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接近左芸萱时,左芸萱突然对着宗政澈展颜一笑,那一笑间的风华,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宗政澈的心微微一荡,脑中一晕,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左芸萱眼底划过的阴冷,他心底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
    只见左芸萱突然抬起脚,狠狠地踩向了司马千鸾的脚上。
    “啊…。”司马千鸾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她疼得眼泪横流,当下还顾得上伤左芸萱,抱着脚就在那里跳了起来。
    她跳是跳了,却忘了这是在船上不是在平地,尤其还是晃荡得厉害的船上。
    “呯!”重心不稳的她狠狠地撞上了船栏上!
    撞也就撞了,偏生撞在了她的胸口之上,胸是最柔软的所在,怎么吃得消这般的撞击?
    “啊…”她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这时船竟然奇迹般的平稳了下来。
    众千金惊魂未定地看向了司马千鸾,司马千鸾此时痛得抱着胸在地上滚了起来。
    “哎呀,司马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啧啧啧……你说你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往栏杆上撞?什么地方不好撞非得用胸去撞?你以为你的胸是什么?肉包子么?压扁了重新回个炉就能再宣乎了?唉,可惜了,本来就不怎么大,这下被压得的找也找不到了……唉……”
    左芸萱气定神闲的倚在了船栏边,嘴里说着风凉话,那惬意的样子,就差拿把瓜子在磕了。
    疼痛间耳边还传来左芸萱的风凉话,司马千鸾气得扑得一口血喷向了半空。
    “啊……”好不容易船稍微平静下来,众千金正惊魂初定,冷不防被司马千鸾这么鲜血一喷,近处的都被喷了个满头满脸,一个个失声惊叫。
    “司马小姐,你怎么这么埋汰?吐了我一脸!”
    “是啊,太没有教养了。”
    “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连做事没有分寸!真不知道她家是怎么教的。”
    这群人就是这样,眼见着太子是不可能娶司马千鸾了,一个个落井下石起来,把司马千鸾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突然一个千金小姐又发出一声惨叫,只见她定定地看着手上的帕子,白色的帕子上一条条全是血迹,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脸上全是司马千鸾喷出来的血,顿时吓得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另外被喷到血的几个小姐也后知后觉发现脸上的鲜血,一个个也扑通扑通的晕了过去。
    左芸萱看了眼几个瘫软在地的千金小姐,一声叹息:“唉,司马小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把这些小姐吓得?”
    “啊…左芸萱…你这个妖女…。”司马千鸾气疯了,纵身一跃,又攻向了左芸萱。
    左芸萱纤腰一扭就轻易的躲了过去,唇间轻嗤:“司马小姐,好歹你也是左家堡长大的,父亲也没少请西席教导你,怎么说话还是没有一点文化修养?说来说过就这么一句!来,我骂给你听,你好好听:司马千鸾,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噢……不……”
    左芸萱嫌弃地看了眼她被压遍的胸,咳了咳一脸正经道:“对不起,我说错了,重来,司马千鸾,你这个没胸没脑的!你脱了衣服就是禽兽,穿上衣服就是衣冠禽兽,虽然你不是随便的人,可是随便起来不是人,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当初要不是你妈太风骚,你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出生!你说你爹当初怎么不把你射在马桶里呢?”
    她一口气连个咯噔都不带停的如数家诊,洋洋洒洒将这番骂人的话骂得个痛快淋漓,骂完后还对众目瞪口呆的千金道:“骂完,请鼓掌。”
    说完自己先鼓了起来。
    众千金一个个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还是有修养?这是有文化的人说的话么?这分明是泼妇骂街好么?还骂得这么溜?这么朗朗上口?
    天啊,这左家堡的大小姐是哪里来的怪胎?
    不过最后一句是啥意思?众千金又面面相觑,前面的话她们是听懂了,怎么最后一句怎么也想不明白呢?
    唯一能听明白最后一句的宗政澈一下脸铁青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浮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狂燥还有嫉妒,是谁?是谁让她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
    怎么她会知道这些事情?是有人告诉她的还是她已经…。
    一股所有物被侵犯的怒火袭上了他的心头,他甚至没有发现拥有这种情绪是多么不对头,他对着左芸萱就是一通狂吼:“左芸萱,是谁?他是谁?”
    左芸萱先是一愣,随即嗤之以鼻道:“你有毛病么?什么是谁?”
    “是谁教你知道这些的?还是你已经跟男人……”他突然说不下去这话,他怕她真的被男人玷污了,他竟然有种绿云压顶的愤怒。
    左芸萱先是没听明白,不过她到底是冰雪聪明之人,转眼之间就明白了宗政澈的意思,勃然大怒:“宗政澈,你的脑子被门夹了么?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虽然被她骂了,可是他的心里却突然升起了一股子的喜悦,原来她还是纯洁的,也许只是听到别人这么说的。
    见他被骂了,似乎脸上还露出欣欣然之色,左芸萱忍不住骂了句:“神经病。”
    女人的心最是敏感,尤其是一直爱着宗政澈的司马千鸾。
    宗政澈对左芸萱的态度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不行,她绝不能让她的太子哥哥对左芸萱这个妖女上了心!
    她一定要在太子哥哥对左芸萱动心之前杀了左芸萱!
    眼一瞥间她看到了脚边不知道谁掉在地上的一枝狭长的金钗,拿起了金钗,她满目戾色地叫道:“左芸萱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自作孽不可活!
    左芸萱脚下微一用劲,船又荡了起来,司马千鸾尖叫着从左边晃到右边,从右边晃到左边,那不算大的胸更是晃得快掉下去了,哪还顾得上杀左芸萱?
    左芸萱鄙夷道:“司马千鸾,我知道你爱慕太子,可是裸体舞也不是这么跳法的,这是龙船又不是花船?还是说太子就好这一口?”
    “左芸萱,你胡说什么!”宗政澈对着左芸萱怒吼。
    眼淡淡地扫向了宗政澈,她突然笑道:“难道太子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宗政澈气得浑身发抖,牙一咬,一个鹰击长空袭向了左芸萱,人在空中暴吼:“左芸萱,你真是太放肆了!今日不让你吃点苦头本宫枉为太子!”
    左芸萱镇定自若的看着他,看着他凶狠如鹰隼般扑向了她,就在快接近她时,手上一股内力直射向了船底板。
    “卡卡卡”船发出了濒临解体的呻吟声,终于在宗政澈冲到左芸萱面前时,十分配合的分离了。
    “太子,水里凉快凉快吧。”左芸萱扔给了宗政澈一个邪恶的笑,同时左脚虚空一踢,一股内力将那半边船往岸上推去,而右脚却对准水中的宗政澈又是一踹,借着这一踹之力,身下的半边船只也向岸边射了过去。
    “扑通”正在中间的司马千鸾随着两半边船的离开,毫无悬念的掉进了水中。
    远远的左芸萱站于船头,随着船的快速移动,她衣袂飘飘,似水般漾开,无数樱花正好漫漫洒洒的吹落一瓣一瓣,牵扯着一缕一缕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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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他是男宠么
    她如仙子凌凡,面容渐渐的模糊了,可是身影却渐渐的清晰了,那清晰的影子似乎有种无以伦比的熟悉感…。
    宗政澈在水中怔怔地看着,看着越来越远的左芸萱,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一种熟悉的钝痛席卷了他…。
    他捂住了胸口,痛得不能自已…。
    “澈哥哥…救我…。”远处传来司马千鸾虚弱的声音。
    他慢慢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司马千鸾,她期待的眼神,悲苦的眼神,求而不得的眼神,渐渐地似乎与梦中那个模糊的脸交错在一起。
    神智一下清醒过来,司马千鸾才是他梦里时常出现的人,才是他要倾心相待的人,他摇了摇头,将左芸萱抛在了脑后,快速地游向了司马千鸾,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不知道是为了安慰她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搂得很紧很紧…。
    将左芸萱跃上岸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笑,孤绝而冷冽,一下四溢开来,寒了冰雪,冷了腊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亭中传来威严肃杀的声音。
    左芸萱极目望去,那高高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男人身着明黄色长袍,上绣九龙戏珠踏浪飞腾图案,袍角下是用同色绣成汹涌翻滚的巨大波涛,威严无比。
    宗御天!
    “皇上,万岁万万岁。”一群千金都跪了下去。
    左芸萱也躬身行了一礼。
    由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她这么一站就显得十分的显眼了。
    宗御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谁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千金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宗御天的目光又扫向了左芸萱,淡淡道:“萱儿,就由你来告诉皇舅舅吧。”
    皇舅舅?
    左芸萱讥嘲一笑,事到如今还要装着这么亲近么?
    “皇上。”她不惊不怒地道:“事情原委我也不是太清楚,恐怕还是得问太子才是。”
    “太子…。”宗御天看向了正从水里走出来的宗政澈,待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司马千鸾时,眉微微一皱。
    “父皇。”宗政澈将司马千鸾交给了几个宫女,自己则快步地走到了宗御天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行了个礼。
    “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这左芸萱简直太可恶了,竟然杀了儿臣所有的侍卫,并将鸾儿羞辱至此,儿臣请父皇下旨,一定要重罚左芸萱,否则不足以扬我秧秧朝威!”
    “原来太子所谓的扬名立威就是建立在信口雌黄,指鹿为马,胡乱栽赃无辜少女的基础上,那么这威本王看不立也罢!”空中传来一道阴冷而邪魅的声音,让众女不禁闻之变色,不禁想,到底是谁敢对着当今太子这般说话。
    左芸萱神情微动地看了过去,待看清后,唇不禁抽了抽。
    那是一张雌雄难辩的脸!
    精致的五官仿佛水墨描绘,渲染出超越审美观的瑰丽,仿佛朝阳,又似落辉,微一直视就是容光逼人。尤其是一对狭长的凤眸闪烁着黑金色的深邃,如火般的燃烧着它的妖冶,它的暗沉,它诡异…。
    他的皮肤就如瓷器般的细腻,仿佛没有一丝的毛孔,有着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抚触,却又怕不小心碰碎的脆弱。
    尤其是他的唇,竟然抹上了一抹妖艳的红,红得如血,红得阴森,红得诡谲莫名,仿佛刚吸了人血般的森然。
    就算是在阳光下,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阴沉沉的气息,即使他在那里笑,都透着一缕缕沁骨的杀意。
    仿佛地狱走来……
    可偏偏他举手投足间却又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那是与身俱来的高贵,融入骨血的威仪。
    当正义与邪恶相撞击,就演绎出了他这样邪魅而诡异的容颜来。
    他,无疑是美的,美到了极点,用任何丹青也画不出他神韵之一二,用最好的诗词也无法形容他美貌之一二!
    看到他,左芸萱满脑子只有一词,惊艳!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是美貌绝伦了,在药王谷里也见怪了美色,可是看到这人,她还是被着实惊艳了一把。
    他慵懒地坐在那里,身后靠着的是九龙黄金软榻,他犹如没有骨头般,一脚踏在小宫女的背上,另一脚则放在另一小宫女膝盖上,小宫女正轻轻地捶着他的腿,而身后一个宫女扇着扇子,一个则剥了个葡萄递到了他的唇间。
    宗政澈看到了这情景,手一下捏紧,额头更是青筋直冒,愤愤地低骂了声:“男宠!”
    左芸萱一惊,这难道就是江湖上风传宗御天的男宠司马焱煌么?
    怎么可能?这样的一个男子怎么可能雌伏于他人之下呢?可是要不是与皇上有些暖昧不清,这皇上怎么能任他这么放肆呢?
    看他这般享受,就算是皇上也不及他逍遥,而且他竟然敢直斥宗政澈,这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再世为人,好多东西都变了,前世未曾出现的人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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