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座安全屋忠实地还原了每一个房间的布局情况,那么此刻,齐征南或许会把他带去属于他自己的那个房间。
    虽然宋隐的确挺怀念那间被记忆一点一滴填满了的房间,但是此刻他更想去的,却是属于齐征南的地盘。
    他甚至暗暗地给自己定下了两条不同的选项——
    如果被送去自己的房间,那就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但如果被送去了齐征南的房间,对不起了,今晚就一定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至于“天翻地覆”究竟意味着什么,那就到时候再仔细打算了。
    二楼的走廊并不算长,答案很快揭晓了——从齐征南行走的步数和周围的环境来推断,他十分干脆地把宋隐背进了并不属于宋隐的那间卧室。
    天翻地覆!
    宋隐简直能够听见自己的内心深处响起了清晰有力的四个大字。
    虽说他是给自己定下了两个选择没错,但在内心深处,他几乎百分百认定了无趣如齐征南这般,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而眼下,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发生了,这远远落在了宋隐的意料之外。
    又过了几秒钟,宋隐感觉自己被缓缓放下,后背很快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
    他不敢睁眼确认周围的情况,唯有继续假装一个叫不醒的人。
    耳边的不远处,传来了齐征南的一声轻喘,紧接着有一瓶像是矿泉水的东西被拧开了,响起吞咽液体的声响。
    宋隐忽然也有点口渴了,他悄悄地吞咽了一口自己的唾液,嘴唇也翕动了两下。
    喝水的声音停止了。齐征南的脚步声再度靠近床边。床铺边缘微微下陷,应该是他坐在了床沿上。
    紧接着,宋隐感觉一只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头顶,顺着光滑柔软的发丝滑向了后脑,轻轻托起了他的头部。然后,一个坚硬的物体就怼上了他的嘴唇。
    齐征南这是在给他喂水?
    可谁又知道人在“昏睡”的时候,到底会不会喝水,又是怎么喝水的?!
    宋隐这边还在琢磨着正确的演技,那边齐征南的水已经大军压境。
    他只觉得嘴唇上一阵沁人心脾的冰凉,他一个没来得及,水珠儿就沿着嘴角滑落下去,贴着脖子滑进了衣领里。
    所幸齐征南拿走了水瓶,才不至于酿成更大的灾难。
    脚步声再度响起,紧跟着的是抽取纸巾的沙沙声响。齐征南很快又走了回来,轻轻地解开宋隐的领口,为他擦拭着脖颈和锁骨上残留的水渍。
    啧……比起这个,宋隐其实更想让他帮忙擦一擦自己右手胳膊上的冰激凌渍,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不想则已,一想起这茬,宋隐越觉得无法忍耐。
    基本上,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这辈子好像还没尝试过没洗澡、没换衣服就躺到床上睡觉。
    尽管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床。
    而就在宋隐偷偷摸摸暗中抓狂的时候,床沿再度往下一沉。紧接着,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在了自己身体的上方。
    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但可以感觉到下一秒钟,枕头的边缘也被按得凹陷下去,害得他的脑袋也向后仰去,偏向了一边。
    现在的这个姿态,其实有点不太舒服——宋隐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找个机会装作酒醒,自救一把。却在这时,他的下巴被一只有点凉的手给捏住了,轻轻板正到了标准的仰天位置。
    这又是要做啥——他还来不及展开想象的翅膀,答案就自己怼了上来。
    柔韧的、温暖的、湿润的嘴唇。
    神经病啊?齐征南居然在用嘴给他渡水喝?!
    他现在开始怀疑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齐征南了。
    按照他对齐征南的了解,对于喂水这种既不卫生、又没啥效率、还特别容易让人误会的事,齐征南应该是嗤之以鼻的——以前就算是结伴去干旱峡谷徒步,别人喝过一口的矿泉水,他也绝对不会接着饮用。
    但是眼下的情况又不太一样,他和齐征南……至少是齐征南的马甲刚刚达成了“恋人关系”。恋人之间做点儿腻腻歪歪的事情,当然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了。
    渡过来的矿泉水有点甜、还带着丝丝凉意,宋隐动了动喉咙将它们照单全收。但是刚才的干渴非但没得到半点缓解,反倒好像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宋隐觉得问题出在了齐征南的身上——渡完了所有的液体之后,他好像还没有“撤退”的打算,反倒得寸进尺地撬开了牙关,继续将同样带着些许酒意的、炙热的气息送入宋隐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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