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安圼翎却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先是服软做出一副认命害怕的样子,齐修玮刚一松懈就扯着嗓子拼命尖叫,一弹指的功夫不到,就把附近正在到处找她的两位兄长给指引过来了——听说妹妹险些因此而受辱的赵廷凯和安圼翧表兄弟两个简直可以说是怒到极致!盛怒之下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把齐修玮给废了!不止是齐修玮,齐修玮身边跟着的那几个护卫也没讨到好处,纷纷被断了一臂一腿!
    要不是赵廷凯身边还有个理智的护卫冒死出言提醒了赵廷凯齐修玮还有一个尚在闭关的蓝阶老祖做靠山,如今的齐修玮已经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魂飞入酆都了。
    当齐修玮被废的消息传到百川府,齐家的当家之母满心的仇恨无从宣泄居然硬生生掰断了自己的一根尾指,扬言要为儿子报仇雪恨。
    是齐博伦一巴掌打醒了她,叫她不要犯蠢,他们家哪怕有着一位蓝阶老祖坐镇,也得罪不起身后站着整个大元朝廷的安王和定北侯。
    齐博俭在信的末尾写到:你父亲已经亲自带着一大堆礼物去往京城代修玮向安王府和赵侯世子赔罪,顺道也把修玮从京城接回,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亲自带着一大堆礼物去往京城代齐修玮向安王府和赵侯世子赔罪,”齐修述将这一段重重读出来后,脸上露出一个异常惨淡的笑容说道:“二哥,你说的对,在咱们那位小侄子还没有服用登仙鉴元草以前,咱们确实不能……轻举妄动!”最后面的几个字,齐修述咬得咯吱作响。
    齐修远看着齐修述难掩失落和怨怼的模样,嘴角同样划过一抹苦笑,这样的失落和怨怼,别说是修述,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尝过多少回。
    秦臻挺着个大肚子进来看到的就是他们两兄弟相顾无言的场景,她挑了挑眉,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
    齐修远摆摆手,把齐修述紧攥在手里的信纸转手递给秦臻。
    秦臻接过来一目十行的很快就把信里的内容看了一遍,看完后她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不解之色,“相公,既然我们已经从本家分出来了,那么……”她晃了晃手里的纸张,“这和我们应该没关系了吧?”
    “除非我们那位好兄长的儿子在五岁的时候检测出了元核,否则,不管我答不答应,都要重新蹚回那趟浑水里去。”齐修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父亲目前只有我们三子,而齐家的齐家历来都是有修为的人担任。”
    秦臻的脸色在听到齐修远的这番话后,不受控制的变白了——她以为打从他们离开府城的那天起,府城的一切就都与他们无关了!
    “贞娘,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必须回去面对的。”齐修远抛给齐修述一个眼神,齐修述会意地走出房间,齐修远握住妻子的手,“况且,就算我们不争不抢,以后的齐家家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没有哪个掌权者会愚蠢的让人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哪怕威胁他的人无意与他争夺也一样——这也是齐修远明知齐博伦不会乐意别人夺了齐修玮的地位,还是不能不去争的原因所在。
    齐修远历经十世磨难,好不容易能够重新走一遭,说什么他也不会愿意像头待宰的猪一样,随随便便的就被下棋的人给炮灰掉。
    秦臻眉头紧紧地蹙着,手还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腹部。
    良久,她才哑着声音说:“不管你做什么,我总是会支持你的,只是,相公,你若是真的要掺合进去的话,那么,就绝对不能做失败者!我无法容忍我们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要跟着我们四下逃命或变成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齐修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臻自然懂得这已经不是他们想退让别人就欣然接受的情况了。权力的斗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非生即死的。秦臻既然不想落到书中那个被管家欺辱只能羞愤撞柱自杀得可悲地步——就只能想方设法的尽全力支持自己的丈夫,只能希冀巴望着老天开眼,让齐修远能够顺顺利利的继承这齐家少主的位置!
    ——当然,若齐修玮的儿子能够检测出元核,那就真的是再好也没有了!
    比起与人勾心斗角,争胜打死的,秦臻还是更喜欢在灵水镇的普通生活。
    望着妻子眼睛里极力隐藏的恐惧和几乎凝成实质的坚决,齐修远嘴里发苦,他小心避过妻子隆起的腹部,将她搂入自己温暖宽广的怀抱,温柔地亲吻她的额,“贞娘,无论日后怎样,我总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秦臻紧绷的脊背因为这句异常坚定的话而放松,她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安安心心地嵌入丈夫地怀抱里,用充满信任的口吻说:“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在齐修远他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齐博伦一行已经策马站到了京城的城门口。而他此刻所站之地,恰好安灵韵也曾经勒住缰绳,仰首眺望沉思过。
    对这座城门,齐博伦有很深刻的印象,曾经的他就是在这个门里像落魄的乞丐异样抱着一个襁褓踉跄走出,那时候,他发誓下一次走进来之时,必然是他把那负心女人绑走之刻。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收到的消息,齐博伦心口忍不住就是一团火热。
    “家主。”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齐博伦身边的护卫首领越众而出,小心唤了他一声。
    齐博伦深深看了这城门一眼,不再有任何迟疑地往前一挥手,“进城!”
    在齐博伦进城的时候,正在安王府书房里写大字的安王也收到了消息。
    只见他眼中瞬间闪过狠辣,手中的紫毫笔更是被他断成两截。
    安灵韵已经很多年没有进宫了,在前面小太监的引领下,打量着这几乎没什么改变的景致,安灵韵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就带上了几分复杂。
    “郡主娘娘,前面就是御书房了,奴婢不能进去,只能带您到这儿了。”小太监用他那独有的尖细嗓音对安灵韵行礼道。
    安灵韵从袖笼里摸出一个荷包扔给他,抬脚走上了汉白玉铺就而成的足以照出人影的高高台阶。
    一个脸上都是皱纹的老太监笑眯眯地迎过来,“这么多年没见娘娘,娘娘真的是越来越年轻了,看上去和刚出门子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平庸公公这话说得可真让人听不顺耳,”安灵韵脸上露出一个熟稔地微笑,脚步轻盈地走到老太监面前,“这话说着也不怕本郡主恼了罚您,”安灵韵抿抿嘴唇,“您还是赶紧给我通传吧,看望了皇帝伯伯后,我可要再去太后娘娘的慈宁宫转转呢,我好些年没见着她,心里可挂念的很呢。”
    “怎么?朕的长乐郡主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只挂念朕的母后不挂念朕吗?”一道充满着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竟是御书房里的皇帝等不及亲自走出来了。
    安灵韵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蹲身给皇帝见礼。
    没有元核,头发胡须都已经花白的皇帝亲自把她给搀扶了起来,“朕的小郡主也是个狠心的,太后一赐婚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定北侯去了北疆,哪里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和娇羞,这些年来,你在北疆还过得不错吧?怎么就记着给太后写信,却把朕给忘记了呢。”
    ——大元皇朝与往朝往代的不同。
    除太祖以外,大元皇朝的皇帝都没有元核。
    换句话说,当皇子在五岁时检测出元核时,就会被看作自动放弃继承权,从此进入宗正院以长生为主。
    之所以会这样,来自于太祖的旨意,太祖觉得修者不应该过多的干涉凡间的事物,而一个因为修行而有着数百年寿命的皇帝对国家来说也未必是有好处的——国家需要一代又一代的新血才为国家的未来而努力,国家也需要一个又一个性情各异却都可以称得上是明君的皇帝来做大元这艘巨船的掌舵者,当然,当这位船长有了失职的地方,自动进入宗正院的那些以长生为要的长老们也不会放过他,只要长老们投过半数以上的票数,得老祖首肯,就能罢免退位换新的上来。
    因此,对大元皇朝的皇帝来说,这个皇帝的位置也未必就高贵到哪里去,至少,在所有皇族子弟的心里,皇位永远都和元核没法相比较,而强权也永远都没办法与长生相提并论。
    “皇帝伯伯您可是个大忙人,韵娘哪里敢打扰您呢。”安灵韵笑吟吟地和皇帝闲话家常,面上瞧不出半分畏惧和不安的神色。
    “韵娘这话可真有些妄自菲薄,只要是朕的长乐郡主,朕哪怕是在百忙之中,也不会觉得这是打扰啊。”皇帝笑着让人把安灵韵从前最喜欢吃的点心送上来。安灵韵也不客气的拈起就吃。伯侄两个就这样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皇帝才笑容满面的抬手放安灵韵往太后所在的慈宁宫而去。
    皇帝看着安灵韵躬身退出去的恭敬模样,嘴角露出一丝感慨的微笑:“看样子是真的懂事了。”
    皇帝对这个自幼养在膝下的小侄女是很有几分真心的,再加上安王父子又一向是以他为尊,聚贤楼都还是安王帮他管着,皇帝对他们自然很有一份好感。只是……这安灵韺怎么会突然拜托他以太后的名义把韵娘给接到宫里来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会对他和太后亲自养大的韵娘不利?
    脸皮子都皱成了一个老核桃的平庸公公凑到自家老主子面前赔笑道:“廷凯世子都到娶亲的年龄了,郡主娘娘要是再不懂事才叫人纳罕呢。”
    “是啊,”皇帝感慨的点点头,“廷凯都要娶妻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平庸公公把头颅深深埋下,这个话题他可没那个雄心豹子胆轻易开口。
    “对了,这几天安王府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朕?”皇帝又想起自己刚才的疑窦,出口问平庸公公。
    平庸公公连忙把百川府齐家的少主冒犯安乐郡主,然后被安王世子和定北侯世子给废了元核的小事说出来。
    “你说谁家的少主?”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几分冷厉。
    平庸公公心里划过不解,但还是老实又重复了一遍:“是百川府齐家的少主。”
    百川府齐家……
    皇帝在心中默默喃念,莫名就想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个电闪雷鸣的夜里,他一生都致力于晋入紫阶改回元姓的堂兄不顾他蓝阶老祖的尊严跪倒在他面前,泪如雨下的只求给他女儿一条活路的情景。
    想着、想着,皇帝不由自主的就走神了。
    ☆、第59章 大恸
    安王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暴躁易怒,被老安王关了许久的禁闭才学会了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
    是的,伪装。
    本质依然爆烈如火的安王把自己的真性情深深埋藏进了冷漠威严的外表之下。
    安王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了。
    他看着端坐在他面前一脸谦卑诚挚的齐博伦,喉咙里就像是刚被人强迫着吞咽了一只死苍蝇般的恶心。他紧皱着眉头,万分庆幸他在收到此人来京的消息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妹妹赶进皇宫又二话不说的怂恿儿女和侄子护送着妻子回娘家去了(安王妃的家族在大元皇朝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如今他们家正好有一位漂亮的小姐与赵廷凯年岁相当,安王妃这次回去也是有任务在身的)。要是让廷凯碰到这个人,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呢。
    “很遗憾不能满足你想要亲自向受害人道歉的心情,”安王一脸假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十多年不见却依然光彩夺目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故人,他不得不承认,这姓齐的家伙真的有一副让女人痴迷的好皮相。“你来得实在不巧,就在前两天,我那被你儿子夺了灵物的可怜外甥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毁人元核的巨大压力而跑到城外散心去了,他千里迢迢赶来的母亲也随他同去,当然,也包括我那同样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而保守惊吓的儿女们。”安王假模假样的用一副很遗憾的口吻说道。
    站在齐博伦身后的齐修玮双手在宽大的袍袖里紧攥成拳。
    “那可真的是太不巧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齐博伦明知安灵韵被安王送进了皇宫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硬生生地按捺下满腔的恨意,脸上配合着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安王把玩着手上的礼单,“这可就说不准了,”他慢悠悠地笑,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嘲弄,“也许几天也许半年到一……”
    “如果我的记性没出差错的话,令甥应该前两天才收到上元学宫的录取函,”齐博伦满脸歉意地打断安王的话,“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令甥打算放弃辛苦考来的成绩就这样跑到外面去散心。”
    安王面色微变,看着齐博伦英俊面庞上那佯装出来的惊讶和困惑,真恨不得丢掉自身的皇族风度对其报以老拳。
    “王爷,鄙人也是做父母的,自然能够了解做父母的心情,”齐博伦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的继续往下说,“韵……定北侯夫人从北疆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总不会……连儿子的入学仪式都不参加就离开吧。”齐博伦又把安王刚才说的那句‘千里迢迢’还了回去,不仅如此,他还摆出一副三顾茅庐的架势,坚称除非见到安灵韵,正式向她为儿子齐修玮所做的事情郑重道歉,否则绝不启程返乡!
    安王看着他满脸坚决的模样,眼中闪过狠戾,嘴角却输人不输阵的也勾出一个微笑,“本王的妹妹向来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本王也是为了你儿子好,才在你们过来的时候特意让王妃把他们带到别处去散心,没想到……没想到齐家主还真是个讲原则的人,居然要坚持让本王的妹妹出上那么一口恶气,”安王端起茶杯做出送客的姿态,“既如此,齐家主要是不嫌麻烦的话,过两天再来安王府走一趟吧——本王保证,你来见到定北侯夫人和本王的外甥。”说这话的时候,安王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直躬身垂脸站在齐博伦身后的齐修玮一眼。
    从安王口中得到准确会面讯息的齐博伦也不打算死缠烂打,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向安王告辞。
    安王神情冷淡地一端手上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恕不远送。
    齐博伦就这样笑着退出了安王府的会客大厅。
    齐博伦离开后,安王坐在主位上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毫无征兆地猛然扬手一挥,那写着‘百川齐家进上’的红艳礼单就和半盅尚未喝完的茶水在他脚下的地毯上滚作一团。
    安王眼神漠然地注视着地上已经不复红艳精致的礼单,嘴角勾起一抹冰寒蚀骨的讽笑,“既然这么的想见本王的妹妹,很好,本王就成全你——看你到了她面前,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得意!”想到已经因为忘情丹而把齐博伦忘了个干净的妹妹,憋屈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安王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个颇有几分快意的微笑。
    好不容易从安王嘴里套到一句准话的百川齐家当家家主可谓是心情大好。
    只是这份好心情很快就被他满脸愤懑的儿子给破坏了。
    他们前脚才刚踏出安王府的红漆大门,后脚因为被废元核而整个人都显得阴郁消瘦无比的齐家少主齐修玮已经满脸愤懑和仇怨的开口了,“……父亲,您为什么执意要和赵廷凯那个狗东西和他的娘赔罪?!明明是他先废了我的元——”
    噼啪!
    已经翻身上马的齐博伦直接一鞭子抽到了自己的嫡长子身上,“不是他‘先’废了你的元核,而是你‘先’抢了他的灵物!”
    齐修玮脸上瞬间闪过狼狈。
    齐博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他一鞭子抽倒在地的·如同臭虫一样·瘦弱不堪的嫡长子,眼睛里一丝怜悯都无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地说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你那两个庶弟都不如!”
    齐修玮的双眼因为齐博伦的这句话而猩红一片。
    “给本座滚回百川府去,本座不想在京城再看到你!”
    齐博伦这句话一出口,登时有两个护卫小跑过来钳住了齐修玮的胳膊。
    齐修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不是不愿意给人赔罪吗?那就给本座滚回百川府好好反省去!”齐博眉心紧锁,直接对着那两个牵制着齐修玮的护卫道:“传本座的命令,着人即刻把大少爷送回百川府,本座不希望再在京城看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回去后直接把他送祠堂里去狠狠给本座抽上五十鞭,由大老爷亲自监刑——不许任何人求情。”
    大老爷不是别人,正是甫一出生就因早产而被神医判定不能修炼且注定膝下空空的齐博伦长兄齐博俭。
    “属下们谨遵家主令!”又有几个护卫从包围圈里走出,恭敬的对齐博伦行礼。
    “父亲……您不能这样做……您不能……”齐修玮脸色苍白地大声嘶喊,“您这样会打死我的!”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元核,别说五十鞭就是二十鞭他也受不住啊!父亲还说不准任何人求情……难道……难道他是成心想要自己这个给他丢脸的儿子死吗?!
    “打死也是活该,”齐博伦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到最后更是直言,“做错事就要付出代,哪怕是我齐博伦的儿子也不例外!”
    “父亲……”齐修玮简直不敢相信齐博伦会如此狠心,在被护卫们拖着经过齐博伦身边时,更是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嘶喊。齐修玮不敢想象当他以这样一种难堪的姿态被绑缚到百川府的齐家那些捧高踩低的族人和仆婢们眼前时,他们会怎样的嘲弄他,又会怎样的侮辱他。他更不想像自己的少主之位还能不能保住,还能不能残留下半点威慑领导那些匍匐在他脚下人。
    不愿意被安王府里的老对头看了笑话的齐博伦眼中闪过厌恶,再一次下令道:“堵住他的嘴,别让他再继续呱噪!”
    心口仿佛有什么在燃烧的齐修玮睚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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