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风不但人品好,而且目前候府内还没有任何的女人,他又是皇帝眼面前的宠臣。
    京城不少的闺阁小姐把眼光盯住了他,他是开罗上流社交圈颇受人注目的青年才俊。
    在座的不少女人都想嫁进靖江候府为世子妃,那么对秦氏这个母亲和容臻这个妹妹自然热情,个个围拢了过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人人脸上堆着笑,奉承着秦氏和容臻两个人。
    两个人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去,自找了地方坐下来。
    身侧立刻有宫女过来上茶水,容臻瞄了一眼,并没有碰那些茶水。
    正如秦氏所说的话一样,鹂昭仪这个女人摆明了不安好心,所以能不碰的她还是不要碰了,以免中了这女人的算计。
    容臻只管和身边的人说话,不远处的几个宫女看着眼面前的一切,不由得头疼。
    她们可是在茶水里下了让人神智昏乱的药的,若是这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喝了,定然会抓狂撒野,如此一来,她有失检点的行为,定会让皇上震怒,到时候皇上肯定会下旨,不准她再和十三殿下接触。
    这样一来就绝了十三殿下的心思,至于这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日后再来图谋她,总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她和十三殿下走得太近。
    可是这女人竟然不碰临华宫里的东西,这让她们颇有些挫败之感,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看来第一计划失利了,一名宫女立刻前往昭仪娘娘的宫中去禀报。
    昭仪娘娘住的宫中,十三殿下容离正满脸不耐烦的望着眼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停的拉着他说话,不让他去见自己的姐姐,这女人不会想害自个的姐姐吧。
    容离十分的担心,一看到殿外有人进来,便紧张的望着奔进来的宫女,看宫女贴着鹂昭仪的耳朵禀报什么,容离立刻竖起耳朵偷听,不过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就听到那宫女说什么她不碰,什么什么的。
    鹂昭仪的脸上一丝怒色,这女人真是太烦人了,怎么不碰她准备的东西呢。
    其实她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宫里杀这个女人,但是让她来个失心疯之举,到时候皇上定然震怒,不让这女人再和十三殿下在一起,以后她再动手脚杀她也是一样的。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如此难缠。
    鹂昭仪皱了眉头,一计不成又想出一计,她抬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笑眯眯的说道:“黎儿,你是不是想见你婵儿姐姐。”
    容离想点头,不过看这女人的神色,分明是不按好心的,所以他警戒的望着鹂昭仪。
    “母妃你想干什么?”
    鹂昭仪看到儿子防备又警戒的样子,只觉得心痛,这是她的儿子啊,他却护着别人而怀疑她这个母妃。
    这一切都是赵婵这个贱人的错,不行,她绝对不能再留着赵婵了。
    今日先搞烂她,回头再搞死她。
    鹂昭仪狠狠的想着,脸上却满是笑意,望着容离,温声说道:“黎儿,你这样母妃很伤心,母妃只是看你想你赵婵姐姐了,所以打算让人请她过来陪陪你。”
    “请她过来陪陪我,”这女人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分明就是别有用心的,不过他真的很想见见姐姐。
    容离十分的为难,不过想想姐姐的安危,他决定不见姐姐,总之不能让这女人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
    不过鹂昭仪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吩咐身侧的宫女:“去,请赵小姐过来陪十三殿下说说话,就说十三殿下想她了。”
    宫女转身便走,容离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母妃,儿子累了,想去睡了,不想见婵儿姐姐了。”
    容离这番话看上去很合理,可是鹂昭仪在宫中待了多少年,自然很精明,听容离一说,不禁猜测到,儿子这是为了保护赵婵那个小贱人啊,他分明是担心自己对赵婵下毒手。
    鹂昭仪想到这个,差点气得吐血,狠盯着儿子,可是看儿子睿智沉稳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发火,这个儿子可是她的指望,而且现在他很聪明,绝不似以往的贪玩胡闹,她是越看越可心的,所以她自然舍不得对这个儿子发火。
    鹂昭仪把一腔恨意全算到了容臻的身上,越发的下定了要除掉容臻的决心。
    不过当着容离的面,她表现得很亲近,可爱,不想让儿子发现这件事。
    可惜她小瞧了容离,容离已经怀疑鹂昭仪这个女人想害自个的姐姐,他不禁认真的盘算起来,要怎么收拾这女人。
    容离的眼神绿莹莹的,甚是吓人,可惜鹂昭仪的思绪只在自己的心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西侧首的花园外面,鹂昭仪派出去的宫女已经走到了容臻的面前,恭敬的说了十三殿下想见容臻,娘娘请赵家的小姐去陪十三殿下说说话。
    容臻没说话,不远处的秦氏却着急的走了过来,想开口阻止。
    容臻却已经站起了身,一来她想见见离儿,二来这鹂昭仪既然一心想谋算她,那么她倒要看看究竟谁谋算谁。
    这里乃是临华宫,鹂昭仪是不可能会要她的命的,她既不要她的命,无非就是毁掉她的声名,好让尧景帝下旨阻止她日后再靠近容离。
    想到这个,容臻的脸色十分的幽暗冷寒,唇角紧抿,看来她该给这鹂昭仪一个血的教训。
    容臻想着便跟着来请她过去的宫女身后离开,秦氏在后面首急的叫道:“婵儿。”
    她就差大声的叫喊,婵儿,你要小心那女人。
    不过倒底还是把后一句忍住了,再怎么样,在鹂昭仪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她就不能胡乱说后宫的妃嫔。
    容臻掉首朝着秦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有事的。
    秦氏看她淡定的眼神,心里总算放心一些,目送着容臻离开。
    临华宫的大殿上,鹂昭仪正和容离在说话,她一脸欲哭欲泣的样子,望着容离,伤心的说道:“黎儿,自从你从云岭山回来后,你与母妃就不亲近了,母妃好难过,黎儿你是不是不爱母妃了。”
    容离真想点头,给她来个赞,不过想想眼下他所处的位置,最后总算忍住了,他望着鹂昭仪一脸困惑的说道。
    “母妃,不是离儿不爱母妃,主要是离儿不记得母妃了,母妃对不起。”
    容离一脸自责的样子,倒令得鹂昭仪十分的心疼,她一脸无奈的说道:“黎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母妃来啊。”
    “母妃,你别难过,我想应该很快就恢复了。”
    容离敷衍鹂昭仪,鹂昭仪现在特别的希望从前那个粘着她缠着她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儿子能回来,可是心底还是害怕从前那个儿子回来,现在这样聪明可爱的孩子会变回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矛盾。
    这里鹂昭仪正纠结,殿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名宫女领着容臻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路走到鹂昭仪的面前。
    鹂昭仪满脸笑意,不等容臻开口便说道:“赵婵,你过来了,黎儿他想你了,你陪他说说话吧。”
    容臻点点头:“好,臣女遵命。”
    一侧的容离赶紧的朝着容臻使眼色,告诉容臻,姐姐她想算计你,这女人没安好心,你快走,你快点走。
    容臻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女人一心谋算她,难道她会等死不成。
    鹂昭仪已经缓缓的起身往殿外走去,先前领着容臻过来的宫女跟着鹂昭仪的身后一路离开了临华宫的大殿,往内殿走去。
    两个人走进内殿后,鹂昭仪望向身侧的宫女挽秋:“怎么样,你可得手了。”
    挽秋点头:“是的,娘娘,奴婢得手了。”
    挽秋有些武功,所以仗着自己会些武功,自认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了鹂昭仪交待的事情,此时高兴的点头回应。
    鹂昭仪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好,回头事成了,本宫定然重重有赏。”
    “谢娘娘。”
    大殿外面,容离看到殿内没人,紧张的走过来拉着容臻的:“姐姐,你快走,那个坏女人要算计你,你快点走。”
    容臻则缓缓的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做工精细的点翠凤头流苏钗,这首饰贵就贵重在凤头之上镶嵌了一枚紫色的鲛人泪,这种大颗的紫色鲛人泪极稀有,是朝中大员献进宫里的,总共就那么一些,尧景帝赏了鹂昭仪一粒,便被她命人镶在了凤头流苏钗上,这枝钗是她最看重的首饰之一,今日之所以把这钗拿出来陷害容臻,也是因为这紫色的鲛人泪是御赐圣物,若是这事做成了,容臻必然要引起皇上的震怒,那么鹂昭仪的心思也达成了。
    殿上,容臻仔细的观看这紫色的鲛人泪,唇角是讥讽的笑。
    鹂昭仪这是当她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一个栽脏陷害的办法吗?当然,在这临华宫里,她不好痛下杀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宸妃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的。
    所以这女人只能使这种手段来败坏她的名声吗,当然若是坐实了她的罪名,以后她要想再进宫恐怕不能够,而且从此后她的声名就臭了。
    这招数不可谓不毒,只不过遇到她了而已。
    她知道先前宣她过来的那名宫女会武功,所以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枚鲛人泪塞进她腰间的荷包里,可惜她们打错了算盘,因为她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不低,所以当那宫女一动,她就知道她塞了一个东西进她的荷包,之所以没有动,是为了给她们狠狠的一击。
    容臻轻笑,当初她离开云岭山的时候,寇寇可是送了不少的好东西给她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容离看容臻笑,一脸担心的开口:“姐姐。”
    容臻伸手摸了摸容离的脑袋,笑着安抚他:“没事,姐姐不会有事的,离儿放心吧,她想害姐姐,我们岂能坐义待毙。”
    容离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姐姐一向聪明,所以说姐姐有办法收拾那女人了,这真是太好了。
    容离放下心来,紧挨着容臻的身侧坐下来,容臻则收起了那枝鲛人泪,仔细的询问容离在宫里的情况,鹂昭仪这个女人虽然可恨,但是倒没有慢待容离,央了皇上的口谕,请了朝中的官员来做容离的夫子,教导着容离。
    容臻叮咛容离一定要认真的学习夫子教导的学业,以及功课。
    姐弟二人正说得高兴,忽地大殿后面的内殿里,一众人急急忙忙的奔了出来,为首的宫女正是先前领着容臻过来的宫婢,此时这一行人个个脸上布着紧张之色,飞奔过来,在大殿内一阵翻找,个个脸色满是惶恐。
    最后那为首的宫婢一双眼睛落到了容臻的身上,她迟疑的小心的开口:“赵小姐,你可有看到一枝镶着紫色鲛人泪的点翠流苏钗,那是我们娘娘最喜欢的东西,先前还戴在头上呢,可是这么一会儿便不见了,赵小姐可有看到?”
    容臻望着那宫女,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话说得真可笑,娘娘的东西没有了,好好的问我做什么?”
    宫女挽秋脸上越发的小心,还布着赔罪之色。
    “赵小姐,那鲛人泪乃是皇上的圣赐之物,十分的珍贵,赵小姐若是看到了,可否交给奴婢们,奴婢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好像容臻是贼似的,还当什么都不知道。
    容臻笑意更冷,阴沉沉的开口:“我都说了没看到,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说的什么话。”
    容离也适时的出声:“婵儿姐姐没看到你们说的什么鲛人泪,我也没看到,你们胡说什么。”
    挽秋领着几名宫女扑通扑通的跪下来:“赵小姐,请你把那鲛人泪交给我们吧,要不然娘娘生气发怒,一定会打死奴婢们的,赵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这里几个宫女扑通扑通的磕头,外面的太监挤在殿门前观看,很快越围越多,议论纷纷。
    今日的宫宴便设在西侧首的小花园里,离得正殿不算太远,所以这边闹出来的动静,那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秦氏一听到这里的动静,再按捺不住的领着人赶了过来,本来她就担心鹂昭仪这个女人给自家的女儿穿小鞋,果然女儿过来一会儿的功夫,这边便出事了,秦氏一想到这个,便心急如焚的。
    除了秦氏,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赶了过来。
    大殿上,挽秋还在声泪俱下的哀求着:“赵小姐,求你把凤头流苏钗拿出来吧,要不然奴婢们肯定没法活了,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昭仪娘娘的啊,赵小姐即便喜欢,也不应该拿着,若是这事闹大了,赵小姐可是大罪啊。”
    容臻呵呵冷笑,望着下首磕头的几个女人,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可惜她们出手对付的是她,不是别人,若是别人也许中招,她却是未必了。
    容臻起身冷瞪着挽秋:“我都说了,没有拿你们家娘娘的东西,你凭什么一口认定是我拿的。”
    容臻话落,身后的内寝方向有不满的话响起来:“怎么回事?挽秋你做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鹂昭仪,鹂昭仪脸上满是怒色,似乎也因为鲛人泪的失踪而大动肝火。
    挽秋看到自家的主子过来,脸色更白了,飞快的开口:“娘娘,奴婢没找到皇上赐给娘娘的鲛人泪,先前娘娘明明戴着头上的,娘娘一直在大殿内,并没有离开这里往别的地方去,所以奴婢大胆猜测,这鲛人泪会不会是因为赵小姐看着好玩,所以收了起来,奴婢只求赵小姐拿出来就当没这事。”
    鹂昭仪满脸的黑沉,阴森的怒训挽秋:“你胡言乱语什么,赵小姐的眼皮子怎么会那么浅,即便那鲛人泪值些钱,还不至于让赵小姐藏起来。”
    鹂昭仪说完,挽秋大哭起来:“娘娘,现在鲛人泪不见了,奴婢们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奴婢只不过想让赵小姐让我们搜一下身上,若是没有,奴婢也不会胡乱的冤枉赵小姐的。”
    挽秋哭完,殿外有人尖叫起来:“你说搜就搜吗?你这是把我的女儿当成小偷了是不是,没错,鲛人泪是名贵,可是还不至于让我的女儿眼馋到藏起来,我们靖江候府别的没有,但皇上还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的,我女儿什么没有,偏要去拿昭仪娘娘的鲛人泪。”
    秦氏从人群之外挤了进来,脸色铁青,别提多生气了,容臻慢长斯理的起身,走到了挽秋的身边,居高难度临下的俯视着挽秋,她的瞳眸一片慑人的寒芒,挽秋直看得头皮发麻,心里胆颤,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硬着头发往下走,何况那鲛人泪是她亲手放进赵家小姐的荷包里的,她应该没有发现,待会儿若是搜身的话,定然会搜出来的,这样她就完成了娘娘指使的差事了。
    挽秋想得很美好,却不知道容臻缓缓的蹲下身时,手指一动,荷包之中的鲛人泪便被她动了手脚,落到了挽秋的荷包里,而此时,挽秋只顾着盯着容臻,根本没有发现这件事,而别人因为离得远,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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