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点头,目光坦然的看着他,她以为这么久没有见面,他们会有些生疏的感觉,可是现在她才发现那都是多余的,他们拥抱过,接吻过,分开过,折磨过,如今再见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
    白征吮着她的嘴唇,恋恋不舍,无限眷恋。
    抓住衣角被掀到了尽头,白征终于不得不离开温晴的嘴唇,反手脱下了衣服。
    黄铜色的子弹吊坠在的胸口摇晃,折射着光华,泛出古铜色的厚重感,上半身的肌肉纹理均匀,麦色的肌肤比记忆里的偏白了一些,隐隐露出肋骨。
    温晴抬手抚上白征,看着他,真的瘦了很多。
    “别这么看着我。”白征笑着抓住了她的手腕,嘴唇在弯曲的手指上亲吻。
    打开浴室的门,白征扭头看他,淋浴蓬头流淌出细密的水流,倾洒在白征的身上,染了水的眼清亮无比,惊讶的看了过来。
    温晴一把扣住白征的手腕,拽了出来,扣住他的脖子,倾身一吻。
    水的味道,温暖而干净,包裹在嘴唇上,泛出淡淡的甜。
    白征惊讶的眼缓缓眯了起来,反手抱住她。
    身体搂抱在一起,天旋地转,踉跄却快速的倒下。
    柔软的铺震动着,温晴撑起身子看着他,急促的呼吸。
    他们拥有了彼此,这是多么让人喜悦的结论。
    温晴主动结束了这个亲吻,沉默的看着他,压抑的呼吸里还带着未尽的火星,然后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扶住了白征的腰,温晴没有说话,“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想怎么做可以和我说,我记得原先你和说过,喜欢或者讨厌,都可以开口,表露出来,其实……我想说,你也一样,你可以把不愿意和别人说话的话说给我,白征……”温晴抬头看着对方,“我很担心你。”
    白征润了下嘴唇,失笑,低头俯视般的看着他,像是审视一般。
    温晴垂下眼帘,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还有更多的心疼,这段时间,在自己离开后,白征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么坚强的一个人,那么千变万化的一个人,为什么变成这样?排斥任何人试探的内心,竖起高高的围墙,把自己保护在中间,就连在他的面前依旧如此。
    瞬间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为什么会有违和感?温晴终于明白。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自己的面前笑,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掩饰好一切,只是无谓的笑。
    面对自己的死亡,自己的突然到来,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喜极而泣,或许是高估了自己,但是这个男人保护好自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已经证明了一切。
    原来就连我都无法让你信任了吗?
    吞咽的动作猛的停顿,抬头惊讶的看向白征。
    白征低垂着头,微微的歪着,细碎的刘海在眼底画出了一道阴影,什么都看不起,黑得如墨。
    “我不知道。”温晴眼底有些慌乱,“那个视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才听说,他们把我带来,我才知道你出事了,相信我,白征,相信我。”
    白征弯下腰,靠近了看温晴,露出分不清黑边边际的眼,木沉沉的色泽,然后牵起嘴角,“哦……”长长的拉出了一个音,“我相信你啊,绝对相信,我最亲爱的……”轻轻的一个吻,温度却降了很多。
    温晴蹙紧了眉心,突然扣住白征的下巴,力气大的完全扭曲了眼前这张脸,“你在怀疑我?”
    白征努力的笑,脸愈加的扭曲,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我相信你,你做不出这种事。”
    屏住的呼吸松开,空气流进了肺部,温晴缓缓的松开了手。
    “我憎恨你曾经在特种部队的经历,很恐怖,我甚至担心国家有需要的时候不管你在哪里,还是毫不犹豫的把你带走。”白征说,“想象和真实永远没办法比较,你知道吗?看见你死在眼前的感觉是什么?你能够想象吗?”
    温晴哽咽,喉咙颤抖,古铜色的子弹在眼前摇晃,画出一道道的流光。
    “你可以想想我死在你的面前……”白征的身体伏低,嘴唇贴上她的耳廓,“害怕吗?我也害怕,不过……”嘴唇开合着,悄无声息的一句话传到了温晴耳朵里,温晴猛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他。
    白征直起身体,垂着眼帘看他,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温晴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身体颤抖。
    “白……征?”疑惑的开口,声音因为喉咙的紧涩而失真。
    “嗯?”白征挑眉,然后恍然大悟,“还继续吗?我还有没有吃饱,你可以帮我。”
    温晴深呼吸着,反复数次,然后将白征拨开,坐起了身,陷入深思。
    “我怎么办?”白征指了指自己。
    温晴微微蹙眉,视线扫过白征的腹部,然后落在脸上,视线交缠了数秒,无奈的叹了口气,搂住了白征的腰,“好,但是最后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坚持真的荡然无存,好心疼……
    白征有些疑惑的看着温晴有些发胖的肚子,可是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放到了一边。
    温晴……晴晴……
    你知道吗?
    我真的好怕。
    你竟然死在我的面前,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利用出现在那段视频里?
    爆炸的场面,惨叫的声音,越来越低的呼吸声,那样的画面,残忍的画面,只要我一闭上眼就会来回的播放,害怕着,怕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永远的没了。
    没了,再也看不到你,再也不能说我爱你。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身体剧烈的颤抖,泪流满面,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绝望,被卡在了喉咙里,无声的痛哭。
    再也无法支撑自己,颓然的滑落而下。
    大开的嘴嚎叫着,却发不出声音……
    温晴,温晴,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亲人没了……
    信念没了……
    就连那些信任也没了……
    只有你,只剩下你,我真的只有你了……
    温晴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腰背,看着白征,又好笑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这人真的是……
    轻轻的摸了摸,还好,肚子里的宝宝应该是明白的。
    可是温晴不知道的是,她肚子里的某个嚣张货已经要暴走了。
    “哥,你说他真是的是我爹地?”
    “你说他真是国,安局的王牌特工?”
    “你说他真的给国家很多有用的情报,现在是中东最大的军火商?”
    面对小白白的问题,小齐齐摆弄着自己的脚丫子,有些咬牙切齿,擦……
    想当初自己老爹也是欲火焚身,可是为了老妈,那可是拿出了要憋死的决心,可是这白征爹地,竟然就这么有眼无珠的做了,他看着他的那些举动,当时真恨不能冲出去,给他那弱点致命一击。
    可是他也明老妈对他是心疼了,可不是吗?
    人格都分裂了,长期高压,这人过的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可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相当的不爽,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处兄弟,他更是不乐意了。
    小白白也发现了自己好脾气的哥哥没有听自己说话,于是他趴在两人中间相隔的胎盘上,睁着眼睛看着。
    可是他又奇怪了,自家哥哥没事儿盯着那个据说是撒尿的地方干嘛啊?
    呦!
    吓了他一跳,他竟然还把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那个位置。
    靠,这是什么情况?
    小齐齐也是有些悲愤,喵了个咪的,他的那东西咋跟自家那小豆芽比起来毫无优势呢?
    好赖自己也比他大了几个月,这个样的发现,让小齐齐顿时有些黑脸。
    “哥哥,你怎么了?”小白白吮着小手指一脸好奇的问道。
    “没事,你说你爹地也真是的,他的眼睛是不是出门没带出来啊?老妈有了咱们他也敢袭击,真是太过分了。”小齐齐故意说道。
    “他昏头了吧?”小白白也有些纠结的说道。
    “哼,我看不是吧?他准时故意的,现在有了老婆忘了儿,他现在肯定觉得咱们俩多事。”小齐齐坏坏的栽赃道。
    “不可能,我爹地不是那样的人,他最喜欢我了。”小白白愤怒的站了起来。
    “是吗?我看可不好说,喜欢你能那么对你?我老爸来的那阵子,你可是没少吃我老爸给老妈做的好东西,你看你爸,就给弄了个没诚意的破牛排,糊弄谁呢?”小齐齐哼道,连番说起自己老爸的好。
    小白白不说话了,他必须要承认,齐潇爸爸来的时候,他确实长了好多,每天也有故事听,原本以为自己的老爹一定会比齐潇爸爸好,可是没想到,那家伙一见面把老妈办了不说,还弄了个破快餐对付他们兄弟,呜呜……这样坏心的老爹怎么就被他给贪上了,瞬间那些对未见面老爹的幻想,都啪啪啪破裂了,最后小白白叹了一口气,扭过身,把小屁屁对着自家的老哥,一个人开始郁闷了。
    小齐齐见了,捂嘴偷笑,心里想到,
    老爸,我帮你收拾了那个白征爹地,你放心,等小弟出去以后,绝对会给白征爹地好看。
    而不约而同的,小白白也在角落里画着圈圈,心里念叨着,老爹你真是太过分了,等我出去绝对不会让你消停!
    可是小齐齐那个腹黑君是真丫的蔫坏,他对着自家小弟的背影喊道,“弟弟,别难过,以后我把老爸分你一半。”
    小白白幽幽转过身,哽咽着抽着小鼻子,红着小眼睛,扁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哥,你真是我亲哥……”
    “咳咳……那啥,别哭了,以后大不了我罩着你,哥给你买糖吃啊,咱不理那个坏人。”
    “嗯。”
    若干年后,白征在家里看着分发礼物给大家的小白白,有些酸溜溜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礼物,眼巴巴的看着齐潇的礼物,这么多年了,他对小白白也是尽心尽力,宠得连他都要不认识自己了,可是这破孩子,怎么没回给自己的东西都不如那个齐潇……
    想来他根本不知道曾经的一时贪晌竟然落得这个田地,而小齐齐那破孩子还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而齐潇也是有些莫名奇妙,他很喜欢小白白那孩子,可是他对自己也太好了点吧?
    连他老爸都比不上,这是个什么情况?
    温晴靠在床头,头轻轻的歪在白征的肩膀上,白征则垂下眸子勾起温情的下颌,轻轻的亲了一下。
    “你觉得呢?他们做的是人会做的事儿吗?”白征飞快的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写出一排字,然后递到了温晴面前。
    温晴抬头看了白征的侧脸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拿过电脑写了起来,“有个发泄方向总是好的,但是我情愿你冲着我来。”
    白征抿紧嘴角,没好气的瞪着她,然后挑眉。
    温晴叹了口气,搂上了白征的腰,用唇形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在白征的额头上亲了亲。
    两个人静静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逸。
    前不久,白征情绪终于失控,最后冲到浴室里呆了很久,温晴知道他顾虑到手表里的录音装置,就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她心疼、无奈,却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个手表脱不下来,那是一幅手铐,也是一个纪律,更是一份使命感。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猜测,白征确实把所有的发泄口冲向了国,安局,但是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去破坏自己和局里的联系。
    手铐没有锁,但是白征却不愿意解下来,或许也是说明白征无法放下的是那份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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