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早料到如此,望着他背影小声嘀咕:“还说我穿得像花蝴蝶。”
    ……
    云歇因为狐朋狗友不少,又喜玩乐,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二,虽入不了大家的眼,撑撑门面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云歇原以为第一局输定了,却未承想萧让挑了他自己也并不太出彩的作画,当即起了一较高下之心。
    萧让上回见识到了云歇蹩脚的磨墨技巧,极大度地叫承禄去伺候云歇。
    计时的香燃起,隔着长长的案,云歇使劲往萧让身上瞅,暗暗记着。
    室内寂静,徒留笔尖擦过画卷的细微声响。
    时间流逝,云歇用笔尾戳了戳萧让肩膀:“你站直了让我看一眼比例。”
    萧让摇摇头,手上动作不停:“我站直了让你画,就是你浪费我时间。”
    云歇气了:“说得你好像不用看我似的!”
    萧让稍一停顿,笑得眉眼浅弯:“真不用。”
    云歇被噎了下:“你就尽管嘴硬!我也不是非看你不可。”
    又过了会儿。
    云歇不情不愿地又戳了下垂眸作画的萧让:“你别老低着头,让我看看脸,你不抬头我怎么知道你鼻子眼睛眉毛长啥样。”
    云歇望着画卷上只有身子没有脸的人,转头瞥了眼所剩无多的香,有点着急:“你让我看多久,我就让你看多久,行不行?不会欺负你的,我不是那种人。”
    萧让差点绷不住嘴角,无情地拨开他笔尾:“别烦。”
    云歇被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咬牙切齿道:“你不让我看,我也不让你看,看你怎么画,咱俩谁都别想好。”
    说完故意深埋下头。
    萧让漫不经心道:“你随意。”
    云歇气急,下意识就要拍桌子,桃花眼胡乱一瞥,望见萧让画卷上栩栩如生的自己,登时呆了。
    云歇恍然大悟:“你偷看我!”
    萧让忍笑地点了下头:“谁叫相父老抬头。”
    承禄在一旁偷笑,云相遽然离世后,陛下画的云相岂止上百?陛下和云相比作画,摆明了就是仗着云相不知道欺负他。
    香炉里的香还剩指甲片那么长,萧让也懂适可而止,极大度地在一边坐下,由着云歇使劲往他脸上瞅。
    “你别得意太早。”云歇笔尖飞舞,还不忘撑面子。
    萧让望着画卷里云歇左眼眼尾的一小点红痕,不住出神。
    他抬眸望云歇。
    云歇睁眼时,那一小点正好被眼尾的纹理遮挡,不太容易瞧见,但当他闭眼,那一小点却格外惹眼。云歇眼睛开闭之际,那一小点红痕也若隐若现,勾人而不自知。
    萧让那日在床榻间只无意触碰了那里,云歇反应却极强烈,甚至双瞳开始失焦。
    第12章
    云歇把完成的画卷往萧让手里一撂:“发什么呆?”
    萧让随口问:“相父眼尾的那点红痕,可是胎记?”
    云歇一怔,下意识摸了下左眼眼尾:“不是,据我娘说,是小时候跌的,留下的疤。”
    云歇摊手:“我是一点没印象。”
    “未承想相父幼时便已是个坐不住的性子,窜上窜下的。”
    “那还真不是,我幼时可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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