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理。”沈荣华给他拿来外衣,很干脆地说:“去吧!别让他们久等。”
    连成骏整理好衣服,披上厚棉外衣,在沈荣华前额亲了一下,出去了。目送连成骏走远,沈荣华回房把他们吃剩的东西收拾好,交给下人拿走,又一个人坐在大炕上发呆。等了半个时辰,没等到连成骏回来,却等到了山竹和虫六几人。
    “那个流苏真不是东西,看她以往和和气气,没想到那么阴险恶毒,还有她那个女儿,平日沉闷得跟傻子一样,却是个有心计的。昨天苏茗就回了芦园,跟墨姨说姑娘想跟南平王世子做笔大买卖,需要十万两银子,让墨姨娘准备好。今天一早,流苏就带人来取银子了,还带了姑娘给墨姨的信。墨姨也是有心人,说姑娘明日要回门,肯定要回芦园,做什么大生意连一天都不等了,就不给她们银子。流苏和她带去的人正闹腾呢,我和虫六几人去了,就把他们赶跑了。”
    浅墨管着沈荣华在芦园的私库,库里收藏了不少珠宝玉器,浣花斋流动的银钱都从芦园的私库出,库里真金白银自然也不少。流苏知道芦园私库里的珍宝和银两价值不菲,刚算计了她,就要打她财产的主意,真是有恃无恐。看来她真的该马上反攻了,要不沈家人和沈贤妃一派还以为她被坑得爬不起来了呢。
    沈荣华冷哼一声,问:“把他们赶到哪里去了?”
    山竹瞪了虫六一眼,说:“我想把他们都抓到义勇庄交给姑娘处置,虫六非把他们赶走了事,还说要派人跟踪他们,放长线、钓大鱼,结果被人甩了。”
    “怎么回事?”沈荣华看向虫六。
    虫六冲山竹冷哼一声,说:“你长没长脑子?你也不看看流苏带去芦园的都是什么人。就凭咱们四个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还不如吓唬一通,先赶走他们,再回来给主子们送信。流苏肯定不死心,需要我们另想办法应付。”
    沈荣华沉思了一会儿,问:“流苏带去的都是什么人?”
    “她带去了十名黑衣男子,四个婆子,那十名黑衣男子个个都是高手,四个婆子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虫六想了想,说:“流苏大张旗鼓回芦园要银子,肯定有所倚仗,若不是我们去了,他们定会直接抢,若那样,芦园的人可就危险。”
    连成骏回到房里,见沈荣华脸色不好,问:“出什么事了?”
    没等山竹和虫六回话,沈荣华就亲自把流苏带人去芦园要银子的事告诉了连成骏。有连成骏在,她就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感觉心里很踏实,那种源于内心的归属和信任还如同几年以前那么真实、那么强烈。
    “让蛇心、蛇影带几个人住到芦园去,蛇皮和蛇骨懂布阵,让他们也过去布置妥当。芦园离义勇庄不算远,有什么事让他们及时和我单线联系。”连成骏吩咐完毕,又细细嘱咐了虫六,才让他去传话,又让山竹等人去吃饺子。
    沈荣华沉思了一会儿,问:“流苏带到芦园的会是什么人?”
    “沈贤妃的人,确切地说是靖国公府豢养的死士,现在为沈贤妃和五皇子所用。”连成骏想了想,说:“两年多以前,你因为万智一家的事被关入大牢,去大牢里刺杀你和于氏等人、被白泷玛算计的人也是靖国公府的死士。那时候,沈贤妃母子就和靖国公府勾结在一起了,我想靖国公府离开西北、重回京城的运作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那些死士还没来得及审,就陆续死去了,想必也不是偶然。”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沈荣华见连成骏面色沉谨,试探着问。
    “一会儿再说。”连成骏坐到炕边,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尝。
    沈荣华知道连成骏在思考很沉重的问题,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看他。
    沈贤妃被贬两年有余,自恢复了一等妃的份位之后,一直很低调。她计划在沈阁老的出孝大祭上宣布把万姨娘扶正,一道指婚圣旨就把她的脸面打到爪哇国去了,可她却没反攻。现在,端悦公主已经下嫁给靖国公的嫡次子了,靖国公府这个助力上升到明面上,沈贤妃和五皇子一派势力大涨,又开始伺机出手了。
    现在已近腊月,快过年了,又到了给上面的人送礼的时候。沈荣华算计着给沈贤妃送一份“厚礼”,可她一时还筹集不全,只怕这份礼物不够份量,起不到作用。若不能给沈贤妃带去强烈的挫败感,她轻易也不想出手,就怕适得其反。
    “你想什么呢?”连成骏甩掉一本正经的沉思神态,开始对沈荣华上下其手。
    “我在想给贤妃娘娘送礼的事,左思右想,都怕礼太薄,拿不出手,你也帮我想想。”沈荣华促狭一笑,靠在连成骏怀里,乐得让他摩挲逗弄。
    连成骏冷哼一声,说:“看明天唐璥的反应,你再算计这份礼怎么出。”
    沈荣华点点头,很小心地问:“你刚才是不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也不算不好的消息。”连成骏撇了撇嘴,说:“连成驭和西金国的三公主金琉璃成亲了,他是西金国招赘的驸马,也就是西金国未来的皇帝或是皇夫。他若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就要让狄武赫信任他,并对他全力支持。根据我对他战略战术的了解,他会在过年时对盛月皇朝西塞北的边境线发动攻击。现在西塞北防线的主将是锦乡侯苏翼及其嫡长子苏澜,若真交锋,他们不是西金国的对手。只要西塞北的防线一动,整个北疆防线都会动,这回不知会被驱退多少里呢。”
    沈荣华很紧张,问:“你想怎么办?是不是要去助锦乡侯父子一臂之力?”
    连成骏在沈荣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很干脆地摇头说:“争权夺势、攻城掠地之事都交给别人做,我只想陪着我的娘子居于青山绿水之间,享四季安宁。”
    “真的?几国交锋之事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沈荣华希望连成骏能与她朝夕相处、安宁度日,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自私,会埋汰连成骏的睿智。
    “要说,也该说。”连成骏拍了拍沈荣华的手,“一会儿我们去看看连家的老太太,跟她说她最寄予全部希望、宠到心尖上的嫡孙成了西金国的驸马,要配合狄武赫向盛月皇朝的边境发起攻击,问她想想跟嫡孙一起去西金国享清福。”
    “有必要吗?”沈荣华觉得端阳郡主都落魄至此了,没必要再去刺激她。
    “怎么没必要?若沈家老太太走到这一步你会怎么做?”连成骏眯起眼睛凝望窗外,“我也讲忠孝仁义,但要看对谁,不管对谁,我都不讲妇人之仁。”
    “随便你吧!不管你怎么做、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但不敢保证全支持。还有,若沈老太太落到这一步,我会让世间人看尽她的笑话,再让她慢慢死去。”
    连成骏把沈荣华拥到怀里,叹气说:“荣华,你我同命相怜,恨也一样。”
    “好,那我就赔你一起去,由我向连家老太太宣布连成驭被招为西金国三驸马的喜讯,坏人让我来做,若她怨恨,就让她来恨我。”沈荣华知道因为端阳郡主偏心连成驭,在连成骏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极重的阴影。但端阳郡主毕竟是高贵之人,但不会象沈老太太一样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不给任何人留一点退路和余地。
    两人手挽手走出院门,就看到山竹朝他们匆匆走来,象是有事要禀报。两人停住脚步,山竹也放慢了脚步,从袖袋掏出几封信,过来交给连成骏。
    “主子,姑娘,山梅已混进了南平王府别苑,刚刚让蛇影送来消息。雁鸣和周嬷嬷几人被关在内宅的花房里,听说姑娘平安无事,她们都很高兴。和她们一起被关到花房的人还有伺候沈老太太的朱嬷嬷,这朱嬷嬷老惨了,一口牙全被敲掉了,舌头也被割了。听说南平王世子要给镶金牙、安玉舌头,可她现在已奄奄一息,给她一座金山,她也没命花了。伺候孟表小姐的几个丫头婆子也被关进了花房,今天才放出来,都派到洗衣房做粗使了。昨夜,孟表小姐让鹂语伺候南平王世子,南平王世子让她去伺候商船上的水手,今早就听说死在了船上。”
    连成骏轻哼一声,说:“南平王世子不是谁都可以耍戏的,估计他现在都快气炸肺了。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撒,只能拿一些丫头婆子泄愤,也是逼急了。”
    “活该,都活该。”沈荣华倒是觉得很畅快。
    “南平王世子明天带孟表小姐回门,吴知府也一起去,估计有好戏,要不也不会叫上父母官。”山竹促狭一笑,凑到沈荣华身边,低声说:“昨晚,南平王世子叫吴知府到内院,他也不见吴知府,这大冷天,他就让吴知府在院子里等。他和孟表小姐同房,他的大丫头就让吴知府去送水,吴知府还不敢不去,整整伺候了一晚上。今天一早,这件事就从南平王府的别苑传到了津州城的大街小巷,人们都夸吴知府是盛月皇朝第一好知府,还有人嚷嚷着要向朝廷给他请个匾额呢。”
    要不是有耳朵挡着,沈荣华的嘴都要撇到后脑勺了。吴宪是一府之首,朝廷的四品官,在唐璥面前却连个小厮也不如,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唐璥花大把的银子把吴宪捧起来,还不是任人驱使?若没有利用价值,就连狗屎也不如了。
    吴宪当了津州的知府,沈家四房,尤其是吴氏和沈臻萃,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这件事传开,吴氏母女也别再要脸面了,她们狂热一阵子了,也该浇盆冷水了。倒是唐璥,柔媚的外表下,心思可不简单,也是个难对付的人物。
    沈荣华见连成骏正看山竹刚送来的信,越看脸色越发凝重,她的心也跟着悬起来了。她冲连成骏笑了笑,又往前面指了指,示意山竹跟她去见端阳郡主。
    端阳郡主和岳老太太都出身皇族,都是有封号的贵女,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又都因儿孙不肖沦落到这种境地。但她们都是有素养、有风度的人,什么时候都宠辱不惊,落到这种地步还能活下去,这正是值得沈荣华佩服的地方。
    连成骏要把连成驭成为西金国三驸马的事告诉端阳郡主,刺激端阳郡主、为自己出口气。这样的手段虽是小打小闹的报复,却也无可厚非,无伤大雅。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能体会到连成骏所经历的痛苦,谁都没资格笑话他小肚鸡肠。沈荣华要代连成骏向端阳郡主传话,只希望他们明白她当这个坏人的目的。
    “沈二姑娘、沈二姑娘……”
    沈荣华和山竹刚到端阳郡主居住的小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喊她。她转头看到虫六正远远朝她招手,山芋山药正着急麻慌朝这边跑。看到山芋山药找来了,沈荣华也很激动,赶紧迎着她们走过去。这次若不是听流苏的话,冲山芋山药的煞气冲撞新婚之喜,让她们在大门外等待送嫁,她也不会流苏等人所害。若不是被人设计替嫁,她就不会遇到连成骏,山芋山药得知她的奇遇,也会为之惊叹。
    山芋山药上下打量沈荣华,确定她无事才放心,“姑娘没事就好。”
    “我没事,让你们担忧了,那天的事也是我糊涂,总归有惊无险。”
    虫六嘻笑几声,说:“我都跟她们说了经过,她们说我在讲笑话,说什么也不相信,非要过来看看,这回看仔细了,都放心了吧?不说我象骗子了吧?”
    沈荣华跟她们讲了大致经过,又问:“你们从哪里来?”
    “那晚,我们得知嫁过来的是孟表小姐,以为姑娘被害了,离开南平王府别苑,就到沈家去找,没找到姑娘,我们二人就商量回南安国禀报主子。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津州港登船,到达湖州港就碰到主子派来给姑娘送东西和信件的船,我们跟他们说明情况,派人回国给主子送信,就又同他们一起回来寻找。”
    虫六赶紧接着说:“主子派我到津州港接几箱货品,我还没到达海港,就碰到他们了。我就带他们来找沈二姑娘,当然,我要接的货品他们也带来了。”
    “这是主子给姑娘的信。”
    沈荣华接过信,又问:“舅舅给我送的什么?是不是浣花斋的货品?”
    “有给浣花斋的货品,还有给姑娘准备的嫁妆。奴婢也不知道有什么,回头姑娘看清单就知道了。奴婢等人在海港的铺子里就把东西分拣妥当了,浣花斋的货品直接送到了津州城,给姑娘的东西送到了芦园,给连大人的东西也带来了。”
    听说林楠给连成骏送了东西,沈荣华有些惊诧,却也没放在心上。连成骏认识林楠比她还早,林楠是联通四海交朋友的人,自然跟连成骏有几分交情。
    沈荣华想了想,对山芋山药说:“你们去跟舅舅派来的人说我没事,再给舅舅报个平安,就回芦园去,晚上就住在芦园,我留在义勇庄,有山竹伺候就行。”
    山芋山药应声离开,沈荣华打开林楠给她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等她想跟山竹说话时,发现山竹和虫六都没影了,连成骏站在她身后,掀着厚厚的风毛斗篷给她遮风呢。她的嘴角弯起笑容,身体向后靠了靠,就倚在了连成骏身上。
    “舅舅在信里跟我说了什么?”
    “不是你舅舅,是我舅舅,你要分清楚。”
    连成骏重重点头,问:“林楠在信里写了什么?”
    沈荣华噘起小嘴,轻声斥问:“你怎么能直呼舅舅的名讳呢?”
    “我到底该怎么说这句话?”
    “随便你,自己想。”沈荣华的手指划过连成骏下颌的胡茬,眼神满含挑逗。
    “嗯哼哎,娘子,你不疼我了吗?”连成骏冲沈荣华抛出一个不地道的媚眼。
    听到连成骏那从喉咙里发出的极具蛊惑的颤音,再看他的眼神,沈荣华两腿不由一软,差点坐雪地上。连成骏飞媚眼的水准跟唐璥差了一大截儿,可对沈荣华的杀伤力却高到无与伦比。一个驰骋疆场、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诱惑她,她那颗历尽两世沧桑的心都酥软成一盅奶酪了。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连成骏扶住沈荣华,笑脸堪比红梅明净灿烂。
    沈荣华笑了一会儿,靠在连成骏身上,说:“我和唐璥成亲之前给舅舅写过一封信,舅舅公事太忙,回信现在才到。他在信里说唐璥早就跟他暗示过想求娶我,被他拒绝了。他认为唐璥不是良配,若我被逼无奈或有不得已的苦衷,尽管跟他直言,他会帮我制服唐璥。若我真的看中了唐璥,愿意嫁给他,他会向唐璥和南平王府施压,让他休掉正妃,三媒六聘迎娶我,或者让皇上直接赐婚。”
    “你想怎么给舅舅回信?”
    “你说呢?”沈荣华调笑反问,“对了,这里还有舅舅给你的一封信。”
    连成骏接过信,感慨道:“我的林大哥还没忘记我,不知信里写了什么。”
    “你管我舅舅叫什么?你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沈荣华的手伸向连成骏的软肋,想捏他一把,见他看信时脸色欲加沉重,就意识到信里写了重要的内容。她一把抢过信,刚看了聊聊几眼,就不由一声惊呼,紧紧抓住了连成骏的手。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理解和关心,我儿子的病好点儿,不用住院了,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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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磅隐秘
    林楠给连成骏写来一封信,那封信上披露的隐秘让连成骏震惊不已。沈荣华粗略地看了一遍信,就吃惊得伫立当场。许久,两人才以疑问的眼神互看了一眼。
    这消息是真的吗?若是真的,可就牵扯得太广泛了。
    靖国公洪涛竟然是北狄国第一任神鹰王洪毓的私生子,与现任神鹰王狄武赫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洪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把世人都蒙在了鼓里。
    因洪毓与大长公主的恩怨纠葛,靖国公府被圣贤皇太后贬到西北,沉寂了几十年。朝廷与北狄开战后,靖国公父子拿着抵御北狄的战略方案向朝廷请缨。大长公主认可了他们的御敌方案,不计前嫌,准其父子带五万精兵守卫西塞北。
    就在这短短两三年,靖国公府就回归京城,成了朝堂新贵。靖国公世子娶了茂王府得宠的庶女为继室,靖国公的嫡次子尚了端悦公主,其他成年儿女的婚事也不错。而且靖国公父子自揭露了连成骏兵败的阴谋,协助朝廷把镇国公府、义乡侯府和关乡侯府连根拨起之后,也成了北疆战线上带兵的主将。
    靖国公府从西北回京,入主朝堂,在京城洒下的人脉网,晋升的路走得快而且稳。靖国公府崭露头角,欲发渐入人眼,主要是大长公主去世之后这两年多。
    连成骏面墙而立,一边轻轻敲击墙壁,一边仔细看这封信。他又想起了大长公主,回忆大长公主尊贵至极、又曲折悲壮的一生,他悲从心起。
    神鹰王洪毓是迫害大长公主的罪魁祸首,却是靖国公洪涛的生父,而靖国公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期中诸多隐秘让人心悸,一经联想,就令知情者疑心顿起。
    洪毓的生母是个舞女,她的实际身份是北狄的奸细,与北狄国皇上有情。这名舞女被人送给老靖国公做妾,生下了洪毓,其实洪毓是北狄皇上的私生子。最宠爱的妾室是奸细,最喜欢的庶子不是自己的血脉,老靖国公至死都不知情。
    后来,洪毓得了大长公主的青眼,圣贤皇太后也看洪毓不错,就萌生了赐婚的念头。没想到洪毓竟出卖并谋害了大长公主,到北狄国认祖归宗,被封为神鹰王。时隔几年,大长公主血洗神鹰王府,将神鹰王一脉屠戮怠尽。神鹰王府上一个怀了孕的舞女成了漏网之鱼,这个舞女生下了儿子,就是现任神鹰王狄武赫。
    现在的神鹰王一脉是北狄国皇族的旁支,而北狄国的军权和政权早已控制到狄武赫手里。狄武赫与大长公主有灭门之仇,他屡次发起战争,就是想灭掉萧氏皇族报仇。盛月皇朝一直把狄武赫视为心腹大患,任谁也没想到靖国公洪涛竟然是洪毓的私生子,他与狄武赫这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否已勾搭成奸就不言而喻了。
    “是真的吗?”沈荣华脸上写满疑问。
    “舅舅说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我信他。他是笃直之人,这种事若不经核实确认,他不会写信告诉我。”连成骏将林楠的信握在手心,瞬间辗成了粉沫。
    沈荣华耸了耸肩,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说:“端悦公主成亲,我和端宁公主去喝喜酒,靖国公夫人扶着靖国公的母亲来给端宁公主请安。靖国公的母亲年过花甲,耳不聋、眼不花,是爽朗和气的人,怎么看也不象背夫通奸的人。”
    “靖国公府这两三年荣升极快,可见善于立牌坊,说不定就是得靖国公府老太太真传。”连成骏一边说话一边在沈荣华额头上比划了几下,“背夫通奸的人会把那四个字写在额头上吗?你又没通天法眼,怎么能看出洪老太太是什么人?”
    “讨厌。”沈荣华反映过来,追着他饱打了一顿。
    连成骏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你去见过连家老太太了吗?”
    沈荣华摇摇头,说:“我现在不想说,等我想说再去刺激她,总之坏人让我来做。我不是大气的人,说些小肚鸡肠的话平息你的怒气,想必也不会有人怪我。”
    “算了,没必要专程跟她说,迟早她会知道。”看到林楠的信,连成骏考虑问题更深了一层,拿连成驭入赘西金国做驸马刺激端阳郡主就变得小小不言了。
    “好。”沈荣华暗暗松了一口气,问:“舅舅告诉你的隐秘牵扯太广,要不你先别上报皇上,我偷偷告诉大长公主,让她再查证一番,再透露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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