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直等到北辰元烈闪没了人影,闻人海棠的视线才从地面上被撒的七零八落的聘礼之中收了回来。
    “北辰元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吃罢早膳,一行人便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学堂,在见到北辰元烈时隔半月之后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学堂里,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表示了深深的震撼和不可置信!
    因为在他们看来,身为一只翘课翘了整整七年,就连整个书院都已经对他放弃了治疗的翘课小王子,会在某一天突然间浪子回头洗心革面地回到书院里来上学,绝对是一个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奇迹!
    虽然……北辰元烈打一进门之后,就特地寻了个隐秘的位置,趴在桌子上秒速进入了睡眠状态,不管白司颜在边上踹了及脚桌子,都丝毫没有反应。
    “叫不醒,怎么办?”
    生怕踹翻了桌子又要她修,白司颜却是没敢下重脚。
    “他自己作死,你管他。”
    独孤凤凛恹恹不爽地抬了抬眼皮,见到白司颜这么关心北辰元烈,忍不住默默地又喝了几坛子醋。
    “就是,他爱睡就让他睡好了,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自从经历了今天早上那丧心病狂的一幕之后,东倾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看到北辰元烈在身边,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却不想,他话音还没落下,一个低低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闻人海棠。
    “怎么没有关系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人……你,东倾夜,你,独孤凤凛,还有你,百里司言,再加上北辰元烈……四人归为一组,倘若有一个人犯错,那就四个人一起受罚……”
    说到后来,闻人海棠似乎还为自己刚刚想出来的绝妙想法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靠!”白司颜第一个不能忍,“哪里愉快了?!”
    独孤凤凛也是一脸怨念:“能不能别把学生跟那群白痴归在一起?学生只要跟阿言一组就可以了。”
    “不行!我跟阿言一组!”东倾夜立刻抱住白司颜的胳膊,像是这样就能将她占为己有一样,“你跟北辰元烈一组!”
    边上,被众人互相推诿,各自嫌弃的北辰元烈尚且还沉浸在一个难熬的噩梦了里——
    “我不是断袖……我是有未婚妻的男人……我不是断袖,我不是……”
    挥了挥团扇,闻人海棠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都不要吵了……在黄字阁,为师说了算,你们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听从为师的安排,否则就乖乖地收拾包袱下山吧,为师不会拦着你们的。”
    听到这话,白司颜顿时出离了愤怒!
    “这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不用分组,只有我们四个要绑在一起?你其实就是变着法子想要把我们踹下山吧?!”
    “呵呵……”见她抓狂,闻人海棠却是心情大好,不由掩着团扇笑得如花似玉,“在天岐书院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你要是觉得不爽,只有两条路可以进,一是下山,二是尽早离开黄字阁……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为师看你们那么不顺眼呢……”
    “哼!四人一组就四人一组!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怕你了!”
    知道闻人海棠是故意为了整他们,跟他理论再多也是徒劳无功,再加上他在黄字阁确实是只手遮天,不得已之下,白司颜干脆就答应了下来,转而一扬手,猛地拍到了北辰元烈的面前,低声喊了一句。
    “打牌打牌!三缺一啊,还有没有人要玩的?!三缺一……”
    “我来!”话音未落,就见北辰元烈蓦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兴致勃勃地举起手,“算我一个!”
    “哼……”
    对上闻人海棠瞠目结舌的表情,白司颜不免剔眉轻哼了一声,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坑她,没那么容易!
    然后……
    半个时辰后。
    看了眼闻人海棠,东倾夜不由回头催促了一声。
    “喂,你们两个别玩了,老师看过来了……”
    半蹲在地上,北辰元烈对着卡牌埋头应战,眼皮也不抬一下。
    “等等,先别吵……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先让我们玩完……你再多挡一会儿……”
    “可是你太大只了,我根本挡不住你好吗!”
    “你不会让独孤凤凛一起过来挡啊?!
    独孤凤凛冷冷一哼,倨傲道。
    “凭什么让我帮你挡?”
    北辰元烈振振有词。
    “不是说我们四个人已经绑在一起了吗?我要是被抓了,你也一样要受罚。”
    “别磨磨蹭蹭的……”白司颜也正在兴头上,见独孤凤凛还在默默地散发着高冷的气息,即便二话不说扯了他一把,“让你挡你就挡……唔……”
    正说着,嘴巴忽然被独孤凤凛一把捂了住,白司颜还想挣扎,一抬眸却见眼角飘来一袭花花绿绿的衣角,当下噤了声,迅速地将手里的卡牌收了起来。
    那厢,北辰元烈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还在兴致勃勃抽出两张卡牌,重重地甩到了牌堆上——
    ”小王炸!”
    ☆、127、帮为师把衣服洗了
    缓缓探下身,伸出两根纤纤玉手,从北辰元烈手里捏着的牌面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了两张牌,继而轻飘飘地丢了下去。
    闻人海棠微扬眉梢,从两片殷红的唇瓣中浅笑着吐出几个音节。
    “大王炸!”
    “喂……”见到手牌被摸走,北辰元烈作势就要抬手去抓,“那是我的牌!耍赖也不带你这样的好吗?!呃……老、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剔着眼尾幽幽一笑,闻人海棠笑容可掬,端的是如沐春风。
    “为师要是再不过来,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被闻人海棠当场抓了包,北辰元烈就是有一百张嘴巴,也辩解不了什么,挣扎了片刻之后不得不垂下脑袋,乖乖地认罚。
    “学生知道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师你罚学生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
    垂眸轻轻扫了眼牌面,闻人海棠微抿薄唇,转而又在白司颜几人的脸上扫了一道,随即呵呵笑了两声,嘲讽道。
    “且不说这玩意儿一个人玩不了,你们几个都有问题……为师之前不是说了吗?你们四个人是一体的,只要其中一个闯了祸,谁都别想逃……”
    闻言,白司颜一脸不爽地抖开了独孤凤凛的爪子,从袖子里摸出卡牌往牌堆上一丢,继而抬头朝闻人海棠睨了一眼,不屑道。
    “一起受罚就一起受罚!说吧,今天又打算罚我们干什么?扫地?擦桌子?不准吃饭?还是抄书?”
    对上白司颜目光如炬的眸子,闻人海棠面不改色,摇了摇团扇,笑得一脸温柔。
    “柴房的柴快烧完了,就罚你们去砍些柴回来,在明天天亮之前劈好了堆进柴房里……记得一定要堆满,一块空地都不能有。”
    “呵……不过是砍个柴而已,我还以为你又想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法子折磨我们呢……”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说着一甩袖就要起身出门。
    “等等……”
    然而步子还没迈开,就被闻人海棠伸出扇子拦了下来。
    “不是现在去,等下了学以后再去,下午我们还要练习格斗。”
    果然……
    白司颜就知道,闻人海棠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
    在所有的武学练习之中,格斗可以说是最耗费体力的高强度训练之一,而且按照闻人海棠一贯以来那种变态的集训方式,恐怕接下来整整三个时辰都不可能会有休息的空隙!
    就像之前几次的武学课程上,几乎每一回都有学生被虐晕过去,而且还是死过去又活过来的那种,一直到拿银针猛扎身上最疼的穴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为止,闻人海棠才会失落地叹上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人将其送回寝屋,美艳的面容上则是一派完全没有虐爽的神态,各种欲求不满!
    所以,眼下闻人海棠虽然只说了罚他们砍柴,但是等到下午训练结束,太阳落了山,他们恐怕早就累趴在了地上,连勾一勾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上山砍柴……
    不过……很显然,独孤凤凛跟白司颜的关注点从来都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一定要砍柴吗?能不能换个别的惩罚?”
    “怎么?觉得砍柴太粗俗?”瞟了眼独孤凤凛微蹙的眉头,见他露出一丝丝嫌弃的表情,闻人海棠哪能不知道他的忌讳,即便勾唇一笑,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这样吧……你要是不想砍柴也可以,帮为师把衣服洗了吧。”
    “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白司颜没能忍住,笑喷了出来。
    因为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好吗?
    让独孤凤凛这种养尊处优、傲娇得连出门用的餐具都要自带的皇亲贵胄,冷不丁地搬个小板凳,端个大木盆,坐在院子里对着搓衣板揉啊揉地洗衣服……那画面,不要太人妻,简直美得让人无法直视啊有没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闻人海棠绝对是故意的,要独孤凤凛屈尊降贵地做砍柴这种粗活就已经很勉强了,居然还得寸进尺地要他洗衣服,那还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听到闻人海棠这样说,独孤凤凛果然脸色一暗,当下改了口。
    “学生还是砍柴吧。”
    只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尤其是当闻人海棠看到了独孤凤凛瞬间黑下去的脸色时,嘴角的一抹诡笑即便随之缓缓勾了起来。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他们三个砍柴,你洗衣服!”
    轻拧眉头,独孤凤凛还想抗议。
    “老师……”
    “啪!”
    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闻人海棠扬手一扇子挡住了他的嘴巴,继而笑眯眯地弯起眼睛,目光温柔如水。
    “顺便,帮为师把床单也一起洗了吧。”
    “可是……”
    “对了,还有被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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