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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天赐良媛联手,狠虐周以晴,手段……。谁也猜不到,哈哈哈,我腹黑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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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 再生波澜
    夕阳最后的一缕光茫消失在天边时,寝房里陷入了黑暗,陷入悲痛的青荷这才猛然警醒,借助着窗外廊道上的宫灯,青荷心不在焉地寻找着火石,可她对夏凌惜的寝房并不熟悉,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什么。
    密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钟慧燃起一根应急的小火炬,轻声问,“还要多久,这里味道不好,找个空气好的地方,让病人透透气。”,
    “稍稍处理一下,再移动,病人除了严重脱水外,还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而中毒,属下方才喂她一粒解毒丸,现在先把一些毒血排出,否则,病人就算活下来,也只是一口气罢了。”医卫用针扎破刘氏的手指,滴下来的血全是暗褐色。
    另一个医卫则不停地给刘氏的唇瓣滴水,让水滴慢慢滋润她的口腔。
    谢良媛站起身,走到陈列柜边,打开第二个抽屉拿出一个锦囊,从里头拿出一块打火石,她似敲击了一下,发现还能用,便向内走去,绕过床榻,从后面提出一盏琉璃灯,打开八角的灯罩后,用火石点燃。
    点火时,谢良媛的手依旧颤得厉害,深陷的不安情绪让她浑然忘了,她不应对这里如此熟悉。
    绿莺心细,一切尽心眼底,心中微微讶异,据她所知,六小姐与少夫人谈不算亲密,就算偶有接触,也是少夫人拿了新做的桂花糕请谢良媛偿个新鲜。
    至于谢良媛,除了谢老夫人和刘氏的寝房外,其它人的苑落根本连门都没进过,怎么会对夏凌惜的寝房如此熟悉。
    更甚,在谢良媛燃起琉璃灯的那一刹那,借着灯光,绿莺看到谢良媛的眼神依旧处于悲痛茫然之中,仿佛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只是凭着习惯驱使。
    绿莺心里不安,可她又意会不出来那种不安具体是什么。
    钟慧见有了琉璃灯,秘室中一下子就亮镗起来,她吹灭了小火炬,低声道:“六小姐,二夫人太虚弱,暂时不能移动,您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如先回房歇着。”谢良媛的身体状况,钟慧在暗卫营算是见识过了,她如今奉帝王的命令保护谢良媛,自然要对她的身体健康负责。
    看着地上仰面躺着,瘦如骨柴般的刘氏,谢良媛强抑着心中的悲愤,摇摇首,声音异常平静,“我没事,我在这里……。陪伴我娘亲,她知道我在,就不会害怕了!”
    她的手包着刘氏瘦得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感受着了无生机的血脉博动,心如堕入绝望深渊,她无法想象,如果刘氏从此不再醒来,她会如何。
    就算杀了周以晴和郦海瑶恐怕也不足泄她心头之恨,她甚至恨自己,总想着以最高姿态的胜利将郦海瑶和周以晴踩在脚底下,她步步筹谋,甚至盲目信心,只要依行计划,不但能助自己的娘亲走出感情的低谷,走出新的人生之路,可她忘了,这一条路荆棘丛生,一不慎,便会被刺得鲜血淋离。
    她更忘了,刘氏是刚步出宅门的妇人,她就算资质再好,也只能与一个合适的对手较量,比如猎狗与豺狼,可以一争。
    但,周以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虎。
    秘室外,绿莺闻声轻叹一下,用手肘顶了一下精神恍惚的青荷,蹙眉道:“别光顾着发呆,照顾好六小姐,我去给六小姐弄点吃的。”
    青荷立刻警醒,在这时候,她不应该添乱,而是应该做好本份。她咬了一下唇瓣,马上用袖襟拭去泪,哑声道:“绿莺姐,我知道了。”
    绿莺匆匆离开玉波院,看到院外有几个婆子在廊柱后探头探脑,一副好奇的样子。绿莺认出,那是负责打扫花苑的婆子,方才谢良媛往这边冲时,估计惊动了她们,所以来瞧热闹。
    绿莺不觉冷了声,“看什么,都给我散了,谁要是多嘴多舌,传到我这里,不需要回禀老夫人,我绿莺就能做主把你们撵出去。”
    那些婆子听了,马上转身就离去,绿莺走了几步,看到玉翅匆匆地跟过来,神情略显凝重道:“周郡主和郦姨娘刚刚回府了,我想问问六小姐该如何处置?”方才在谢府门房,谢良媛与一众暗卫离开,青荷和绿莺跟着去看情况,玉翅留下来做扫尾的事情。
    刚处理完,正想回谢老夫人那告一声,便听到有人在敲门,接着门房护院开了门后,喊了声,“周郡主、郦姨娘。”
    谢良媛虽然一直没有明说刘氏是被谁锁在密室中,但绿莺和玉翅猜出了大半,此事和周以睛和郦海瑶脱不开关系。
    “虽然我们知道一定是她们害了二夫人,可没凭没据,就算禀报给老夫人也无济于事,走,我先去通知六小姐,问六小姐该怎么办,你在这看着,万一她们往这方向走,机会点,找个理由拦住她们。”绿莺转身便往玉波苑跑。
    一进玉波苑,绿莺马上将苑门关上,恢复成无人来过的模样,进了内寝,既刻关紧了门,走到秘室门边,见谢良媛小小的身子正蹲在地上,双手正轻轻包含着刘氏的手。
    绿莺心中暗叹,走过去,俯下身,在她耳畔悄悄道:“六小姐,周郡主和郦姨娘回府了,您看?”
    谢良媛倏地站起身,原本带着凄色的双眸霎时精光四射,脑子飞快一转,迅速道:“绿莺,你马上出去,拦住周以晴和郦海瑶,让她去内堂,说祖母有话对她们说。”
    绿莺颔首表示没问题,又道:“六小姐,二夫人的事要不要跟老夫人说一声?”
    “我亲自去跟祖母解释!”谢良媛一扫萎靡不振,重重了一下青荷的后背,“我们从后院绕回,去祖母那,这里留给钟慧处理。”
    绿莺迅速离去,谢良媛走到秘室门前,“钟慧,这里交给你,到时候,麻烦你把我娘亲带到我祖母寝房中,这里的一切保持原状。”
    “六小姐,你放心!属下会处理干净。”
    此时,她尚没有头绪如何处置郦海瑶和周以晴,但刘氏获救的事,她想暂时保秘,因为这一次,她不会给这两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玉波院的后门有条小径是绕着整个甘泉湖,从那里走约一盏茶时就会绕至碧慧阁,碧慧阁与老夫人的聚福阁不远,所以,谢良媛到了碧福阁时,绿莺刚刚从内堂过来。
    绿莺向她递了个眼神,谢良媛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想到一会谢老夫人知道这事后,得有多伤心,她的心又开始涩痛难当。
    两人到了廊道,看到百合正支使几个小丫鬟收拾晾了一天的被子,便道:“百合,我去见祖母,一会有旁的人来给祖母请安,你就拦一拦。”
    “是,二小姐。”百合笑笑应了一声后,指着一个婆子道:“去把苑门给关了,如果大老爷和三老爷或是三夫人要来,就算老夫人这会累了,歇着。”
    外寝门口,正在把放在外廊露天的古榴盆栽的丫环看到谢良媛,忙扬声通传,“老夫人,六小姐来了。”同时,搁了手上的花盆,双手往裙摆上擦了擦,替谢良媛揭了厚重的门帘,低声道:“给六小姐请安!”
    谢良媛一只脚原本跨进外寝门槛,竟忍不住收了回来,外面,丫鬟们笑着忙里忙外,内寝中,是谢老夫人低低的笑语声,如此一派详和,却马上要被她打破。
    她突然心生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让老夫人知道,或是……。她独自把事情承担下来!
    不——
    谢良媛马上否认这种打着为了老人家身体健康而瞒着,无形中,等于再次给谢家埋下隐患,她得给谢老夫人提个醒,让老人有防备之心。
    且,周以晴算计刘氏,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就算呈上公堂,恐怕连个状纸也无从落笔。
    只有把这事情交给谢老夫人处理,让老夫人想办法寻个名目,直接把郦海瑶以内宅之罪杖毙。
    而周以晴,顶着东越郡主的身份,谢家是拿她无辙。想将她绳之以法,只能一步一步地设陷,如同围剿周玉苏般,将她逼向绝境。
    寝房内,温暖如春,青荷侍候她脱下披风,玉翅刚将备好的热毛巾给她擦手,谢良媛趁着这会,看了一下。
    老夫人的寝房内,除了七八个丫鬟外,还有三夫人蔡氏母女,及如容和几个姨娘。
    蔡氏近来瘦得厉害,连性子都变得,好象没以前那么爱出风头,听三房的丫鬟们说,蔡氏最近睡眠极差,常常半夜里惊叫,醒后,便睡不着,瞧了几次的大夫,也没瞧出什么毛病。
    谢良敏经过那次谢家家宴当众出丑后,性子也变得沉静下来,这会,与谢良双和谢良卉坐在桌旁,也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发呆,看到谢良媛进来,神色便不自在起来。
    谢良媛看到那圆桌上摆了十几道小菜,旁边还搁了两坛的酒,叠碗是刚摆上的,看样子,大家是刚想一起用膳。
    “六丫头,快点过来,方才祖母还差人找你,丫鬟回报说你不在,这一下午都去了哪了。”谢老夫人被众星捧月般,靠坐在贵妃椅上,身边除了丫鬟在侍候,还有几个妾氏纷纷献殷勤,蔡氏的小儿子谢卿华今天也在,正坐在谢老夫人膝旁不停地说着学堂里的趣事,逗得老人不停地发笑。
    谢良媛净完手,走了过去,一旁的妾氏急忙腾出位置,连那九岁的谢卿华也懂得站起身,移了一下方才自己坐的小凳子,笑得眉眼弯弯,“六姐姐,您坐。”
    谢良媛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赞道:“这么乖,以后下了学堂,没什么事,多来陪陪祖母说说话,祖母爱听。”
    “谢谢六姐姐夸奖。”谢卿华笑得很可爱,圆圆的脸上两个酒窝特别明显。
    谢老夫人拉了谢良媛坐在自已身边,习惯性就伸了手去摸谢良媛的额头,发现虽不象以往那样冰冰凉凉的,但刚从外头进来,肯定会感到冷,便将手上的暖手壶塞到谢良媛的心中,笑道,“祖母原想叫你一起用个晚膳,趁着你两个姐姐在,多聚聚,改日她们回了扬州,也不知道多少年才回再来一趟。”
    谢良卉拨着桌上的花生皮,笑道:“六妹妹,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这里头有东坡肉,是你良双姐姐亲手做的,你快来偿偿。”
    “三婶,二姐、三姐,我这儿有要事想和祖母商量,可能……。”谢良媛抬起头,眼眶的泪被生生逼回,顺着鼻腔浸漫,滂沱了心肺,她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刘氏失踪九天,就被囚在谢府中,靠着一只鸡裹腹,熬了下来,这里——
    却温暖如春,酒香四溢,欢声笑语。
    只怕,知道真相后,最难受的将是谢老夫人。
    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引得谢老夫人不解,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声道:“六丫头,有话尽管说,若是不能让弟弟妹妹听,那就偷偷告诉祖母一人。”
    如容端上一盘刚卤的去了骨的鹅掌肉,并递上牙签,“六小姐您放心,来,接过去,姨娘这就走开让您跟母亲说悄悄话。”
    谢良媛看到那卤得鲜艳发红,油光发亮的鹅肉,想到刘氏手中那啃得光滑,吸得不见一丝油水的鸡腿骨,眼底是藏不住的钝痛与落寂,哑着声线开口:“祖母,媛儿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想和祖母单独说,媛儿要……。祖母帮忙。”
    这时辰打断众人的小晚宴,肯定讨人嫌,可她管不了这么多,一会暗卫就会把刘氏带到这里,只好委屈大家先避避了。
    果然,原本热热闹闹的外寝安静了下来,那些正忙里忙外为老人献上自已一番心意的妾氏们满脸压抑的失望,尤其是如容,每天搜尽枯肠想讨好谢老夫人,希望能够得到老人青睐,有望被扶正。
    今日,她还特意和谢家二小姐一起下厨,她做了新学的菜,刚刚老人偿了几口,还连连称赞。
    谢良双和谢良卉面面相觑一眼,谢良卉先行起身,婉言笑道:“祖母,既然六妹妹有要事,那不如改日我们姐妹再小聚一番,今儿我和二姐先回房了。”
    蔡氏也没说什么,沉着脸过来牵了儿子,口气显得有些硬梆梆,“母亲,那儿媳妇就不便打扰,先带卿华走了。卿华,跟祖母道晚安!”
    蔡氏用了“晚安”二字,生生表达着自已的不满!
    “娘亲,我饿呢。”小孩子单纯些,说这会要走,心里满满是失望。
    “平儿,方才祖母听你背的那些诗,很不错,你好好读书,将来,指不定我们谢家还能再出一个举子。”谢老夫人含笑赞了一句后,对谢二小姐和谢三小姐道:“你们难得来一趟,前一阵因为你娘的事,忙里忙外,等明天,我让你爹带你们两个好好在皇城里逛一逛。”
    “好的,谢谢祖母。”良双和良卉双双朝谢老夫人福身。
    众人离去,老人神色一正,“六丫头,说吧!”蔡氏肤浅,只道是老夫人多疼了两下谢卿华,谢良媛就吃起干醋,任性地把大家赶走,甚至,这里头,也有不少人这种想法。
    可谢老夫人不这样认为,凭这孩子那双发红的眼睛,她就感到,有事发生。
    谢良媛接了绿莺递过来的安神茶,婉声道:“祖母,你先喝了,再听媛儿好好说。”少女眼中映着烛火,缓缓掩过那隐约可见的悲伤。
    但,谢老夫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接过瓷盅时,手指微不可见地轻轻抖着,二话不说地饮下,抿了抿嘴,哑声问:“是不是你娘亲出事了,我今儿听她房里青云回报,说她今日一早就去了屿岭镇,这雨雪天,哪能跑那危险地,这老二也是实在不象话……。”
    谢老夫人这一段时间来,一直感到心绪不宁,尤其是夜里头几次在梦里无端惊醒,醒后一身的冷汗,心悸得难受,原以为是因为谢良媛的病让她感到忧心,可昨日,谢良媛明明平安归来,她还是感到心里空泛泛的无着落。
    谢良媛刚想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珠帘脆响,同时,冷风吹动了她鬓角的乱发,她倏地转身,看到一个黑衣人已抱着刘氏走了进来,身后的门无声地阖上。
    “谁?”谢老夫人脸色一变,当即将谢良媛搂进怀中,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样子。
    谢良媛慌忙道:“祖母别惊,他们是皇上的人,他们方才救了我娘亲。”
    “果然是刘芝出事,还好得救了,现在人没事吧,来,让我瞧瞧。”谢老夫人赶紧起身,玉翅忙蹲下去,给老人穿上棉鞋。
    “祖母,先让娘亲躺下来再瞧瞧。”
    “是,是,瞧我这老胡涂。”谢老夫人也只瞧了一眼,刘氏身上盖着厚厚的披风,连脸都没有露出来。
    谢良媛领了暗卫进内寝,绿莺已收拾好软榻,暗卫将人放下后,嘱咐,“病人会很虚弱,等她醒后,给她喂少许甜汤,她内腑耗损厉害,这几天饮食以流质为主,三天后,看看能不能恢复吃点水果和蔬菜,这是排毒的药丸,每天三次,一次一颗,融在水里后,在用膳前喂病人喝下。”
    “好,我记下了。”谢良媛接了过去,交给了绿莺。
    “六小姐,属下告退。”暗卫双拳一揖,离去。
    软榻边,谢老夫人颤抖的双手,摸过刘氏苍白消瘦的脸,又解了她领口的衣襟,看到见了骨胸口,身上的肤肤无一丝血色。
    谢老夫人老泪纵横,“这么回事,这隔个几天没见着,怎么能把人折腾这样子?”转瞬,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门口,厉声道:“老二呢,绿莺,他回来了没,把他喊来,我老太婆要问问,这一阵子,他拉着刘芝忙里忙外,究竟是怎么照顾人的,好好一个人整在个这样!”
    一时间,谢良媛甚至不知道怎么解释。
    谢老夫人就算是再精明,也仅仅是往常理上推,以为谢晋成和刘氏这一阵子为了美媛养生馆的案子忙里忙外,结果把人累成这样。
    谢老夫人的手从刘氏的肩膀摸索而下,至她的手掌时,手背上只剩一层薄薄的皮,上面青紫色的血管高高地鼓起,指腹轻轻一触,脆弱地让人有一种稍不慎血管就会断开的感觉。
    最后,老人的双眼紧紧盯在刘氏的黑乎乎、夹杂着一些黄黄污垢的指甲,心头一怵,老人悲痛的双眼弥上怒色,猛地抬头,沉声问,“这不应该,媛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娘亲怎么会成这样?是谁?”
    “娘亲她,被周以晴和郦海瑶设计,囚禁在大哥哥寝居内的密室里,已经九天了。这九天,周以晴只给娘亲一只活鸡……。娘亲她很棒,她没有放弃自已,她活……等到了媛儿找到她……。”谢良媛忍着心底的酸楚,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其间,绿莺担心谢良媛悲痛过度,也喂她喝了几口的安神茶。
    谢老夫人纵是一生坷坎,也不曾听说过如此惨绝人寰的谋杀,更令人感到彻骨心疼的是,周以晴将这次谋杀设定为了一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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