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见陈十郎进来了,自个儿也尿急,就指了指太孙吴旁边,“坐好。没人住的,自是破旧,莫不是还有山里的精怪给你修一修?”
    说完这话,萧安就往外跑去,只余下陈十郎被山中精怪四个字吓得浑身一抖,也亏得大殿里有十多人,又起了火,才不见让人害怕。
    陈十郎坐在太孙吴身边,见太孙吴坐着无事可做的模样,就叫他道:“表弟?”
    太孙吴偏头看向他,眉毛动了动。
    陈十郎的脸有些微红,颇有点不好启齿的模样,然而想着自个儿的贞操不咋的,可是太孙的贞操可是老值钱了,就凑上来小声道:“我之前入厕,碰见程姑娘了。”
    太孙吴的眼皮一跳,突然觉得有些牙疼,不太想听陈十郎说下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陈十郎继续道:“她看我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
    太孙吴很想问,然而从自己的认知来看,这话绝对不能问出口,只得继续牙疼。
    陈十郎却好像说上瘾了一般,一点都不觉得不好见人,“她还说——”
    “说了何话?”太孙吴忍不住问。
    莫不是说要陈十郎负责,娶她回去?萧安之前倒也说过,边关的儿女都火辣辣得很,这倒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说我小!”这三个字陈十郎算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然而声音又不敢太大,只憋得自己难受。
    太孙吴差点把下巴都掉了,老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向陈十郎的目光尤有些不置信。
    陈十郎将此事说了出来,觉得浑身一轻,后面的说起来就容易了,“所以公子在这入厕,可是要注意一些。”
    万不可被那不要脸的女人轻浮了去,不然连死的心都得有。
    陈十郎自觉得比太孙吴年长两岁,又体格更健壮,便觉得自己是长得更好的,因此难免忧心太孙吴不小心遇着那女子一道入厕,被鄙夷一句便会想不开。
    太孙吴听出陈十郎的话中之意,一本正经的伸出手将陈十郎的脑袋推开,他就不能指望这个也没出过远门的人能说出人话来。
    此时萧安与程谨安也一道进了门,陈十郎对程谨安的凶猛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把旁边的太孙吴看得嘴角扯了扯。
    就这样子,还是习武的,竟是连个姑娘都怕,都别指望遇险能御敌了。
    不过程谨安却没看陈十郎,只微微低着头跟萧安说话,“这前后都粗粗看了一遍,当是没人。只是夜间的看守也要小心有猛兽来袭。最好是五人一组,一组守里头,一组守外面。你骑了一整日的马,晚上就不用守夜了,先歇息一番。”
    萧安道:“你不也骑了一整日的马?就你我与柳叔,还有陈大哥,一人守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程谨安道:“不用麻烦,就是明日困了,我不还能跟公子混混马车?”
    说完这一句,程谨安看向太孙吴,笑着道:“公子可有异议?”
    要换了一般好色男儿,程谨安这么一笑,自然是一切都应了,不过太孙吴一向清心寡欲(美人看得太多麻木了),对程姑娘的笑容半点没有心动,只是道:“不如小安守最后一个时辰,晚上睡我马车里?”
    程谨安听得这话眼皮也跳了,这偏心眼偏得太坦荡荡,就算是自己也这般想,念着还有个陈十郎与柳叔在,也不敢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当然,柳客卿倒不在乎守哪个点,等进了大殿里听这么一说,就道:“小安还在长身骨,就听公子的。你也守最早的那个时辰,我跟陈家十郎守中间两个时辰。”
    火坑里的火烧得更旺,护卫们开始煮饭,里面熬的自然是太孙吴的吃食。
    之前半路的粥这会儿早就干了,就是下面那炉子,也早没了半点温度,这余下的粥也得换了另煮。
    萧安在一边盯着,道:“刮下来给我留着。”
    宵夜与午间时候并无差别,太孙吴依旧是粥,然而这粥比之前的要稠上许多,倒似软饭,依旧有一碗萝卜块的汤。
    萧安这回没敢给太孙吴削多的肉片,只三四片放在碗的一边,剩下的便宜了程谨安一个人。
    陈十郎十分倒霉催的,因太孙吴吃太多没被管住的事情,只得啃*的肉条。
    不过萧安与柳客卿吃的也都是厚肉干,他就是想说点不平也拉不下脸去求萧安给他削一盘来。
    第049章 遇敌情萧安先行(二更)
    次日太孙吴醒来,下了马车洗漱才真正看到庙宇的全景,竟是比想象中还要简陋,也亏得是夜间里进的院子,许多地方都瞧不见,才不见其中萧瑟。
    萧安与太孙吴解释道:“本来就山沟里,穷得要死,能有多好看?听说金刚外面涂那一层衣服颜料,都还是当年路过此处的商贾送的。”
    庙宇正殿左下的方向有引来的活水,太孙吴在旁边等着陈十郎将冷热水冲温了洗把脸后才认真看了起来,最后发现还是可取之处的,“这正殿里的三根柱子难得的好木头。”
    萧安也点头,换去京城里,这般笔直的木头,说不得要卖不少银子,“都从山里砍的,又不花钱,要花钱,恐怕村民更宁愿去请上一队镖局的来杀匪。”
    早上的饭食没敢太多,萧安与太孙吴道:“再过半日就可到谷阳,等进了谷阳再吃别的,也免得走山路太多了胃不好。”
    因是山路,且还是往下走,十分陡峭,不比上山时容易,坐马车已经不合适宜,萧安干脆让太孙吴坐在自己的马上,而自己在前头牵着马头绳。
    陈十郎与那五十护卫倒是看习惯了没觉得多稀奇,只程谨安瞪大了眼回头与柳客卿不平道:“柳叔,她这是把自己当奴才使唤呢?”
    柳客卿瞄了程谨安一眼,笑着揶揄道:“哟,这是吃醋了?你小时候她可没少拿小马驹让你骑上去在前头给你开路来着。”
    小时候也是个病秧子的程谨安十分不服气,前头太孙吴已经将这话听进耳朵里去了,心下里立即就觉得不是滋味了,想着萧安对自己的好,原来还对人家姑娘好过。
    程谨安的话已经说出口了,“那能一样?”
    这回萧安也回头了,“哪不一样了?你们两个可都是我兄弟!”
    被兄弟的程谨安顿时哑巴了,只坐在马上哼了一声,侧头就见到柳客卿竟然在无声的笑,颇有些觉得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了。
    陈十郎也算是个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儿,对于这黑风岭陡峭的山路吓着了,坐在马上不过片刻就滚了下来,干脆与萧安并排走在了一起,手里还杵了根棍子。
    太孙吴正与萧安说话,“这路这般陡峭,竟也有人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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