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熙如何不知道这男人的用心,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怎么还能够冷静,再听到这么刺耳的话,想着对面娘亲流产的模样,气血翻涌,怎么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按理说轩辕熙被气得吐血,如今浑身无力甚至连发出一点声音都办不到的狼狈模样,年轻的男人应该很高兴的,可他的脸色,就好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疯狂的大笑突然间就被狰狞的怒火所替代,抬起脚,就踢断了轩辕熙坐下的椅子腿,而轩辕熙两人带椅就这么摔倒在地,“你们一个个摆出这么伤心愤怒仇视的眼神做什么?轩辕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因为愤怒,男人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许多,说是嘶吼都不为过,不过,他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听到,整个院子就这个房间有独特的机关,只要按下之后,屋内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同样,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屋里面的声音。
    “轩辕熙,你应该高兴才是,”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轩辕熙,“就我所知道的,在没有遇上杨天河那一家子傻子之前,即使是轩辕弘,对你的疼爱都是有所保留的,你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大齐的江山,更别说你那些做梦都恨不得你早死的兄弟。”
    轩辕熙抬头看着面前的疯子,因为逆光的关系,对方本来俊朗的面孔因为怒火而显得阴森恐怖。
    “你应该高兴,你对那一家子的真心有了回报,你看看,对方为了你,连亲生骨肉都愿意不要,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这男人绝对不正常,轩辕熙再一次肯定了这一点,在听这男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眼里都没有隐藏其中的羡慕和嫉妒,轩辕熙庆幸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否则,他一定会出口讽刺的,不过,即使是不能说话,这么想着的时候,看着男人的眼里已然是满满地嘲讽。
    那并没有怎么掩饰的眼神,男人怎么会看不懂,心中一梗,早知道就应该对这两人用真正的毒药和打胎药,这么一想,又回想到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虽然看起来挺无聊的,可他总算看明白了,真心真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还真是存在,只是他之前没遇上,也不属于他而已。
    想到这些之后,男人脸上的愤怒褪去,嫉妒和羡慕之心倒是更重,上前一步,看着靠着椅子腿坐着的轩辕熙,伸手解开了对方的穴道,“她就在隔壁,你去看看吧,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着偷偷离开的心思,我不对付你们,不代表别人会手下留情。”
    几息之间,轩辕熙便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明明他已经喝了那黑乎乎的药好一会了,但穴道解除后,他为什么半点的不适应也没感觉到?不过,此时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往隔壁而去。
    轩辕熙推开司月房门的时候,她依旧坐在地上,哭声已经停止,只是浑身的伤悲让轩辕熙心里更是难受,从和她成为一家人开始,他就没有看见过这般悲伤难过的娘亲。
    慢慢地走进,轩辕熙这才发觉想象中的满地血迹并不存在,心头的疑惑再次出现,在他的记忆里,打胎药的效果都是很明显的,“娘亲,”轩辕熙上前,开口叫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司月的双手紧了紧,再抬起头看着轩辕熙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如若不是轩辕熙知道事情的经过,还有司月发红的眼眶,他还真不能看出笑容里面的僵硬和勉强,“西西,你没事吧?”
    轩辕熙一听这话,心里难受得不行,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没事,毕竟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说完这话,伸手,扶着司月,“娘亲,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恩,”司月点头,顺着轩辕熙的手就站起身来,随后仔细地打量,见他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和衣服稍微有些乱之外,是一点伤痕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在凳子上坐下,轩辕熙看着司月除了身上有些凉,脸色有些发白之外,并无不妥,他的医术虽然没有师傅那么厉害,可寻常的病症还是难不倒他的,回想起离开之前那疯子最后的一句话,心猛地一跳,哪怕是一丝丝的可能,他也希望那是真的。
    不过,轩辕熙即使是心里激动不已,面上却只是担忧地看着司月,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还不能说出自己的猜想,免得娘亲跟自己一样,空欢喜一场。
    “娘亲,我看你脸色不好,我给你看看吧。”轩辕熙开口说道。
    司月的身子一僵,随后放松,将手递了过去,这样的事情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如今只需要想一个合适的不让西西自责难过的理由。
    轩辕熙安静地把脉,司月看着他,在心里准备好说辞,只等着对方一边脸问起来之后说出来,只是,等了许久,西西精致的脸上依旧带着沉稳安定人心的笑容,不由得问道:“怎么样?”
    等到轩辕熙将把脉的手放下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没事,孩子也没事。”
    司月准备的说辞瞬间消失无踪,瞪大的眼睛里有着震惊还有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希望,“真的?”说着这话时,有些发白的嘴唇都在颤抖,就怕西西说出的答案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样,她不认为再受一次打击,她还能在西西面前笑得出来。
    见司月这个样子,轩辕熙很是心疼,在他眼里,他家娘亲就是他们家的一家之主,有着其他女人没有的聪明自信以及冷静理智,就是现在,她依然竭力地保持笑容,只是那笑脆弱得让他心酸却也没有戳破,笑着说道:“都没事,不过,娘亲,你现在要好好休息,这样对你还有孩子都好。”
    再一次听到肯定的回答,司月脸上喜悦激动的情绪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两手小心地放在肚子上,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喝下拿碗药也是逼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如今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喜不自禁。
    轩辕熙笑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司月,一边等着她将情绪平静下来,一边思考着他们现在的处境,现如今,换做他来保护娘亲和未出世的弟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而司月因为曾经的职业和经历的事情,在发泄了一通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西西,这事不对,如若那打胎药是假的,那么那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耍着他们好玩吗?”
    如今司月平安无事,轩辕熙也觉得他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便将那男人以同样的手段威胁他喝下毒药,又让他将隔壁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的事情说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总觉得他的脑子有些不正常。”
    司月点头,完全赞同轩辕熙的话,不过想到西西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变态二字并没说出口,但随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西西,你说,要是我和你都做了另外一种选择,结果会是怎样?”
    轩辕熙抿嘴,看着司月沉默不言,突然,两人背脊都有些发凉,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无恙,恐怕就是因为他们做了正确的选择。
    “好了,娘亲,你身体最重要,有什么事情明日在想。”轩辕熙温和地说道。
    “恩,”司月点头,今天特别是晚上发生的事情使得她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的疲惫,如今精神一放松下来,“那西西,你呢?”
    “我在这里守着,娘亲,你放心,累的时候会眯一会的。”轩辕熙笑着说道。
    司月倒是没有推脱,他们本身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如今两人的情况对比很明显,一个是疲惫的孕妇,一个身怀内力的青壮年,司月用不着逞强,而客气的话反而显得虚伪和伤感情。
    司月在床上躺下后,看着轩辕熙断了凳子,坐在传遍,替她摁了摁被子,“娘亲,睡吧。”
    司月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不对,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西西,把手伸过来。”
    轩辕熙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然后,看着司月在他的手一字一字地写下一句话,轩辕熙的手一抖,平静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脸上甚至出现了怀疑之色,“娘亲,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司月摇头,苦笑地说道:“若不是心里肯定,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这事我和他在门口一碰面就已经确定了的,你也别着急上火,如今他们连你这个太子都敢绑,他们的图谋已经很明显了,我们现在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主要的是,你应该相信皇上。”
    “恩,”轩辕熙点头。
    “今晚他们不会再有任何行动,西西,你也要注意休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放轻松,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着还皱着眉头纠结的轩辕熙,司月笑着安慰道。
    “恩,”轩辕熙沉默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才轻松起来,倒不是因为司月的话多么有说服力,而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再看着躺在床上的司月,他怎么着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发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尽全力地保护眼前的这个人。
    见轩辕熙想通之后,司月放心地睡了过去,不一会,轩辕熙也靠在床边休息,四周安静得很,桌上的蜡烛时不时发出“啪”的一声提醒着它的尽心尽职,被两人认为脑子有问题的男人站在窗口,烛光映照出的剪影许久都没有移动分毫,直到另一个身影鬼魅般地出现,男人才细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此时他的脸上表情很是矛盾,有些愉悦轻松,又夹杂着难过和沉痛,穿过后院,左拐右拐又走了好长一段走廊,在一座依旧明亮的院子前停下,两手握紧又松开,走进去的脚步有些沉重,眉头更是皱得死紧。
    院子并不大,男人看着从正屋半掩着房门泄露出来的烛光,比起司月母子两屋里的,不知明亮多少,只是,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心头不由得一紧。
    推开门走进去,屋内装饰得极其古朴雅致,可男人依旧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已经够面无表情的他只得将眉头皱得更近,面皮也绷得直直的。
    屋内坐着两个人,主位上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严肃的表情在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时除了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满外,左手边是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与屋内两个男人的阴沉表情不同,见到年轻的男子,笑得一脸慈祥,“影儿来了?”
    被叫做影儿的年轻男子却没有理会这位老妇人,径直在她的对面坐下,说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什么事?”
    穿着华贵,姿态一派雍容的老妇人对于年轻男人的态度是一点也不在意,笑容依旧带着慈爱。
    “为什么?”中年男子开口,一样的毫无感情,不过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指责,“那样做有意义吗?真想证明什么,就应该用真的打胎药,还有好好教训一顿那感情用事的太子。”
    对于中年男人会说这般的话,年轻男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沉着脸,两人谁也没看谁,仿佛都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我愿意。”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空气似乎都凉了许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警告你别忘了当年的事情,好好记着我这腿是怎么断的,诸葛府是我们的死敌,别对他们动不该有的感情,否则,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手下不留情。”
    年轻男子终于看了一眼有些恼怒的父亲,心里的嘲讽更甚,留情,他这个父亲还有人的感情吗?满脑子都是报仇,多虚轩辕家的江山,至于他所说的那些,他还真是没有一点印象,不过,有一点他却明白得很,自懂事以后,他就明白,他没有动感情的资格。
    男子站起身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刚才的游戏他虽然心里羡慕得很,不过理智却依旧存在,即使现在活得也听没意思的,但他也没有想自己找死,“希望你的计划能够顺利。”
    说完也不顾老妇人的挽留,径直走了出去,在这之前,他很是尽儿子的职能,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轩辕弘很不简单,这些年他不止一次见过这那个皇帝,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家父亲是他的对手。
    ☆、第106章
    这一夜,京城中,许多的人辗转反侧,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魅影在晃动,行使着谁也不知道目的的事情,即使已经到了夜深人静,也没有人觉得紧张的气氛因此而放松,反而是紧提着心,生怕黑夜过去之后会是更加灾难深重的一天。
    此时的璃王府,好些地方依旧是灯火明亮,慕容芷嫣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本来就绝色的脸庞因为掩饰不住的喜悦而越发的动人,听说今天的事情之后,她整颗心都在砰砰直跳,太子被抓,四皇子成了残废,那么,能够继承大统的便只有他们家王爷了,至于其他未成年的皇子,她从未放在眼里过。
    虽然慕容芷嫣一直都很相信她的眼光,觉得最终继承皇位的一定是出色不已的大皇子,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想着那金光闪闪的母仪天下之位,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如何还能克制住,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王爷如今在何处?”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慕容芷嫣兴奋的情绪缓解了一些,想着在这样的时候,她应该跟王爷在一起,分享这一喜悦的时刻,对着身边同样一脸喜色的贴身丫鬟问道。
    “回娘娘的话,”那丫鬟同样喜滋滋地说道,“王爷回府的时候,奴婢就让外面的婆子留着心,王爷若是从书房出来就过来禀报,如今都还没有消息传来,想必如今还在书房。”
    慕容芷嫣轻微地皱起了眉头,若是说在整个璃王府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那便是书房,因此,听了丫鬟的话,她才会有些迟疑,不过,这种迟疑很快就被心头不断颤抖的喜悦给打败,“你去厨房给王爷准备些食物,好了之后跟我去书房,动作快些。”
    丫鬟眼里同样闪过一丝迟疑,“是,娘娘。”不过还是遵命而行。
    很快,慕容芷嫣盯着绝色的容颜,姿态偏偏地出现在书房门口,身边除了一个打灯的婆子,便是她那拎着食盒的贴身丫鬟,看到屋内的亮光,慕容芷嫣眼里带着喜悦,然而,刚上前两步,就被隐在暗处的侍卫拦住。
    “大胆。”贴身丫鬟立刻开口呵斥道。
    “见过侧妃娘娘,”只是那侍卫像是没有听见丫鬟的声音,更没有看见慕容芷嫣脸上的不悦。
    但侧妃娘娘几个字对于慕容芷嫣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过,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并且书房很有可能不止王爷一人,于是忍了又忍,终于在将手心抠破之前忍了下来,露出略微有些僵硬的笑容,“我是来见王爷的。”
    慕容芷嫣以为她这般说,眼前的侍卫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禀报的,只是事实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侍卫还未有所行动,里面低沉却严厉丝毫没有顾忌她面子的声音响起,“滚!”
    仅这一个字,便足以让慕容芷嫣脸上的血色尽褪,脑子一片空白,之后是如何回到自己的院子都不知道,许久才回过神来,更因为那一个字,原本的喜悦心情消失殆尽,心里的不安却在不断地扩大,她想,事情莫非并不像她想的那般?
    轩辕璃的书房内,除了轩辕璃本人之外,还有他最亲近的幕僚,七八个左右,分成两排相对而坐,脸色都是一色的沉重,今天这事无论怎么看得利最大的都是轩辕璃,可他们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若不是他们了解轩辕璃,恐怕都要以为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慕容芷嫣的出现就一个作用,打断了屋内长久以来的沉默,“王爷,关键是劫走太子殿下和杨夫人的是柳相的公子,皇上那一关恐怕不好过。”说话的人声音十分沉重,皱着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对于他的话,在场的人都是十分赞同的,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除了太后娘娘,便无人在能与之比肩了。
    “如若柳相在此就好了。”想到第一时间就被侍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丞相府,说话的人自己都觉得他说的是废话。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事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在他们最初想来,用这般激烈的手段逼迫皇上将皇位传给璃王爷,除非王爷真有逼宫的打算,否则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的主子再无登基的可能。
    这人的话倒是没让轩辕璃的脸继续阴沉下去,“这些年皇上的心思越发的很沉,然而,无论如何,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他是为难得的明君,”说到这里,不仅仅是他,就是轩辕璃眼里都闪过一丝崇拜和自豪,这也是他们从未想过趁乱逼宫的原因所在,“既然我们都明白这事不是王爷所做,那么,皇上的心里就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我想这也是皇上为什么只派人围住了丞相府而不是王爷府的原因。”
    “所以呢?”轩辕璃开口问道。
    “所以,王爷,现在最棘手的并不是来自皇上的责问,而是那幕后操纵这一切,将王爷推到风口浪尖上的黑手,我们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闹出这么大动静,就能想象他的所图定然不小。”
    最后这话那说话的人声音都沉重不小,甚至带着无尽的担忧,其他的人心都跟着一颤,能图什么,无非就是这大好的江山,那至高的权利,他们从许久之前就开始为王爷谋划,但无论是轩辕璃还是在做的幕僚,都不希望皇位旁落,江山换姓,因为到时候遭殃的不仅仅是站错对的人,更有可能让如今的太平盛世陷入动荡之中,到了那时,血流成河不丝毫不夸张。
    轩辕璃点头,虽然父皇偏心于太子,可对他们也是不错的,即便是上次他刺杀太子一事,他想父皇心里猜到是他,因为没有证据才未曾处置,但轩辕璃心里却明白,若那万人之上的皇上想要处置谁,想要谁的命,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你们觉得会是谁?”自从事情发生之后,轩辕璃就在想幕后之人,可是依旧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因为轩辕璃的这句话,屋内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许久之后,坐在末座,年纪相比起其他人小上许多的男子一脸豁出去地说道:“其实王爷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轩辕璃眉心一跳,看着那人,并没有说什么。
    那人接着开口:“能做这样事情的,并且得利的也只有他一人,仔细算来,在身份和势力上他并不王爷低多少,柳无岸众目睽睽之下将太子殿下和杨夫人绑走,加上王爷与柳家的关系,无论王爷怎么做,都洗不清身上的嫌疑,再加上后来珅王爷的事情,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明日那群御史会有事可做了。”
    因为这话,轩辕璃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如何不明白那人话里的意思,德行有亏,在许多的人眼里是没资格登上那个位置的,因为能做出残害兄弟之事的人,若是成为九五之尊,也多半会是个暴君,那些自诩清正的御史们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想到今天早朝的事情,再想象明日被群攻的自己,轩辕璃脸上扯起一抹苦笑,这算不算是报应。
    “哼,那群御史,明日他们不提这事还好,若是提及,也不想想,今天这事,要不是有他们在中间撺掇,又怎么会发生,别忘了朝堂上太子殿下和那群人打的赌,那杨夫人必定不是灾星,他们还好意思穿着那身官袍上朝。”
    对于这话,其他人是赞同的。
    “其实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关键是看明日皇上的态度,不,我想今晚皇上就会有所行动。”
    “恩,”轩辕璃点头,此时的他心里已经不想最初的那么慌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自己想自己,倒不如养精蓄锐,对于明日之事他能做的便是以最好的状态随机应变。
    这个黑夜,在许多人的心里都是那么的漆黑漫长,没有一丝的月光,比往常多上数倍来回走动巡逻的士兵火把闪过或者打更人敲击出来的声响,都能引起那些心里害怕的人好一阵哆嗦。
    “你说什么?”在一个不小的院子里,房间内并没有烛光,黑漆漆的和外面并没有什么差别,隐约可以看见两个对峙的身影,刚刚那惊讶的声音就是身材魁梧之人发出来的,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又仿佛他是听错了。
    然而对方的气息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你说呢?不愿意?还是你有拒绝的资格?”平静阴冷的声音带着稳操胜券的悠闲,仿佛对方是他手心里挣扎不掉的老鼠一般。
    “我当然不愿意,”听了这话,对面的男人呼吸又沉重了几分,好在除了刚才的震惊之外,已经意识到他刚才那么大声很是不妥,因此,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你说的是什么,那是起兵造反,就算成功了,我也顶多是个乱臣贼子,若是乱世还好说,可现在这太平盛世,我可不像被天下人唾弃。”
    “呵呵,”轻蔑而冰冷的笑声出现,“乱臣贼子?你早就是了,还怕别人知道。”
    “好,”男人深吸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可已经做过的事情他不想后悔,也不能后悔,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只是没想到代价会越来越大,如今对方竟然要他带兵入宫,刺杀皇上,这些人是疯子吗?震惊之余他也明白,这些人是认真的,他早就应该有所察觉了,筹备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算我愿意,你真觉得我手下的士兵愿意听我的话,去刺杀皇上?别做梦了,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皇上在他们心里都是难得的明君,即便我是统帅,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话去造反的,这事是不可能成功的,再说,我的兵马大多在边关,这城内还有四门的兵马全都掌握在皇上手中,他们皆是皇上的亲信,不可能会背叛的,即便是硬碰硬我也不可能赢的。”
    对面的男人仿佛真的将这一大段话听进去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好面前,那你就去做另外一件事情,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我不想听到的答案和借口了吧?”
    虽然那人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可他却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否则,这些疯子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的,“你说。”
    “二十年前侥幸逃脱的人,早已经没必要存在于这个世上,你说是吧?”
    果然又是杀人,男人的脸上倒是没有意外,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显示着他的不安,在这样的时候他们要杀的人,恐怕不简单,“谁。”
    “诸葛清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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