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程菲没有这个问题,不管是感觉、还是运动都很自如,再加上黄金比例什么的,是绝对完美的模特吧。所以,就连谢隽奇也愿意放下矜持主动找上她、仔细描摹,还把这些画精心保存这么多年,要不是被她无意中破坏,说不定会珍藏一辈子。
    不像她,现在喝个水从左边漏掉,要是没人提醒,也发现不了……
    什么时候,她才能给谢隽奇当模特呢?
    ☆、30|8.16|
    下班之后,本来徐馨想约小凡去逛逛衣服,但在公司门口被一个高大的英俊男人堵住。
    徐馨对小凡使了个暧昧的眼神,立刻表示自己还有约,改天再找她逛街。
    小凡都快忘记这号人了,“高律师,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们毕竟也曾并肩战斗过呢,你说是吧?”高铭晟朝她挤挤眼睛,“虽然你中途扔下我、弃船逃跑了。”
    小凡一脸的警惕,“你又要来黑谢医生了吗?”
    高铭晟苦笑,“看来你不仅弃船而逃,甚至已经叛变了。”
    “……哪有这么严重。”小凡囧囧有神。
    “我想他这次打算放长线钓大鱼,”高铭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或者说,他想把你养到最佳状态,再下手。”
    小凡听的不寒而栗,“你是不是重*口*味片子看多了?”
    “我是重口味?那专门把病人约到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进行所谓‘治疗’的‘医生’呢?”
    小凡无奈,“谢医生这是为我好——是我不想大白天去公共诊所被人围观指点,他才特意借出自家房子。”
    就算诊室里只有一个帮忙记录数据的护士,她也不自在。
    为了尊重她的*,谢隽奇把从不开放给外人参观的地下室都用来当治疗室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哦,只是为了尊重你的*?”高铭晟不为所动,“不是为了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操作?”
    小凡脸一红。
    好吧,谢医生那些治疗,的确不太主流,但——
    小凡想要为谢医生说话,就硬气了几分,“就算有,那也是愿打愿挨。”
    高铭晟点点头,“等到哪天你也变成他的藏品之一,希望也能说,这是愿打愿挨——至于你那个时候还能不能发声,就不知道了。”
    小凡皱眉,“你是不是有点脑补过度了?藏品什么的……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他根本没有收藏人体器官的变*态*癖*好。”k
    “是么?”
    “我真不明白你干嘛非要咬着他不放,”小凡有些不高兴的说,“谢医生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就连锁起来的箱子里面,也不过是为了学习、画的标准面部临摹。”
    他真以为谢医生的地下室里藏着失踪人口么?墙壁之中嵌着一具腐烂的骨架之类?
    “面部临摹?”高铭晟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小凡这才发现自己冲动之下冒失了,有些后悔,“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缺乏证据,就利用我来帮你找线索?你这人真是……不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他那里,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的那种‘证据’,于是你可以死心了吗?”
    “是临摹的程菲?”高铭晟却追问。
    小凡实在受不了,转身就走。
    “等一下,”高铭晟抓住她的胳膊,“你现在被他的巧言令色冲昏了头,自然是他怎么说你怎么信,但是——”
    小凡拍开他的手,“高律师,你当律师太可惜了,我看你干脆转行当刑警吧,你去申请逮捕令,去申请搜查令,你自己带队去医生家,好好查个过瘾吧,别从我这儿找突破口了,拜托。”
    说完就不管高铭晟,自顾自的走进地铁通道。
    小凡想想也是醉了,当初自己求告无门的时候,俨然把高铭晟当做天神下凡,想不到还没多久,形式逆转,高铭晟的形象简直不可理喻。
    她回到家打开专业书。这些时间,她已经把那几本书囫囵吞枣的过了一遍,工作间接受益,编辑这类稿件也得心应手了很多。
    但其中有个章节,她一直忍着没去细看。就是并发症里面,关于下牙槽神经损伤的康复部分。
    因为那上面写的,都是比较传统的、教科书式的方法。跟谢隽奇的方法不一样。
    何况,从手术到现在接近三个月,尽管谢隽奇治疗的态度相当积极,对未来也很乐观,但小凡却无法完全被感染到。
    也许时间可以带走一些天真的想象,降低期待感。
    也许,时间让她开始适应,适应一半清楚、一半麻木。
    放在以前,她会觉得:什么?下唇麻了一半——这可真是天大的事!她要怎么活啊?
    但现在,如果不是刻意提醒,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个问题。就算麻了、就算永远也好不了……又能怎样?
    ——某天,谢隽奇忽然带她去爬山。
    谢隽奇是在上班时间开车过来接她的,毫无预警。
    “这也是治疗的内容,”谢隽奇正色道,又说,“何况,你还欠我一个惩罚。”
    于是,小凡就毫无挣扎的放下工作,连家都没回,就跟他去了机场。
    几经辗转,两人来到了西部的一座名山。
    小凡有些诧异,明明是旺季,怎么山上就他们两人,其他游客一个也看不到?难道……这山被他承包了?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囧了一下。
    山很青翠,很幽静,石头小径旁的崖壁长满植物,空气清新又湿润。
    因为毫无准备就来,小凡穿的是尖头高跟鞋,走在雨后的山间,很担心会一下子滑倒。
    谢隽奇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放慢了脚步,拉着她的手,稳稳的往前走。
    虽然小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来山上治疗,但被谢隽奇扶着的她,无比安心,仿佛只要跟着他,不管去哪儿都可以。
    走着走着,谢隽奇忽然停下来。
    “到了。”他说。
    小凡有点诧异,这里依然是山路中的一段,毫不出奇,前面没有寺院,后面没有道观——她都脑补这次治疗是因为回天乏力、只得求神拜佛了……
    “这里。”谢隽奇的手指向他们身旁山崖上的某处。
    小凡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他们头顶上方,从崖缝中伸出了一株幼细的植物,翠绿的叶子,金黄的花芯。
    最别致的是那两瓣粉红色的小花骨朵,不同于一般的花,却是向下垂着、微微绽放,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小凡被这极容易忽视的小花吸引住,却不明白这跟她的治疗有何关系。
    “这是滴水海棠,”谢隽奇说,“全世界的滴水海棠里面,数这座山上的最灵——它滴下来的露水,胜过不少灵丹妙药。”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来说,小凡肯定会大笑,把他归为神棍唬烂之流。
    但是由谢隽奇说出口,小凡却毫不怀疑。
    “来试一下。”谢隽奇拉了小凡一把,让她刚好站在那株滴水海棠下面。
    粉嫩花瓣上的一滴水越聚越大,眼看就要掉下来,小凡闭上眼睛,仰面接住。
    她听到露水轻轻滴在嘴唇上的声音。
    一滴,两滴,三滴。
    渐渐的,不只是声音了。
    她甚至有了真切的感觉。
    来自麻痹已久的左下唇。
    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这圣水真能唤醒她沉睡已久的神经细胞?
    啪。啪。啪。
    越发真实的感觉让她睁开眼。
    咦,怎么是黑漆漆的一片?
    哪里有海棠,哪里有山,哪里有谢医生?
    看着黑暗中的轮廓,她才明白,不过是个梦。
    此刻的她,还好端端的躺在自家床上,并不在千里之外的山上。
    那山、那人、那花,都是梦中的幻影。
    她不禁笑起来。
    是啊,就算再怎么冲动,她也不可能扔下工作、踩着高跟鞋,就跟谢隽奇飞去天涯海角吧。
    还有,圣水什么的,她不会真的蠢到相信这种话。
    难道这是一个预警?
    想起下班时遇到的高律师,尽管她当时断然驳回,但也不免自省,是否对谢隽奇太过言听计从、甚至变成了外人眼中自取灭亡的邪*教*粉*丝?
    这个梦,是专门来敲醒她么?
    但梦中的感觉还在,露水仿佛还滴在唇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
    小凡忽然睡意全无,坐起来开灯。
    啪。啪。啪。
    不是做梦。
    她好像意识到了来自左下唇的感觉。
    小凡一惊,跳下床站在穿衣镜前。
    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对,是左边。
    那种感觉,比露水滴下来要锐利一些,更像是……轻轻的针刺。
    小凡缓缓的伸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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