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先吃块慕斯蛋糕,补充下能量。”放下托盘,陈瑶手捧蛋糕,举到陈轻嘴边,态度要多狗腿有多狗腿。陈轻也没客气,就手吃起蛋糕,“姐,你要记得有理不在声高。”
    “恩恩。”
    “要记得。”
    “记得了。”
    “怕你忘,默念一百遍给我听听。”
    “陈轻,得寸进尺了是吧!”
    “你看你又高了。”陈轻接过蛋糕,一副孺子果然不好教的了然神色。
    “……”
    没话说的陈瑶抿抿嘴,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一直觉得陈轻是慢吞吞的,做事不爱强出头,不争也不会抢的人,可有时她又觉得陈轻是个很颠覆的人,譬如今天,再譬如夏东柘。
    “对了!”她想起了夏东柘,“你的夏医生那边有进展了吗?”
    唔……这个,陈轻歪着头,正想着应该怎么答,外面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杀人了!出人命了!救人啊!”
    chapter 1蜗牛纪年(2)
    r12
    “这是怎么了?”
    一路狂奔出门,等陈轻后知后觉地发现尖叫的人是潘安安时,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她扯住陈瑶,“姐,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当然要看看才知道了!”
    没读懂陈轻动作里的潜台词,陈瑶拉起她继续朝泳池狂奔。
    看着陈瑶那股兴奋劲,陈轻上气不接下气地想:姐啊,我的意思是咱能不去凑潘安安的热闹吗?
    可哪有人理会她呢。
    矩形泳池的一条长边旁聚满了人,潘安安站在里圈,尖叫着寻求帮助,“你们谁能下去把那个疯子抓上来,卫城快被打死了。”
    天气还冷,泳池水浅,淹不死人,加上事出突然,人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竟也没人反应。
    陈轻站稳脚跟,没来得及好好地喘口气,便被凭空而下的一泼水溅了满脸,她“噗”了一口睁开眼,发现泳池里卫城倒也没死,只是真被揍得很惨,脸青了不说,还毫无还手之力。
    刚刚的水花就是他倒在水里溅起的。
    揍他的是谁啊?
    她看向正挥舞拳头的人,发现是个梳着半寸的高个子少年。少年动作利落,咬紧的牙关让他的表情看上去肃杀慑人,看得出是真恨卫城,难怪没人敢上去帮忙。
    身旁的陈瑶却兴奋地喊着“漂亮”,手跟着着少年的动作举起落下,不是陈轻拉着她,说不准陈瑶会跟着跳下去参战了。
    “陈瑶,你什么意思!”收起哭腔的潘安安瞪向陈瑶,陈瑶却有恃无恐地双手叉腰,“没什么意思,看热闹啊,看热闹你也管?”
    “你!”
    “我怎么了?”
    池里泼水,岸上起火,眼见着情势越发混乱了,终于有后知后觉的人跳下了池子。
    “你相好上来了,你还不去看看?”指着有如落汤鸡上岸的卫城,陈瑶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妹,帮个忙,帮我把这位壮士送走,一会儿让潘安安逮到他又有得烦了。”高兴之余,陈瑶不忘嘱咐着陈轻。
    “那你干嘛去?”
    “我去看热闹。”
    ……
    陈瑶的背影欢快的跳出了视线,等陈轻转头再找那少年时,哪里还有人影啊。
    “去哪儿了呢?”陈轻挠着头,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清明的假期眨眼间便过去了,甚至没来得及帮陈瑶分析出那个少年的身份,陈轻便登上了返校的火车。
    陈轻的老家最早只是一个城市分区,陈轻出生那年,据说因为上头一道改革促建的命令,这个有点土气的地方有幸改头换面,一跃成了地级市。
    说是市,可市与市还是不同的,好比陈轻的老家和她读书的城市,两者间不过隔着两个小时的车程,一个就是普通的三线城市,一个就是祖国的经济枢纽大都会。
    人也是如此,比如住在陈轻隔壁宿舍的姐妹四人组,因为是本乡人,说话的口气总是多了分距离感。好比此刻,来传达消息的四人组之一,说话就是过分的言简意赅。
    “支书,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哪个老师,哪个办公室都没说,打开的门便砰然在面前关上了。木门的震颤声嗡嗡地响在耳边,陈轻握紧行李箱的手松了松,心里默然叹气:这个团支书可真不好当啊。
    尽快安置好行李,她锁好房门出了宿舍楼。
    想来想去,她觉得辅导员找她的可能性最大。
    辅导员办公室在六宿一层,离女生住的八宿不远,才走到一食堂门前,陈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陈慢慢,我的姑奶奶,你倒是快点,一群人都在等你开会呢!”川天椒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拽起她便往六宿跑,手劲大的让陈轻直皱眉。
    “不是才放完假吗?开什么会?”
    “老赵跳槽了,咱们换了新辅导员,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不知道新导这火怎么烧。”川天椒鄙视地看了眼陈轻,“你啊,消息太滞后。”
    陈轻“哦”了一声,想起那个和她一同进到燕北大学的辅导员老赵,心里突然有些难过。那是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老师,整天扎着马尾辫,走路生风,说话脆生生的人,对她不错,让她当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团支书。
    哎,老赵。
    叹完气,陈轻想起了新导员,“新导人怎么样,和气吗?”
    “和气不和气我不知道,但有有个特性是肯定的。”
    “什么?”
    “特别帅!”
    “……”
    可等陈轻站在导员办公室,透过层叠人头看见桌案后面那双细白的手,她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帅。
    “大一新生的军训定在节后一星期开始,各班班干安排好人去体育馆领军训服,另外,七班的班干是哪个?”
    “喊你呢!”川天椒压低声音,捅了捅陈轻,“老师,她是七班支书。”
    “系里有个转校生,教务处安排□□七班,班干注意下新同学的协调工作……有什么问题吗?”新导员的目光定在陈轻举高的手上。
    他眼神明澈,看得陈轻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手,扯着衣角,“老师,你是博士生,该是我们的兼职辅导员吧,什么时候卸任?”
    “你怀疑我的能力?”辅导员挑挑眉。
    “不是。学校不赞成师生恋,你做我老师,我不好追。”
    一言既出,周围的同学都朝她投来讶异而暧昧的目光。
    陈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回望着那人。
    “在有新老师接替我之前。”想想,辅导员又补充,“至少一年。”
    那口气好像在说:至少未来一年里,我是安全的。
    陈轻失望的“哦”了一声,转念一想,又有些高兴,至少这一年里,她能经常见到他了。
    哎……夏东柘怎么就成了她的辅导员呢?
    忽上忽下的情绪里,她听见夏东柘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了。”
    “没了那就去领军训服,有情况打电话沟通,我的号码是……”
    随着一串号码的报出,四周响起一片掏动手机的声音。
    会议结束,陈轻随着人流走出办公室,川天椒走在她身旁,正想问她什么,人便被直直的被撞飞了出去。
    “谁啊?”川天椒揉着腰,生气的回头,发现竟是一起开会的同学。
    “闫爽,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好心提醒你,交朋友要看对象,不要乱交朋友。”闫爽甩甩长发,走了。
    川天椒气愤地想追去理论,被陈轻一把拽住了。
    “陈慢慢,你就甘心让他们这么欺负?”
    “也没有欺负啊。”捂住川天椒又想尖叫的嘴,陈轻笑了下,“也就是让他们占点口头便宜嘛。”
    川天椒翻了个白眼,拽下陈轻的手,“陈慢慢,你说你一直喜欢的人就是夏导吗?”
    陈轻点点头。
    “难度系数不低,而且估计你敌手不少。你没看闫爽记赵导号码时那眼神亮的。”
    “记了也是白记。”陈轻眼睛弯成一道,“他的私人号码不是这个。”
    大学里的八卦一向传得有如台风过境,不到半天,大家都知道了陈轻喜欢新辅导员的事。
    是夜,陈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室友问话。
    “慢慢,原来你一直喜欢的人是咱们的新辅导员啊。”大a翻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他们说新导是咱们医学院的天才,是年纪最小的博士,慢慢你在哪和这样的优质男接上头的?”
    “他是我一个伯伯家的孩子,我们在我堂姐婚礼上认识的。”
    “关系户啊?难怪!”
    “再亲密的关系到了你这身材面前,估计都要威武不能屈。”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前,坐地户安静的翻着书,“要追男生,把你这身肥肉弄弄先。”
    坐地户是陈轻寝室里唯一一个本地人,平时很少参与他们聊天,今天难得开口,却是一盆冷水。
    “别理她。”大a安慰着陈轻,边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陈轻的床。
    她身材很瘦,加上动作轻,都爬到近前了陈轻才发现,“哎呦“的叫了一声,陈轻抚着胸,“你怎么跑来了?”
    “和你亲密亲密感情,另外帮你当次助攻。手机呢?拿来。”
    大a的手在陈轻身旁一阵乱摸,消停时,手里已经握着陈轻的手机。她得意的晃着手,“it!”
    “你干嘛?”陈轻预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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