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德带着人退下,恒元帝和危云白一前一后的下了水。
    “……”
    “陛下,”危云白故意关心,“为何您的表情这样扭曲,是否是身体不舒服?”
    恒元帝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危云白,朕没有逼你,先前那一次如果是朕罪有应得的话,这一次你如何解释?”
    危云白,“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跟恒元帝相同,内衫也给脱了,脖子上的由细线挂着的东西就又暴露出来。
    恒元帝记得那是危云白说是要给他未来妻子的信物。
    他定定看了半晌,危云白察觉的一清二楚,他将戒指拿到唇边,在恒元帝的注视下落上一吻,“陛下看我还是在看它?”
    恒元帝伸手,“给朕看看。”
    危云白挑眉,从脖子上摘下递给他,戒指精致小巧,恒元帝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指腹摸到了戒指内环有凹下去的雕刻。
    他动作一顿,再细细摸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字,很简单,简单得很怪异。
    “这是什么?”
    危云白靠着池子边,悠闲的看着他,“是一个名字。”
    恒元帝记住这三个古怪形状,转了几遍戒指,心中有道声音怂恿着让他戴到手上,不断的说,“它本该属于你的。”
    恒元帝着了魔,将戒指往手指上套,下一秒却有一只手突兀的将戒指拿走,“陛下,您这是想做什么?”
    危云白转着戒指,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前些日子说这是给未来妻子,今日却不让恒元帝戴上它。
    这里面的含义足以让恒元帝心寒。
    “你不愿意让朕戴上它,”恒元帝闭上眼又睁开,手里面的水流从手指缝隙中流出,“危云白,除了我,你还想把它给谁。”
    危云白用线系上戒指,再次挂在了脖子上,“陛下,你想要它?”
    那还用问?恒元帝毫不犹豫的点头。
    “您说了想要,其他人也不会和陛下你抢,但现在还不够。”
    “什么不够?”恒元帝蹙眉,“朕、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皇帝拥有着整个天下,恒元帝不能用皇帝的身份给危云白这个承诺,但盛余祈可以。
    危云白深深看了恒元帝一眼,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陛下,您说今天的事,幕后主使会是谁呢。”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恒元帝就心里怒火喷涌,“朕不会放过这个人。”
    “至于是谁,今晚就能知道。”
    实则不论是恒元帝还是危云白,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关于幕后主使,莫约着都是一样的答案。
    危家有三个孩子,从大到小依次是大郎危高畅,大女儿安妃,二子危云白。危高畅和危云白是一母同胞,已经去世多年,而安妃的母亲是府中的偏房,仍然在世,经常入宫同安妃说些话。
    要说小时候危高畅和安妃的感情,那确实是有的,但随着常年不见,加上安妃的身份与性情早已与儿时不同,他们已经逐渐疏远,更遑论安妃与危云白的感情。
    按理说生的女儿成了四妃之一,生母怎么也会被抬成正室,但危建同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单问危高畅,他就不会愿意,随着危云白的到来,这种逐渐僵持的关系也没有丝毫缓和。
    嫡庶嫡庶,再深的感情都比不得亲兄弟。
    安妃靠着危家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但一无皇帝宠爱,二无子女傍身,只能巴着危家不敢放松,若说是让危家出麻烦,她会是第一个不愿意。
    但有一招,叫做以退为进,也有一招,叫做一石二鸟。
    如果危云白真的在宫中“强要”了宫女,恒元帝也真的暴怒,结果对危云白来说是坏的,但对整个危家那就不一定了。
    毕竟只是个宫女罢了。
    危家的处罚不会重,但这个名声是真的不好听,但那时危家大郎不堪大用,危家二郎也彻底毁了仕途,皇上自然就不会再看危家不顺眼了。相反,为了不寒了老臣的心,作出礼贤下士的样子,危家没准还能得到一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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