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公主大人,您哪只眼睛看见小的打你了?小的站在这里,可一动也未动过啊?”
    “就是你!除了你,这里谁还敢打我?”
    赵梓月哇啦哇啦的大叫着,回过头来又看那些个妻妾,怒极大喊。
    “你们都看见了没有?是不是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儿的丑八怪,打本公主的?”
    “回公主话,奴婢没有看见,奴婢只看见您打楚医官。”
    几个如夫人还没有吭声儿,第一个出来回答的人,居然又是月毓。可是,她这一句不得了啦,彻底捅马蜂窝了,这赵梓月气得不行。原本她想要给夏初七一个下马威,可手一挥出去便遇到阻力,结果被人一个巴掌扇到了自个儿的脸上,这让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二话不说,她生气地走到月毓面前,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好歹把刚才的气儿先给消了。
    “你个不知好歹的奴才,本公主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姓什么……”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月毓头一偏,唇角便溢出了鲜血来。
    可她跪在地上,却没有半丝埋怨,只抬起头,抽气着说。
    “只要公主能息怒,打奴婢便是了。”
    “你……”
    这小魔女赵梓月说来也只是一个骄纵顽劣的小孩子,真正出重手打人的时候其实并不多。这两个耳光扇下来,月毓的脸上有了十道红红的指痕,她自个儿的手也震得发麻。
    一跺脚,她也不打了,反倒是自个儿气得哭了起来。
    “你们欺负人,你们一个个都敢欺负本公主。等我回了宫,定让父皇治你们的罪。”
    这情形……
    夏初七揉着额头,瞧得脑门儿一直打转儿。
    没有想到,自个儿撒了一回气,嚎哭了几声儿,那赵梓月却是平静了下来,指着月毓撒火儿。
    “你起来,赶紧领本公主去更衣,本公主要住在府里头。”
    “是,公主。”月毓捂着脸起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哼!本公主等下再来收拾你。”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夏初七一眼,那赵梓月揉着手腕儿,带着几分恼意,几分不服气,便领了月毓和她的随身小丫头,径直离去了。
    夏初七瘪着嘴摊了摊手,与李邈对视一眼,又看向面前那三人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却是精心装扮过才过来的如夫人,翘了翘唇角,难得有礼地拱手做个揖。
    “三位如夫人,可是还有事情要指教楚某?”
    “楚医官顽笑了,妾身这便要离去了。”谢氏笑容温和地望她一眼,大概因为上次得过她的好处,言词之间,她似乎颇为她担忧的说,“只是,刚才那位梓月公主,她……总之,楚医官小心些才好。”
    “哟,谢妹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楚医官深得爷的宠爱,又怎会将梓月公主放在眼里?刚才的戏你没有瞧见吗?呵,公主住下来,有好戏可看喽——”酸溜溜地说了一通话,东方婉仪那一双柔媚的眼睛瞟向了承德院的方向,可看了又看,也没有见到赵樽的人影儿,不由有些遗憾又有些失望地转过身去,扭着屁股带了两个小丫头也离开了。
    看着她妖娆的背影,夏初七脑子里不由得就闪过了东方阿木尔的影子。
    诡异的心突了一下,才又勾了勾唇,看向谢氏和魏氏。
    “二位如夫人,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楚某要先行告辞了……”
    “无事。”谢氏轻轻的笑了下,“楚医官,一道走吧?”
    “只怕不太顺路,楚七有事出府,告辞。”
    夏初七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儿,便要离去。
    “等等。”没有想到那最小的魏氏却是走了过来,臊着一张红脸儿,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似的,“楚医官,我,我有事儿。”
    “哦,如夫人有何事?”夏初七挑了一下眉头。
    “妾身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想请楚医官给瞧瞧,可否,可否先入屋里去了再说?”
    入屋?
    夏初七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承德院,心里一叹。这些个如夫人们应当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赵樽了,想来身子不适是假,好不容易由公主领了来承德院,不进去见一下那位爷,觉得有点亏或者不甘心才是真。
    可她有那么好心吗?
    看着魏氏不盈一握的细腰,她挑了下眉头,担忧的“呀”了一声儿。
    “既如此,耽搁不得,楚某这便领了如夫人去良医所才是,那里瞧病才最是方便。”
    “那,那,那要不然,算了,改天好了。我看楚医官好像在忙。”魏氏姿态有些忸怩。
    看着这位天真无邪的如夫人,夏初七打了个哈哈,“是,楚某确实有些要事——”
    “那妾身便告辞了。”
    魏氏和谢氏都离去了,夏初七站在原地却陷入了思考。
    这晋王府里头,谁才是那个要整治她的“宅斗高手”,她会是这些人里的哪一个呢?为什么如今又没了动静儿?是瞧着她不好收拾,就收了手,还是没有找着下手的机会啊?
    眸子浅浅眯了眯,她勾了勾唇。
    兵来将挡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
    甩开头,她笑着看向李邈,竖了下大拇指。
    “表哥,好样儿的,厉害。”
    先前打赵梓月的那一个巴掌,正在默默站在她身边儿的李邈出的手。李邈功夫好,出手速度极快,众人的视线那时候又都集中在夏初七的身上,而她选在赵梓月出手的刹那扇回去,也不过就能让人瞧到了一个手影儿,却谁也没有看清楚到底谁打的。
    李邈扬了扬眉,习惯了她的行为方式,也不多说,只小声儿问她,“如今我两个去哪儿?”
    “出府去找证据呀。”
    先前在落雁街上,她除了让那些袭击的家伙尝了一下她的霹雳弹之外,还额外喂他们吃过了她特制的过敏粉,谁身上沾上那个粉末,不出两个时辰得起红色的疹子,如今那些人虽然跑了,就算不来找药,难不成就不再出现在大街上了?
    “范围太大,要不要告诉十九殿下?”李邈想了想,又问。
    步子稍稍一顿,夏初七眼睛一眯,摇了摇头。
    “今儿在落雁街上,他为什么要灭口?就是明摆着不想追查下去?”
    李邈默了默,没有再多说。
    两个人一道出来,可还没有走多远,郑二宝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楚医官等一下——”
    又等一下?
    夏初七有些懊恼地回过头去,只一瞬,又笑眯了眼。
    “二宝公公找楚某有事儿?”
    微微躬着身子,郑二宝对她的态度很是恭谦,“楚医官,主子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瞧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夏初七直觉只怕是没什么好事儿。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弯了一下唇,夏初七笑眯眯的压低了嗓子,靠近了他。
    “究竟啥事儿啊,二宝公公,可否先透露一下?”
    抬了抬眼皮儿,郑二宝想了想,才低低道,“好像是皇长孙殿下差人送了东西过府来,是给楚医官您的……”
    “啊!?”
    赵绵泽送东西给她?
    ☆、第079米 上心了!都上心了——吗?
    有些人生来便是讨人嫌的。
    夏初七想,那赵绵泽肯定最讨人嫌的一个。不早不晚,偏偏要在她出府办事儿的时候送劳什子的东西过来。而且听那二宝公公吭吭哧哧的语气,书房里的那位爷似乎心情还处于某种狂躁状态,如此之多的不和谐因素,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里,不是活生生让她来生受这憋屈么?
    书房里。
    天色已渐暗,打外头一瞅,就能看见从窗格里映出来的火光。入屋一看,赵樽仍是坐在那张紫檀木的案几后面,太师椅上搁了个苏绣的弹花软枕,他就斜斜的椅在上头,一盏茶,一盘棋,一卷书,一个人,面色如霜,眉目疏朗,动作慵懒,像极一副极致尊华唯美的风景,让人赏心悦目之余,却又能在心底里翻起万千波澜。
    品一品,也就一个字——俊!
    可真不像二宝公公说的狂躁,爷们儿很是平静嘛。
    “爷,您找我有事儿呢?”
    她是一个人踏入书房的,郑二宝和几个随侍的小丫头都留在门外,书房里就单独他们两个,夏初七语气极为熟稔,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语气也从来尊卑之分。而赵樽也是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副牛都嚼不烂的德性,只稍稍抬了抬眼皮儿,一双原本没有波澜的眸子,便多出一点什么情绪来。
    “来了?坐。”
    嗯,虽然没有狂躁,可语气好像沉了一些?
    目光与他在空中厮杀了一秒,夏初七的心跳便加速了。
    这位爷不好惹,脸色要是难看呢,还好一点,可他要是面色平静,半丝情绪都没有,那才叫要剜肉刺骨呢。
    为了不出卖郑二宝,她没好直接问赵绵泽的事儿,只装着乖巧地坐在他案几对面的椅子上,手肘撑在桌面儿,身体前倾半趴着,懒洋洋托了腮盯着他看。
    “左手赢了,还是右手赢了?”
    赵樽下棋,惯常自个儿一个人,左右手对决。
    对此,夏初七其实时常纳闷。一个人的思维,怎么好分成两个人来使唤呢?左手赢还是右手赢,是不是一般都取决于他更爱左手,还是更爱右手?
    “没下完。”他淡淡说。
    “喂。”夏初七盯着清朗俊气的面孔,笑道,“不如您教教我啊?往后您就不用这么寂寞了,有我陪着你下,如何?”
    “你?”赵樽眼神儿散漫地看了过来,眼睛里写着分明写着“智商着急”几个字,瞧得夏初七嘟了一下嘴巴,便瞪了回去。
    “好金出在泥沙里,您还就甭小瞧了我,来日说不定我就能在棋面儿上赢了你。”
    “要赢爷?”沉默了一下,他连眼皮儿都没有抬,只一本正经地又补充了一句,“床上吧,爷总会先倒在你前头。”
    “你——”
    夏初七的脸“刷刷刷”就臊红了起来。
    丫怎么能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前说这种十八岁不宜呢?
    对!他是古人,封建王爷。
    在他的眼睛里,十五岁肯定已经可以吃了。
    她在这头嗤他,嗔他,他却再不吭声儿,继续琢磨他的棋局。就好像他刚才根本就没有耍过流氓,只不过就事论事地说了一句很是平常的话一般。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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