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坑爹的石板太危险了,万一还有人出门,一脚踩在上头不小心中了招,岂不是不死也要摔成残废?”
    琢磨了一阵,白司颜还是有些不放心,即便左右转了一圈,走到路边从一棵小树上折下了枝条,继而伸手推开了那块可以自由转动的青石板,在东倾夜略显诧异的目光下,把树枝插了进去,笔直地竖在了正中间。
    拍拍手,看着自己杰作,白司颜心满意足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哈!这样就好了,他们出门看见这个,就不会匆匆往上踩了,哦呵呵……我果然是个天才!”
    听到最后一句话,东倾夜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心道。
    你要真是个天才,还会看不出这个机关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吗?要不然好端端的一块青石板,就算是松了,也不至于可以从横向一直转成竖向吧?那底下显然被人挖了一个洞好吗!
    对上东倾夜愣愣的目光,白司颜一挥手,走在了前头。
    “不要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啦,我也不过是比你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啊!”
    忽然听到白司颜惊呼了一声,东倾夜瞬间变了脸上,敢上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怎么了?!”
    “啊……啊嚏!”
    捂着口鼻打了个重重的喷嚏,白司颜一脸销魂地扇了扇手,解释道。
    “刚才有只小虫子不小心飞进我的鼻子里了。”
    东倾夜:“……”
    蹦蹦跳跳地攀着青石板往上爬了一阵,还没走出多远,白司颜忽然又是一声冷不丁的叫唤:“啊——”
    因着方才那块机关青石板的缘故,东倾夜顿而又是眸光一凛,忙着追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
    “阿嚏!”抬手捏了捏鼻子,白司颜蹙起眉梢,不乐意地哼哼了两声,“有人在背后骂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闻人海棠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专拣着这些阴损的事儿干……”
    闻言,东倾夜终于忍不住有了小意见:“娘子,有件事为夫不知道该不该——”
    “不该!”
    一扬手挡在了他面前,白司颜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拿下她的手,东倾夜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了下去:“那个……你打喷嚏能不能小点声?每次都把为夫吓了一跳,跟打雷似的……身为一个姑……唔!”
    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白司颜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劳资是纯爷们!纯的!记清楚了吗?!”
    迫于白司颜的威逼,东倾夜只要点点头,顺口改了称呼。
    “身为一个美少年……你这么大声打喷嚏,会不会不太雅观?”
    “雅观?”白司颜呵呵一笑,“在你面前要那么雅观干什么?在男神面前才需要雅观。”
    似乎抓住了什么讯息,东倾夜立刻心生警觉:“男神?……是什么?”
    “就是我想要跟他一起愉快地玩耍,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很开心,看到他对自己笑的话,就连心情都会瞬间变得美丽起来的小伙伴啊!”
    “难道我不是吗?”
    “你……?”剔着眉梢看了眼自我感觉十分优越的某只美少年,白司颜毫不留情地冷笑了两声,“你也算吧,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也能称得上是男神。”
    听到这话,东倾夜不由面色一喜,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白司颜接着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顶多算得上是男神经病罢了……”
    不用问,从白司颜那毫不掩饰的嫌弃鄙夷的口吻之中,他就已经能意会到这个所谓的“男神经病”,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见白司颜走开,东倾夜还是不甘心,跟着快步追上前:“那……你有男神没有?”
    白司颜一脸坦然:“当然有啊!”
    东倾夜面色微黯:“他是谁?”
    “我干嘛要告诉你?”白了东倾夜一眼,转而想到太子殿下那温文尔雅,笑若暖阳的俊秀面庞,白司颜即便没有花痴到冒星星眼的程度,却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少女情怀,“他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了,温柔得甚至让人觉得不真实……”
    看着白司颜一脸心之向之,神之往之的表情,东倾夜撇了撇嘴角,不服气。
    “我也很温柔啊!”
    “你就算了吧!”白司颜毫不留情地唾弃了一句,“像你这种娇生惯养、任性刁蛮,比祖宗还祖宗的家伙,恐怕连‘温柔’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怎么写,”东倾夜立刻应了一声,却是较上了劲,一把拽过白司颜的爪子,作势就要摊开她的手心,“不信我写给你看!”
    “不用了!依样画葫芦,知其形而不知其意,也是白搭!”
    抽回手,白司颜各种嫌弃,懒得再跟他继续纠缠,抬起头来看了眼远处高耸入云的山顶,不免加快了步子。
    “废话少说,别磨磨蹭蹭的,快走啦!再不快点太阳都要下山了……”
    说着,某人就像兔子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蹦地跳了上去,剩下东倾夜一个人捂着胸口心塞塞,黯然神伤。
    “我哪里不温柔了?我觉得我已经够温柔了……我还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看来母妃说得没错,男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咳……好像不太对……算了,都一样,那家伙也是喂不熟的……”
    正忧桑地碎碎念着,头顶上蓦地又响起了一声惊叫——
    “啊!”
    这一回,东倾夜没再中招,继续垂着脑袋自我反省……他怎么就不温柔了?怎么就不温柔了?!怎么怎么就不温柔了?!
    “叮!”“当!”“嗖!”
    霎时间,不远处传来刺破空气的箭矢声,还有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东倾夜这才神色一变,循声看了过去。
    却见从路边的草丛里接二连三地射出了数十支箭矢,齐刷地正对着白司颜所在的位置刺去,亏得白司颜反应迅速,立刻挥舞着五环大砍刀挡了下来,然而还没等她把所有箭矢都打落,从另外三个方向也陆续射出了数十支利剑,作势要把她扎成一个刺猬!
    “小心!”
    见状,东倾夜不由疾呼一声,快步赶上前挡下了射向白司颜后背的利箭,继而一把抓起她的手臂,脚尖轻踮,腾地而起跃到了半空之中,躲开了那一瞬密密麻麻防不胜防的箭阵,这才落回到了地面上。
    “靠!居然有机关!”瞅了眼满地的利箭,白司颜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闻人海棠那个黑心的小人竟然阴我?!此仇不报非好汉!这笔账我记下了!”
    抬眸看向云间渺茫的山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东倾夜微微收敛了神态,难得没有胡搅蛮缠,开口提醒了一句。
    “路上小心点,恐怕不好走。”
    “还用你说吗?我当然知道了!”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白司颜还是觉得很窝火!
    本来她是怀着满腔的虔诚和热情到这个天岐书院来进学的,结果半路被磕坏了门牙不说,上学第一天就好死不死地撞上了东倾夜这块甩不了的坑死人不偿命牛皮糖,怨气于是就更深了一层,再然后,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闻人海棠居然还借机体罚她虐待她!
    呵呵,罚站就算了,左右是她犯了错,不给吃饭忍忍也就过了,确实是她做得不对……但是!丫居然心狠手辣到把她诱骗到这种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死翘翘的鬼地方,那就绝对不能忍了!
    对于一个把学生当成玩物的老师,还想得到她的敬重?!省省吧,她一定会变本加厉地用功学习,就算不为了别的,也要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揍哭他而废寝忘食,发愤图强!
    等等!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废寝可以……忘食就不用了吧……
    憋着一肚子火,蹭蹭蹭地往上大步流星地走着,白司颜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虽然看透了闻人海棠是在愚弄的险恶用心,但她却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闻人海棠越想看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她就越要迎难而上,霸气侧漏给他看!
    不出所料,才走了百米不到的地儿,不知道又触动了什么开关,从山上一路沿着山道哗啦啦飞快地滚下来几个大石块,而白司颜现在所站的地方,左手边是山石壁,右手边是悬崖,根本躲避不开!
    凝了凝眸子,白司颜面色沉着,倒是没有露出慌张的表情。
    反而是东倾夜微微皱起了眉头,见白司颜一动不动地站在山道中央,情急之下忙着赶上前两步,伸手抓上她的肩头想要带着她避开那几块笔直滚下来的大石头。
    只是还没等他提起内劲,白司颜忽然一把拍掉了他的爪子,冷笑道。
    “不用管我,要是这点儿能耐都没有,本少爷也可以收拾行礼卷铺盖下山了。”
    眼见着那巨石越滚越近,越来越快,东倾夜还是很担心:“可是……你不会轻功啊……”
    “不需要轻功。”
    斜勾起嘴角,白司颜沉然一笑,继而双手紧握五环大砍刀,在东倾夜忧切而哑然的目光下,不等巨石滚到跟前,就“哈!”的厉喝一声,旋即撒丫子迎着那巨石飞奔了过去,尔后在助跑之下从地上一跃而起,竟是直直地蹦到超乎常人的高度,甚至高出了那滚圆的巨大石块!
    但是,让东倾夜震惊的不是她那非人的弹跳能力,而是她下一秒做出的举动——
    像是自暴自弃一样,近乎自杀般,白司颜双手握住五环大砍刀,对着那巨大的石块重重地砍了下去!
    她竟然……是要砍石头?!
    那凌厉的架势,那一击必杀的气场,就仿佛那块大石头就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处可以理解为是闻人海棠——欲要一斩雪耻,除之而后快!
    伸出手,东倾夜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举动,甚至来不及阻止,只能急急喊了一声。
    “喂!你疯了吗……?!”
    然而,下一秒,更让东倾夜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白司颜手里的长刀触上巨石的一刹那,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块径长约有八尺的大石块竟是应声而裂,眨眼之间被劈成了两半!
    甚至连紧随而来的那几块同样大小的巨石,都仿佛被白司颜狂暴的气势所遏止了一样,顿了一顿才接着滚下来,却因为前面被劈成两半壮烈牺牲的头头挡住了去路,而悲惨地上演了一连环的追尾事件,撞得噼里啪啦直响,碎末横飞。
    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东倾夜看得有些傻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问向白司颜。
    “你……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跟前,白司颜的表情比他淡定不到哪儿去,一样是愣了地看着自己手,看着手里的长刀,看着脚下被劈裂的巨石……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直到东倾夜开口问了一句,白司颜才像是恍然惊醒过来,继而对着自己的脸颊指了指,道。
    “快!掐一下我!掐一下我!”
    瞟了眼她另一只手紧握着的寒光凛凛的五环大砍刀,仿佛刚才碎石的余震还在,正微微地抖着,东倾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推开了半步。
    “……我不敢。”
    白司颜却是不管他,径直走上前,劈手拽起他的手腕就往自己的脸颊上凑,一边不耐烦地嚷嚷。
    “让你掐你就掐!有什么不敢的?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大概是被最后几个字刺到了,东倾夜咬了咬薄唇,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继而小心的掐了一下。
    “一点都没感觉……难道真的是在做梦?不行,你再用力一点!”
    没办法,东倾夜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用力地掐了一下。
    “嘶——”这回,白司颜心终于满意足地倒吸了一口气,转而满脸得意,挥舞着手里地大砍刀学着电视剧中的经典招式,摆了几个很有型的动作,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仰头大笑,“竟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啊哈哈!那老人家果然没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啊哈哈哈哈……太好了!这下闻人海棠的死期不远了!”
    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东倾夜表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见她笑得又癫又狂,嗖嗖嗖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东砍西斩,玩得不亦乐乎,不免狐疑地问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那个老人家是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是谁你就不用管了,这是本少爷的私事儿……那老人家先前给我探了脉,说我体内封印了将近三十年的功力,一开始我还不信,以为他是逗我玩儿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刚刚我不过是照着那老人家教我的方法试了一下,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艾玛,这可真是从天上掉下了好大一块馅饼!”
    一边说着,白司颜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转而又跳上那被劈成两半的巨石,颇有些紧张和期待地拿双手握住了五环大砍刀,对着后面的一块巨石缓缓举了起来,嘴里头还念咒似的念念有词,直至最后“哈!”的呼喝了一声,举过头顶的大砍刀才应声落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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