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对吗?”舒蔚也被看的头皮发麻,勉强扯开唇角笑了笑。从刚刚开始这对父女就怪怪的,她是不是真的太兴奋,连脸上沾了东西都不知道。
    温润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温茵茵便闹了起来,拽着温瑞的手使劲摇晃:“就是竹姐姐,就是竹姐姐。”
    “竹姐姐是谁?”
    “是……以前住在附近的朋友。因为心脏不好常年呆在家里,我也只见过一两次。倒是茵茵,去过她家里。要不是茵茵提醒我还真没想到,她和你,长相一模一样。”温瑞挠了挠温茵茵的手,一边安抚女儿一边解释。
    一模一样?
    舒蔚张了张嘴,第一反应是他们肯定看错了。刚想开口,但紧接着便想到某件事,连呼吸都紧张起来:“真的很像吗?是不是五官什么的都一样?”
    “嗯,她留着短发,加上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所以一直没有想起来,现在看看,真是非常相似。”
    温润叹了一口气,把温茵茵叫到角落里:“大概是我们看错了,这世上哪有一样的人,又不是双胞胎。”
    有的,双胞胎就是一样的。
    她和她从未见面的姐姐,也也该是一样。
    舒蔚把舒远转述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生下她和姐姐时,便因为母体受创,导致婴儿受到影响。还在肚子里的姐姐便因心室发育不完整,被判定活不过三个月。
    舒远担心韦容青受不得刺激,两人还在保温箱的时候,便告诉她其中一个死了。从此只把那孩子留在医院,说好听点是等救治的机会,说难听些便是等死。
    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痛,舒远一度想让孩子安乐死。最后还是一个国外来的医生提出代为照顾……再之后,便再也没有音讯。
    她现在想,会不会那个孩子其实没有死……反而顽强的活了下来,时隔多年,或许还想寻找她的家人?
    “舒医生,不喜欢这些菜色吗?”
    “没,我只是想到你刚刚说的。那个和我长的很像的人现在在哪?”她有些着急,几人见她这副模样,也都默默放下筷子。
    温瑞想了想,遗憾摊手:“还真的不知道,那对夫妻也没有在这里住很久。大概就呆了一个多月……也是两年前的事了,谁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只有这丫头还记得。”
    “怎么,是和你有渊源的人?”
    “嗯。”舒蔚把事情说了一遍:“有很大的可能是,所以如果之后看见,请帮我留意一下。”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曾抱希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可能,她怎么也要抓住。
    或许见到她的姐姐,韦容青的抑郁症也会痊愈吧。
    “没问题。”温润看了看她的脸色,立即答应下来。
    屋内热热闹闹地吃着饭,小区外停着的汽车却反而多了一辆。
    “进去多久了。”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阴鸷的眸子始终盯着小区内某个窗口。他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现在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像要去捉奸的丈夫。
    “一个小时又二十三分钟。”王斯里第十次提醒,尽职尽责做好特别助理的工作。
    一个多小时,她和温车盛在里面做些什么?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要聊的!顾辛彦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吞云吐雾几下,终于忍不住下车。
    舒蔚正好和温车盛一起下楼,她还记着温茵茵提及的女人,情绪总有些怅惘。
    “你放心,既然有这么个人,总能找出来。我看找人帮你调查一下吧,说不定会有结果。”
    “谢谢!”舒蔚有些激动,握住了他的手:“如果能找到就太好了,我妈这么多年都还常常梦见她,如果活下来了,总该见面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的那刻,舒蔚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力道,猛地把她往后带。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护住身下,脚步踉跄几下,却没有预想而来的疼痛,而是跌进坚硬的怀抱里。
    “舒医生,你没事吧?”
    “温律师顾好自己就行,不需要把心思多花在别人的妻子身上!”
    熟悉的声音窜进耳朵里,舒蔚总算知道来人是谁。她胆战心惊地站起来,一把推开顾辛彦,睁大眼睛狠狠瞪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他冷冷地甩下几个字,声音平稳而没有一丝温度幽冽的眸子始终落在温车盛身上,活像要将他千刀万剐。
    可温车盛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淡淡地挑眉之后,把关切的视线放在舒蔚身上:“你现在不比之前,平时总要小心些才好。”
    “我会的。”
    “既然有人接你,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他轻描淡写地丢下几个字,镜片下的眼睛眯了眯,将复杂的情绪敛起,便转身走进去。
    舒蔚立刻转身,连看也不看顾辛彦一眼,迅速走到马路边。看那模样,是要打车的意思。她讨厌他的态度。
    高大挺的身影就站在身后,不知是因为阴霾的天色,抑或别的什么,浓眉紧蹙着。他伸手欲拉面前的人,可刚一碰着就被人冷漠避开,手掌只能尴尬地悬在半空。
    她的态度没来由惹恼了顾辛彦,便立即沉下脸,声音里透出不悦,“为什么要来见他?”还是在这样私密的地方。
    舒蔚没有解释,只是淡淡扬眉:“你在怀疑我?”
    她嗤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和朋友见面你也要管么?”那么你和林昭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又要怎么处置?
    最后那句话舒蔚没有说出口,视线在他干干净净的衣服上扫过,继而直地移到马路上。这样的时间,她实在不想再和这男人争吵,林昭颖的存在,就像最顽固的癌细胞,早已在全身散开,无法治愈。
    “舒蔚,你非得跟我闹?”她总是这样要强,什么也不肯吃亏,避开他偷偷和别的男人见面,难道连问也不能问么?要不是王斯里撞见,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他和温车盛,偷偷来往又有几次?
    说不上心底涌起的情绪是什么,眼看舒蔚扬手似乎是想叫停出租车。他当即脸色又沉下几分,随手便揽着舒蔚的腰,径直拉向身后。
    舒蔚不敢反抗,生怕挣扎间伤及孩子,以往不注意总是拉拉扯扯的,甚至还小小地摔过,好在没事。
    车内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舒蔚当时就受不住,胸口涌出一股欲呕之感,她推搡着要下去。
    “站住。”顾辛彦只当她还是要拒绝,眼睛像锐利的箭,直直插进她心脏:“你非要跟我做对?他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恋恋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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