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按照姑姑教的,叫一声:“三嫂。”
    李莹高兴到像是要飞上天,说:“臣妾恭送十九爷。”
    十九往前走,走着走着,又问自己身边的姑姑:“真的是三哥的王妃吗?”
    “是,十九爷有什么疑问的?”姑姑问。
    “三哥的目光不该至于差到此地。”
    这话,无疑是在李莹脸上抽了一把。
    十六爷笑到肚子抽筋,要在地上打滚,想这个小傻子,虽然平常讨人嫌,但是,这会儿挺可爱的。
    李莹没有去太子妃那里了,是找个地方揪着帕子发泄怒气。
    这个十六也好,十九也好,无非都是听说从李敏那儿得到过帮助的,不用说,肯定是被李敏灌过迷汤的了。只能说,小屁孩最好糊弄的了。
    今儿的气,得找个地方出。
    李莹嘴角,哼哼地笑了出来。
    绿柳观察她的脸色,在她耳边道了句:“听说淑妃娘娘今晚也要来。”
    “来的刚好。”李莹道,“都说这个娘娘和本妃二姐感情最好,本妃怎能不搭理她呢?”
    夜幕降临,灯笼点上,一群人,都等在戏楼子里了。
    只等那公公喊一声:皇上来了。
    一群人急急忙忙走出戏楼子,站在大门口排队迎接。
    皇上和太后,是没有差多少时间,几乎是一起到了。不知道这是不是这对母子合谋出来的计策,不约而同一起到达,说明母子之间感情依然如故。
    太后腿脚不便,只得有人抬着。
    皇帝亲自给太后行了礼,再指挥人,把老母亲抬进了戏楼的看台。
    皇后领着一群后宫的女子,在两旁侍候。
    太后坐在了看台里的窗户边,突然发现,这面窗不像以前是敞开透风的,这样才能看得见戏台上的演员,但是,一样可以看见戏台上的风景,因为,窗户上安上了一面琉璃。
    “这是什么人出的主意?”太后笑眯眯地问。
    这个主意是很好,尤其在冬天冷的时候。冬天风大,如果开窗,不得冷死,哪怕戏再好看。因此,以前,这个戏楼,到了冬天,一般都变成常年封存的东西了,根本用不上。
    皇后笑着回答太后的话:“这是皇上变着法子想出来讨好太后的,知道太后爱看戏,根本等不到春天。”
    太后这一听,眸光几许落到皇帝身上。
    万历爷这把年纪了,难得地,是站在太后面前垂立着,毕恭毕敬的,说:“儿臣这个法子,是听洋人说的。他们国家,据说就爱装这种琉璃窗。”
    “哀家倒是听说过,北燕的护国公王府,隶王为了爱妃,在书房装了两面这样的窗户。”太后淡淡地说道。
    “隶王妃恐怕是学的洋人。”皇帝道。
    太后嘴角微扬:“皇上真以为如此?”
    “儿臣不知道太后含义。”
    旁边的所有人,只听到满头大汗的。不知道这对母子究竟是怎么了。
    太后来一声:“都坐下吧,时辰也不早,皇后给开饭吧,怕只怕把这些孩子给饿的。”
    太后毕竟是仁慈的最老的老太太,最见不得小孩子受罪的。
    皇后点头,急忙安排人上菜。
    皇帝拂了龙袍,坐在了太后对面的榻上。
    一群人都安顿进了自己的位置。
    只剩下尤氏,姗姗来迟。
    尤氏进了戏楼里后,被人领到了皇帝太后面前,屈膝:“臣妾参见皇上和太后娘娘。”
    “靖王妃,别来无恙。”皇帝这样说着,悠扬深远的语气。
    尤氏吸口气说:“臣妾此次来京,受到了太后的厚待,是想见容妃娘娘一面。”
    “容妃?”皇帝脸上,突然目露茫然,看着其他人询问的样子,“容妃是何人?”
    尤氏的脸色煞然一片白,嘴唇直打哆嗦儿。她那妹妹,多好的妹妹,为了皇帝什么事儿都干了,结果,皇帝把她妹妹都给忘了?
    皇后见场面顿时尴尬,走上来化解道:“皇上,容妃是以前锦宁宫的主子,靖王妃的妹子。”
    这种话,大概也只有皇后敢说,而且不怕得罪皇帝。
    万历爷的指头,抚摸了一把嘴唇上的小胡子,像是在回忆有没有这件事,最后,叹口气对尤氏说:“朕年纪大了,难免记性不太好。加上,靖王妃离京许久,要是不是靖王妃此次回京的话,朕也都快记不起这件事了。”
    尤氏接住皇帝这话说:“臣妾,只是想见妹妹一面,别无他意。之前,大皇子在北燕的时候,臣妾曾经让大皇子向皇上表达过此愿。”
    其实,尤氏这样一开场一而再再而三提容妃,是让都觉得尤氏真真是不会识辨场合来说话,也就是不会做人。
    尤氏这样说话,好像追问皇帝,刁难皇帝,皇帝能高兴吗?
    万历爷接过那茶盅,喝了一口皇后准备的藏茶,嘴唇里慢悠悠地啧了一声说:“大皇子是吗?大皇子一直在北燕,不,是永远回不到京师里了。你说让大皇子传话给朕,这你得自己修书给隶王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尤氏一惊,很显然,并不知道大皇子被自己儿子杀了的事。
    “靖王妃,护国公王府与皇室,血缘关系渊源流长,是世上最亲的兄弟。靖王妃,平心而论,你认为,朕和太后,亏待过隶王吗?”
    “臣妾——不知道。”
    尤氏这三个字不知道,让在场所有人又大吃一惊。
    万历爷眯了下小眼睛,说:“靖王妃不是挺想念京师,一直想离开北燕吗?”
    “此言差矣。”尤氏当场否决,“臣妾夫君是北燕的人,儿子是北燕的人,臣妾怎么可能会留恋京师呢?北燕才是臣妾的根。”
    万历爷深沉的眸光像是一抹狠戾抹在尤氏脸上。太后都一样好像重新认识了尤氏这个人。
    “想见你妹子吗?”
    “是。”
    “朕这就遂了靖王妃的心愿。”
    ☆、【277】收拾李莹
    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突然态度改变。
    皇后当场都给愣住了。
    那准备拿着戏班子准备的戏码给皇帝钦点的公公,马上停在了门口不敢踏进半步。
    太后淡淡地皱着眉头,不发一声。
    在场其他人,镇定地坐着时,只听突然一声打嗝的声音,从在座的宴席里面传了出来。
    由于安静的缘故,这声打嗝的声音特别大,而且是谁都听得出来,这个打嗝声里,是浓浓的食物的味道。
    皇帝挑起了眉头,目光一扫而过,不费吹灰之力,立马抓住那个发出打嗝声音的人。
    其实真的不难找。因为,十六爷因为打嗝的缘故,用手努力地捂住嘴巴,把头都钻到了八仙桌台下了。
    庄妃的脸当场就黑了。这成何体统啊!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打嗝。
    如果说吃饱喝足难免小孩子打声嗝倒也不伤大雅。问题是,十六爷这声打嗝,明着是不合时宜。
    晚饭都没有开始上呢。大伙儿,无论皇帝和太后都没有吃上饭呢。她们家这个十六,却已经吃饱了在打嗝。说出去,一看就知道没有家规的孩子。
    庄妃气得手指发抖,恨不得把跟着的狗奴才全部扔下河里喂鱼了,更别提,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怀着好意还是坏意,给十六塞了那么多东西吃。
    但不管如何,十六爷这声打嗝,让刚才几乎僵死的气氛找到了一丝破绽的样子。
    皇帝开了声,语气倒也寻常,和平常无异,问着十六:“吃过饭了吗?”
    听见皇帝问,十六爷只好从杌凳上站起身来,回答的时候,吃得太饱的胃无法控制,又翻了一个嗝出来。
    全场这会儿,想笑又不敢笑的人可多着了。眼看庄妃儿子这个出丑的样子,简直是笑掉大牙。
    可皇帝的表情且不知如何描述,太后的表情却是不怎么高兴的。太后是喜欢孩子,但是,不喜欢不守规矩的孩子。
    怎么?都说好要吃家宴了,难道可以提前自个儿先吃了吗?
    父母都没有吃饭呢,你自个儿先吃了,能叫做孝道吗?
    十六好不容易把两声嗝先给打完了,看皇帝还在等着自己作答,只能是硬着头皮说:“回父皇,还没有吃——”
    还没有吃饭,先打嗝了?
    皇帝的嘴角一扯,问:“那你怎么打嗝呢?”
    “回,回父皇,儿臣是——”十六骨碌眼珠子一转,在自己母妃那儿得到个眼神示意,说,“儿臣这是紧张。”
    “紧张?怎么个紧张了?”
    “儿臣紧张着,要和父皇一起吃饭。”
    这可怜巴巴的孩子,难道多久没有和皇帝一块吃饭了,结果紧张到打嗝了?
    万历爷微微地鼻孔里好像哼了一声气出来,对庄妃说:“朕虽然很久没有去过储德宫了,但是,上回宫里设宴的时候,十六没有到吗?”
    庄妃马上站起来,答:“回皇上,十六爷是紧张,那会儿宫宴人多,这会儿人少。他怕羞来着。”
    要说十六会怕羞?宫里绝对没有人相信。会怕羞的人,那会儿,能因为自己断腿不能去参加万寿园的宴会,到最终不依不挠地非得自个儿跑到那个地方去?
    太后就此都看不过去了,也不知道终究是有意可怜这个孩子给这个孩子开脱,责骂庄妃这个当母亲地道:“你这个孩子身边都安排了些什么人?明知道晚上要一起吃饭,还让他先吃了些什么?”
    庄妃和十六爷听到这儿,都知道谎言撒不下去,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借着太后这句骂母子俩红着脸站着。接着,庄妃说:“回太后,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疏忽了对十六爷身边人的教诲。不过,如果是在臣妾宫里的话,臣妾一直管着十六爷的嘴的,那些人想拿东西给十六爷吃,恐怕也不容易。”
    一句话言外之意,十六不是在储德宫吃的东西,那只能是在皇后春秀宫里的了。
    这等于说,庄妃是把责任推卸给皇后了。庄妃与皇后与同盟,怎么可能这么做,连忙又加上了句:“都是那些想讨好十六爷的奴才的错。春秀宫里今日里忙成这样。”
    皇后孙氏听着庄妃后面这句马后炮,脸上不冷不热的。
    太后好像发了脾气的样子,把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放,道:“今日陪十六爷的人都叫过来。”
    庄妃拨给十六使唤的两个小太监马上吱溜进了屋里,冲太后叩头,道:“奴才们劝过十六爷不要吃的了。但是,十六爷说,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最好吃,生怕吃不着。”
    众人听这两个奴才的话,脑袋里只想:这庄妃看起来平常说话利索,思维清楚,怎么自己儿子一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二是给儿子使唤的人,看起来一个个都挺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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