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咧了咧嘴,笑骂一声:“芸生这小子还说我,他自己不也吞了白修儒的铺子么。”
    “这个是?”展昭好奇的眯起双眼,白家的暗记他还真分不清楚。
    “哦,这铺子原来是我堂兄的,现在嘛~”白玉堂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现在应该是芸生的了。”
    “难道你们做生意,不会避开本家的人吗?”展昭眉头微蹙,他怎么觉得,玉堂和芸生跟白家其他的人关系并不好,这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白玉堂伸手过去抹在那人眉间,一看就知道,这猫又在瞎操心了。
    “本家人在我看来就是嫂嫂和芸生他们,其他的人入不了五爷的眼。”白玉堂冷然一哂,“当年,我大哥对那些人不可谓不好。他对族中长辈一向尊敬有加,旁支的年节花红更是远多于自身。可是那些人呢?我大哥重病在床,他们都没想过要来看一眼,大哥去世之后,他们更是欺凌嫂嫂孤儿寡母,在灵堂之上就闹着要分家。那时候,芸生不过十四岁,我最小的侄子才一岁多……”
    “玉堂……”展昭不忍再听下去了。他是一个孤儿,懂事起就只有师傅和春妮两个亲人,从来不曾想过,大户人家之间争权夺利居然如此罔顾亲情。亲人之间,不是应该有困难的时候帮助扶持,寒冷的时候给予温暖的吗?他明白了,白玉堂对白家冷淡、芸生的少年老成都是有原因的,他们那是寒了心……
    “猫儿,没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和芸生早就不在意了。而且,他们也尝到苦果了。”白玉堂笑了一下,喃喃自语,“大哥他们虽然帮着白家做生意,却从未将账簿分开。若不分家,怕陷空岛是会受到拖累。所以,五爷干脆成全他们,也让正好让陷空岛的账目独立出来。我大哥这么多年心血不是白花的,他毕竟是白家家主。芸生继承了大哥四成的产业,后来,我又将手上的两成全数归到陷空岛名下。这些年,他们坐吃山空,我们这边倒是风生水起,算来现在他们手上产业连当初的一成都不到……”真是报应不爽……
    “玉堂……”展昭伸手拉了那人的缰绳,牵着他离开那间热闹的客栈,慢慢往前走,回身温柔的笑道,“白耗子,你没必要和我把家业交代得这么清楚吧?”
    “呃……”白玉堂回过神,面上多了些阳光,“猫儿,我这么说不就是告诉你,以后打尖住店尽管挑好的,自家产业不用想着给爷省钱……”
    “呵呵,多谢五爷美意,展某虽不似你大富大贵,却也薄有资产,那些钱还是留着你自己花吧~”展昭笑着摇摇头,他也不是说笑,四品武官的俸禄不少。虽然他每次领了俸禄都会拨出一部分,用来资助城外的义庄,可这事儿开封府人人有份,摊到个人头上所费并不多,所以他手中还是比较宽裕的。
    “你不也说过吗?你我本是一体,我的不就是你的……”白玉堂捋捋坐骑的鬃毛,笑着挑眉。
    “……”展昭无言,回手将缰绳甩回白玉堂手中,正色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该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这我倒想好了,前面不远处正好有我一处别庄,快马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到了。”白玉堂打马上前,对展昭说道,“我们快走吧!”
    “好!”
    身后,一人盯着一蓝一白远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小巷之中。
    第五十章火树银花
    白家别院的总管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和蔼的引着白玉堂和展昭进了大厅休息,张罗着叫小厮赶紧去白家酒楼,将张大厨调过来。
    “禄伯你别忙了,待会我和猫儿出去吃。”白玉堂笑道,拉了那老人的手说,“倒是有些想念禄婶的点心,家里可有现成的?”
    “有,当然有。她知道二少爷要回来,老早就备下了。”那老者眉开眼笑,冲展昭点点头,“老奴这就去拿,展少爷也尝尝,自己家里做的,比外面买的强些。”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展昭接过白玉堂递过来的一杯茶水,看着禄伯远去的身影道,有些失神,“玉堂真是好福气,禄伯待你像亲人一般。”
    白玉堂抬起头,知道这猫估计是在想他师父了,便放下茶杯道:“禄伯从小看我长大,即便后来我去了陷空岛,他也时常来探望我。他和禄婶没有孩子,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样。猫儿,以后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展昭笑了笑,收回目光低头饮茶。
    不多时,白禄果然带人送来白家特制的点心,大大小小足有二十来碟,很是丰盛的摆了一桌。
    “二少爷、展少爷,张厨已经在做饭了,你们先用些点心垫垫饥。”白禄说完侍立在一边。
    “禄伯,您也坐吧。”展昭忙搬了张凳子出来,他可不好意思自己坐着吃,倒让老人家在一旁站着服侍。
    白禄含笑打量了展昭一番,也不推辞,一弯腰坐在他身边。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精明得像狐狸一般的人,禄伯这是知道些什么?
    “禄伯,前些日子我吩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白玉堂挑了一块莲藕藕糕送到展昭嘴边,那人瞪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咬了一口。
    “二少爷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所有白家店面的掌柜都看过那两人的画像,只要他们还要打尖住店,就绝对逃不出白家的眼线。”白禄脸上泛起了红光,又到了考验掌柜们功力的时候了。记得上次二少爷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人,还是眼前这位展少爷去陷空岛的时候。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二少爷,老奴能不能问问,那两位是什么人啊?”白禄看着忙着喂猫的白二少,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难不成是有人抢了您的心上人?”
    “呃……”展昭突然就噎住了,白玉堂忙倒了一杯茶水送过去,这猫背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拍……
    “禄、伯”白玉堂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故意的,这老狐狸绝对是故意的,居然还敢笑得那么无辜!
    “咳咳咳咳……”展昭终于把那半块糕点咽下去,又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那两位是官府要寻找的人,白家消息灵通,展某有劳禄伯多多留意了!”
    “展少爷放心,一有消息老奴一定马上告诉您。”白禄拿眼睛剜了白玉堂一眼,高深莫测的笑道,“两位少爷稍坐,老奴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展昭又喝了两口水,总觉得禄伯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他斜了一眼正往嘴里丢豆子的白老鼠。
    白玉堂见状忙摇摇头,说道:“猫儿,我可什么都没说。谁晓得禄伯他知道些什么?他精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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