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对老夫人要是能有什么孝心,那才奇了怪了!
    云战天在看到云战勤的时候,不禁深深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云战勤哭的一脸伤心,心里忍不住阴谋论了,云战勤在自己面前哭的这么伤心,难道是要说他才是个大孝子,而他云战天跟他比起来,就是个假孝子了不成!
    “二弟够了,娘才过世,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娘的身后事打理好。你别拦着孟嬷嬷装殓。”
    云战天虽然不喜老夫人在这时候去世,可是该做的还是必须得做。
    唉,如今老夫人一死,自己必须要丁忧三年,而云曦也不能参加选秀了,就是晟儿也得守孝一年,如今吏部都还没有给他派官职,真不知道一年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孟嬷嬷手里拿着洁白的绸缎,原本是打算为老夫人盖上,可是云战勤就趴在老夫人身上,这让她如何下手——一时间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难色。
    “大哥可真是孝子啊!娘亲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世,大哥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就让娘亲这么孤孤单单一个人离开了!”
    云战勤一听到云战天的话,眼底闪现出对云战天深刻的恨意。
    从小自己读书不如云战天,也没有他聪明,甚至还没有他好运气,能娶到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从此平步青云,成为一国的丞相!
    所以云战勤对云战天是十分嫉恨,尤其是这个哥哥当了大官之后,也从来没有想过提携他的生意一二,如今他家遭了大难,云战天居然也提都不提帮忙的事情,这样子狼心狗肺的大哥,云战勤从心里将他当做仇人!
    云曦好笑的看着云战天和云战勤这对父子,这两人也是有意思啊!亲兄弟,如今看着倒是比仇人还要不如啊!
    不过云曦也懒得理会这么多,反正如今她对云家就是处于看戏的状态,该弄明白的,差不多都弄明白了,当然了,还差一点,不过没关系,马上那一点自己也会搞得清清楚楚。
    “娘的身体早就不好了,你这个孝子,我也没见你有多孝顺!日日都来丞相府,在老夫人的榻前尽孝啊!”
    云战天勾起嘴角,无不嘲讽的看着云战勤,末了,还加上一句,“看我这记性,最近二弟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所有的家财都拿去还债了。日子过的是一贫如洗,我听说,大侄儿如今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大侄女听说前几日也刚没了,还是被人挖心而死的,也不知道二弟你倒是做了什么孽,如今都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了!”
    云曦在一旁看戏看的不亦乐乎,都说女人吵架好看,如今看来,这话说的偏颇啊,男人吵架吵得更有意思啊!看云战天还有云战勤两个,这吵气架来,简直不比女人差啊!不对,比女人还要强上两分!
    云战天的话说的可以算是够毒的了,每句话几乎是都戳在云战勤的心里,不仅是云战勤,就连蒋氏也是差点气到要吐血!
    过分,真是太过分了!这云战天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亲弟弟!
    要是云战天知道云战勤的想法,也一定要冷哼一声,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哥哥!
    “爹,奶奶如今已经去了,还是早日将他的身后事办好,这才是要紧事。”
    云晟原本就为自己将来的前途感到担忧,心里正埋怨老夫人死的不是时候,如今云战天和云战勤两人有吵得不可开交,让他一个头都两个大!
    云战天听到云晟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二弟如此孝顺,应该不会阻止老夫人入土为安的吧。”
    云战勤这次乖乖的从老夫人身上爬了起来。
    孟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为老夫人整理仪容,然后为她盖上了白白的绸缎。
    “大哥,既然母亲死了,有些账是不是应该算一算了!”
    云战天还没有想通云战勤的话,云曦就先想明白了,感情云战勤今儿个这么勤奋原来是冲着钱来的!
    啧啧,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云战勤身上可真是有了深刻的解释啊!
    看着挺像个孝子,可是实际上是从骨子里烂的。
    不过,云曦也懒得理会,这云战天和云战勤怎么样,跟她没有关系。
    突然云曦的袖子被拉了拉,云曦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云姜一双哭红了眼睛,云曦小声问,“怎么了?”
    “大姐姐,我害怕。”
    “害怕什么?”
    “你没有看到老夫人刚才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样,我——我好害怕,你说是不是这丞相府有什么不干净的,我好担心姨娘,如今姨娘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呢!”
    云姜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声音还是放的很轻,当然了,不过云曦相信,她就是喊得有多响,此时这屋内的人怕是都不会有反应的。
    云曦拍了拍云姜的小手,“别杞人忧天了,不会有事的,马姨娘和你都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就算有邪物也是不敢来找你的。”
    况且还没有什么邪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曦的话起到了安抚的作用,云姜脸上的惊恐之色总算是少了不少。
    “算账?本相倒是不知道跟你有什么账好算!”
    云战勤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的下摆,抬起头,一脸高傲的开口,“娘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么我和大哥可以分家了吧!”
    云战天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战勤,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怪物似的,“你说什么,分家?云战勤,这做人要有良心,不要颠倒黑白!分家,亏得你说的出口!早十几年前,你们二房不就分出去了,当时分了多少的田屋铺子,对了,到后来,连青鸾的嫁妆铺子,你们都不要脸的霸占了,如今居然还有脸跟我说什么分家!”
    做人要有良心,不要颠倒黑白,云曦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战天,这人的脸皮也够厚的,云曦记得这云战天比起云战勤来,也没多有良心,颠倒黑白的事情做起来,比起云战勤来说,那可是高明不少啊!
    蒋氏一听这话,立马跳起来了,“大哥这话说的可是有失偏颇啊!十几年前,老夫人让我们二房搬出去,那是为了让我们老爷好好做生意!根本就没有提过分家的事情!至于当初大嫂的铺子,是老夫人给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大嫂的铺子!”
    云曦死死的憋住,才没有笑出声音来,原本以为云战勤的脸皮够厚了,如今看起来,那简直是小儿科啊!这蒋氏的脸皮也是蛮厚的,居然能说出不知道那铺子是苏青鸾的,看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似全天下的人都在冤枉她!云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小桃和甘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蒋氏实在是太无耻了吧!她还真能掰,不知道那铺子是夫人的。
    云姜和云紫今天似乎也是长见识了,到底是什么人脸皮才能厚成这样。
    云战天一张脸更是被气得铁青,无耻,太无耻了,这蒋氏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会不知道那铺子是青鸾的,那才奇怪了!
    “蒋氏,我和你男人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大哥,这话说的可是有意思,蒋氏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起码是我的嫡妻,我可不像是大哥,自从大嫂去世之后,府里就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主子打理了。”
    云战勤在说到正经的女主子的时候,眼里满是戏谑。
    赵姨娘和云琳今天倒是没有来,虽然赵姨娘跟老夫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但也绝对不会明面上就不孝顺,给人把柄,而是今日,赵姨娘带着云琳去了赵侯府,谈云琳和赵勇的婚事。
    云曦突然幸灾乐祸的想,老夫人这么一死,云琳的婚事不就耽误了,守孝一年,这孩子都生下来了。
    不过,云战勤这话倒是提醒云曦了,云曦快步走到云战天身边,小声说,“父亲,您嫡妻的位置空了这么久,这丞相府也应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了!原本是您对娘情深意重,不过我相信娘在天上也是心疼您没人照顾的。”
    云曦一脸诚恳的开口,只是心里则是忍不住暗暗腹诽,唉,看来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蛮强的,看,就连她自个儿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可如今老夫人去世,哪家的小姐愿意嫁过来。”云战天对云曦的建议心动了,他真的缺一个能当门面的妻子。
    云曦不屑的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云战天想的够美啊!居然还想再重新娶一个回来。
    “父亲啊,这重新再娶一个是比较困难了,可您可以扶正啊!”
    “扶正?能扶谁?赵姨娘?”云战天说着自己就开始摇头。
    果然,说起扶正,云战天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赵姨娘。亏得当初自己把赵姨娘的扶正给搞砸了,否则,如今——哼哼!
    “父亲,如今马姨娘正怀着身孕,而且马姨娘的父亲可是吏部尚书。老夫人去世,您得丁忧三年,三年之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如果跟吏部尚书打好关系,三年后,您的官职就有保障了,对了,就是晟弟也是。”
    云晟只是云曦随意带一下说的。他爱怎么地,怎么地。
    别说,云曦的提议还真让他有些心动,只是云战天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可马姨娘只是吏部尚书的庶女,一个庶女——”
    一个庶女做丞相府的嫡妻,这未免有些上不了台面啊!
    要说现在最紧张的,那肯定是非云姜莫属了,当初大姐姐就跟她还有马姨娘承诺过,会让马姨娘当上正妻,大姐姐,没有食言,一直都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父亲,我相信吏部尚书一定是个识趣的,知道您要扶正马姨娘,一定会将马姨娘记到正妻的名下,这样马姨娘不也是嫡女了,配得上您了?”
    别说,云曦忽悠人还是很有本事的,起码云战天此时心里就被云曦说的飘起来了。
    “大哥,你要扶正谁,做弟弟的,我管不着,可是现在我们应该先把分家的事情说好吧!”云战勤才懒得理会云战天要扶正谁,如今他只想将分家的事情赶紧办好!
    云曦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你个混蛋,不知道忍耐一下啊!她马上就能劝服云战天了!你丫的突然横插一杠做什么!
    “父亲,你看二叔如此咄咄逼人,他身边还有二婶帮衬着,内宅的事情,父亲不便插手,如果您扶正了马姨娘,内宅的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
    云战天眼眸闪了闪,没错就老二这一家子都不是省心的,丞相府里没有个女主人,还真不行,再加上云曦说的对,马姨娘可是吏部尚书的亲生女儿,就算是庶出,这庶出随时都可以变成嫡出嘛!
    嗯,云曦说的不错!
    “嗯,曦儿,你说对,为父而已决定扶正马姨娘。只是如今老夫人去世,就不要大摆什么宴席了,就让家中的小辈给马姨娘敬茶就行了。”
    对这个,云曦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反正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行。
    “父亲,女儿想跟你求个情,你说,牛姨娘去世了,三妹妹如今就是个无母的孤儿了,我看不如讲三妹妹记在马姨娘的名下,这样她也算是半个嫡女了,将来说亲事也比较好说啊!”
    云紫闻言,不禁一怔,她没想到,到了现在,云曦还想着她,再联想到,之前自己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去参加选秀,不禁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大姐这话可是说错了,云紫可不是牛姨娘亲生女儿,而我才是——”
    庶出的身份一直都是云晟心中的痛,如今有机会能记到嫡母的名下,他就能成为半个嫡子,到时候,身份就更加高贵了。
    可惜云晟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曦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晟,“晟弟,你说什么?你是谁的儿子?你是赵姨娘的儿子,这一点你记清楚,难道你忘了,当初牛姨娘是因为什么被发配到庄子上?妖孽附身,难道你想要个妖孽附身的生母,那我看,到时候你也不用再走仕途了。”
    有一个妖孽缠身的生母,云晟这辈子都不了头!
    “曦儿,其实让晟儿记在马姨娘的名下,这也不——”错,可惜云战天的话同样没有说完,就让云曦打断了。
    “父亲,晟弟记在马姨娘的名下,成为半个嫡子确实不错,可你让赵姨娘怎么想,云紫是个女儿家无所谓,反正将来一副嫁妆就嫁出去了,可是晟弟也不一样啊,他是男子,将来要走仕途,如今赵姨娘知道晟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就是看在她跟晟弟多年的感情上,才继续将晟弟当做亲生孩子一般看待。
    也是因为赵姨娘将晟弟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赵侯才愿意支持晟弟,如果晟弟记到马姨娘的名下,那就意味着他跟赵姨娘的母子亲情彻底断了,赵侯府也绝对不会再给云晟任何便利了。”
    云曦就是要云晟选,是当有赵侯府支持的庶子,还是要半个嫡子的身份!
    果然,云曦给云晟出了一个极难的选择题,云晟一张脸变得铁青。
    良久,云晟才开口,“儿子怕是无福记在马姨娘名下了。”
    显然,云战天也知道云晟为何会这么选择,心里对云晟也不禁升起了一股子的抱怨,难道赵侯的支持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他一辈子都宁愿当个庶子?
    云战天此时不禁有些悲哀的想,难道他这辈子都没嫡子的命不成!
    不对,要是马姨娘腹中的是个男孩子,他不就有嫡子了,对嫡子,嫡子!
    云战天一想到嫡子两个字,浑身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再看云晟的眼神,也变得正常很多,对他反正没有太多期待了,自然就不会伤心了。
    云晟可不知道此时云战天对他已经很不满了。
    “大哥,你的事情都说好了吧,如今可以好好说说这分家的事儿了吧!”云战勤不屑的看着云战天,真是没出息,居然要扶一个姨娘上位,还是一个庶女出生的姨娘,真真是丢人现眼!
    云战天要是知道云战勤的想法,一定会吐血,你妹,你才丢人现眼,士农工商,云战勤你个没出息的不仅去做了最没出息的商人,娶的也只是个商人之女,居然还有脸对老子丢人现眼!
    “分家,分什么家,刚才不就说了早十几年前,你们二房就分出去了,老夫人的给你们的财产也不少,要不是你们没用,守不住财产,如今居然还有脸来我面前吵分家,云战勤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呸,云战天你才臭不要脸,而且这耳朵也是聋了,你没听蒋氏刚才说的,十几年前只是我出去奋斗,所以才搬了出去,这么多年要不是我的金银支持,你能当丞相?做梦吧你!”
    云战天被云战勤无赖的话,简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云战勤,“你的金银支持,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曾见过你拿出一两银子来支持我!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我的恩人,我呸!这么多年,要不是我,给你打通关系,你的生意能做的这么大,你不知道心存感激,如今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分家!你简直就是不要脸啊!”
    “云战天你个老杂种——”
    ……
    看两个男人泼妇似的骂街,听一两句,算新鲜,再听,那就是污染耳朵了,于是云曦给云姜还有云紫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出来。
    很快,云曦、云紫还有云姜都出了荣寿堂。
    云曦一出房门,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不过微微一瞥眼,就看到云姜一双冒着星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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