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寻壑着引章收拾残局,自己匆匆赶往衙门。
    而后两天,沈越照常给寻壑准备三餐,但没再跟寻壑说一句话,对于寻壑的示好,沈越也视而不见,甚至不跟寻壑共寝,搬到寻壑对面的房间。这可苦了引章晏如等人,只要两位主子同在的场合,他们必当鸦雀无声,打个喷嚏也恨不得跑出十里远。
    直到第三天夜里,沈越躺了一会儿,忽觉房内来人,沈越猛一转身,却见寻壑抱着软枕、打着赤脚站在床边。
    沈越不理会,还故意往床沿挪了挪,避免寻壑趁机躺上,而后白眼一翻继续睡觉。
    良久,寻壑怯生生叫了一声:“爷……”
    沈越不耐烦了,腾地起身:“来陪睡么?告诉你,我一个钱也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滚回去!”说着翻身背对寻壑,来个眼不见为净。
    寻壑也是识趣的人,没再出声打扰。
    真的安静些会儿了,沈越心里却空落落的,暗骂一声‘白眼狼’,身子一翻。嚯!好家伙!寻壑不声不响,竟然毯子一铺枕头一放就地打起地铺了?!
    外头呼啦呼啦一阵刮风,啪嗒啪嗒一场大雪,数九寒冬的,卧榻之下,沈越怎容寻壑安睡。于是沈越跳下床将毯子一卷,连人带毯一并扛到对面卧室,放到床上转身就走。寻壑挣扎着要追上来,沈越警告道:“你再敢下来我拿绳子把你绑在床上,第二日清早再放你。”
    沈越拔步离开那刻,寻壑在背后着急喊道:“爷,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沈越虽气,但终究没再往前走。
    又是一阵衣料摩梭的悉窣之声,沈越猜想寻壑在床上跪着了,只听寻壑说:“寻壑辜负了爷的一片心意。爷的恩典,丘寻壑无以为报。”
    “拿你来报啊!”沈越怒吼。
    “……好。”
    沈越走回床边,好整以暇地问:“怎么报?”
    寻壑两手撑在软垫上,仰视着沈越,恳切道:“寻壑……以后不收钱了。”
    残存的笑意彻底从脸上隐去,沈越冷冷道:“回报更大了,我可以白嫖了是吗?!”
    寻壑木楞楞眨眨眼,没有作答,只是伏身朝沈越一拜。
    沈越所为,不过是想讨一句承认,寻壑和自己一样,都视对方为爱侣,彼此是两情相悦,而非赎罪报恩,更不是恩客嫖妓。
    然而……
    沈越闭眼,睁眼眸中不存丝毫温情,踏步回到房间,那扇从未关闭的门‘砰’一声被沈越一掌拍闭。
    次日,沈越连早餐也没给寻壑做,自顾自骑马走了。可跑出几里地,沈越才发现一尴尬至极的事实——江宁城内举目无亲,自己竟无处可去。
    稍加思索,沈越调转马头,朝城门奔去。
    永康县,楚野恭正和下属议事,小卒突然入内通报:“楚将军,有人求见您。”
    “出去!没看见议着事呢!”
    小卒就要退出,想了想,补充道:“那人说他叫沈越……”
    “什么!沈王八!请请请,让他快进来!”转而对原先议事的官员说,“你先下去,晚上咱们再细谈。”
    不一会儿,沈越就进来了。楚野恭亲自给沈越斟茶:“哎哟,最近永康新秀没什么事,哪股风威力这么大,竟把顾家如命的沈大人吹来了。”
    沈越:“……”一路奔波,沈越正渴着,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上回你说平定滇南缺人,这局,我去。”
    楚野恭给沈越倒茶的手一抖,茶壶差点儿落到地上:“什嘛?!怎么突然转变?是不是丘老板……”
    “废话这么多,还想不想我上了?”
    楚野恭老鸡啄米式点头:“想想想!”
    “那就就事论事!我问你,拉庸那帮子***烧,抢的都是些什么人?”
    楚野恭略加思索:“那帮疯狗几乎见人就抢,其中又以官府官员受害最深。”
    “人之初性本善。抢盗总是有缘由,你可了解?”
    楚野恭摇头:“哎,都说了那是一帮疯狗,朝廷发恤银、招安什么手段没试过!安分几日,又卷土重来,真真头疼的很。而今拉庸一派做大,几乎占地为王,滇南那块,百姓都不听官府的,而听这帮蛮子的。”
    “是么……”沈越沉吟些时,又问,“当地官府跟他们可有过节?”
    “人不惹我我不惹人,若说过节,无非是蛮子造反,官府出兵镇压。”说着,楚野恭放下茶盏,唤道,“张主簿,准备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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