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一把把他压到墙上,浑身煞气的道:“文景,我跟沈轩之间的事你不要管,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要见他。”
    文景眼眸收缩,他想不通秦牧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又凭什么说出这些话,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自己有管他们之间的破事么?从沈轩回来到今晚,这么久了,有人出来跟自己说一声“文景,这个人跟秦牧不对付,你最好离他远远的。”有么?
    没有!
    文景想起他专门带着沈轩茶楼的点心在秦牧眼前晃,这个人有说什么吗?
    “秦总,我为什么不能见沈轩?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给个理由。”文景淡淡的说:“沈轩是我朋友,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不错?他在利用你!”秦牧低吼。
    文景吼回去:“那你呢?”
    秦牧对上文景满是刺痛的眼睛,手上差点松了劲,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他没有听翟弋的劝阻,还是这么做了,他只是没想到,文景似乎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愤怒。
    但是想到文景几次三番跟沈轩接触……沈轩是谁?城府比城外的护城河还深,是他秦牧这辈子最不敢掉以轻心的对手。
    偏偏该死的,沈轩这一次居然不直接找他,间接的找上了文景,他是想干什么?
    突然,秦牧举起拳头,满眼凶光,文景下意识的闭上眼,嘭的一声,拳头砸在他耳边的墙上。文景闻到了血腥味,刚睁开眼睛,秦牧疯狂的吻再一次压过来。
    文景直接扬手,手腕却被男人抓住压到墙上,走廊另一头有人朝这边看了,文景抬头瞅了瞅头顶的监控,垂下眼睛:“秦牧,请你替我留点脸吧!”
    是自己太贪心了么?明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明明一直以来都很好的保护了自己,但是心脏的位置还是难受。
    秦牧拽着文景去了他的休息室,挣不脱,甩不掉,在秦牧跟前,文景感觉自己宛如蝼蚁,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自信,一朝崩塌,还剩下什么?
    文景是个胆小鬼,文景是个自私鬼,文景是个倒霉鬼……
    亲吻,拥抱,鼻尖的气味明明如此熟悉,文景还是觉得陌生。
    他从来没有掌控住秦牧,在秦牧面前,他输得彻底。
    秦牧进入的时候,文景看着他的眼睛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年的期限早就到了,秦总,我不卖了。”
    脖子上一紧,暴怒的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占有:“文景,你不要想,我们之间,没完!”
    我这里,已经结束了。文景捂住左胸,悲哀的想,他对秦牧动过心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他实在是害怕了,真的没有精力陪这个人玩。
    ☆、第069章 回来
    因为以前活的不痛快,文景就觉得,现在应该痛快了,涛涛的病好了,还能有什么不痛快的?
    其实秦牧并没有十恶不赦,他只是站在他的立场来处理这件事而已,秦牧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吗?他们那样的人,就算是翟弋,对待对手都不可能仁慈。
    但是,不一样了,如果是去年,被利用也就利用了。
    文景穿好衣服,他背对着秦牧,能够感觉到男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是发着狠的。
    “我会让他比六年前更加狼狈的滚出c市。”秦牧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文景心中一片苍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这个地方,他真的是打死也不会再来了。
    出门,赵飞忠诚的守在门外,“把他的东西一点不剩的从我家清理出去,在我到家之前。”边说,脚下却不停。
    赵飞跟上去,有些难过的看着文景:“文少,你冷静一下,老板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你听听他的解释吧!”
    “冷静?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赵飞,在我这里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你就不要再说什么。”
    赵飞眼看着他进了电梯,毫不迟疑。
    文景这是又犯倔了,就像刺猬,一遇到危险,立刻就缩成了一团,竖起全身的刺,谁也不许靠近。
    但前提是,他会受伤,什么是受伤?如果他对秦牧没感情他就不会受伤,如果他对秦牧没有期待就不会受伤。
    明明一早就在怀疑这一切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说,是因为相信秦牧,但是最后,就像文景自己说的,秦牧把他当做一颗炮弹,仿佛是要他跟沈轩同归于尽。
    赵飞叹了口气,这一次秦牧实在谨慎,不说文景,秦牧的部署就连他知道的都很少。
    “老板,你不追上去吗?”其实赵飞很想问,难道你在等着沈轩追上去吗?
    秦牧站在窗户边,就像跟文景第一次在c时遇到一样,他也是这么隔着一扇冷冰冰的玻璃,看着文景朝御豪国际的大门走去。
    “你跟着他。”
    “好,我这就去。”
    文景刚到门口,后面追上来一个人,不是沈轩,是顾初南。
    “文少,我想跟你说说话。”
    文景看了看他,两人上了车,秦牧的车,文景心中滑过一抹悲哀。
    文景还要去接涛涛,就没有专门找地方说话。顾初南上车后就垂着头,好一会儿才起了话头:“文少,我不能继续调酒了,过段时间我会回老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文景又看了看他,说实话,第一次在堕魂看见这个人,文景真的没有发现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也认识沈轩吧?”文景突然问道。
    顾初南惊讶的转头:“你怎么知道的?是陈校长告诉你的,还是秦牧他们?”
    “我自己猜的。”文景想到陈诉,心中很是感动:“陈校长让我去给你做饭,其实就是想让我知道你的存在,我猜,那个时候他就猜到秦牧会怎么做,他是秦牧的舅舅,不好明说,就只能提醒我自己多注意。我确实去查你了,可是只在堕魂查了一下,没有深究,也就没有牵扯出沈轩和秦牧的恩怨。如果当初我从你入手好好查一下,今天也就不会这样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好在一切都不迟,抽身还来得及。”
    “不,你是因为相信秦牧,所以你才没有继续查。”顾初南说,脸上带着一抹苦笑:“对不起,我也很自私。”
    “是啊,是人都自私,我也自私,你没必要道歉,该道歉的也不是你。”红灯了,文景停了车,转头看着顾初南:“你刚才见到沈轩了吗?”
    顾初南点点头:“见到了,自从上次被他狠狠羞辱了一次,其实我也就死心了,这一次混到你身边就是为了再见他一次,你知道我这身份,想要见到他很难,现在说清楚了,也就结束了。”
    从顾初南脸上,文景看到了心如死灰。
    他想他自己的脸上绝对没有这种颓败又绝望的神情,因为,还没到那个程度,他跟秦牧的感情没有到那个程度,秦牧对他做的事也不到那个程度,大家最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文景一向谨慎,他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既然想清楚了,那就好好活着,自己爱自己才最安全。”文景说着,又发动了车子。他跟顾初南本不熟,不过这会儿,他还是想帮他,哪怕他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
    “以后我不会去q店了,不过你还是可以继续在那上班,我看的出来,你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是酒,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在看得见光的地方好好活着。”
    顾初南一愣:“你说的对,我会好好考虑的。”又道:“你跟秦总……”
    “呵呵,已经结束了。”
    “那你……”
    “离开秦牧,我也能活。”曾经那么难熬,一个人带着生病的涛涛都熬过来了,现在涛涛已经好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文少,你冷静的让人心惊。”顾初南说。
    文景想到秦牧那张脸,心中又是狠狠一抽,却道:“那是因为,我爱的始终只有我自己。”
    顾初南看了看他,忍不住道:“你不想知道秦总跟沈轩之间的恩怨吗?”
    文景……想吗?想!
    顾初南直接道:“你应该知道,几年前,秦氏的秦老爷子突然中风,那个时候秦牧和沈轩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沈轩的父亲作为第二大股东,一心想要把沈轩推上去,秦、沈两家斗得你死我活的,好好一个秦氏都差点出乱子了,最后秦总在翟老爷子的帮助下活活弄垮了沈家。”
    “那沈轩跟安静又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提起了情敌,顾初南俊秀的眉头皱了皱:“外界都传沈轩一直嫉妒秦牧,凡是秦牧有的东西都要抢……”说到这里,顾初南对文景无奈的笑了笑:“我不是替他说好话,大家立场不同而已,沈家也是一大家子指望着他,有时候处在那个位置上,就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沈轩跟秦牧一直不对付是真的,安静的事不过是捕风捉影。以前沈轩拒绝我的理由是他会结婚生子,不愿意分出多余的精力敷衍我,所以他离开c市没有带我,而我却在这里一直傻傻的等。现在嘛……”
    文景打断他:“我跟沈轩不过是朋友,不管他跟秦牧是敌是友,跟我都没有关系。”
    顾初南笑了笑:“文少,你是不是喜欢把所有的关系都分得清清楚楚?”
    文景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点头:“是!”
    “文少,其实有些感情你分不清的。”
    文景捏紧了方向盘。
    到了店里,顾初南接着上班,文景接了涛涛回家。
    赵飞显然没有听话,家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鞋柜里有秦牧的皮鞋,门口的衣帽间有秦牧脱下来的大衣,沙发上躺着秦牧的平板,碗柜里有秦牧的专用碗筷,客厅一角摆着秦牧送的国际象棋,卧室里,浴室里,到处都是秦牧的痕迹……
    分得清吗?
    分不清!
    “哥,你们又吵架了吗?”涛涛绷着小脸,文景身上的气息让他很不习惯:“秦牧做了什么?你准备把他扫地出门吗?”
    做了什么?
    其实仔细想想,秦牧还真没做什么。
    他不过是明知道沈轩动机不纯接近自己没有提醒;
    他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针对沈轩的时候顺手也给了自己一刀;
    他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而已……
    “文少!”赵飞臊眉耷眼的进来,不敢看文景和涛涛,好像是他干了什么事一样。
    “来啦?”文景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赵飞心中一喜,叽里呱啦道:“我就说文少通情达理,一定能体谅老板的,哈哈,那啥,你们先睡,我还要去接老板。”
    等赵飞了走了,文景带着涛涛洗了澡,兄弟两躺进被窝,明天就是大年夜了。
    “涛儿,我们回z市陪爸妈过年怎么样?”
    涛涛看着他哥,很不赞同:“你想当逃兵吗?”
    文景摸摸涛涛的头,笑着道:“其实没什么,小子,你哥是谁?我不做逃兵,我只是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涛涛不明白。
    文景笑笑,没有解释。他跟秦牧的相遇从一开始就处在不平等地位,两个人纠缠这么久,已经乱了。
    第二天,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文景带着涛涛多上了飞z市的飞机。
    赶着回家团圆的人很多,路上也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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