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禄头疼不已。
    血当然不是云相的,是陛下的。
    陛下之前征战在外受了箭伤,伤势一直未愈,这事一直对外瞒着,怕动摇朝廷根本。
    云相的尸体又是由密道暗运进宫,陛下寝宫不让外人进,知道云相在这的,朝野上下除了陛下只有自己。
    之前有个不知礼数擅闯进殿的小太监,陛下轻飘飘一句,就叫那人去见了阎王……
    眼下他该怎么解释这锦被上的血和撕碎的衣袍?
    他要是不说几句,这些嘴碎的贱骨头下去了肯定又要乱传,到时候可就大事不妙。
    “干|爹,陛下终于临幸了宫女?”一个稍显机灵的小太监压低声问道。
    承禄一懵,轻咳两声,含混着不答。
    “是不是陛下不愿给名分,所以……拖出去了?”又一个小太监凑头过来问。
    那机灵的小太监连连摇头,指着锦被道:“瞧这出血量,怕是小命难保,难怪干|爹您都不说话,定是为她黯然神伤,那宫女姐姐真可怜。”
    承禄脸色越来越诡异。陛下把云相搁心尖上,再怎么胡来,也不可能真弄疼他。
    话头进展成这样,承禄也是始料未及,但显然这个版本对他目前是有利的,既瞒下了陛下受伤的事,又遮掩下了云相在此的事……
    “陛下当真是……神武。”这些个没子孙根的,纷纷露出了艳羡神情。
    承禄打断,因心虚语速又飘又快:“行了行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就好,别乱传,被陛下听到,我可保不住你们!”
    “都散了!成天到晚疑神疑鬼的!云相来索命第一个也索不到你们!再胡说八道可就不一定了!我在里头呆着可是好好的,什么也没听到!”
    他说完就抢过锦被和衣袍,疾步走了,头也不回,逃难似的。
    *
    云歇生物钟极准,无论昨夜几时睡,生病与否,都能在早朝前大半个时辰醒来。
    这次却例外了。
    卯时三刻,早朝过了大半,他才艰难睁眼。
    云歇一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一串胭脂般的痕迹,瞬间羞愤欲死。
    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他就没吃过这么大亏。
    这叫他……情何以堪?
    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云歇飞速把手缩进被子里,暗暗磨牙。
    奇耻大辱。
    他不阉了那狗东西誓不为人!
    云歇一歪头,发现狗东西还没走,穿着一身常服,低敛眉目整理袖口。
    他似乎感受到了云歇近乎实质的怨念和憎恶,悄然抬头,睫毛帘子微掀,冲云歇……莞尔一笑。
    一双眼清皎皎的。
    云歇霎时气得恨不得烧了他寝宫。
    萧让走近,若有所思:“昨晚的事……”
    “闭嘴!”云歇立即打断,咬牙切齿。关于昨晚的,他半个字都不想听,恨不得这事就此埋掉。
    云歇不知道萧让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也不清楚他准备怎么处置自己,但叫他低头,绝无可能。
    他最好赶紧杀了他,否则别怪他绝地翻盘,阉了他。
    到时候他要用最钝最钝的刀,亲手割下,然后将之悬挂在城门上,以泄身之痛、心头愤。
    “你不去上朝?”云歇瞥了眼他的常服。
    萧让听懂了,叫他赶紧滚的意思。

章节目录


奸臣他怀了龙种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浪棠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浪棠并收藏奸臣他怀了龙种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