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
    “恩,奴婢确定,王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好似要掩人耳目似得!”
    沈苏姀听到那“秦王”二字脚步便停了下来,那主仆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若非是她现如今有内力在身也听不清明,走过那主仆几步,沈苏姀忍了又忍还是折返了回来,这正殿之前人来人往,沈苏姀站在那主仆二人面前之时立刻将二人吓了一跳!
    那小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与沈苏姀一般无二,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静柔温婉,虽然不叫人惊艳,却是十分耐看的模样,一瞧便给人温善之感,此刻看到沈苏姀忽然出现她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眉目之间更有些戒备,可她却是认得沈苏姀的,堪堪朝着沈苏姀行了一礼,在她身边的小丫头看到她则有些紧张,默默的退了一步也朝她行礼。
    沈苏姀不知眼前二人身份,总之是哪家的官家小姐便是了,沈苏姀眉头微蹙,面上放上一副严肃的样子,“你们适才说的本候都听到了,秦王现在何处?”
    或许是她严肃的样子让她们有些怕,一听她问那小姐立刻看了看她的丫头,那丫头指了指西殿的方向,“就在那边……奴婢……奴婢没有乱说……奴婢是真的看见的!”
    看着小丫头紧张的模样沈苏姀自然相信了她未曾说谎,她点了点头,语气沉肃,“秦王此事太后是知晓得,只是此事事关体大所以不欲让外人知道,你们明白了?”
    两人闻言齐齐点头,沈苏姀颔首转身朝西殿的方向走去,走出两步低头一看却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大白花,她眉头一簇又回转身来,“帮本候交给路嬷嬷,说是本候的她自会知道。”
    那小姐点点头接过那瑶台玉凤,沈苏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申屠孤看着沈苏姀的背影消失在亭台之间才往那赏花会的地方而去,顺着悠长的回廊一路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那寿康宫中最大的花园之处,花园之中男男女女许多人,有的在折花,有的在画花,有的在为折下来的花赋诗,才子佳人们十八般武艺使了个便,此时已经过了午时,花圃之中更有诸多茶酒点心摆放,诸人花间饮酒品茗好不自在!
    申屠孤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刚站了没一会儿便打算离开,可尚未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二公子。”
    申屠孤脚下步伐一顿,转身朝来人行礼,“给忠亲王请安。”
    嬴珞笑着抬手将申屠孤扶了起来,摇头道,“我们之间不需讲这些虚礼!”
    申屠孤直起身子,嬴珞看了看眼下这片区域,抬步朝一处人少些的地方走了两步,申屠孤跟在他身后,两人站在一处看着这场面,嬴珞眼底含着兴味扫了他一眼,“今日来的都是君临城之中风评甚好的大家闺秀,二公子若是有喜欢的本王可以为二公子保媒。”
    申屠孤眉头微蹙,“多谢忠亲王为微臣操心,只是微臣暂时还不作此想。”
    嬴珞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二公子今年的年纪足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现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功业,哪还有什么顾虑,如果二公子是在担心侯爷那边,有本王和母妃在,你且放心便是,错过了今日,往后你一直在军营之中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申屠孤垂着的眸子闪过两分冷色,语声仍是波澜不惊,“今日乃是太后娘娘为了忠亲王设下的这一场赏花会,微臣只等忠亲王的好消息,至于微臣自己,还是再等等吧。”
    见申屠孤执意如此嬴珞也不再说,两人所站之处并不显眼,又说了几句话忽然见一个宫女跑了过来,申屠孤一眼看去眉头便是狠狠地一皱,只因那宫女半个时辰之前刚刚出现在他和沈苏姀的面前,那宫女看到申屠孤也是一愣,本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不想嬴珞挥了挥手道,“不必避讳二公子,只需告诉本王事情成了没有。”
    那宫女闻言才松口气,点了点头,“王爷放心,侯爷已经将瑶台玉凤送到正殿去了。”
    嬴珞满意的笑开,“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那宫女点点头,面色如常的转身和别的宫女一起布置茶点,一点儿异色都没露出来,申屠孤看着那宫女在人群之间来回穿梭的身影唇角一沉,眼底更是闪出了深深的疑窦,默了默他还是开了口,“敢问王爷,那瑶台玉凤是……”
    嬴珞闻言唇角一扬,“晚上你就知道了。”
    申屠孤面色微暗,看了看已经西陲下去的太阳心头生出两分不祥的预感,那预感随着天色的沉暗越来越重,偏生嬴珞一直拉着他向他介绍这些君临城中的青年才俊们,从前世人从来不知道申屠氏二公子申屠孤,可今日在忠亲王的介绍之下只用了短短的时间整个君临城的权贵子弟都知道了辅国将军申屠孤,申屠孤面上的笑意显得有些漫不经意,他忽略忠亲王向别人介绍时将自己放在忠亲王这一脉的不适感,眸光四处在这花圃之间搜寻,可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一直未曾看到沈苏姀的出现——
    此时已是深秋,天黑的比往常早许多,当暮色薄薄罩下,申屠孤终于被忠亲王放了开,他脚步不停的朝着正殿奔去,可在正殿之中却仍是未曾发现沈苏姀的身影,眼见得夜宴将开,申屠孤心头的不安愈发沉重,这偌大的寿康宫他并不熟稔,一时根本不知该到何处去寻。
    同一时间,正在西殿的沈苏姀正处于愤怒暴走的边缘……
    ☆、009 忠王侧妃,月事初来!
    “那个洛阳候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妈的,竟然敢对本小爷动手!”
    寿康宫西面的一处僻静回廊之下,适才被沈苏姀打的鼻青脸肿的紫衫少年正趴在围栏之上咒骂,站在他身边的几人闻言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两分意外之色闪现,虽则如此,他们想到适才沈苏姀出手的狠辣劲儿心头还是禁不住的一抖!
    “大哥,要小弟说咱们就不要和一个女人计较了!”
    “没错啊,这位洛阳候现如今乃是沈阀家主,在太后和皇帝面前都有两分脸面,在君临城中的名声也十分不错,她两次为了大秦献出巨款,便是朝堂之上的那些朝官对她都不敢放肆,她和宫中娘娘们和几位王爷殿下的关系都十分好,可不是咱们能轻易动得了的!”
    “是啊大哥,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些便罢了,往后见到洛阳候的时候躲着走两步便是了,惹不起咱们便不惹,镇东将军虽然有大功在身,可他远在东海,一时也帮不上咱们,咱们还是识趣一点,若是闹到了太后那里咱们可就不好看了。”
    “没错,要说这个洛阳候到底有多深咱们谁也不知道,往日里都说她的性子十分恭顺温良,在沈府早前还是受欺负的份,可她凭着太后宠爱可她那不知深浅的财富,这不过才两年就坐上了洛阳候的位子,还有她身上的功夫,咱们都是练家子,今日在她面前却还不是不敢出手不是,除此之外君临城中还有人说她和几个大家族都交好,比如漠北的世子曾经就送了她一匹绝世好马,她还和琅琊城的郡主交好,总之,沈阀看着无人,洛阳候看着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可她背后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咱们不可妄动!”
    几个人连番劝告,紫衫少年越听面色越沉,待最后一人说完他忽然转过了身来,眸光含怒唇角紧抿,“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今日看着小爷被那女人打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那女人都不在咱们面前你们还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爷从小到大可有被别人如此欺负过?这口气小爷是一定咽不下的!你们就说帮不帮忙吧!”
    几人听着此话唇角微搐,那紫衫少年见此顿时眯了眼,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只小声一问,“大哥准备怎么做——”
    紫衫少年冷哼一声,“你们不是说她名声好吗,那好,要坏一个人的名声还不容易吗?!”
    另外几人听得面色一白,紫衫少见继续道,“先坏了她的名声,太后不是要让她嫁人吗,怀了她的名声看她怎么嫁人,然后咱们在宫外找个机会,今日之仇势必要报!”
    “大哥,你再过一阵子就要走了,要是东窗事发你在东海是没事,可是我们几个可都在君临啊,太后要是想拿人那是一伸手就能办的事情,大哥,您就咽下这口气吧……”
    紫衫少年眉头一竖,“你们他妈什么意思!和小爷称兄道弟半天这点小事都不帮忙?”
    对面几人被他言辞犀利的一问顿时愣了住,紫衫少年见此眼底怒火更旺,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好好好,本小爷便当做没认识过你们,小爷才不需要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人帮忙!”
    身后几人看着紫衫少年转身便走面色颇有些诡异,想到一旦自己跟上去必定要被逼着对付洛阳候,剩余几人到底只是犹豫一番之后就偃旗息鼓的转身朝另一边去了,紫衫少年满面气愤的往人更少处走,面上的红痕还在作疼,要背处的骨头更是要裂了似得,紫衫少年握了握拳头,狠声道,“不办了你个小贱人本小爷便不姓何!”
    话语落定,紫衫少年忽然顿住了脚步,这条空空荡荡的回廊之上本是无人的,可他甫一抬头却在他身前十步之地看到一个身着黑衫的少年,少年双手抱怀靠在围栏柱子之上,分明是寻常模样,可紫衫少年却生出一种这人就是在等他的感觉!
    前方的黑衣少年容色清俊,一张脸棱角分明,却好似罩着一层冰凌似得满是冷酷之色,那周身散发出来的迫人煞气更是让紫衫少年心头一颤一时生出了退意,霍然转身,紫衫少年想要朝回走,可他步子还未迈出整个人便动弹不得,背后陡然欺近一道劲风,他尚未反应过来一道掌风便拍在了他肩头,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紫衫少年闷哼一声面色惨白若雪!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咬牙忍住肩膀处传来的巨疼,紫衫少年的语声带着颤抖,这地方空无一人,身后之人的武功告绝,若是他被人害死在此处只怕连尸首别人都发现不了,越是这样想紫衫少年越是不安,想回转头去看看,可不知怎么的像被点了穴道一般的定住动不了!
    “收回你刚才的话。”
    “洛阳候不是你能动的人。”
    “我们主子有令,你最好能在明日一早便离开君临滚回你父亲身边。”
    “否则,后日你只怕再没机会去见你父亲了。”
    冷酷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四句话好似腊九寒天的风在紫衫少年心中掀起滔天波浪,他额角汗意如雨而下,怎么也没想到还是为了那洛阳候之事,想起适才几位同伴的劝告紫衫少年一时有些后悔,如果,如果刚才他听了他们的话该多好!
    “听明白了?”
    冰冷的疑问传来,紫衫少年心头一凛,凭他的性子便是一把大刀架在自己脑袋上他大抵都会顶几句嘴,可感受到自己身后那道森寒的气息,少年吞了吞口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使足了力气才微微的点了点头,身后之人似乎满意,那凝在他周身的劲风罡气也缓缓地撤了去,紫衫少年内单早已湿透,听见有脚步声远去,他忽然鼓足勇气转身看向了那正欲离去的少年,“敢问阁下,你家主子是谁!”
    黑衣少年的脚步不停,“镇东将军教子无方,我们主子的信已经送去东海了,去问你父亲吧——”
    紫衫少年眸子陡然大睁,一张惨白的脸看了看这宫闱眼底满是惊怕之色,能为了洛阳候用这样的方式出头的必定不是皇上或者太后,可除了这二人,连他父亲都能教训的人该是谁?紫衫少年脑海之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名号,高壮的身子一抖,他甚至来不及等到这赏花宴结束,霍然转身便朝寿康宫宫门的方向疾奔而去……
    ·
    沈苏姀走在人越来越少的廊道之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已经过去了几日,无论如何他的伤应当好了几分,可适才那小丫鬟却说看到他手上有血,哪里来的血?沈苏姀眉头皱起,想着今日里寿康宫的人多眼杂眼底缓缓地生起了冷雾。
    此刻已经过了午时,一抬眸便能看到正在西移的太阳,沈苏姀算了算时间,从适才那丫鬟发现嬴纵受伤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是被人暗算还是遇到了刺客还是旧伤复发?沈苏姀心中一时拿不定注意,脚下的步伐却是越发快了!
    走至西殿,除却寿康宫中寻常巡逻的侍卫之外,那殿门之外再没有守卫,沈苏姀本来有些犹豫,却在看到那半掩的院门之时打消了疑虑,看了看空荡荡的院落门口,沈苏姀愣了愣才往门中走去,走入院中,反手将院门关了上,看着这静悄悄的庭院沈苏姀心中略微提起了警惕之心,院子因为日久无人住而生出了两分萧瑟之感,冷风一起惹得沈苏姀身上一凉,随之那小腹之下的坠痛又忽的一闪而逝,沈苏姀皱了皱眉,一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见得那殿门半开,她干脆加快了脚步朝殿门走去。
    因院子里的阴森沈苏姀并不敢掉以轻心,然而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之时却遥遥看到一抹身影正静立在正殿左厢的窗边,隔着一道垂下来的珠帘,沈苏姀将那笔挺的背影看的分明,在那临窗的矮榻之上热茶点心齐全,他哪里是受伤,分明是为了避人在此暂作歇息而已,沈苏姀眉头一挑,心头忽然生出两分怪异之感,正在她轻手轻脚的准备退出门外之时,那站在窗边的撩黑身影忽然转过了身来……
    “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骤然落定的低寒语声让沈苏姀一顿,那正在往外退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眉头微蹙,她眉眼之间染上两分懊恼,索性砰的将那殿门一把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嬴纵眼底带着微光一闪,眉头微蹙看着沈苏姀,“侯爷不会是为了本王来的罢?”
    沈苏姀上下看了他两眼,冷哼一声,“王爷难道不知此处以前是我的住处吗?”
    嬴纵微微颔首,“原来侯爷是故地重游。”
    嬴纵说着话便轻咳了两声,煞白的面上更是半分血色都见不到,沈苏姀见他如此一时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受没受伤,一时只将眉头皱了起来,嬴纵看她两眼,“既然与本王遇上,也实在是有些巧,侯爷请坐吧,今日的寿康宫安静的地方不多。”
    嬴纵抬手一请,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手一抬从旁边拿出一个青瓷茶杯出来,抬手为沈苏姀注满了一杯茶水,沈苏姀看着嬴纵的模样心头生出两分疑惑,嬴纵却全然不理她那诡异的目光,转过身便站在了窗边,一时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沈苏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注意力好似不在她身上,既然如此她何必纠结别个,倒显得她不大气,沈苏姀自然也没有和他坐在一起喝茶的打算,一转身准备告辞,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的眸光陡然间瞟到了案几之上放着的书册,本以为只是一本极为普通的被他拿来消遣的闲书,可此番一瞧才算是被她看出门道来!
    竟然是申屠孤给她的名册!
    沈苏姀欲转身而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抬眸问嬴纵,“秦王拿着这本册子是何意?”
    嬴纵转身看一眼沈苏姀,“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沈苏姀眉头一挑,心头因他这话立时生出两分怒意来,“这是当初我拿给侯爷的东西,难不成还问不得不成?”
    嬴纵闻言便从窗边走了过来,落座在榻摇了摇头,“便是本王说了,侯爷只怕也不信。”
    你倒是知道!
    沈苏姀心中腹诽一句,他这般心性若鬼之人所说之话所为之行哪一样不是带着三分图谋七分算计的,她若是轻信了才是奇怪,心中虽然如此想,沈苏姀却还是抿了抿唇道,“总之,王爷肯定不会是想用这本册子来查明白北宫骸骨案为大殿下翻案便是了。”
    嬴纵看也不看沈苏姀,一边拂着茶汤上的浮沫道,“本王正有此意!”
    六个字轻飘飘的落下来,好似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晴好一样,沈苏姀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嬴纵,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早就下意识的握紧了,她堪堪上前两步,眉头紧锁,“王爷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大殿下翻案?”
    嬴纵轻抿一口茶盏之中的茶汤,抬头看她一眼,“正是!”
    沈苏姀听他肯定了这个答案一时有些云里雾里,想了半天她仍有些不可置信,摇了摇头,“秦王可莫要说笑,还记得两年之前王爷说过,为大殿下翻案便是和整个朝堂作对,王爷要为此付出代价,可是却不能得到什么,怎么,今日王爷改主意了?”
    嬴纵并不看她,“没错,本王改主意了。”
    沈苏姀狭了狭眸子,心头一时五味陈杂,“理由呢?”
    嬴纵将手中的茶盏缓缓一放,抬眸凉凉一扫,“本王想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
    嬴纵的话语虽然轻松,可沈苏姀听着却没有半分轻松之意,她看着嬴纵的容色,心中开始猜度嬴纵的用心,不出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此番镇南军通敌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还不得知,恐怕不能完成他心中所图呢,既然如此,便用这本册子将陈年旧事牵扯出来,一来二去总能将他想打击的对手一个二个全部掀翻!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他要想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得到,如今改了心念倒也不算什么,沈苏姀眸光微转,既然他有意查旧事,那么她何乐而不为呢,沈苏姀心头想通,心情竟然好了两分,走至那榻边落座,看着嬴纵的眸色带着两分克制的疑惑,“王爷准备怎么做?”
    嬴纵看着她几番变化的面色摇了摇头,“侯爷欲意何为?”
    沈苏姀瞟了一眼那本泛黄的册子唇角微勾,“王爷可别忘了这册子乃是我给王爷的,既然如此,我好奇好奇不行吗,当年的事盘根错节,沈苏姀好奇王爷如何查清那案子呢?”
    沈苏姀面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嬴纵看的分明,那笑意根本就未达她眼底,嬴纵墨色淡淡的看向别处,“这件事说来话长且牵扯多番机密,侯爷知道的太多只怕不好,除非,除非侯爷愿意用自己的力量相助与本王……”
    沈苏姀唇角微抿,果然,他没忘记威胁她,若是别的事沈苏姀大抵不会那么轻易就范,可是眼前这件事沈苏姀却十分愿意效劳,她似沉眸想了想,“王爷要我怎么帮?”
    话音落定嬴纵的眸光便带着两分兴味的看了过来,沈苏姀忽然醒悟按照自己往常的脾气不该答应的这样快才对,本以为嬴纵会怀疑他,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说,只是道,“镇南军之案才开了个头,这件事先不着急,等待机会徐缓图之……”
    沈苏姀听着也觉得有理,当下又想问那镇南军通敌之案怎么样了,可想来想去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急切压了下来,眼前之人若看到她这般急不可耐的模样心中不知要生出怎样的揣测,沈苏姀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准备先走,“既然如此那沈苏姀就先……”
    “咳咳咳——”
    还未说完嬴纵便咳嗽起来,沈苏姀见状便将眉头一挑,却见嬴纵咳了两声便停了下来,只是整个人看着实在是有两分虚弱的紧,沈苏姀心头微揪,心想着他可不能在现在出事,嬴纵见她眸光切切的看着她,唇角竟是微扬,“侯爷要出去?”
    沈苏姀点了点头,嬴纵又看向她,“太后要为侯爷寻亲,侯爷可有意中人?”
    沈苏姀眉头一簇转过眸子,“此事不劳侯爷操心。”
    嬴纵点了点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赏花会只怕要开始了,侯爷去的完了那些好的只怕要被华阳和华景抢走……这是宫中最好的雀舌,侯爷喝了本王陪你一起出去吧。”
    沈苏姀听着他那话眸光微暗,她的意思莫不是她急着出去是为了和两位公主争抢吗?心中如此想,沈苏姀不由端起那茶盏冷声一笑道,“王爷也当早些出去看看您的秦王妃。”
    一句话落定沈苏姀便抬起那茶盏浅喝了两口,将那茶盏一放,沈苏姀却见嬴纵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反倒正眸光深幽的看着她,沈苏姀扬了扬眉不知他何意,嬴纵见此只放轻了声音道,“本王的王妃可不在她们之中……”
    沈苏姀唇角微抿,正要问一句“那在何处”,可刚动了动唇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雀舌茶味颇淡,温热的茶汤入口生香,却是极品不错,可是极品的雀舌会让人头脑发晕吗?沈苏姀在心中摇了摇头,而后满是愤怒的看向了对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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