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玮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季康的脖颈,手上的力度带着温柔缱绻,等这次结束他也算还清了师父的人情,到时候朝中容不得他们的关系,他就换地接着当他的土霸王,陪他的小秀才读书。
    赵玮和破锅来到镇上的半个月,赵家就一直处于动荡的状态,有好几笔生意都不了了之,运在路上的货也或多或少出了问题,造成了好几笔亏损。
    季康要做的,就是在好几次赵家的重要交易场所附近游荡一下,次数多了对方自然会把那些祸事联想到季康身上,最后在对方按耐不住与季康谈判准备动手的时候,抓住后面的大鱼,完全破坏赵家与朝廷内贼的勾当。
    这一切听起来还算简单,季康也参与过几次赵玮和那位破锅公子的讨论。说正事时破锅公子就不如之前看上去那么和善了,从语气姿态可以看出对方确实是个天生的政。治家,至少对于这些勾心斗角极为熟练,对比之下赵玮还是鲁莽居多了。
    “苏公子认为如何?”太子突然看向季康询问他的意见,季康这才回过神:“只要你们觉得可以,苏某自当配合。”
    现在的情况是赵珏那边已经发现季康和那些事情相关了,并且联想到了赵玮身上。可季康却否决了对方的猜想,说自己从接触赵玮开始就是背后的主子设计,而背后的大人想要和赵珏他们背后的大人谈个交易,事关于氏的兵权和赵家以后的大生意。
    这些话换做镇上别的人说赵珏都不会相信,可苏羽晟是自小就公认的读书神童,本来之前几次秋闱不中赵家也觉得有些奇怪,现下联想到苏羽晟是为了配合背后那位大人做戏,倒是十分可信。
    三天后季康就和赵珏他们见面,并且将对方的线人带着部分代表“诚意”的重要信件去到画舫中,而季康引荐完赵家的人做好对接后,就会有破锅公子的人接送他与苏母他们躲藏好,而赵玮他们抓鱼后就去和他们汇合。
    计划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季康自然不会有意见,可破锅公子却莞尔一笑看向赵玮:“我这不是怕两位会觉得危险,到时候万一你少了根头发,赵师兄不得要了我的命?”
    “怎么可能,太子说笑了。”季康淡淡一笑,没做任何反应,破锅公子不愧是皇室子弟,看人也很准,根本不像赵玮说的那般兜不住事。而现在他明示知晓季康和赵玮背后那些关系,不知道是在示好还是别有用意。
    季康看着刚在外交代完事回来的赵玮,他头上的进度已经变为9.9了,脸上笑意不减似是一切都很顺利。
    可从进度看季康便知,恐怕此次引荐并不会如大家所想那么顺利。
    到了约定的日子,季康穿着身破锅那边准备的华贵衣裳,先去盛朝酒楼看了几眼这才去到约定的地点。
    赵珏就等在那里,神色也早不如之前找事时那么嚣张:“苏公子,请问那位大人怎么说?”
    “主子答应了你们的事自然不会变卦,就看你们诚意如何了?”季康瞥了赵珏几人一眼,赵珏连忙推了推赵瑶,她这才不情愿的将袖间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块金牌,形状和上面刻的字季康都没怎么看懂,不过上面那个大大的“于”字告诉了他这块金牌原来的主人是谁。
    季康轻笑一声:“恐怕于氏也没想到自己的东西现在变成你们赵家的谈话资本了吧?”
    “少废话,令牌我们已经拿过来了,还有另一块你打算如何?”赵瑶恨恨瞪着他,季康不知对方哪来这么大的敌意。
    不过他还是秉承着职业精神演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这个王氏之女掺和赵家的事干什么?乖乖做你的大家闺秀不好吗?”
    赵瑶不是赵家的骨肉,是王氏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从自己娘家找来的庶出的孩子,与赵家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和赵珏说起来,还是勉强有点血缘关系的,因此赵珏对赵瑶也还算好,只是这些事赵老爷都不知情。
    这些事,也是两人商讨之时才透露给季康的,只是这件事似乎也跟计划没有太大关系。
    赵珏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连忙出声阻止拉住了赵瑶:“家妹年幼没见过什么世面,要是得罪了苏公子还请见谅,这是赵家之前受封时圣上赐的金箔云母宣纸,是西域那边的贡品,我们赵家也没什么读书人,这种东西送给苏大人这等才人最合适不过,请一定要收下。”
    “哼。”季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将宣纸从仆人手中接过放入了怀里,这才指了指路边的人,“那边是大人派的接渡客,在上船之前什么都不要问,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主子的诚意。”
    “一定一定!”赵珏老实点头,身后跟着的人有两个仆人打扮的气场很不寻常,看来就是赵玮他们想要钓的鱼,至于赵瑶……
    季康不知是不是眼花,对方竟然露出了一丝怨恨的笑意:“系统,是我眼花了还是我依旧没了解人的感情,那是带着怨恨的笑吗?”
    “根据349765张图片分析,得到了三种结论,是、不是和不确定。”444从未如此像个系统,季康都被对方的回答震惊了。
    “爸爸再爱我一次。”
    “……”
    “是的。”系统说完顿了一下,“是又如何,是祸躲不过。”
    对于现实来说是这样,对于幸福世界中的目标来说更是如此,该离开的时候对方不会给你停留的时间,哪怕一秒。
    季康在对方离开后走到了约定的河边,拿出宣纸看着上面闪烁的亮光,分不清到底是金箔还是云母的光芒,上面散发着独特的纸香:“明明看起来都一样,可其根本又完全不同。”
    系统知道季康是在伤怀自身,便没有出声,直到一声自动提示:“叮,目标人物进度达到10,任务已经完成,请准备好随时脱离世界。”
    “目标那边已经完成任务了?”季康微微一愣,赵玮那边事情已经做完了,为什么这边接应他的人还没来?
    季康正准备回头自己离开,却正巧撞见身后有两人靠近,那俩人立马凑近一个捂住了季康的口鼻,一个忙将他的手脚捆绑住还绑上了重物。
    季康本是想反抗,却发现自己使不出任何的内力,他本有些疑惑是为什么,直到他在手帕上闻到了和宣纸上一样的气味,他这才知晓自己中计了。
    随着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昂贵的宣纸脱手撒向空中,晃晃悠悠飘落到湖面,随着时间慢慢被水浸湿。
    湖边的水和溪流的水一样包容,当时的水如何细细钻过苏羽晟皙白的脚丫细缝,现在就如何钻进季康的呼吸间的嘴鼻,气泡一个个鼓起,季康听着系统的倒计时,知道他等的人永远等不到了。
    “叮,宿主脱离世界成功,正在保存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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