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各方压力下,她接受了老太爷的建议,拿了五十万出国,斩断了他们的一切可能性。
    后悔吗?
    梦回萦绕,醒来满满都是满室空色,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出国没多久,一个飘着雪的夜晚,看到他的婚讯。曾经那些说一起走到最后的话,他牵起别人的手,嘲笑她天真和傻气。
    骄傲的蓝时,真爱她的蓝时,在她放弃的时候,她已经没资格做他的女孩。
    这次回来,不是已经看淡了吗,为什么看到他心还是会痛。听到他的婚姻并不美满,还抱着侥幸的心里?裴绍元曾说她很像他过去的女朋友,当看到秦谂和他一起,什么理智和风度都不要了,放低姿态只想求他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自己贱,当初是她先放手的啊。
    蓝时回来时带着满身酒气,没有给秦谂任何缓冲时间直接覆上去,低头就是一顿狂亲。
    秦谂扭头躲避着,皱着眉推他:“去洗澡。”
    蓝时嫌她啰嗦,用嘴堵住她的嘴,含住她的舌用力地吮着。
    弄得她舌头都麻了,她一肚子的气没地发泄,他也来欺负她。秦谂委屈地掉眼泪,他亲到嘴里,咸的。有些扫兴,也不在继续,翻身起来出去。
    第二天,他盯着她的脸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昨晚被打了一巴掌,她有用冰块消肿了的。她不自己地去摸了摸,心虚地低头:“可能被蚊子咬了。”
    蓝时冷笑:“我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强悍的蚊子,跟我说说什么品种?”
    秦谂最怕他不阴不阳地笑声,哀求地看着他:“你就不能装着没看到吗。”
    “不能。”他不买账,心下恨得紧了,咬着牙根问:“到底怎么回事,别让我再问一次。”
    “摔的。”
    蓝时倏地起身,捏着她下巴直勾勾看着她:“摔的?欺我智商还是眼神不好,嗯?”
    秦谂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看着她楚楚可怜,火气蹭蹭往脑门儿冒。又见她视死如归不肯讲实话,满腹邪气无处宣泄。他甩开手:“不要以为签了一个肚子,你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是我的,你若敢糟蹋。你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
    秦谂一颗心直坠湖底。她想真够傻气,以为他带她来是因为对她也有一点感觉的,原来只是她自作多情。
    “你不满意?”
    怎敢不满意。气头上的他,无论解释什么也不会听得进。何况她撒谎再先已够心虚了。她低着头不敢吱声。
    蓝时冷冷一笑,抬脚出去,在门口他回头若有所思看着她:“知道我最恨什么?”
    她独自回到c市。接下来一周时间也没见到蓝时,没有他任何消息。回来后,她去看唐文锦,文锦气色不错,听说池森为了她做出不少牺牲。
    陪着文锦聊聊家常,唐文锦越来越爱哭鼻子了,动不动掉眼泪,搞得秦谂每句话都要斟酌再斟酌。
    照例是池森送她回去。
    他问:“家里还好吧。”
    “挺好。”
    “你们闹矛盾了?”
    池森的态度让她捉摸不透,像她这样的,难道不是被唾弃的对象吗。还是说爱屋及乌,也就彻底无视她的‘职业’了。
    “从三江回来,公司上下都陪着他加班,怨声载道。”
    秦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好久才说:“你上次说的故事女主角,我见过她了,在三江。如果他有坏情绪,也绝不是我的关系。”
    池森比她还心惊:“她也在三江?”
    “是啊。”
    “你怎么认识她?”
    “她是我前男友的朋友,所以……”
    池森更吃惊:“你和前男友还有联系?”
    秦谂摇头,没事去搞暧昧,她又不找死。她说:“碰巧。我和她很像吗。”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有什么好在意的。她恐惧地发现,她在意的比自己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她怀疑,她一定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一边答应他,一边还对他抱有幻想。
    池森皱眉:“不像,你们就是两个人。”
    “是吗。”
    “你在他面前,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她不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秦谂也不知自己置什么气。
    “你不要多想,他分得清轻重。”
    秦谂打断他:“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池森看着她,瘦弱又倔强。忽然间升上一种后悔的陌生情绪,不该介绍她给蓝时。
    ☆、第七章 :平凡的我们(二)
    三江回来后,童可可去蓝时公司找他,被前台小妹拦住。她亮出身份,前台小妹说总裁夫人的身份现在不好使了。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拨打蓝时的电话。得了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
    站在他办公室里,浮华尽收。
    难怪,会有那么多女人不计名分前赴后继赶着贴上来,能够站在这里,哪怕仅此一次也足够藐视众生,运气好一点,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一改争锋相对,体贴地问:“最近很忙吗,约了几次也没约到你。”
    “还行。”
    他的答案预料之中,也能够想得出接下来的对话。如果她问你什么时候能有空,抽个时间上我家一趟吧。他会说等时间。如果她问今晚一起吃个饭吧,他肯定会说别等他,会忙到很晚。
    童可可茫然,不理解当初的那个她费尽心思不惜搭上自己后半生是为了什么。真的印证那句得不到才最好的古话了。蓝时在那个人身边,牵着那个人的手,她觉得全世界都灰了暗了。如今,他是她配偶栏上的丈夫,也不觉得这个时间因此增添光彩。
    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相敬如‘冰’。而她,所有的骄傲破碎在他们飘摇的婚姻里。
    不受欢迎的她,因为不能生育,所有讨伐声铺天盖地。那个时候,他在她耳边说没关系,没孩子也没关系。
    她以为那是他爱上她的表现,原来不是的,他说那些话只因她是他妻子。
    盼孩子的心思,心境渐改,她听从家里的安排,把表妹丁一一推上他的床。她心不痛吗,不,可她被逼得没办法。令她没想到的是原本飘摇的婚姻推上了极致,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她太安静了,蓝时有些恍惚。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这里风景真好。”
    “还行。”他抬眸看着她,不相信她来只为这句话。他已经没心思去关心,无非是那些事。
    “你和周至打架的那个女人还好吧?”
    她回头一笑,笑容竟有几分阴森。
    蓝时不悦地皱眉。
    “听说长得挺像的。没想到你也是长情的。”她讽刺笑道:“再像又如何,终究不是一个人。抱着她想着初恋情人感觉是不是很好?”
    “你是来向我求证的?”蓝时波澜不惊。
    这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那些脉脉含情,她的小鸟依人都是假象,做给外人看的。
    童可可撩着头,动作妩媚至极。她却清楚,就算她脱光了,眼前这个男人也会不为所动。她笑道:“我只是好奇,她也回来了,你怎么打算?”
    “你何必把所有人想得都那么不堪。”
    “没办法,谁叫我嫉妒。你是我老公,你的心呢,住着谁还用得着我来挑明?”
    “你非得揪着过去不放我也没办法。”
    童可可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你找谁不好,非得找一个替身?你是想提醒我还是提醒自己。这也罢了,我不管,可你和周至动手把我脸面往哪搁。谁不知道当初她先和周至,后来又和你好上了?”
    蓝时任何想法都没了,这样的双重标准,他不敢苟同。他态度冷漠:“说完了请你出去,这不是你撒野撒泼的地方。”
    “敢做了还怕丢脸吗。”童可可面目狰狞,态度咄咄逼人。
    蓝时扯了扯嘴角,凉凉地笑:“我丢人的事还少?”
    他摆出这个态度,童可可气焰立马矮了一截。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他朋友们都知道他太太吃喝嫖赌无所不能。
    她不后悔吗。她也曾后悔过,一旦想起他心里珍藏着的人,悔婚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问:“你准备离婚?”
    蓝时不接话茬,冷静地看着她。
    “你不离婚,打算怎么处置她?你该知道,无论是谁我都能忍,只有她办不到。”
    “童可可,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和猜测妄加于人。”他的语气略含警告。
    “你敢说你没想过?”
    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总怯怯地叫他蓝时哥的女孩,早已一去不复。他痛惜:“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童可可也一怔,倏尔又狂笑:“如果一开始你爱上的人是我,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下午,蓝时被方梅召回去。
    蓝关已向他打预防针说他扛不住家里人的逼供,已经招了。他还说:“老四啊,我也冤枉啊,这不是没办法嘛,敌人太强大。”
    蓝时不耐烦:“行了,我也没指望过你。”
    蓝关不满意了:“那方面你总指望着我吧?昨天我去了一趟,她看起来好了许多,要上一两个肯定没问题。”
    提起她,想起那天闹翻后再没见过,有些心烦意乱。
    “你放心,不该说得我没提,他们也就知道你藏着人的性质和他们给你找的性质一样,都为一个目的。回去好好答话,别一言不合就甩脸子。你该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蓝时回到家,父辈们都不在,只有母亲方梅女人和蓝如兰。
    见他来了,方女士哼了声,扭头。
    蓝如兰笑了下:“阿时,来陪姑姑聊聊。”
    蓝时了然,把秘书准备的三江特产递过去。
    方女士看了一眼,意难平:“不要以为拿个礼物哄哄就过去了,这回我不听你的唬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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