鬼的人。
    宋言谨吞了吞喉咙,这一刻才明白顾临深几次三番防人之心尤其重是因为什么。
    这种遭遇背叛的事在丰临,似乎每年都要来个两三次。
    所谓树大招风,太多人表面奉承,背地里谁不想绊倒这棵大树?
    宋言谨在办公室里安静的陪着顾临深等着结果,好久,莫开才推开顾临深办公室门进来。
    顾临深的腰身抵在桌角,略微抬眸,不等他问,莫开已经冲顾临深点了点头:“是她。”
    顾临深未接话,但是宋言谨明显看到顾临深放在桌边的手用力的按住,这才听到他问:“结果如何?”
    “……她说她需要想一想。她不能就这么乖乖承认,事情好像并不简单,明天她会给我答案。”莫开这次用的并不是完全肯定的语气。
    “你觉得她的话还靠得住吗?”顾临深松开手掌,改由指甲蹭了蹭桌角。
    莫开张了张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依照过去方秘书的为人,我是信的。”
    毕竟共事多年,即使私下里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彼此是什么人,值不值得信还是清楚。莫开相信,这件事是方秘书所谓,但肯定有原因。
    顾临深倒是信得过莫开的话:“好,给她一天时间。”
    “另外,鲁斯那边续约不需要准备,结束吧。”顾临深声音里难掩疲惫淡淡补充了一句。
    “可是……恰恰软件已经打算交给鲁斯推广海外,现在结束,那不是损失很重?”莫开不得不开口提醒一句顾临深利弊。
    顾临深捏了捏眉心,说道:“白霍把自己软件压价压的比丰临低了整整一倍,你觉得,把我们的软件继续交给他们,会是什么后果?”
    “我明白了。”莫开垂首,不多说,拿了自己的东西出去了。
    顾临深转过身看向宋言谨:“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看一会儿软件。”
    说着,他拉开自己的位置坐下。修长的指尖不停的捏着眉心,这些事真是让人头疼的很。
    宋言谨并没有走,站到顾临深的身后,一双手的食指已经压在顾临深的太阳穴:“我来吧。”
    她力道不轻不重的替顾临深揉着,顾临深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张,闭着的深眸没有睁开,专心的享受着她的按摩。
    “已经这样了,暂时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宋言谨离顾临深的肩头很近,小声的说着:“总会有出路。之前顾先生不是说,桥到船头必有路?”
    顾临深并未睁开眼,但是手已经握住了宋言谨的手指,止住了她的动作。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舒了一口气:“现在倒是轮到你来告诉我这些。”
    “风水轮流转。”宋言谨的指尖在顾临深的脸颊轻滑几下,笑着出声,逗顾临深开心。
    顾临深的目光细细的看着她的指尖,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这种笑意里对宋言谨的安抚成分居多。
    宋言谨俯身抱住他的肩头,说道:“明天,明天过去就好了。”
    ------题外话------
    最近让大家担心了,很抱歉。o(╯□╰)o,这几天二斗这儿没下雨,到处都是柳絮,去年动过鼻炎手术,今年年初又切了鼻息肉,咳咳,因为柳絮感觉自己鼻炎又要复发了,带起的头疼很严重,得过鼻炎的童鞋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今天好一些,努力维持多更,(* ̄3)(e ̄*)
    ☆、第二百三十二章:总是要面对(一更)
    比起所有事,在宋言谨的眼里,还是顾临深的心情最为重要。
    方秘书是被找出来了,第二天要是有结果,那么够让警方那边调查白霍一阵子。
    可偏偏,事情要渐渐露出真相时,关键的一环就出事了。
    一天考虑日期结束,方秘书没有按照自己说法把所有事情讲出来,也没有去投奔白霍。
    莫开次日的晚上从员工资料上知道了方秘书的地址,但他没有见到方秘书,反而得到了她自杀的消息。
    同一天,白霍和鲁斯那边签了约。
    顿时,两个消息放到一起炸了锅。
    从警方勘查的现场来看,方秘书的死是因为承受压力太大而服用安眠药死亡。在方秘书家里,发现了她之前的日记,里面长篇大论都是丰临对公司员工压榨的功控诉,并且说的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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