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迟凛行了礼,退出梨花门外。
    “宁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承妃沉声道。
    “娘……”宁葭低头不语。
    “你一个堂堂浣月国公主,怎可于下将私会!这要是传出去,叫我们皇家的颜面往哪儿搁?”承妃脸色阴沉地道。
    宁葭低着头,一语不发。
    承妃见她如此,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将她手拉过,换了柔声道:“宁葭,如今蒙萧二家皆求娶公主,你与他断无缘分,不要再作此想了。”
    “娘……”宁葭叫得一声,又已是珠泪涟涟。
    “别哭了。”承妃道,取出绢巾来,替她擦去泪痕,又道:“你们不过自小一块儿玩耍,比别人熟惯罢了,等你成了亲,自会忘了的。”
    “娘,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宁葭哽咽道。
    “蒙家驰骋沙场,保浣月国平安;萧家辅持内政,安浣月百姓,皆是朝中重臣。”承妃道,“宁葭,你也要为你父皇想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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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肃与迟凛出了蒹葭宫,迟凛低头走着。
    “可有良策吗?”熙肃向迟凛道。
    迟凛皱着眉头,未曾答言。
    “也许,你们真是没有这个缘分……”熙肃叹道。
    “太子殿下!”迟凛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熙肃道。
    熙肃亦停步望着他。
    “可否让我见见皇上?”迟凛道。
    “见父皇?”熙肃吃了一惊道,“以你目前的封位,尚不能面见父皇。”
    “迟凛知道。”迟凛向熙肃拱手道,“望太子殿下成全。”
    “这……”熙肃沉吟道,“恐怕不太好办。”
    “太子殿下一向疼爱三公主,请太子殿下务必让迟凛见皇上一面!”迟凛望着太子,目光灼灼。
    “你、让我想想。”熙肃道。
    ☆、争有情无论生死
    二更过后,永平帝还在崇清殿秉烛批阅奏折。
    迟越战事连败两战,死伤三千,折损两员副尉。
    需得再补充兵力,调遣将领。
    如今御风国战事告捷,收兵回转,倒可以补上这次空缺。
    只是迟越战事拖延已久,如何才能结束这场争战,却苦无良计。
    永平帝坐于蟠龙椅上,提笔沉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父皇。”
    抬头看时,太子熙肃跪于地上。
    “这么晚了,何事?”永平帝道。
    “父皇,听说蒙将军与萧丞相府皆向父皇提亲了,不知可否是真?”熙肃道。
    “没错。”永平帝点点头道,“起来吧。”
    “儿臣不敢起来。”熙肃道。
    “怎么?”永平帝奇道。
    “父皇关爱百姓,也疼爱儿女,不知蒙萧二家提亲之事,妹妹可知道吗?”
    “宁阳已经知道了。”永平帝道。
    “二妹一人,难许两家,剩下一家,不知该当如何?”熙肃道。
    “三公主亦适龄待嫁,两家皆为良配。”永平帝道。
    “三妹可知道这件事了吗?”熙肃道。
    “孤王还未及去承静宫。”永平帝道。
    “今日倒有一个人,欲见父皇一面,请父皇恩准。”熙肃道。
    “哦?”永平帝道,“明日早朝时再说吧。”
    “此人尚未能早朝议事,是以今夜求见。”熙肃道。
    那边已上来一人,跪在熙肃身后,向永平帝行叩拜大礼。
    “末将迟凛参见皇上。”迟凛道。
    “迟校尉?”永平帝倒有些吃惊道。
    “正是,迟凛有一事请求皇上,是以惊扰圣驾,还请恕罪。”迟凛道。
    “未经召见擅自面圣,此为大罪,你可知吗?”永平帝肃声道。
    “迟凛深知。只是今日之事紧急,迟凛冒死求见,望皇上听迟凛一言,迟凛死而无憾。”迟凛道。
    “好,那就说来听听,究竟是为何事这般莽撞?”永平帝道。
    “谢皇上。”迟凛抬起头,望着永平帝道,“迟凛想向皇上求娶三公主。”
    “什么?”永平帝闻言惊道。
    “迟凛自小与三公主一处玩耍,脾气秉性皆深知,若得三公主为妻,迟凛定会视如珍宝,生死待之。”迟凛道。
    “原来如此……”永平帝怔了片刻,叹道。
    立起身来,向迟凛走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皇上?”迟凛不知他究竟何意,疑惑地望着他。
    熙肃亦立起身来,望着永平帝。
    “迟凛啊,孤王也很希望你能做我皇家的驸马,不过,如今的情形,你该都知道了。”永平帝道。
    “皇上,迟凛是真心待三公主,万请成全迟凛一片诚心。”迟凛闻言,又跪倒在地,叩头道。
    “你今夜至此,孤王已知你真心,但是,蒙萧二家已言在先,孤王总不能不顾。”永平帝拍了拍迟凛肩膀道,“回去吧。”
    “皇上……”迟凛还待再言。
    永平帝已向殿外走去。
    “起来吧。”熙肃上前扶起迟凛。
    “为什么会这样?”迟凛痛声问道。
    熙肃却未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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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邺妃来到旭阳宫时,宁阳正趴在榻上。
    “宁阳。”邺妃坐于榻侧,向宁阳道。
    宁阳却拧过脸去,并不搭言。
    “还疼吗?”邺妃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自己也后悔下手太重。
    但那时心中急痛、二十多年来压抑的怨恨让她常常难以控制,手下便没了轻重。
    宁阳仍不言语。
    “繁花。”邺妃叫道。
    “奴婢在。”繁花忙应道。
    “给公主上过药了吗?”邺妃道。
    “公主她、她不让、上药……”繁花顿道,声音越说越轻。
    “把药拿来。”邺妃道。
    “是。”繁花应道,忙去取了药来,呈予邺妃。
    宁阳却翻身起来,对邺妃大声道:“谁要你来假好心!打我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宁阳!”邺妃喝道,“娘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为我好怎么让我嫁给那个窝囊废!”宁阳吼道。
    “我、我这几鞭子,还没把你抽醒吗?”邺妃立起身来,指着宁阳厉声道。
    “我清醒得很!”宁阳抓过邺妃手中药盒,狠劲掼了出去。
    药盒正砸在一人脚上,永平帝正站在屋中。
    繁花等忙跪倒接驾。
    邺妃亦与永平帝见礼。
    宁阳下得榻来,却将眼直瞪着永平帝,也不行礼。
    “宁阳,你有伤在身,就躺着吧,孤王与你娘说几句话。”永平帝向宁阳道。
    永平帝先去了敬邺宫,不见邺妃,才又赶来旭阳宫。
    宁阳望了望邺妃。
    “邺妃,难得今日天气晴好,可愿陪孤王御花园一行?”永平帝向邺妃道。
    “遵旨。”邺妃生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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