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八蛋!”被男人逼到了极致,郝遥雪终于爆出了生平第一句脏话。
    夕阳此时映入了书房的落地窗前,给紧搂在一起的男女披上了晚霞织成的绯红,如果此时有人在书房门口经过,映入眼中的必然是热恋中男女相依相偎的深情模样。
    可是只有被男人禁锢在怀里的女孩知道,男人那薄而冰凉的嘴唇贴着她细软的脖颈慢慢地移动,好似毒蛇在皮肤上一寸寸地滑行:“好女孩要矜持,我的雪雪可是要记住这点,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随便地跟不相干的男人走,那么可别怪我的手段太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来了,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人生好疲惫啊~~觉觉怎么也睡不够~~~~狂仔拎着三斤重的眼皮睡去了(^o^)/~
    ☆、十一
    那天晚上晚餐后,男人终于恩准郝遥雪可以离开书房后,她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躲到了妈妈的花圃里,整个家中只有这个地方还保留着旧日的气息。
    妈妈的连体围裙,修剪花枝的剪刀,还有其它的工具都依照妈妈的习惯摆放在工作台上。而花圃的一盆盆植物都罩在温暖的湿气里,碧绿的叶子上挂着水珠。郝遥雪拉着带靠背的小木椅,坐在一盆粗大的印度橡皮树下,她觉得只有在这里自己才有些安全自在的感觉。
    点开了qq,只见陆鸣萍的头像闪烁不停,点开时,聊天框框里的第一句就是“我是陆明峰,雪雪,在吗?”
    遥雪迟疑了好一会,终于回了一句:“陆大哥,我到家了。”
    信息刚刚放出去,那边就接二连三地敲过来无数条信息。
    “遥雪,你现在还在跟乐恩泽在一起吗?他这个人很危险,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跟我说,我会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尽心帮助你的……他是威胁了你什么了吗?”
    陆明峰看来也是觉察到了什么,也不多作迂回,单刀直入地切入重点。
    遥雪的手指在光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最后,到底是慢慢地敲下:“乐大哥对我很好,你不用太担心,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说完,也不待他反应,就下了线。
    郝家大宅的网线被乐恩泽在书房的主机统一监控着,她知道,自己在网上敲入的每一行信息都会汇集起来,被男人逐一的查验。
    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回答,是否能让那该死的男人满意呢?
    郝遥雪不想再乱想下去,直接把自己做好的作业输入到电脑里准备发到各科老师的邮箱里。
    可是打开邮箱时,从校部发来的一封邮件映入了眼帘。
    打开一看,原来是学生会发来了十八岁成人礼的邀请函,时间是这个周六,也就是后天。这是最近几年,学校“师夷长技以自强”的可贵成果,美其名曰照顾校内国际生的风俗习惯。
    其实无非是给这些不愁吃喝的年轻人以扩展交际圈的机会。
    校长倒是深谙高层教育之道,这些年轻人高中之后,没有几个会在国内上大学,让这些孩子保持着比较优异的成绩的同时,家长们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可以在高中时代就积攒起宝贵的国内人脉。
    于是成人礼晚宴,在第一年举办的时候就大获成功,以后每年春季的时候,学校都会拉来赞助商,大张旗鼓地举办着大型party。
    郝遥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请柬,伸手一点就把邮件丢进了垃圾箱里。
    记得她刚入校的时候,爸爸还笑眯眯地对她说,这个学校会给每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年轻人一个盛大的成人礼,到时候,他会给女儿买一艘游艇作为礼物。
    可是,现在爸爸注定是要食言了……身边缺少了父母的成人礼,还有什么意思?
    当她回到卧室,漱洗完毕躺下的时候,卧室已经上了锁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郝遥雪紧捂着被子望过去,男人端着一杯牛奶出现在了门前。
    “喝了再睡。”
    乐恩泽把牛奶递到遥雪的面前,看着女孩乖顺地喝掉了牛奶,便伸手替她揩拭了嘴角的奶痕,然后若无其事地问:“学校有活动?”
    遥雪心里一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果然是监视着自己的邮件。
    “没什么重要的,自愿参加,我不愿凑热闹,想在家里复习功课。”
    男人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颊,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郝遥雪僵着身子,任凭男人的嘴唇印在额头,在男人终于抬起头时,不露痕迹地松了口气。
    乐恩泽慢慢地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以后房门不用上锁,麻烦……”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乐恩泽俨然已经是这里的王,区区一把铁锁怎么可能阻拦得了他呢?
    可是她要在自己的心上按好锁,决不会向这个无耻之徒卑躬屈膝……
    许是牛奶的作用,父母离世后,总是在噩梦中惊醒的她一夜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天再去上学时,课间她们这个年组每一个学生挂在嘴边的事情都和明天的成年礼有关的话题。
    陆鸣萍觉得穿着裙子,扮成淑女状在众人面前微笑实在是很无聊的事情,不如在搏击场上玩空手道爽快。所以当她听到郝遥雪也不打算参加时不由得眉开眼笑,兴奋地建议着明天遥雪陪她去击剑馆看哥哥公司的员工举办的西洋击剑比赛,据说还有奥运奖牌得手前来参加热场。
    在教室的另一角,刘佳佳正同另外几个女孩眼带轻蔑之色的窃窃私语着:“还算郝遥雪有眼色,不然估计她连一身得体的衣服都凑不出来,我听我爸爸说他们郝家的大宅子已经被查封拍卖了。就算她随身带了衣服,也都是过季了的货色了,而且啊……”
    说到这,刘佳佳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引得旁边的女生连连追问,她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你们知道吗,宫健把她给甩了。我就说嘛,宫学长那么高品位的人怎么可能要这样一个克父克母的扫肇星。”刘佳佳说到了最后,那声音实在不算是窃窃私语了。
    陆鸣萍听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她那走,却被郝遥雪一把拉住了。“算了,你堵得了人前嚼舌,也堵不了人后是非。她愿意说就让她说去吧。”
    陆鸣萍倒是顿住了脚,却转身从自己的椅子下掏出了几只网球,冲着刘佳佳那边运足了劲就砸了过去。不愧是学校上届棒球赛的最佳投手,一下子正中在刘佳佳略宽一些的面门之上,打得女孩哇的一声捂着脸大哭起来。陆鸣萍却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手,毫无诚意地说道:“抱歉啊,手滑了。”
    可是转身偷笑着对郝遥雪说道:“叫她美!不用大牌的裙子,明天顶个紫脑门去参加成人礼。她一准是这次的最上镜公主。”
    郝遥雪拿陆鸣萍的脾气没有办法,不一会班主任就把这闹腾的两位“请”进了办公室。
    郝遥雪有些担心陆鸣萍,便在办公室不远处的走廊里等待着。
    当宫健走过来时,正看见女孩倚在窗台前,长发披散在颊边,青葱美好的样子。
    每当想到这女孩已经再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心里就一阵隐隐地不甘。这些天来的每个无人的夜晚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想着爱着的女孩在那个男人的大床上娇媚的模样,五脏六腑都像燃烧了一般。
    他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那么他一定要顶住父母与兄长的施压,拉着女孩的手携手走天涯……如果……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当郝遥雪再次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宫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遥雪,你……还好吗?”
    看清了来人,郝遥雪的身子一下子站直了,眼中的厌恶之情快要溢满了。
    原想着再见到这个人时,一定要大声地责骂怒问着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卑鄙龌龊的事情?
    但真的见到他时,才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了。
    可宫健却偏偏拽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说:“遥雪,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如今也是尝到了生活的不易,该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那男人……对你也不是真心的,忍一忍,总有他放手的时候,到时候……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这番自相情愿的肺腑之言,感动得郝遥雪都要笑出眼泪了。
    事实上,她的确是笑着问:“照顾?怎么照顾?你宫健宫二公子该不会是要开积善堂吧?亲手奉上,再亲自回收……宫健,你还能不能再让人作呕些?”
    宫健被女孩骂得脸色一变,又说道:“我听说你不打算参加成人礼了,要是因为没有衣服的话,我会帮你买……”
    “宫同学倒是蛮大方,看来令尊给的零花钱很充足啊。:”
    清冷的语调突然在走廊边响起。
    郝遥雪回头一看,走廊的拐角楼梯处居然走上来一大堆西装革履的人,大部分都是学校的领导以及校董,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乐先生。
    乐先生的脸色不大顺畅,连带着走廊都有种挂霜的压迫感。
    宫健那点子“亡命走天涯”的气魄,在被乐恩泽冷冷地瞟了一眼后,顿时打了折扣,甚至有种做贼了的心虚。
    “乐先生,会议室往这边走。”校长满脸带笑地伸着手给乐恩泽带路。
    可是乐恩泽偏偏脚底下生了根,直直地站在走廊上,半垂着眼皮,冲着自己身边的助理说:“宫氏的众泰最近的红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看来宫老爷子是缓过来了,不再是亲自跑来向我请求融资的落魄了,你去跟宫老爷子说一声,这家业振兴了,也要儿女懂得惜福,买了不该买的,再大的家业也是要败光的……”
    这番倡导勤俭节约的深意,恐怕在场的只有2个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宫健就是其中一个,他规规矩矩地乐先生鞠了一躬后,便一脸惶恐地匆匆离开了。
    而乐恩泽也抬起脚,带着身后诚惶诚恐的一群人继续向前走去,经过郝遥雪的身边时,看都没有看向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贼心不死地带着几个要好的姐们儿去了密室逃脱,这次玩的是带大型机械的密室,从天花板上突然降下的梯子好陡啊~~~狂仔不知道居然还要爬天花板,高跟鞋是高虐点~~~
    颤颤巍巍地爬上爬下,内心对自己说,这果然是年轻人的游戏,老年人下回还是去泡温泉好了~~
    ☆、十二
    日理万机的乐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
    郝遥雪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直觉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乐恩泽在餐桌上说道:“你们学校的这次成人礼由我的公司赞助。”
    郝遥雪正低头喝着乳鸽熬炖的米粥,闻言微微抬起头来,男人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你也要参加。”
    遥雪低着头,平静地说:“我爸妈的百日还没有过,我不想去。”
    “成人礼的举办时间推迟了三个月,你到时候去参加,也不算对逝者的不敬。”乐恩泽开口说道,“十八岁只有一次,如果错过就太可惜了。”
    郝遥雪闻言一惊,她抬起头来审视着男人。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捉摸不定,甚至拿捏不好他究竟对她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乐恩泽的慷慨周到,总是突如其来,让人无迹可寻,仿佛与那个强迫她换掉衣服的可怕男人分割切裂成两个人。
    记忆中,乐恩泽给自己当家教的那段时光曾经是还算美好,甚至他可以称得上是个体贴的大哥哥。对法语略懂的人都知道,这门苛刻的语言就像骄傲的法兰西民族一样,矜持得不容许人轻易掌握,从发音到繁复的语法都让人抓狂。
    那时,郝遥雪自认为自己学习能力还算可以,可是还是被乐恩泽指出发音不够标准,甚至有一次发音时用力过猛,咬到了舌头,痛得她当时就留下了眼泪。
    也许是她的模样太过可笑,乐恩泽第一次在她年前露出了露出了笑意,并答应送她一只刚刚换掉绒毛的金刚鹦鹉,才逗得她破涕而笑。
    那之后,爸爸去找乐叔叔喝酒时,她也蹦上车子跟着爸爸去乐叔叔在郊区的小型农场。
    乐叔叔是个巧手的人,不到三亩地的农场,红色的砖房四周篱落分明,红色的西红柿,绿色的青椒一应俱全,十来只母鸡在黄豆架下转来转去,这一切都让耿佳慧觉得新奇。
    大人们在喝酒时,乐恩泽送给了遥雪一只可爱的绿毛鹦鹉,还有一个木制刷漆的鸟架子也是他亲手制成的。
    这让遥雪爱不释手,对这个心灵手巧的大哥哥也好感倍增……
    可惜这时段时光太短,美好的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吃完饭后,郝遥雪起身要上楼取书包,刚迈上两步,憋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要说出口的话:“乐恩泽,那时的确是我不懂事误会了你,后来我也跟你道歉了,为什么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乐恩泽定定地看着她,起身来到了台阶下,慢慢地看口问道:“你想要什么事情没有发生?是我被人陷害是偷东西的贼?还是你我从来都不认识?”
    他伸手拉过了女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是你能当做这伤疤可以自动消失?”
    说到这,男人嘴角嘲讽的笑意逐渐加大:“那时你还小,伤害别人的时候,可以只需要默不作声和一个眼神就可以完全做到……天真无知,多好的借口……”
    遥雪被男人的眼神骇得倒退了几步,却又被乐恩泽拉了回来,他贴近了女孩的耳垂,“雪雪,咱们俩——过不去!”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第二天周六时,乐先生带着遥雪去了旧日的庄园。
    驶进庄园,开了足有20分钟才到了主楼,乐恩泽在这几年间,已经把周围的土地全都加买了下来并雇佣了专人搭理,绵延的田野间种植着一大片薰衣草,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薰衣草开花的时节了,在淡淡的香气中,大片土地都会被染成铺天盖地的普罗旺斯紫色的情怀。
    原来的砖房也已经被一栋素雅的二层木质楼房所替代。在木屋旁边是一片美丽的大花园,植物的品种远远超过了遥雪妈妈的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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