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事啊……”那下颌尖尖的妇人眉宇间便似是有了一抹为难之色,一脸的欲言又止。
    李溶月看了不由便拧了眉头,“阿婶,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呢?”
    “这事又不是什么密秘,京都城里谁不知道啊!”那妇人撇了嘴,一脸不屑的说道:“到也不是不方便说,就是那永宁郡主太凶残了,我怕说多了惹祸。”
    李溶月不由便眉头一挑,那种由小培养而成的天家贵气自然而然的就显现出来了,下颌抬起一道倨傲的弧度,冷冷说道:“你说便是,有什么事,本郡……我给你兜着。”
    妇人左右探头看了看,一副神色惶惶的样子,见左右没人,这才压了声音作贼似的对李溶月说道:“姑娘,你怕是才来这京都城吧?”
    李溶月不置可否。
    那妇人也不等她回话,便顾自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永宁郡主的娘当年是长兴候府的嫡长女,本来是跟辰王有婚约的,但这女人忒不要好,竟然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还被辰王当众捉了奸,辰王一怒之下解了婚约,另娶了越国公府的王大小姐。”
    帏帽下李溶月的一张小脸已经是涨红如紫,她从小到大哪里听过这样龌龊污秽的话语,一时间又是羞又是恼,后面妇人再说了些什么也只听了个半耳朵。
    “说起来,也真是母女都是一样的货色,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这永宁郡主不想着自已娘的错,却将所有的错都怪到了辰王头上,仗着自已救了太子爷的命,就带着人杀上了辰王府……”
    李溶月堪堪回神,听了妇人这最后的一嘴巴,默了一默,轻声说道:“阿婶,那为什么清平候府的夫肯出面替她作证呢?”
    “这还不知道吗?”妇人哼了哼,没好气的说道:“那清平候夫人自已教子无方,却怪罪辰王爷没帮他向皇上求个情,又想着这永宁郡主是个颜色好的,又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脸面,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这是想要抱永宁郡主的大腿,递上的投名状呢!”
    王箴的事,李溶月是知道的。
    但因为王云桐看不起容芳菲的出身,由小便拘着她,不让她跟王箴过多来往,感情并不似寻常人家的表舅亲那般亲厚。只当日出事时,她确实亲眼见到王云桐劝阻辰王进宫的。
    这样一想,觉得还真就是像这妇人说的一样。
    舅母就是因为记恨父王和母妃当日没有向皇伯父求情,才跟容锦勾搭在一起,想要让母妃没脸,这才会找上了辰王府的麻烦。
    这些人……李溶月恨恨的抿了抿嘴,一张小脸气得一会子青一会子白的,一跺脚,转便往朝马车去。
    雁芙怔了怔,连忙对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小丫鬟跟上去,她则又掏了角碎银子出来,随手一扔,也不管谁得了,转身朝李溶月追了过去。
    身后响起妇人们抢银子的声音。
    “我的,我的……”
    “哎,今儿这买卖合适啊,不过就是说几句话,便是几两的雪花银……”
    “嘘,你不要命吗?忘了人家是吩咐下来的话了,你想杀,别连累我们……”
    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雁芙上了马车,看着小脸气得青青白白的李溶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奴婢说不叫您打听,您偏要打听,您看这不是给自已找气受吗?”
    李溶月咬了咬嘴唇不语。
    小丫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会儿看看李溶月,一会儿看雁芙,不多时便已经是满额头的头。
    “那我们现在还去吗?”雁芙轻声问道。
    “去。”李溶月沉声道:“没理的是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去!”
    雁芙再次暗暗的叹了口气,垂了眉眼默然的坐到了一边。
    她不知道顾总管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她却知道,郡主遇上永宁郡主,怕是要吃亏了!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打算的,明明可以阻止郡主,为什么还让郡主出来了?
    另一厢,去皇宫的王府马车里。
    碧玉小心的问道:“王妃,虽说顾总管会安排,但郡主一旦跟容锦当面吵起来,只怕……”
    王云桐挑了挑唇角,微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暗芒。
    她当然知道一旦当面对起质来,容锦肯定会反驳那些说法,少不得便有些龌龊话要听进溶月的耳朵里,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她能瞒得溶月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既然始终要听到那些话,不如就让这溶月从容锦的嘴里听到,如此一来,往后再听到,溶月便也能有个衡量,不会偏听偏信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王云桐揉了揉涩涩的额头,沉声道:“不用担心,溶月虽然心性率真,但她不是个笨的。”
    碧玉还待再说,但当对上王云桐目下的青黑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王妃,心里怕也是不好过吧?
    永宁郡主府。
    容锦听了吴保兴的回报,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淑仪郡主?”
    吴保兴点头,“是的,淑仪郡主,也就是辰王的女儿。”
    呵!
    容锦失笑,睃了身侧的众人,末了,对吴保兴说道:“她该不会上门兴师问罪吧?”
    “兴师问罪?”琳琅抢了出来,嘿嘿笑道:“我到是想看看她怎么个兴师问罪法,姑娘,把人请进来吧,聊得好就聊,聊不好,我们关门打狗。”
    “琳琅!”蓝楹轻斥一声琳琅,对容锦说道:“姑娘,你别听她瞎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人肯定是要见的。”容锦沉吟着说道:“来者是客嘛!不过,至于是美酒相迎还是棍棒侍候,等见了人再说吧。”话落,对吴保兴说道:“请了进来吧。”
    “是,郡主。”
    吴保兴退了出去。
    约半柱香的功夫,容锦听到耳边一阵细碎的步子声,她不由自主的抬头朝门外看了过去。
    世人都说李逸辰极宝贝这唯一的女儿,在王云桐多年无子的情况下,仍旧不肯纳妾绵延子嗣,有一半是源于对王云桐的尊重,另一半则是源自对淑仪郡主的宠爱。
    容锦这里才想着,眼前便是霍然一亮,李溶月已经带着雁芙和小丫鬟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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