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就是这样,虽说他们当时关系维持在地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他还年轻,可是他却知道,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公开和自己的关系。
    国王先生停下了手上动作,修长的手指将筷子放下,于是餐厅中的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
    韩诸见此,便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笑道:“不要不高兴。我没有要和你撇清关系的意思。只是我现在才十八岁,你觉得你公布和我的关系,合适吗?”
    她笑得柔软,于是他面上神色终于缓和了起来。
    于是她伸出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软语道:“再说了,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做。如果我真得跟你回了荣园,这边的事情都要放弃了。你不要忘记了,宋娇兰手里还握有一个致命的东西,我必须查出来。”
    她这么一弄,他便是有再多的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于是他的大手握住那个在自己鼻子上刮啊刮的手指,哑声道:“宋娇兰的事,你还没给我说清楚。”
    他盯着她:“你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会来对付她。”
    他是再也无法承受任何可能她受到伤害的消息了。
    无奈,韩诸只好把锁命术的事儿说了。
    国王先生听到后,若有所思。
    其实虽然他爱的女人是个玄学大师,可是他却是不太愿意信那些的。
    可是如今他爱的女人重生到了另外一个女孩身上,他就不得不信了。
    如今听了这锁命术的事儿,他不禁皱紧了眉头:“那个锁命结到底在哪里?现在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
    韩诸其实也在担心这个事:“那个索命术是把我和这个女孩的命锁在了一起,现在女孩已经离世了,其实我也有点担心会影响到我。可是我这个小师姐做事极为狡猾,如果你冒然去抓她来逼问,我们一定没有办法得到那个锁命结。她那么恨我,也许会让我们永远找不到,甚至可能拿锁命结来害我,这个都是不可预知的。”
    国王先生闻言,搂着韩诸的手不由紧了几分:“那你打算怎么办?告诉我。”
    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紧张,韩诸摸了摸他的头发以作安抚:“你和她是老同学,我知道她对你一向有好感。”
    国王先生听了,蹙眉望着韩诸,语气坚硬地道:“我和她,以前,以后,从来,没有任何的男女关系。”
    叹了口气,韩诸道:“是,我知道。可是她恨我,她恨我的原因,我也想了一下,总觉得除了当年在师门的那些较量,其实估计和你也有很大关系。”
    国王先生沉默以对。
    韩诸握住他的大手,温声道:“我现在想要的是以她的方式,重新和她竞争。同时放松她的警惕,设法找到她为我做下的锁命结。假如你冒然出手,只会激怒她,她会做出什么事,我无法估计。”
    国王先生却挑眉,淡道:“可是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出手对付你。”
    他凝视着她,认真地道:“我不想冒任何失去你的风险,诸诸,你懂吗?”
    韩诸越发紧握住他的大手:“我知道。可是你也要明白,她是我的师姐,她师承自我的师父。她早已十几年前就为了设下了一个圈套,一个夺我命的圈套。现在我们轻举妄动,只会逼得她狗急跳墙。”
    国王先生略一皱眉,提议道:“我派几个人去潜伏她身边吧。”
    韩诸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有。”
    国王先生望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又道:“如果你不跟着我回去荣园,也可以。不过韩诸,我派在你身边的人,不要派做它用,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韩诸嘴角抽了下,不过还是点头:“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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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国王先生分开后,韩诸重新回到了宾馆,先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后,就开始给守护王大发的保镖打电话。保镖汇报说,王大发已经要疯了,因为他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跳脚说:“老子没病了,老子都好了!”
    韩诸听着,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律师过去,把事情说清楚。”
    保镖答应了后,自然去照办了。于是王大发万般无奈之下,骂咧咧地答应了和解,然后回家去了。
    恰好这一天莫浩峰从监狱里出来,韩诸正打算出门去见莫浩峰,谁知道这时候接到莫浩峰秘书的电话,说是莫浩峰刚从监狱出来,就又和人打起来。
    韩诸无语,心想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当下赶紧开车,直奔向监狱方向。到了那里这才发现,莫浩峰和才出院没多久的王大发对峙在那里,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样子。
    莫浩峰的身旁,一个清秀的女人哭哭啼啼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憔悴不堪,看起来像是生了大病。
    中年男对莫浩峰挥舞着拳头:“这臭娘们现在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打她,关你什么事!你小子多管闲事,难道还想再进局子不成?”
    莫浩峰冷硬着脸,盯着那中年男人:“你个畜生,人渣!看我不揍死你!我就算在局子里蹲一辈子,也要揍死你!”说着就要再打过去。
    韩诸皱眉,冷喝一声:“莫浩峰,你疯了吗?”
    这话一出,冷清清的,不但莫浩峰诧异地看过来,就连那王大发也被喝住了,扭头看过来。
    莫浩峰见了她,不由道:“你怎么来了?”
    韩诸走上前,淡淡地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是你不能再动手打人了。现在,跟我走。”
    莫浩峰看了眼韩诸,再看看一旁的女子,半响终于黑着脸点头道:“好。”
    说着时,他跟着韩诸往不远处出租车方向走去。
    那王大发知道自己被人盯着就是这个年轻女孩搞的鬼,他见了这韩诸,也有点熊了,不过还是啐了一口:“臭婊子,别跟着老子!”说完这个他拔腿也赶紧跑了。
    身后的那女人看看两个离去的男人,惶恐地站在那里,最后忽然微弱地喊了一声:“浩峰!”
    喊完这个,她就忽然晕倒在那里了。
    莫浩峰和韩诸听到这个,忙回头去看,莫浩峰跑过去把女人抱在怀里,然后大声喊着:“王大发,你老婆晕倒了!”
    可是王大发已经跑得没影了,看起来根本不打算管这女人。
    韩诸过来,看着莫浩峰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问道:“她就叫苗苗吧?”
    莫浩峰愣愣地抬头,望着韩诸:“是,她叫苗苗。”
    韩诸凝视着这女人,半响蹙眉道:“她得了癌症,活不过半年了。”
    莫浩峰震惊地望着韩诸,沉痛地低头望着这女人:“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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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浩峰和韩诸一起将女人送到了医院,医生果然印证了韩诸的猜测,女人得的是恶性脑瘤,而且位置非常危险,风险极大,现在已经是后期,基本没救了。
    莫浩峰为这个女人出了医疗费,让她继续住在医院里。
    离开医院后,韩诸陪着满脸沉痛的莫浩峰吃完饭。
    韩诸递给莫浩峰一杯酒。
    莫浩峰望了她一眼,接过来,仰脖子喝光了。
    “我不在的时候,多亏了你照料公司。”莫浩峰坐下来,嘶哑地道。
    韩诸笑道:“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去公司走了几趟罢了。”
    韩诸虽然说得轻松,可是莫浩峰自然心里明白,他离开的这些天,那些手下人心惶惶,工程是彻底停下来了,公司几乎陷入瘫痪。多亏了韩诸过去,把内贼揪了出来,又大刀阔斧地几件事安定了人心,这才让公司重新上了正轨。
    莫浩峰端起一杯酒,郑重地敬韩诸:“这杯酒,我敬你。如果没你,我莫浩峰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再次仰脖子干了。
    后来他也不敬了,就这么一杯一杯地喝下,最后舌头逐渐大了。
    “你想不想听听我和苗苗的事儿?”
    “你想说,我自然会听。”韩诸喝着一杯白开水,这么说道。
    莫浩峰又喝下一杯酒,开始艰难地说起来。
    “我和她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她跟着妈妈嫁了别人,继父欺负她,对她不好,她妈妈也不管。我从小我就觉得她和我很像,是可怜孩子,所以从小对她好。我记得上小学那会儿,那种最便宜的冰棍,一毛钱三个,天特别热,别人都吃。她看着别人吃,没钱买。我把我的橡皮和尺子都卖给同学,说好的卖三分钱,这样我拿着三分钱给卖冰棍的讲讲价,就能换一个冰棍给她吃。”
    说到这里,莫浩峰低着头,眼圈儿有点红,大手胡乱插在头发里,憔悴狼狈。
    韩诸望着他:“她吃到了冰棍,一定很高兴吧。”
    莫浩峰苦笑了下,用发红的眼睛望着韩诸:“谁知道那个同学说,今天没带钱,明天给我。气得我啊,把那个同学揍了一顿!”
    他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又说起来:“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去集市玩,中间路过一个摊位,那里是卖香蕉的。那时候在北方,香蕉还挺稀罕的。她看到了,特稀罕地望着香蕉,说一直以为香蕉是书上才有的呢,没想到还真有这个啊。我想买给她吃,可是我没钱。”
    莫浩峰拿起一旁的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湿润,又继续道:“再后来,从来没吃过香蕉的孩子长大了。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她去工厂做工,去纺织厂帮人弹棉花。我呢,就去工地干活。有一天我听说一个消息,说他们工厂有个女孩子,弹棉花的时候进去一个东西,就拿手去扯,于是生生的一条胳膊就这么被扯进机器里当棉花轧了。我当时吓得跟什么似的,疯了一样跑过去医院里看。幸好,不是她。”
    韩诸低低叹了口气。
    莫浩峰又继续道:“从那之后,我发誓,就是苦死累死,我也不要让她再去干那个了。我们当时还都很年轻,她才十七八岁吧,我们就住在了一起。其实中间我们过得挺好的。”
    他仰靠在椅子上,眸子里充满了沧桑和无奈。
    “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心里特别高兴,可是她却说,我们没那么多钱,养不活孩子的。我说我会努力挣钱,养活你和孩子。于是我没日没夜的干活,工地上的水泥袋子,我一个个地扛,肩膀上都是血印子,我也不歇着。当时我们工头还说,小伙子你这么拼命,以后别落下什么毛病。”
    “我拼命地干活,连着以前攒下的,好不容易凑够了两千块,我说这两千块够你生孩子做月子了。她也高兴,说把孩子生下来吧。”
    韩诸垂眸,眸中泛起一点哀伤和叹息。
    子女宫位于两眼下面,下眼皮隆起的部位,这个部位如果饱满丰隆,则代表子女旺盛。如果这个位置凹陷无光,说明克子女,甚至命中无子女。
    莫浩峰子女宫地陷,命中按照常理应无子女的。
    所以那个孩子,不可能保得住。
    况且那个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在他最暗淡无光时出现,那是根本留不住的。
    果然,莫浩峰仰面叹息,眸中闪着一点晶莹。
    “可是就在她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我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摔伤了腿。虽然工地上也帮我治疗,也赔了钱,可是我们的房租生活费营养费,这都是问题。于是有那么一天,她就出门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脸白得跟什么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莫浩峰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如果不细听,都几乎听不清楚的:“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问她孩子动了吗,她说没动……于是我翻了下=身,我去摸她肚子,她不让,我坚持想摸,然后她就哭了。”
    莫浩峰的泪水流下来,哽咽地道:“她把孩子打掉了。”
    韩诸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莫浩峰。
    莫浩峰接过来,胡乱地擦了擦,嘶哑着说:“是我没用,我觉得自己没用极了!所以从那之后,我努力挣钱,凡是能挣钱的机会,我都不放过!结果那时候有人来我们工地上找事儿,我帮工头儿给人家打架,把人都打跑了,工头儿赏识我,给我机会,我就这么慢慢地起来了。”
    “我渐渐地有钱了,我给她买好衣服穿,我给她买大房子,我带她去吃以前所有舍不得吃的,我给她买了好多好多香蕉。可是她望着香蕉,她说她早已经不想吃香蕉了。我想想也是啊,到了那个时候,香蕉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莫浩峰说到这里,猛地拿起酒瓶子来,狠狠地灌下去。
    一瓶子酒喝完了,他才继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她好像距离我越来越远。终于有那么一天,我去找我以前的工头,当时已经是开发公司的老总了,我找他喝酒去,发现她就和我们老总抱在一起呢,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韩诸听着,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死去的自己。
    这种事,其实每天都在上演,有点狗血,可是却是那么真实。世间痴男怨女多,偷情的多,受情伤的也多。
    只是有的人走出来了,有的人没走出来。
    莫浩峰满怀沧桑地笑了:“接下来的事儿,你也能猜到了。我从那个王八羔子那里分了出来,拉走了一帮弟兄,我单独干。我凭着以前的关系和人脉,我努力地打拼!可是他也和我较劲啊,处处找我麻烦啊。我是在他的打压下一点一点起来的。”
    韩诸淡淡地道:“上次你缺七百万,银行不给你贷款,也是因为他从中捣鬼?”
    莫浩峰点头:“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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