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简陋,但好歹是史上第一,嬴政也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围巾。
    他还敢嫌弃吗?
    开心的将围巾合着战报寄了出去,白仲传令白景进来。
    “攻城器具造得如何?”白仲开口问道。
    “回禀大将军,攻城器具已经完成九成。”白景答道。
    “很好,那明天你……还有章邯,你们俩负责攻城,务必将汝阴城给我拿下。”
    第二天,天光乍破。
    当秦军再次在汝阴城下集合准备攻城,汝阴城的守兵则是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甚至有好事者还指着下方的秦军说道:“你看,这群秦国蛮夷,又开始折腾了……闹心不是……”
    但是当正式攻城开始没多久,感受到秦军今天攻势异常猛烈,大约不是来演习而是闹真得,甚至还上了很多以前自己等人没见过的攻城武器之时,被“狼来了”宠坏了的汝阴城的守兵们,才慌手慌脚的开始认真起来。
    到是项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开心。
    等到秦军攻城攻到疲劳之时,他就可以带着大军从旁边杀出去,然后……不能说大胜吧?至少能进入对峙状态吧。
    原来的历史是的确是这样的,但是今次却有一点的差别。
    李信的军队里没有攻城器具,因为攻城之时秦军损失惨重;但白仲的军队里不但有攻城器具,而且绝对是走在冷兵器时代的先锋攻城机,很多东西在当时的人看来,就跟二十一世纪的人看见变形金钢一个效果。
    当然,如果是一个认真考据的历史老师来此,他会有一种抓狂的感觉,这都是不同时代的攻城器具,怎么能出现在战国末年的战场呢?一点都不考据!
    拥有这么不考据,并且不要脸的将领,秦军攻起城来就跟开了外挂一下,汝阴城的守军只能靠意志来防守。
    因此,汝阴城根本没有像项燕想像的那样,让秦军疲惫不堪、损失惨重,而且是眼看着就要打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呢?
    项燕急得嘴巴都上火了,要不要派兵偷袭呢?
    偷袭?秦军损失不大,自己偷袭未必有用。
    不偷袭?难道我们二十万大军还有项家八千江东子弟兵,就待在这里看戏?
    不过幸好,白仲是个体贴又善良的人,项燕不来,我亲自来。
    就在项燕很捉急的时候,他听见探子来报,“秦军夜袭!白仲亲自带队,已经连续攻破两城壁垒!我军抵抗不住了!”
    借着火把的光线,项燕能很清楚的看到来人一身鲜血,弓断刀折,很明显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杀出重围的。
    项燕顿时脸色大变,几乎从马上摔下来,幸而有手下的人及时扶住。
    没准项燕振作精神,又有数骑如旋风般赶来,为首之人一见他,就立刻哭着跪倒在他面前,“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项燕定晴一看,发现这人应该是奉自己的命,守在项氏一族下相老宅的老家人项韦,“项韦你说,怎么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项韦哭得着说道:“回禀大将军,数日之前,一队秦军杀进下相城,项家满门老小……呜呜呜……大将军,你要为大家报仇啊!那队秦军分明是专冲着我们项家来的!”
    “可恶!白仲!可……”项燕一句话没念完,只觉得喉头一甜,接着“噗嗤”一口血吐了出去,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大将军!大将军!你快撑住啊!”手下之人抱住项燕,急急说道。
    “撤!快撤!回军回撤寿……春……”项燕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此一战,楚军被秦军追得不得不后撤百里,不但项燕被气昏了过去,连项燕的儿子项梁也被白仲斩于马下。
    其实秦军这一次能大获全胜,除了运气之外,还就是白仲料敌先知……并不,感谢司马迁大大《史记》和各种军事野史。
    正因为靠着这些东西,白仲才知道所谓项家八千子弟兵,竟然是藏在垓下。
    对!就是项羽后来被十面埋伏的那个地方,超级的不吉利。
    开始白仲还不太相信,怕野史骗人或者是时间提早几年项家没去藏人,后来派探子一查,楚国的主力还真得在那里,这简直就是白给的,白仲觉得不拿都不好意思。
    就在白仲大获全胜之时,嬴政也收到了媳妇送过来的毛围巾,拿在脖子上比划了再比划,对着镜子照了至少半个时辰。
    嬴政对这条后世卖都卖不出去的围巾,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当嬴政正开心之时,他听见赵高来报说,“王后求见。”
    “她怎么了来?”嬴政嘀咕了一声,不快的放下围巾,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传。”
    芈妍在两个宫人的搀扶下,艰难的走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开口说道:“芈妍拜见大王。”
    看着芈妍面白如纸,一副随时都要没命的模样,嬴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王后免礼。”
    两个宫人走过来,扶起芈妍,让她靠在一处靠枕上。
    嬴政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想着到处是夫妻一场,自己耽误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心中难免有些不忍,“王后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你不妨说出来,看寡人能否为你办到。”
    能办到的才办,办不到的就算了,最好像上次那样识相一点。
    一开始嬴政来郢都是不乐意带芈妍来的,但是芈妍这个女人比较狠,直接拖着病躯跪在大书房前,人来人往的,每个人都能看见芈妍跪在那里。
    知道的,知道这是芈妍自己要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嬴政灭了楚国不算,还想把王后也弄死,给他的心上人算帐。
    没得办法,嬴政只好带着芈妍来,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快死的人嘛,大家的容忍度总是会高一点,难道让她抱着遗憾去死?
    夫妻一场,想在临死之前再回一次家,不算什么太为难的事,嬴政也就从了。
    没想到一到郢都,昌平君竟然就叛乱了。
    一开始,嬴政收到李信传来的,昌平君勾结楚人,准备叛乱的消息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想给昌平君一个机会。
    于是,在攻六国期间从未到过前线战场的嬴政,为了昌平君决定亲临一回前线。
    嬴政以为的是,有自己在,昌平君应该没这个胆子叛乱。
    但嬴政没想到的是,自己不去还好,自己这一去,昌平君以为自己是去对付他的,一个情急之下,竟然提前叛乱了。
    ☆、1806.19第二更已经换
    昌平君自然不知道,他的叛乱实际上早就成了一场笑话。
    因此,昌平君这头乱厢一起,李信就果然带兵镇压了昌平君的叛乱,只不过一日,郢都城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昌平君自知难逃一死,竟然冲进行宫劫持了芈妍,借此要求嬴政放他走。
    虽然嬴政知道,昌平君杀害芈妍的可能性不高,而且他对芈妍也没什么夫妻感情,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嬴政不能让人看见他不顾自己的王后。
    没办法,嬴政只好答应释放昌平君,但也因为此一事,嬴政对芈妍失望透了顶,庆幸自己没对芈妍投入感情。
    “你还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别老是拿死啊死啊的威胁寡人,寡人不害怕这个。”嬴政冷眼看着芈妍,开口说道。
    芈妍伏在地上,用最凄婉的声音说道:“求大王放过楚……”
    “不要提这种不可能的事!幼稚!”嬴政冷着脸打断芈妍的话,真是异想天开,这个时候还说放过楚国,你以为寡人几十万大军是来旅游的吗?
    芈妍不惧嬴政的怒火,径直说道:“大王可以灭楚,但请大王保留楚王宗庙和社稷,让楚国后人……”
    “保留楚王的宗庙和社稷,好让你们日日怀念准备造反吗?我告诉你芈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寡人不杀楚国王室就已经是大仁大义,你不要逼人太甚!”嬴政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六国王室嘛,现在是不杀,但是以后社稷稳了可就难说了。
    “那就求大王……”芈妍身体猛得向前一扑,跪在嬴政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云梦泽是我们楚人的祖先之地,求大王在云梦泽为楚人留下一块根基好吗?”
    “滚!”嬴政冷着脸,大声说道:“来人!王后累了,将王后请出去!”
    嬴政一声令下,立刻有宫人上前,扶着芈妍强行想将她拉开。
    “大王!放过楚国吧!求求你!放过楚国吧!”虽然人被拖走了,但芈妍声声泣血依旧从外间传来,清晰的进入嬴政耳中。
    嬴政微叹一口气,以一只手支住额头,眼睛微闭上,陷入了沉思当中。
    嬴政当然是不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错了,而是芈妍这样子让他有些不安的感觉。
    嬴政后宫齐聚六国佳丽,他灭之前四国之时,那国的佳丽虽然伤心,但也不像芈妍这般刚烈难缠。
    只有芈妍……
    不是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而是很好,楚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阿仲曾说过,楚乃蛮夷之地,蛮夷者作风彪悍,不容易臣服,楚人将会是大秦日后之串。
    以前嬴政还不太相信,但一看芈妍,区区一介女子都如此倔强与难以臣服,若楚人皆如此,难免影响大秦江山的安危。
    就在嬴政沉思之时,他听见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阵香风袭来,一双又小又软的手,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父王,猜猜我是谁啊?”少女娇嫩的声音响起。
    “这是谁啊!肯定是父王的小贝公主啊!”嬴政抓住小贝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一边将旁边的果子点心往小贝手里塞,一边体贴的为小贝抹去额上的薄薄细汗,“小贝啊,郢都好玩吗?”
    “不好玩!没有娘也没有阿宝!”小贝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阿宝是太子,要留在咸阳监国就算了,可为什么娘亲也不在?父王,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娘亲啊?”
    “这个啊……等你娘亲攻下寿春吧。”嬴政抓住小贝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摊开看了看,小手细腻光滑,纤细如玉,明显是双少女的手,而不像以前那样,是个软糯糯的女童之手。
    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个软嫩嫩的奶娃娃呢,怎么这么快就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都十一岁了,很快就要嫁人了!不想闺女嫁人怎么破?
    而此时在寿春城下,白仲见到了一个打死她都想不到的人,“不易,你怎么来了?”
    十四岁的白不易本来生得高高大大,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般,现在身上又穿着一身轻甲,怎么看都是一个英武十足的少年军人,和自己离家时那个粉团子差得有点远。
    “我跟大王一起过来的。”白不易解释道。
    “我知道你跟大王一起来的,我是问你怎么来寿春了?”白仲上下打量着白不易,“还打扮成这模样,这是要跟谁去干架呢?”
    “我……我想帮帮你……”白不易低下头,对对手指,小声的开口说道。
    “你还小呢,才十四岁搅什么混水,过两年,毛长齐了再说好嘛。”白仲伸出手,习惯性的想要揉白不易的头,却被他一个闪身躲开。
    “警告你!不许躲!你敢躲就立刻给我回去!”白仲暴吼一声,白不易只好一脸委屈的任由自家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的摸头。
    “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想来从军?”白仲一边摸头,一边问道。
    白不易不说话,只是委屈的噘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哟哟哟!就这样,还不开心呢?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服从!想要从军,就得服从我,跟我说……到底怎么了?”白仲松开手,坐回主帅大营上,看着坐在下首的白不易说道。
    哎!这当父母的怎么就这么麻烦呢?小时候怕他们长不大,长大了怕他们学坏,可真是把哥给愁死了。
    要是让本侯说啊,这些孩子纯粹是生活过得太好了,吃饱了没事就闲得慌,要是跟那些贫困儿童一样,一天睁开眼就得为三餐发愁,哪有这么多时间来玩少年叛逆?
    “我……我想凭自己的本事,闯一番大事业……我不想让人家说……我是萌父荫的……”白仲支支吾吾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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