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像是听不懂萧若微话里隐含的嘲讽和诋毁一样。
    萧若微楞了一下,其他在场的夫人也暗暗心惊,心想这国公夫人是真听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傻啊?
    江月夜牵着小妹,落落大方的给国公夫人和萧若微见礼,江月诗甜甜的声音让人心中一亮:“国公夫人好,如夫人好!”
    旁边的永安侯夫人立马就笑了起来:“好精致的小姑娘,声音也好听,叫什么名字呢?”
    “回漂亮的夫人,我叫月诗,我三姐叫月夜,我们是跟着伯娘来的。”
    小孩子特有的软糯嗓音甜而不腻,永安侯夫人周氏更是被一声“漂亮的夫人”叫得眯起了眼:“真是懂事的孩子,你伯娘是谁?”
    这下阮氏就是不想出面也不成了,干咳一声接了话:“让各位夫人笑话了,这是家中的五小姐和七小姐。”
    往常,若是哪家夫人带了陌生面孔出来,定是要先介绍的。这可好,等别人问起了才不痛不痒的说一句,可见这两位在江氏并不受宠。
    这样一来,大家的目光便晦涩起来,气氛也随之静默。
    国公夫人却忽然发了话:“江五小姐,云清既然收了你弟弟做学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没事儿经常来国公府玩儿。我膝下没有女儿,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可亲得很,五小姐若是不嫌弃,不妨经常来陪陪我。”
    此话一出,原本还抱着轻视态度的众人立马愣住,半响,又张大嘴巴盯着江月夜瞧。
    江月夜微微一笑,含蓄而从容:“谢国公夫人抬爱。”
    这时候,永安侯夫人也拉了身后的女儿上前道:“江五小姐,这是我女儿珮珠,你们年纪相当,正好可以玩到一起去。珮珠,去吧,和江五小姐四处走走,宴席还有好一会儿才开始,你们就别在我们跟前杵着了,好好欣赏下国公府的花花草草。”
    虞氏笑言:“可不是,去吧去吧,都去。你们一个个打扮得这样漂亮,往国公府的花园一站,连花园都生色不少。哈哈。”
    正文 受人之托
    国公夫人和永安候夫人这么明显的抬举,大家又怎么看不出来,相比而言,阮氏在这圈子里根本算不得什么,略一思量,大家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位主簿夫人立马推了自己女儿出来:“碧莹,还愣着干什么,江五小姐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肯定很多地方不熟悉。你不是要去池塘看鱼嘛,顺便带江五小姐也去看看。”
    说着就转头看向江月夜:“江五小姐大方得体,我家二丫头从小被宠坏了,还望江五小姐别嫌弃她才好。”
    江月夜轻轻的叹一口气,面上却挂着毫无瑕疵的笑:“夫人言重了,二小姐从小在京长大,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看来,她今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听江月夜这么说,主薄夫人这才转身回了座位。被各位夫人围在中间的,正是国公夫人,永安侯夫人还有萧若微。几个人不时的交谈几句,萧若微的手也一直没离开过隆起的肚子。
    萧若微如今的心态,早非往日可比,既然国公夫人和永安侯夫人都抬举江月夜,那她又何必驳江位夫人的面子?
    她想打压江月夜,今后机会多得是,今天,不过才是开胃菜而已。
    扭捏了好一会儿,程二小姐才从一堆闺秀里站出来,看表情就明白她并不想和江月夜结交,只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得不上前,程碧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叫程碧莹,家里排行第二,江五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带着江七小姐来我们圈子玩儿。”
    她们圈子,言下之意江月夜是外人,她们可没把她当做是一类人,像江月夜这样的伪闺秀,每年京里都会有好几个,不是养在外面的外室女,就是不受待见而被放到庄子上的庶女。
    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好结果,家里把她们接回来,根本目的只是为了利用她们,或配一个有钱的富商换取大笔的聘礼,或塞给某个官员当妾室赢取支持。总之,江月夜和她们这些从小生活在京都的闺秀是不一样的。
    程碧莹这口气,妥妥的优越感爆棚,江月夜勾起唇角:“程二小姐有心了,不过我妹妹有点认生,所以还是不打扰你们的兴致了,改日吧!”
    原以为江月夜会巴巴的贴上去,谁知道她竟然轻飘飘的拒绝了!
    程碧莹斜起眼睛,削尖的下巴高高扬起:“是你不识好歹,怪不得我!”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高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江蓉月瞅准机会讽刺道:“哈哈!五妹妹,你拿什么乔啊?人家程二小姐愿意和你玩儿,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跟上去才是!”
    魏瑾如也跟着附和:“就是!不过是认识傅三公子,就这般炫耀,国公夫人那么说只不过是客气,你还真以为你能入了她老人家的眼了!”
    江月夜登时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她哪里炫耀了?
    沈珮珠扫一眼来者不善的江蓉月和魏瑾如,忍不住站出来道:“魏四小姐,江五小姐一句话也没有说,倒是你,呱唧个没完!你别以为江五小姐不认识什么人就好欺负,我娘说了,让我照顾着江五小姐,所以你还是收敛点吧!”
    “你!”魏瑾如被呛得一窒,脸色瞬间胀红。
    很少有人知道,她对傅云清钦慕已久,只可惜她们家门第太低,她想嫁入国公府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一直隐藏这份感情。
    谁能想到,江月夜这个乡下来的,连山鸡都不如的东西,居然敢觊觎傅三公子,这不是诚心和她过不去么?
    再者,她和江蓉月从小就是手帕交,江月夜敢欺负江蓉月,还这么不懂得藏拙,她如何能看得过去!
    因而,找茬便成了理所当然。
    可等对上沈珮珠的时候,她就有点瑟缩了,毕竟沈珮珠的爹可是侯爷,且她的大姐又嫁给了傅云清的大哥傅荣清做正室,打心底里,她是不愿意和沈珮珠结仇的。
    然而,江蓉月却没这些顾忌,从小骄横跋扈着长大的她,几乎可以说没有半点心机,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心里有任何话也藏不住。
    这不,竟是一点不经思考就乱嚷嚷起来:“沈珮珠,我教训我五妹妹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侯爷之女就了不起了,一样被人嫌弃,曾经的太子妃又怎样,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整个上流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江蓉月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沈珮珠和太子婚事作罢这事,大家虽然好奇但也只敢私底下议论议论。
    没曾想今天被江蓉月揭开了面纱!
    沈珮珠面色难看,冷得渗人的眸子盯着江蓉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沈珮珠的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马厩之女胡言乱语!我告诉你,今天你这番话我听见也就罢了,如果让我母亲或者皇家的人知道,你当心祸从口出!呵!你这种头脑简单的死了也没什么,但要是因此祸及家人,你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
    偌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江蓉月呆了刹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要跳脚,还是魏瑾如死死拉住她,又捂了她的嘴,才没有让她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魏瑾如一阵后怕,压低声音在江蓉月耳旁嘀咕:“我说姑奶奶啊,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沈家人最忌讳的便是别人提沈珮珠的婚事,就连皇室,对这事也是噤口不言,你这么大声嚷嚷,向找死啊?”
    江蓉月一脸惴惴,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我说的是事实啊!又不是污蔑她!”
    沈珮珠瞥了江蓉月一眼,心里委实烦透了她这种咋咋呼呼的性子,便小声的和江月夜道:“五小姐,我们不如换个地方逛逛吧。”
    江月夜求之不得:“好啊,沈二小姐想去哪儿?国公府我还是第一次来,都不知道哪是哪儿,一切按沈二小姐的意思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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