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不理她。
    “蒋逊,你给我站住!”
    孙怀敏一把拽住她,蒋逊把她手甩开。
    孙怀敏喊:“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你这辈子诚心跟我作对!”
    蒋逊笑了下:“你有病啊?”
    孙怀敏怒气冲冲:“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徐泾松是我先认识的,你凭什么跟我抢!你凭什么勾引他!”
    邵斌追上来拉她,孙怀敏用力将他推开,“我跟他本来好好的,我很快就能嫁给他了,都是你,你这贱|人,你跟你爸一个样,你爸把我妈害得还不够,你又来害我!你这贱|人,扫把星,贱|货,千人睡万人枕的贱|货,整天装清高,你就是只鸡!你把徐泾松还给我——”
    孙怀敏发了疯,突然挥了一巴掌,“啪”的一声,竟像道惊雷,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邵斌一愣,立刻拉着她往门口走,孙怀敏回头:“贱……啊——”
    “咚”一下,一个头盔砸到了她脸上。孙怀敏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头发突然被人扯住,发根生疼,她被人往回拽,紧接着“啪”一声,重重挨了一巴掌。
    孙怀敏大叫。
    蒋逊左脸通红,右手打得发麻,站在她跟前,冷脸看着她。
    邵斌冲拽着孙怀敏头发的人说:“你放手,是不是男人,对女人动手!”
    贺川扯着头发又用力一拽,孙怀敏痛得往他脸上打,他一把制住她。
    贺川冷笑:“我不打女人,就打贱|人。”
    ☆、第66章
    “揍她!”阿崇吐出块骨头,抹了下嘴巴上的油,终于从惊愕中回了神,恶狠狠地说,“老贺,揍她!”
    “啊——”孙怀敏尖声嘶叫,发狂踢着贺川,边踢边喊“救命”,贺川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送到蒋逊跟前。
    蒋逊一把掐住她脸颊,孙怀敏只能“呜呜呜”地喊,边上的邵斌急忙道:“你们疯了,快放手,你们想干什么!”
    蒋逊盯着孙怀敏,手上用力,冷声说:“之前你在徐泾松面前跟我假装亲近,利用我借机跟他相处,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他现在被通缉是他咎由自取,这证明法律对付他还管用,你要犯|贱去他跟前犯,顺便帮我转告他,好日子没多久了,他们徐家玩完儿了,奉劝你一句,你想改姓徐,那就等着给他们陪葬!还有,我他妈不欠你的,你在我跟前就是一智障!”
    蒋逊松开手,贺川沉着脸:“不打了?”
    “够了。”
    孙怀敏歇斯底里:“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贺川把她头发往下一拽,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孙怀敏疼得说不出话,下巴像要被卸下来似的。
    “再让我听到你狗嘴里说她半个字——”贺川用着力,手底下那人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凉飕飕道,“——就不光是当秃子这么简单了,给我记着!”
    说完,他把孙怀敏拖到了门口,像扔垃圾一样把她甩了出去,邵斌急忙去拉她,结果和她一起摔到了地上。
    贺川捡起地上的头盔,拍了拍上头的灰尘,朝蒋逊一扬下巴,“走!”
    蒋逊跟着他走了出去,当地上那两个透明,走到摩托车跟前,贺川扶了下她肩膀,松了松头盔扣,把头盔往她脑袋上一套,扶扶正,再给她扣上,问:“紧还是松?”
    蒋逊说:“再紧点。”
    贺川嗤笑:“头小。”
    蒋逊说:“这头盔偏大。”
    戴好了,贺川敲了敲她脑袋上的头盔,说:“好了。”
    蒋逊跨上去,侧过头问:“你坐哪个?”
    没带多余的头盔,贺川直接坐到了她身后,蒋逊发动摩托,眨眼“轰轰”声起,摩托飞走了。
    阿崇被落在饭店里,默默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离开,再默默地看了眼饭桌,伴着门口的嚎啕大哭声,他手一挥:“老板,打包!”
    往水叔家开,半路上,贺川把车叫停了。
    宁河边没什么人,大家都聚到了那几间分厂门口,几个小孩子在河边跑来跑去玩耍,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这头晃到那头。
    蒋逊转身问:“怎么了?”声音从头盔里传出,闷闷的。
    贺川没吭声,他解了扣子,把她的头盔摘了下来,蒋逊顺了下头发:“干嘛啊?”
    贺川定住她下巴,掰过她左脸。
    女人发起疯来力气不输男人,这一巴掌留下了五根手指印,像在白煮蛋上洒了红墨水,刺眼极了。
    蒋逊抽了口气:“松开!”
    他没控制住力道,竟把她下巴捏疼了。贺川手松了下,摸了摸她脸颊:“便宜她了。”
    蒋逊说:“我给她那巴掌也不轻。”
    他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神阴阴沉沉,蒋逊知道他在隐忍,她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干什么呀。”
    贺川问:“疼不疼?”
    “还好,就是有点发热。”
    贺川问:“委屈么?”
    “孙怀敏给不了我委屈。”
    “谁能给你委屈?”
    “谁都不能。”蒋逊说,“我要是觉得委屈了,自己会还回去。”
    贺川往她脸上咬了一口,咬完不动了,鼻子顶着她的脸颊。蒋逊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过了会儿,他抬起头,吻上她,蒋逊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
    白云在头顶悠悠飘过,闻不见空气,看不见树木,只剩彼此呼吸交织。
    蒋逊喘了口气,在他怀里歇了下,贺川亲亲她头顶,那几个孩子玩闹到了他们前面,喊:“贺叔叔贺婶婶,是你们啊!再见!”
    蒋逊从他怀里抬起头,跟他们挥了下手,贺川说:“几个小鬼!”
    蒋逊问:“谁家的孩子?”
    “不清楚,看着眼熟。”贺川说,“我来开?”
    “不用。”
    蒋逊坐正了:“坐稳了!”
    贺川说:“慢慢开。”
    发动摩托,蒋逊这次开得史无前例的慢,像在散步,天上的云朵跟着他们走。她没戴头盔,长发轻轻扬着,贺川在后面替她理了理,又把她头发全梳到了右边,左脸颊一览无遗,她开了一路,他就看了一路,到了小卖部前,摩托停下了,他才收回视线。
    上了楼,他的手还牵着她,紧紧不放。高安往他们手上看了眼,说:“妍溪去福利院了,中午在那儿吃了回来,你们怎么样?”
    蒋逊从口袋里拿出只录音笔,还给高安,说:“嘴巴紧得很,全都往自己身上揽,没提徐德半句。”
    一旁的宋波说:“料到了,徐德也没这么蠢。”
    王媛媛问:“那孙怀敏是什么人?我是说她在里面是什么职务?”
    贺川说:“虾兵蟹将,没用。”
    高安沉思:“这就是他们聪明的地方,孙怀敏既是蒋小姐的亲戚,在集团里职务又低,即使当场说了什么,也容易推脱。”
    王媛媛道:“那不是白跑一趟?”
    高安注意到了什么,惊讶:“蒋小姐,你的脸……”
    蒋逊摸了下:“没什么,挨了一巴掌。”
    宋波和王媛媛对视了一眼:“谁打的?”
    “孙怀敏。”蒋逊说,“这次也不是白跑一趟,还有收获。”
    “嗯。”贺川冷声道,“待会儿通知警方,可以监视下那女人,她可能跟徐泾松有联络。”
    没多久,阿崇拎着餐盒回来了,顺便还给另几人打包了午饭,吃饭的时候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之前那两人双剑合璧的感人场面。
    到了下午,局势有了变化,水叔带回消息:“厂里开除了二十个工人,跟我们这边的人是亲戚,现在那二十个人闹得厉害,里头说了,谁参与,厂里就开除谁的亲戚。”
    那边杀鸡儆猴,这边,宋波和王媛媛两个生面孔,由水叔这边的人带着,偷偷溜进了一分厂和二分厂,还有二分厂后面的一个污水处理厂。
    晚上回来,他们把照片都导进电脑里,说:“这个是污水池,白天污水灌进这里,到了晚上,再由污水管道偷偷排进河里。”
    “这条渠已经发黑了,气味很刺鼻。”
    “这里堆放的是硫酸亚铁,但是没有修建防渗槽。”
    “硫酸亚铁最后流进的是雨水管道,厂区周边的植物已经畸形了。”
    “污水处理厂一直废弃不用。”
    偷拍的照片,因为他们技术专业,画面十分清晰,处理完这些照片,两名记者亲自撰稿,几个男人在边上抽着烟,商量着明天的安排,张妍溪买回宵夜,给他们一个个分了,最后一份炒面分给蒋逊。
    旅馆房间不是很大,他们霸占了书桌和沙发,蒋逊只能盘腿坐在床上,接过面谢了声,她听见张妍溪问:“脸怎么了?”
    蒋逊说:“没什么,被打了一巴掌。”
    张妍溪坐到她身边:“告诉过你要当心,要不要紧?什么人打的?”
    蒋逊说:“孙怀敏,算是我的一个亲戚,在里面工作。”
    “就是你今天去见的人?”
    “嗯。”蒋逊转移话题,“你去过福利院了?那里怎么样?”
    张妍溪说:“院长换了,当年的孩子就剩了没几个。”
    “九年了,都长大了吧?”
    “是吧……”张妍溪低着头,“听说有两个孩子两年前过世了。”
    蒋逊搅了搅面,问:“你前几年都没来过这里?”
    张妍溪摇头:“去过几回市里,没来过宁平。”
    “哦。”
    张妍溪走开了,蒋逊一个人捞面吃,吃了一会儿,贺川过来抽走了她的筷子,直接夹起一筷子吃了,吃完又把筷子还给她。
    贺川看了眼她的左脸,问:“困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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